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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作家,我越读越多

 真友书屋 2015-06-13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 1936 - ),拥有拉美与西班牙双重国籍的诗人和作家。其代表作《胡利亚姨妈与作家》、《城市与狗》、《谎言中的真实》帮助了他成为拉美洲文学爆发时期的里程碑作家之一,之后发表的多部长篇小说也最终在 2010 年为他赢得诺贝尔文学奖。


他曾说,学会阅读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事情,而出版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谎言中的真实》,就是他自己对文学对阅读的理解。这本书收录了略萨对他作家朋友们的作品和为人的中肯的评价以及九篇对世界名著的书评。我们摘录略萨的评论片段,从拉美大文学家的视角,去看这些我们挚爱的文学作品,或许能有更深刻,更特别的理解。





01 深渊的召唤——评《威尼斯之死》

02 藏污纳垢之所——评《圣殿》

03 平庸中紧张和豪华的生活——评《黛洛维夫人》

04 洛丽塔已过 30 岁——评《洛丽塔》

05 群像资本与毁灭——评《曼哈顿中转站》

06 鼓声咚咚——评《铁皮鼓》

07 局外人该死——评《局外人》

08 赋予平庸的生活以艺术的尊严——评《都柏林人》

09 风中烈焰——评《日瓦戈医生》






|《威尼斯之死》,托马斯·曼(德)|




“理智、秩序、美德,确保了人类群体的进步,但是很少有时候能够造就个人的幸福;在个人身上,以社会利益的名义被压抑的本能,总是在窥测方向,等待自我表现的时机,以便向生活提出那最终导致毁灭和死亡的紧张和纵欲。性是个特区,那些渴望犯法和决裂的魔鬼们,从个性的坟窟里出来,到那特区里露面;对于这些魔鬼,在某些情况下,还不能把它们排斥在外,因为它们也构成人类现实的一部分。还有:虽然它们的出现对个人包含着危险,对社会包含着解体和暴力的威胁,但如果把它们完全排斥在外,那么就会使生活贫困化,从而剥夺了生活的兴奋与陶醉——节日和奇妙的事件。这些就是在《在威尼斯之死》中用一束壮丽的曙光照亮的棘手题材。”

——《深渊的召唤》



|《圣殿》,威廉·福克纳(美)|



人性恶(在这个虚构的现实中)特别表现在性的问题上,也通过性表现出来。在约克纳帕塔法世系中,没有任何别的小说像《圣殿》这样,在性生活的可怕观念上表现得如此明显,就如同那最可怕的清教徒的观念一样,它贯穿在福克纳的整个这一作品中。性既不能让人物发财,也不能让人物享福;它既不会为人际交往提供方便,也不会加强人们之间的团结;它既不会鼓励生存,也不会完善生存;性几乎就是使人物动物化、使人物堕落、往往使人物毁灭的一种体验,比如像坦普尔出现在老法国人家里产生巨变所阐明的那样。

——《藏污纳垢之所》



|《黛洛维夫人》,弗吉尼亚.伍尔夫(英)|



通过生活在美妙情感(足以在各个食物和各种环境中品尝它们所包含的魅力)里折射,对生活进行系统的美化,这就是把那神奇的独创性给予《黛维洛夫人》世界的东西。这就像老帕里女士取消了对缅甸的全部回忆,只留下了对野兰花、峡谷的某些景象和苦力的记忆那样,虚构的世界把性、贫困和丑恶同现实世界相分离;把一切以某种方式令人想起正常的感情、无关紧要的摄影和美的享受的东西全部加以变形。与此同时,虚构世界强化着普通事物的存在、强化着平庸的东西的存在、强化着不可触犯的东西的存在,甚至给它们穿上无可置疑的豪华外衣,并且给它们以突出的地位、生命跳跃的活力和前所未有的自尊。

——《平庸中紧张和豪华的生活》



|《洛丽塔》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美)|



同样,在《洛丽塔》中,谋篇布局的聪明和机智是如此地突出,以至于常常有力地跳动在字里行间,甚至超越于故事之上,减少了故事的生命力和自由度。但是,在这部小说中,内容还是保卫了自己,抵挡了形式的进攻,因为其中讲述的事是深深扎根于人性中最生动的东西:欲望和为本能效力的想象。

——《洛丽塔已过 30 岁》



|《曼哈顿中转站》,约翰·多斯·帕索斯(美)|



工业文明使得人们的生活更富裕了,但是并没有更幸福。这一文明消除了贫困、愚昧、失业;能够保证大多数人过上一种体面的物质生活。可是,今天如同大萧条发生前的年代一样——即多斯·帕索斯写作这部小说的年代——在纽约、伦敦、苏黎世、巴黎,在一切工业发达的城市堡垒里,科学、机遇、享受的奇迹般的发展,并没有使得妇女的焦虑不安少于小说中的埃伦·撒切尔,也没有把无数的男人从感情空虚的腐蚀中,精神无望、匮乏的、既不崇高也无前途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他们依然像吉米·赫尔夫那样备受折磨,正是这种折磨使得吉米出逃了。

——《群像资本与毁灭》



|《铁皮鼓》,君特·格拉斯(德)|



但奇怪的是,《铁皮鼓》的读者一面心里铭刻着社会进化论一面觉察到的灾难,并没有妨碍社会在滑向毁灭的同时,由于有可以唤醒友爱和激情的人何物——特别是风景——总是还可以让人们生活下去、总还是有人情味的。毫无疑问,这是书中最大的成就:从几乎总是在动的普通人群的视角,让我们感觉到生命尽管是处于恐怖和异化之中也还是值得活下去的。

——《鼓声咚咚》



|《局外人》,阿尔贝?加缪(法)|



默尔索的故事令人痛苦,但是准确无误地表明了人际关系中“戏剧性”、虚构性,或者说得直率些,谎言的必要性。伪装的感情为着确保社会的共性是必不可少的,是一种形式,尽管从个人角度看上去显得空洞和勉强,但是从社会的角度看,它却装满了内容和需要。这些伪装的感情,如同话语一样,是连接集体协议的常规、响亮的常规,如果没有它们,人类的交往就不可能进行。

——《局外人该死》



|《都柏林人》,詹姆斯·乔伊斯(爱)|



小说中的都柏林已经被净化,排除了瑕疵和丑恶——或者都柏林还是都柏林,只是瑕疵和丑恶被风格的魔棍变成了美学特性——变成了纯粹的形式,变成了一种现实,其本质是由那摸不到、会消失的材料——话语组成的;就是说,变成了某种感觉和联想、想象和梦幻的东西,而不是历史和社会学。

——《赋予平庸的生活以艺术的尊严》



|《日瓦戈医生》,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苏)|



当大家不得不投奔某一方时,他沉着、果断地决定不投奔任何一方。他选择了最为冒失的一方:交战双方都不接受的中立一方。在这种情况下,中立不是走向边缘或者不实际,正如萨特在责备拒绝“选择”的人时所说的那样。还是把个人作为一种意义加以选择、作为一种自主意识的源泉加以选择,集体或者社会未经建立实践上否定了导师们关于社会团结与正义宣言的气势和镇压的制度是不能破坏这一自主意识的。

——《风中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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