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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话费单

 在天涯377 2015-06-15
死亡话费单
 陈笑海

  王大彪失业后,在朋友帮助下,租了间临街门面,开了家通讯营业部,营销手机、号卡、话费卡,代收手机话费等。因店铺在闹市区,生意尚可,日子过得还算快活。

  这天,店里来了个民警向他了解情况。原来,在他店里缴过话费的一位老大娘途经马路时遭遇车祸身亡,而肇事司机驾车逃逸。民警在死者身上搜到一张手机话费收款发票,便找到了王大彪的营业厅。

  看了民警数码相机里的照片,王大彪确认那位老大娘下午4点在他店里缴过50元话费。他愣了愣,瞪大眼睛,颇疑惑地问道:“她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民警录了王大彪的一些口供,又作了一番政策宣传,最后离开时交待他说:“我是刑警中队的罗瀚,如果以后有了新线索,还将找你进一步核实。”

  不久,王大彪店对面的金龙酒楼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一名女服务员从8楼顶层跳下身亡。验尸报告表明,死者血液里含有较高浓度毒品,初步推断为吸食毒品过量,神情恍惚,坠楼身亡。但警方同样在死者衣袋里发现了手机话费清单,出事当日,她在王大彪的营业厅里交过100元话费,缴费时间为下午4点。

  两名死者生前都在王大彪店里交过手机话费,而话费清单则成为他们当日的死亡通知。这两起死亡事故到底与王大彪有没有直接联系?经过大量调查走访,警方没有发现王大彪的作案动机,他也不具备作案时间,初步认定,二者系偶然事件。

  然而王大彪坐不住了!他是做生意的,要是大家都知道下午4点在他店里交过手机话费的人就要死,谁还敢去他店里缴纳话费……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谁是背后杀手?他一时来了兴趣,也没有和民警罗瀚商量,决定暗里跟踪下一个午后4点交手机话费的顾客。可一连两周过去了,根本没有人在下午4点到他的营业厅交话费,甚至连来办理其他业务的客人也没有。生意一忙碌,渐渐地,他就把这事情给忘掉了。

  之后有一天,雨下得昏天黑地,王大彪坐在店里百无聊赖,更不指望这样的鬼天气会有什么业务,正想着怎样早早地关门休息时,店里突然跑进来一名男子。被大雨淋得落汤鸡似的,嘴里喘着凉气,直打罗嗦,颤巍巍地说道:“老板,交话费。”

  因那名男子站在柜台外,始终背着光,加之浑身湿透,头发糊在一起,王大彪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他递上一张百元钞票,报了手机号码。王大彪接过钞票,碰到了对方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渗到了心底。那男子拿着打印出来的话费单,翻了翻眼皮,怪怪地看了王大彪几下,折转身,匆匆忙忙冲进了大雨中……

  望着那男子消逝在雨中的背影,王大彪一脸困惑,刚才碰过他的手还是冷冰冰的,想必他已经着凉了。像他这样在这大雨天交话费,光着头跑来跑去的,王大彪还是开店以来头一次碰到呢,估计他一定是急需用手机。想到这儿,他心里顿生出几分怜悯。

  黄昏时分,外面的雨突然停了,天空一下子晴朗起来。王大彪突发奇想,给刚才的“落汤鸡”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抢先问道:“你是谁?我是徐衡的老婆,有什么事情,请讲吧——”

  “你老公回家感冒没有?”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柔柔的娇嗔女声,王大彪心中涌起几分激动,告诉她说,“对了,是这样的,他刚才来我的店里交过手机话费,整个人都被大雨淋湿透了。出于对客户的关心,便打了这个电话。哈哈……”

  “你是谁,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女人提高嗓音,语气显然极其悲愤。

  王大彪顿了顿,认真地说:“没有开玩笑啊,你老公不是刚交过话费的?不信,你可在他手机上查看。”

  “告诉你,徐衡7天前就死了,今天是他的头七。你莫不是遇到鬼了吧!”说完,女人啪地一下挂断电话。

  “什么?”王大彪的手蓦地僵住了,手机滑落在桌上。话费存根联上,分明记载着缴费时间是16: 00。再看看刚才收到的那张钞票,天啊,居然是张仿真冥钞!他脸色煞白,骇得张大嘴巴,脊背生起丝丝寒气。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兜头将他罩住,半晌也没让他说出话来。

  当然,王大彪不相信现实生活中真会有什么鬼魂显灵之事发生。前不久,他在店里安装了摄像探头,于是把“落汤鸡”交话费的那段录像下载了。几经周折,王大彪终于找到徐衡的老婆。这个女人既年轻又漂亮,看得他两眼放光。

  女人说,她刚从公墓为丈夫做完祭祀回家。她脸上挂着淡淡的悲戚,但仍掩饰不住美丽与高雅气质,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王大彪迫不及待将带去的录像放给她看。虽说那段录像上的人影十分模糊,画面阴暗,但女人坚信,那个男子是她的丈夫徐衡无疑。看到丈夫神奇现身,她感到非常惊愕,嘴里不停地唠叨着,难道头七日就真的显灵了……

  女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思忖片刻,似乎悟出什么,忽地扬起眉头,一改刚才的谦和与温厚,满脸不屑地盯着王大彪说:“你到底是谁?用这种低劣手段忽悠人,也未免太垃圾了吧!”女人望着王大彪,狠狠瞪了他几眼,瞪得他心里直发怵。
 王大彪明白女人的意思,自讨没趣,怏怏不乐离开。没想到,第二天麻烦就来了。他刚打开店子的卷闸门,民警罗瀚便跨了进去,表情严肃,说他涉嫌一起杀人案,需要他去一趟公安局。

  坐在刑警中队询问室里,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把王大彪昨天的举止和诡异行为给警察讲了,还说自己丈夫的死很可能与他有关。原来,那个叫徐衡的男子是个古董商,7天前的傍晚,他从古玩市场返回的路上,被人袭击后脑致死,而随身携带的钱物丝毫无损。公安部门确认那是一起蓄意谋杀案。由于没有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也没有人提供案子线索,他的死便暂且成为一桩悬案。

  王大彪的出现,给民警带来了破案的曙光。

  在刑警中队,王大彪把“落汤鸡”交话费的经过复述一遍,还出示了那段录像。罗瀚和他的同事哪里肯相信他的鬼话,戏谑说他是想打那个美丽女人的主意而编造谎言。王大彪百口莫辩,幸好徐衡被害那天下午,他正在店里营业,有不在现场的确凿证据。警方调查一番后,没有进展,就录了口供,把他放了。尽管如此,由于案子未破,王大彪还是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其自由受到限制,随时准备接受警方传唤,离开本市还得向警方报告。

  从公安局刑警中队出来,王大彪窝了一肚子火,埋怨自己不该多事打电话,更不该上门找那个女人。一气之下,直接去了朋友的侦探社,谈了自己的想法。朋友正闲得慌,低价接了这单。当日,他就开始暗地调查那个女人。她叫叶惠芬,结婚前在酒店当过领班,现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结婚后没有孩子,不知她丈夫得罪了哪条道上的人,前不久,竟被闷棍打死,如今落得她孤身一人,独守空房。

  经营侦探社的朋友显出相当的专业水平,还帮王大彪调查到一条重要信息。那个在他店里交手机话费后遭遇车祸身亡的老大娘正是徐衡的母亲。徐衡的父亲生前从事古玩收藏工作。父亲死后,子承父业,加之他有独到的眼光,善经营,很快便在业内成为小有名气的收藏家,家里藏有大量珍贵古玩。最后,朋友交给王大彪一撂照片。照片上,那个和叶惠芬相处甚密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因平常来店里交话费、办理其他业务的顾客较多,一时实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大彪的神经绷紧了,母亲遇车祸,接着儿子遭暗杀,徐家在这短时间内接连发生死亡事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想起被叶惠芬反咬一口,王大彪就怒火中烧。然而,即便弄清她的底数,又能怎样呢?他心里反复琢磨着,徐家母子俩遭遇不幸,和这个女人有无关系?还有金龙酒楼的跳楼女子……这样一想,他脑子里忽地闪过一道亮光:如果继续深入调查下去,说不定可以揭穿叶惠芬的阴谋,还自己清白。

  近几天有个表妹要来店里实习,王大彪正好一门心事去暗访叶惠芬。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他直接去了叶惠芬上班的公司。浏览过一块公示牌,得知那个和叶惠芬交往甚密的男人是她的上司,公司副总经理牛喜年。

  遗憾的是,奔波了几天下来,王大彪并没有获取更多有关叶惠芬的资料,也不好向罗警官报告什么。

  有天晚上,王大彪在朋友家喝完酒,返回营业门店的街上,绕过绿化带时,一辆小车呼地冲着他疾驶过来。他一躲闪,慌忙跳进绿化带……如果迟几秒,他就倒在血泊中了。由于是个阴雨天气,那段街的路灯也坏了,他只看见那辆小车的大致车型。回到店里,王大彪惊魂未定,但隐隐感到,这一定是因为他调查“死亡话费”所招来的杀机。

  看来,叶惠芬这个女人背后’隐藏着巨大阴谋。

  牛喜年和叶惠芬是怎样缠上的昵?

  叶惠芬是个性格好强的女子,许多同事都敬而远之,和她接触不多,并不十分了解她的生活及家庭境况。可在公司举办的一次宴会上,叶惠芬醉了酒,说自己嫁给现在的男人,是为了和他共同拥有原本属于她的一件宝贝。当时就有女同事笑着说:“什么宝贝,不就是要为徐家生个胖孩子吗?”引得大家一阵嘻哈。然而,这话让牛喜年牢记在心头了。

  牛喜年原本就觊觎叶惠芬的美色,绞尽脑汁,了解到了叶惠芬的一些家庭情况,其夫家是个藏宝世家。虽说牛喜年从事证券交易管理工作,但他是个收藏家,经常参加国内一些鉴宝会,和不少行家里手交往过,家中值钱的宝贝也不少。这下子,他对叶惠芬的兴趣更浓了。经常利用工作之便,和她单独相处,博得其好感与信任,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以前,叶惠芬的父亲和徐衡的父亲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叶老板为人正直、忠厚,而徐老板生性狡赖,买卖过程中,二人遭到黑道算计。叶老板命丧黄泉,随身携带的一尊金佛陀不翼而飞。徐老板虽说保住一命,但也身受重伤……痛定思痛后,叶惠芬的母亲坚持认为,那是徐老板使的苦肉计,是他杀了自己的丈夫,还夺走金佛陀。当时,叶惠芬年龄尚幼。她听母亲讲过,那尊金佛陀是明朝的一个东西,是他们家几代人传承下来的宝物,有人愿意用一辆汽车交换,他父亲也没答应……这件事,在叶惠芬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母亲没有再嫁人,独自带着女儿过生活,但她一直保存着丈夫生前留下的一包血衣。母亲含辛茹苦将叶惠芬带大了,但女儿心中仇恨徐家的火焰从未熄灭过,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而愈来愈强烈。

  当得知徐老板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儿子时,叶惠芬开始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大学毕业后,她委身去了徐衡经常出入的一家酒店,做了领班。几经折腾,徐衡就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二人最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不久,叶惠芬发现那尊金佛陀果真藏在徐家,不过由徐母保管着。叶惠芬曾多次怂恿徐衡拿过来自己保管,可徐母死活不答应。她用手机偷偷拍了一些金佛陀的图片,拿回家给自己母亲看。叶母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叶家祖传的金佛陀。

  叶惠芬嫁到徐家后,徐衡待她不错,把她当心肝宝贝。慢慢地,她心中仇恨的火焰并不那么旺盛了。但是,徐母横蛮地霸占着那尊金佛陀,平常连他们夫妻俩谁也无法看上一眼。可每次回娘家,看到已陪伴母亲20多年的那包血衣,叶惠芬总要泪流满面,心里激起对徐家的憎恨与愤怒。而牛喜年的闯入,则让叶惠芬有了一个罪恶的想法。

  叶惠芬利用牛喜年好色的特点,故意迎合他,在一次疯狂偷情后,道出了自己的苦衷。没料到,牛喜年牛胆冲天,当即表示愿意为她效劳。为转移警方视线,他对徐母进行了多次秘密跟踪。事发当日,当徐母在王大彪的营业厅交过手机话费,抄近路绕过一条巷道时,一起恶意制造的车祸死亡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徐衡蒙在鼓里,对叶惠芬的阴谋浑然不觉。安葬完母亲,他就在母亲的卧室里找到金佛陀。叶惠芬捧着那尊金佛陀,泪水哗地涌了一脸。她埋下头沉思良久,转而咬紧牙关,把金佛陀交给徐衡,幽幽地说:“你要保管好这尊佛陀,它会保佑善良的人们。”

  没几日,在本市一个草根论坛上,一则“老人下午4点交话费后车祸身亡”的帖子热了。有搞怪网友,将这则新闻命名为“死亡话费”,称下午4点交手机话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幸。那段时间,在这个城市,下午4点左右,不再有人缴纳话费。一时间,死亡恐怖笼罩在人们心头,加之连绵阴雨天气,很多人脸上都布满惊恐之色。

  王大彪侥幸躲过一劫,可他心里挺清楚,潜伏的杀机在所难逃,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他的头上。

  第二天早晨,王大彪早早地打开店门,忽然“咚”地一声响,卷闸门上方落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_瞧,是个骷髅!他一时魂都快吓掉了。可看见门外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断定不是骷髅找上门,而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杰作,是特意制造的恶作剧。骷髅上面还粘着一张纸条,鬼画符似地,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下午4点,手机话费。

  王大彪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一些江湖黑话,骷髅意味着死亡。保命要紧,先报警了再说,便急忙给罗瀚打电话,把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如实反馈给警方。

  鉴于系列死亡案子的特殊性,公安部门已将徐家母子案交由罗瀚办理。他推断,徐衡母子俩先后死亡,很可能是一起蓄意报复谋杀案。凶手为何如此残忍杀其母子,究竟和徐家有何深仇大恨?当然,罗瀚首先锁定的目标就是叶惠芬,然而证据呢?假如是牛喜年所为,想达到和叶惠芬结婚的目的,那他谋害徐衡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去杀死徐母……罗瀚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他要继续寻找证据,用事实揭露案子真相。

  根据王大彪提供的线索,罗瀚旋即对牛喜年展开了调查。一年前,牛喜年和老婆离婚。徐衡母子先后遇难时,牛喜年均没有作案时间,前一次自己驾车去省公司出差。后一次正好是休息日,他和公司的几个男同事在金龙酒楼搓麻将。直到听说员工叶惠芬的丈夫被杀后,他才根据公司老总安排,带领几名同事跑过去,帮助叶惠芬料理丧事。

  于是,罗瀚作出了这样的分析,连续几起命案和离奇事情,都与王大彪的通讯营业厅有关,表明凶手正在利用他,制造恐怖,混淆视听。凶手为何要将一个与牛喜年、叶惠芬毫不相关的人卷进去呢?假如凶手……经过如此一番猜想与推理,罗瀚的额头忽然冒出一层冷汗。可是现在缺少连接点,暂且不能打草惊蛇。

  再说叶惠芬,徐衡死后,她就带着金佛陀,兴冲冲地回到娘家,当她把这尊失踪20多年的叶氏传家宝呈现在母亲面前时,叶母瞪大双眼,老泪纵横,揉了揉眼睛,接过金佛陀,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摸索一番,又仔仔细细地察看了几处地方,忽然脸色一变,狠狠摔下手中之物。“叭”地一声闷响,佛陀裂成几块碎片。叶惠芬惊呆了,再看看地上的碎片,哪里是什么金佛陀,分明是赝品。

  这时候,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从卧室床底下,拖出那只已陪伴她20多年的旅行包,倒出里面的衣物,有块帆布里裹着的一个硬物滚落出来,迎着窗外的太阳,佛光闪闪。母女俩的目光顿时拉直了,面面相觑。原来,金佛陀一直藏在那包血衣里。丈夫死在外地后,徐老板并没有私吞他们家的宝物,为防不测,而是包在血衣里一并送到了叶家。母亲伤心至极,是他们错怪了徐老板,造孽啊…
叶惠芬更是捶胸顿足,仰面悲叹,这些年来,她费尽心机,以牺牲青春为代价的一场报复,竟是一场误会!面对这个残酷结局,叶惠芬把所有罪孽归咎于牛喜年。要不是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色狼介入,她至少不会失去徐衡。叶惠芬天生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毫不含糊,决定作出最后的博击,安抚徐家母子的在天之灵。

  这天下午4点过后,王大彪接到叶惠芬的电话,说罗警官正在她家里调查一桩事情,需要他过去一趟。还说,她其实特别欣赏王大彪,只是近来家里接连发生惨事,心情糟糕而已。叶惠芬的嗲声奶语,令王大彪的某根神经震颤不已。这个女人,对他来讲还是颇有几分魅力的。近几天,王大彪没有打通罗瀚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关机,正好可以去和他会面。王大彪如约赶到叶惠芬家里,但根本没见到罗瀚。

  “怎么,罗警官还没到吗?”王大彪在屋子里打量一圈,立即绷紧神经,提防着这个危险女人。

  叶惠芬只字不提罗警官,却乐此不疲地谈论自己的命途多舛和人生信念。’她衣着单薄,风情万种,又是递烟又是端水,殷勤而温柔,一时让王大彪受宠若惊,无所适从。叶惠芬说找他来,是想请他帮个忙,愿以身相许,将来可以和他过平常夫妻日子。

  想到这个卑贱女人和她的上司牛喜年私混,王大彪心里难免有些恶心。看她如此这般虚情假意,脸上更像抹了一泡牛屎,心中暗骂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屋子里弥漫一种诡异气氛,王大彪偷偷打量对方的脸。此地不宣久留,就在王大彪转身拉开房门的瞬间,后脑被一根短棒狠狠击了一下,他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门廊里。此时,从里间屋子走出来的男人冷笑一声,将一张话费收据塞进王大彪衣袋里。

  “你、你怎么……你想干什么?”叶惠芬失声叫了一下,惊恐万状,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干什么?你在咖啡里下毒,又把这个王八蛋叫来,想伙同他杀我,呸,玩这套,你这婊子还嫩着呢!”男人耸耸肩,鼻子一哼,脸上露出胜利的笑,“还不赶快找根绳子,等他醒来,就要坏老子的事了。”

  “你、你现在要干什么?”叶惠芬颤着声,愣在那里。.

  “少废话,老子叫你找绳子就找绳子。”男人阴沉着脸,低吼着。

  见计划落空,叶惠芬极不情愿地找出一根绳子,和男人一起把王大彪结结实实地捆绑在沙发上。男人还在他头上罩了个套子。紧接着,男人轻车熟路地从阳台上拿来两只篾篓子,交给叶惠芬,阴阳怪气地命令道,“把你男人生前收藏的古玩给我统统装起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说完,男人扯了扯手上的橡皮套子,腰间拔出一柄亮晶晶的匕首,威逼着叶惠芬。

  “你要杀我?你怎么这样无良心,我真的看走了眼!”面对突如其来的反转局势,叶惠芬花容失色,泪眼婆娑。

  “良心,如果你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想到杀人?”

  “你、你——”叶惠芬往后退了几步,要去拿桌上的手机报警。

  “不是你叫我来这里喝咖啡,商量下一步行动的吗?”男人跨步上前,一把将手机抓过来,关机后丢进了垃圾篓。

  “叶惠芬,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只有你乖乖地把家中的古玩装进这两只篾篓子,你才有活命的机会。”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眼里凶光毕露,步步紧逼叶惠芬。

  屋子里死一般沉寂。在寒光闪闪的匕首面前,叶惠芬反而冷静了许多,苦笑道:“你想制造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待盗走我家宝物之后,再一刀捅死我,然后嫁祸于人,是不是?”

  “叶惠芬,你真是个聪明女人,可惜啊,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男子得意地狞笑着,像死神在嚣叫。

  “你这个恶魔,警察早晚会抓到你!”叶惠芬怒视着对方,脸上充满刻骨仇恨。

  “不过,有个问题我弄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要杀我?”

  叶惠芬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冲上前去,狠狠抽了他一耳光。男人恼羞成怒,怒吼着挥起匕首,朝叶惠芬的脖颈刺去……

  就在此时,忽然“砰”地一声枪响。叶惠芬脸部痉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有人撞开房门,她才睁开双眼,发现倒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男人。

  倒下去的男人正是牛喜年,匕首压在他的身体下面。虽说牛喜年是调虎离山的高手,但他过于低估了民警的侦破能力。子弹是从窗外射进来的,就在窗外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埋伏着一名公安狙击手。

  破门而入的是民警罗瀚,他若有所思地对叶惠芬说:“警方始终没有调查清楚,你为何要杀害徐家母子,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促使你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你嫁进徐家,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

  死而复生的叶惠芬非常沮丧,面色苍白,挥泪如雨,将20多年前那尊金佛陀的故事给讲了。同时,也控拆了牛喜年的贪婪与残忍。她还交待说,什么请人交话费、骷髅纸条全都是牛喜年的阴谋诡计。而叶惠芬深陷迷情陷阱,幡然悔悟时即想到杀死那个恶魔。岂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金龙酒楼的那个小姐呢?”罗瀚脸色凝重,目光咄咄逼人。

  “佩服,罗警官!”接着,叶惠芬道出了那个小姐跳楼真相。

  叶惠芬和牛喜年在金龙酒楼开房的事,被一个认识她的小姐发现,并偷偷拍到他们在房间苟合的多张照片。那小姐以此为要挟,对叶惠芬进行敲诈。叶惠芬念及她是曾经的同事,便给了她4000元封口费。可是那小姐偏偏吸毒成瘾,欲壑难填,一次次向叶惠芬伸手。牛喜年想到网络上那则正炒得沸沸沸扬扬的“死亡话费”帖子,便借用了那个恐怖帖子杀了她。那天傍晚,在她注射超量毒品后,牛喜年把她引到楼顶,将当日下午4点给她充的话费单塞进衣袋,然后推她下楼……

  叶惠芬轻叹一口气,双目无神,无助地望着罗瀚。

  “你毕竟涉嫌三起命案,应该得到惩罚,这是法律。法律的尊严不可亵渎!”

  这时候,被绑在沙发上的王大彪醒了,正扭动着身体,把沙发碰得咯咯直响。罗瀚走过去,欲为他解绳子。就在罗瀚折转身的一瞬,叶惠芬抽出牛喜年身体下面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位子,用力刺了进去,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假如,那个罪犯忏悔了,愿意去陪伴徐衡母子俩,所有的一切,不就……到此……为止了……”闭上眼睛前,叶惠芬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王大彪返回的路上,脑壳仍是昏昏沉沉的。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瞧,是张手机话费单。还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号,缴费时间为下午4点,他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在叶惠芬家里,他迷迷糊糊地听到过,什么论坛上那则死亡话费帖子的事情。要不是警察秘密跟踪保护,他一定又印证了那则恐怖帖子,更不知道,那个恐怖帖子还要蒙蔽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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