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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入波娃的爱情——读《西蒙娜 德 波芙娃的越洋情书》

 晓枫婉月 2015-06-16

写入波娃的爱情——读《西蒙波娃的越洋情书》 - 晓枫婉月 - 晓枫婉月

写入波娃的爱情

——读《西蒙娜 德 波芙娃的越洋情书》

文:双鱼sunny

编辑:晓枫婉月 

 双鱼sunny317

 


(1)遇见
  阅读太少太浅,目光狭窄短视,以至于孤陋寡闻。说来不怕别人笑话,我以前不知道日记、书信也是可以独自成书的。好奇心理支使,后来我竟发现,那些纳入书的书信呀、日记什么的,读起来轻松有趣,模样与内质透着自然与真实。再进一层理解,便了悟:即使是带有私人性质的书信,却原来,只要它契合了情感,契合了爱,有着人类共通的真、善、美,再加上文字本身的优美,那么它就是可以成书,传承共睹的。甚至有时,会觉得书信与日记,较其他文体的书籍更为真实与亲切,又书信尤胜。也难怪,像亲人,似知己般的互动往来,倾心谈说,就是心与心的靠近烛照与共鸣弹说,能不亲切与真实吗?!更有人认为:书信有时比自传更贴近真实,更能呈现人物的完整面貌,情书亦然。情书是心与心的曼妙碰撞与深情弹说,是没有矫饰的心迹坦露,是恋人之间沟通关系、紧密情意的管道与工具,真实可信也可靠。更深地了解一个人,书信是上佳,情书也包括在内。
  《西蒙娜 德 波芙娃的越洋情书》是复活节假日时从图书馆借回的书。初衷不是它。我的阅读开始很盲目,也一直在要求自己逐渐确立目标,书海浩淼,时光有限,那就从经典开始吧,或者从作家们推荐的书单开始吧,那天在丽敏的博客里看她提及苏雪林,就在心里种下了明确愿望,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图书馆少有她的书,有的,一两本,也收藏在离家很远的图书馆,退而取其次,那就莱辛的《金色笔记》吧。去家附近图书馆查了,中环的大会堂图书馆有,按编序找到,沉甸甸的一本,字迹细小、密麻,加之繁体,我正在犹豫不决,目光也闪烁不定,我斜眼看到了书架旁边的《西蒙娜 德 波芙娃的情书》,啊,情书,人性的窥视欲诱引着我(检讨自己:并非八卦之人。提醒自己:主要目的是学习,我得这样强迫自己,否则阅读就会流于泛泛,这样不好。)将最初的愿望在脑里又拐了一个弯,我把《金色笔记》放下,喜滋滋地换上情书,心想就是它了,在明媚花开的春天,在连绵的阳光底下展读情书,春光一定无限美吧!
  情书是爱情的记录载体见证依据。爱情历来是文学创作者捕捉与挖掘的钟情素材,也是现实中人类精神支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情感中最美幻最眩目的那一部分。因此,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屈抑自己,对爱情既嘲讽与嗤鼻,又私底下不止渴望与艳羡。爱情是美好的、丰富的,它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既有单方面的苦闷痴迷,也有双方面的缠绵呼应,后者是爱情的至美情境。西蒙娜 德 波芙娃在爱情方面的大胆与诚实,以及与男主角纳尔逊;艾格林爱情的遥相呼应与绯恻演绎,一开始是至美的,是让人羡慕与称赞的。
  (2)波芙娃与纳尔逊的情书往来
  法国巴黎的西蒙娜,与美国芝加哥的纳尔逊,艾格林,相识于1947年波芙娃的美国之旅。两人一见倾心,爱情悄然萌生,彼时波芙娃39岁,艾格林38岁。爱情是具有无穷力量的,透过手中的笔和纸墨、轰鸣的飞机,爱情能穿越横亘他们之间的茫茫大西洋,将思念的幸福与痛苦、等待的悲伤与煎熬等所有爱情的产物倾情传递。这样的穿越与传递,一直持续了十七年之久,直到艾格林主动结束这段越洋之恋。在没有手机、也没有网路的年代,波芙娃与艾格林的异国热恋,主要靠越洋的鸿雁往来维系,仅波娃自己,就写下了三百多封深情款款的情书。
  展读波芙娃笔下的情书,聆听波芙娃内心的声音,情窦初开的小女儿情态呼之欲出,形象生动。那些滚烫、煎熬、牵念、炫目、疯狂、还有苦涩……等等专属于爱情的丰富产物与莫测情意,在波芙娃的心灵、笔下一览无遗——透明饱满,丰富真挚,并得以勇敢传递,以密集汹涌之势,以几近纯真浪漫的小女孩式口吻。她为会收到回信欣喜忘形,流下温情的眼泪;她为会收不到情书忧伤哀婉,寝食难安;她会在意他信的长短;她甚至会读上许多遍,希望自己背下那些情书,就像时刻铭记怀抱着那些爱;她在情书里从不避讳吝啬对他的吻,对他的爱,对她的思念;她称他为宝贝、丈夫,调皮地称他鳄鱼、土生的年轻人、当地青年,她称自己是鳄鱼肚上的小青蛙。波芙娃爱艾格林,为着他,为着更好的沟通与融合,心灵上的,她愿意尊重他,从语言开始,以法语为母语的她努力克服语言障碍,坚持用英语写信与艾格林;为着增进了解,让彼此更深融入彼此的生活,波娃为他介绍在巴黎生活、工作的一切信息,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她还大量阅读美国的书籍,认为这是更了解更接近艾格林的可行方式……总之两人的恋情,像极了所有沉浴爱河中的普通男女交往的相近模式,波芙娃曲意讨好,百般痴情撒娇,传达浓情蜜意:
  “写信没有接吻那么美妙,有点干巴巴,寂寞,悲哀,但比什么也没有强,我别无选择。”
  “我希望我的爱能把你网在柔情的温暖中,让你会舒舒服服享受爱情,最亲爱的,你知道我多么爱你。”
  “最亲爱的,你的爱日日夜夜怀抱着我,它保护我从不受任何不愉快事情的影响。天热时,它是凉的,冷风吹来时,它是温暖的;只要你爱我,我感到永远年轻,永远不会死。”  
  “纳尔逊,亲爱的,我不需要美国的任何东西,只需要你。如果你的人进不了信箱,那么就给我寄信,我别无他求。”
    …… 
  当然在激情的前三年,波芙娃的爱情也得到了艾格林的深情呼应。艾格林给她回长信,同时还寄去书籍与各式礼物。  
  但凡两人相爱,他们总是希望更多地了解与接触对方。情书是爱情的双方从思想上、精神上也就是心灵上的了解与沟通,无意间成了爱情的催化剂。恋爱的双方,当心灵间的熟悉与默契累积到很深程度,他们便会渴望身体上的接触与交流。反过来,身体上的缠绵交融,又可促进心灵上的紧密与契合。身体与心灵的认识与契合,二者相互促进,相互交融,共同诠释着爱情的珍贵与美好。透过波芙娃的书信,我们看到:波芙娃与艾格林的爱情,不仅仅依靠浓情蜜意的情书,他们也想方设法创造共同生活的相处时光。法国,美国,还有其他许多欧洲国家,都留有他们同行的足迹,他们携手的爱情。那个年代,大西洋上空的飞机,是拉近他们距离的主要交通工具,即使常有飞机失事坠毁的骇人消息,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相聚,对飞机坠毁死亡的恐惧,一次次被爱情的莫大魅力所战胜与取替。而有着一次次相聚的甜蜜,便有着一次次别离的难舍,以及分隔大洋两岸的牵念与等待的煎熬,这些又生成了一封封寄往彼岸的越洋情书。距离的遥远,彼此生活的差异带来的新鲜,最初是起了催生并为爱情加温的作用的。  
  “我想念你的唇,你的手,你整个温暖而强壮的身躯,你的脸,你的笑,你的微笑,你的声音,我想你想得好苦。” 
  “这也就是说我的幸福掌握在你的手中。某种意义上说我宁愿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现在情形已经变成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不得不承认这种依赖性。因为我爱你,我心甘情愿。”
  “金花鼠想念你,毕卡索的小女孩想念你,我的床想念你,这里,我们都想念你。主要是我的身体和心想念你。太阳和你的微笑会再出现,我又会高兴起来。我必须坚信不移,否则又会像我们分手的那一天痛哭了。永远、永远地爱你。”
  (3)波芙娃的身份与地位
  读波芙娃的情书,你会感觉到:她首先是一个女人,恋爱中的普通女人,热烈、细腻、娇柔、缠绵、猜疑、迷惘等等,这些沉浴爱河的女人特征她可一点也不少,你会感觉她离我们那么近,那么像我们身边的普通亲和女子。只不过,因为大洋的阻隔,因为多思敏感的特质,她的情书表情更加浓烈丰富,达意更加酣畅淋漓。然而,波娃到底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波娃是赫赫有名的,不仅在二十世纪的欧美,也在二十一世纪的全世界,在并不遥远的我们今天。
  西蒙娜 德 波芙娃,法国知名杰出女作家、二十世纪女权运动先驱、女性主义之母、女性主义者大师等,这些头衔与美誉,足以证明她当时在文学界,甚至在法国政治上的重要影响与显赫地位。起奠定性质的主要有波娃1949年出版的《第二性》,全书从生物学、社会学、政治学的观点,全面思考与探讨隐身在所有女性内心深处的共同本质,对当时妇运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之后并带来了一连串的女性主义运动,对提升当时的女性地位有着积极作用。波娃写作涉猎的范围很广,小说、戏剧、散文和学术论文等许多方面都有广泛深入的涉及。1954年,她因作品《满大人》,荣获法国最崇高的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因此可见,波芙娃不是普通女人,波娃是独立的、思想的、敏锐的、勤奋的、成就的、卓然的不凡女人。艾格林曾也是美国小说界的明日之星。
  也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烟火男女,从波芙娃与艾格林的情书里,我们读到的不仅仅是他们谈情说爱的情意,我们也看到其他领域的更为丰富与广阔的信息与交流。他们谈文学,比如谈卡缪、理查;赖特、马克吐温、西奥多、德莱塞、齐克里、安徒生、亨利、詹姆斯、托马斯、哈代、梭罗、欧、亨利、柯莱特、安德烈、纪德、卡夫卡等作家,比如安德烈、马松、梵高等画家;他们谈哲学,比如沙特、黑格尔等哲学家;他们谈政治,谈存在主义、社会主义、戴高乐主义,谈共产党、法西斯;他们谈时事,谈情势,谈从战争的灰烬中站起来的欧洲,谈阿尔及利亚战争引起的恐惧等等,总之,时时都可从书中,从他们的谈论中,窥见波芙娃对文学、哲学、艺术、政治、社会时事、国际情势的热衷与关心。波芙娃在书信中从来都是大胆亮出自己的观点,直言自己的喜恶与褒贬,不从俗、不避讳,波芙娃独立自由的思想意见,大胆磊落的社会责任感与勇于担当品质可见一斑。
  “别谈《强壮的羔羊》了,真是个肮脏的笑话,至于《人的责任》真是那么严肃、缺乏幽默感、沉闷,如此平淡的现实主义,空谈艺术和智慧!我要向这个残废的英雄身上吐一口唾沫,我看不起他。”
  “看海明威的关于打猎的一本书叫《非洲的绿山》,也好不了多少。海明威把打猎写得如同米勒描写性生活一样枯燥乏味。你看了这些人写的书以后,你再也不想打猎或是上床了。海明威似乎太爱上自己了,这本书肯定是他的所有著作中最差的。”
  “说到胜利,你那位狗娘养的麦克阿瑟怎样了?看来,他真的要把一场真正的战火烧到和平的朝鲜的土地上。昨天杜鲁门大放厥词,我们在巴黎感到忧心忡忡。今天情绪略为好些,这些人还不够成熟,不能让他们拿着原子弹玩火。中国人表现好极了,当你曾梦想一个新的黄色文明时,也许你是对的。”
  “我可以放弃旅行与各种娱乐,我可以放弃朋友和巴黎的甜美,永远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仅仅为幸福和爱情而活着,我不能放弃这个对我写作和工作唯一有意义的地方,这不容易,我对你说过我们在这儿从事的工作希望不大,而爱情和幸福却又是那么真实和牢靠。话又说回来,还是得这么做。在共产党和反共的谎言之中。法国几乎到处都缺少自由的情况下,那些能做点事业并且想做点事的人应有些行动。亲爱的,这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有差距;相反,在这场我认为是为真理和正义而进行的斗争中,我离你很近,因为你也斗争。”

那些话语,既表现出波芙娃在文学、政治等方面的观点,同时也不难看出波芙娃的爱情观。不错,波芙娃是爱艾格林的,爱情于她很重要,她也十分珍视,努力维系,不惜屈抑自己,费尽心思一如平凡小女人。即使在波芙娃创作如日中天,名声大噪欧美,而艾格林自《金臂人》之后创作一直停滞不前的对比情形下,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名声优越悬殊,而对艾格林的爱情有丝毫折扣。她仍然一心一意以爱情的饱满姿态爱着他。倒是艾格林却时冷时热,反复不定。
  爱情的最初产生,谁也不会考虑到日后可能出现的过多问题,谁也预料不到它的最终走向是否尽如人意。爱情的持续经营,似音乐中的二重唱,双方要有相似的气蕴,要跟得上彼此节奏,要懂得适时联结,才能把曲完整而动听地续下去,才能给人愉悦的享受。否则,就会乱了场,没有底气,寡郁落场。本来波芙娃与艾格林是相似的,他们都是敏锐才情的作家,他们有共同的文学爱好,他们有共同的文学话题,他们都真挚、激情、浪漫、热烈,他们都懂得维系与联结。然而爱情又不同于二重唱,不同于合唱,合唱不需要爱情观,而爱情的长久合拍演绎,则需要相似的爱情观。波芙娃是女性主义者大师,波芙娃不遵守女性结婚生子这一条旧式规范,她不愿意重覆大多数女性的传统道路,她拒绝妻子与母亲的角色,这是波芙娃的爱情观。波芙娃不拘囿于只做个关心爱情,关心家庭的小女人,她想做出点事业,为正义和真理,为自由与和平而斗争,用手中的笔,用热情正义的心,这是波芙娃的人生价值观,而要做到这些,必须要葆有自由,且她意识到只有在自己的国家,在巴黎才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创作、工作,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事业。艾格林则不同,他需要爱情,需要结婚,需要以婚姻的形式来稳固爱情,他还喜欢孩子。他并不十分热衷政治。他也离不开自己的国家,离不开芝加哥。艾格林说:“如果不是她,可能是另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爱你了,然而你是那么遥远,在重新见到你之前,要等待那么长的时间……谈这些已经过的事有些愚蠢,但得有必要,既然你不能来到芝加哥生活,我不能到巴黎生活,而我必须回到这里,回到我的打字机,回到我的孤独,感到需要一个靠近的人,因为你是那么遥远……”可见,距离的遥远与爱情、婚姻观念的差异,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爱情继续的阻碍与威胁。
  (4)绕不开的另一个男人——萨特,萨特的身份与地位
  在谈及波芙娃的爱情,述及波芙娃的爱情观时,还怎么也绕不开波芙娃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那就是萨特。
  在认识艾格林之前,波娃是沙芙特身边的女友身份,即使在与艾格林长达17年的恋爱当中,这一身份始终未变。萨特被誉为法国存在主义大师,他在哲学、戏剧、小说、评论等方面都是顶尖的。在与艾格林的情书中,他们也从不避讳谈及萨特。当艾格林对他们长久分离的两地爱情有些意见。他希望留她在身边,将爱情固定下来,而不是仅靠书信来维系大洋分隔的爱情。但是波芙娃说她不能放弃和萨特的生活。在信87中她说:
  “你知道,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比一个好的年轻小伙子更多的东西,可以放弃大部分东西;但如果我放弃和萨特生活,我就不是西蒙娜 德 波娃了。我应该是一个贱货、奸诈自私的女人。不管你今年做出什么决定,我要你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我爱你爱得不深才没有跟你在一起。我甚至相信和你分手对我来讲比对你更难,我比想像的更痛苦地想念你……也许你这么说听起来很自负,但是你必须了解萨特在哪些方面需要我。外表上他非常孤单,内心充满痛苦、矛盾,极不平静,我是他唯一真正的朋友,唯一真正理解他、帮助他、和他一起工作,给他一些平静和平衡的人。近20年来他为我做的一切,帮助我生活,发现自己,他为我牺牲了许多东西。现在,4、5年以来,是我可以回报他为我做的一切的时候了,他帮了我那么多,我也要帮他。我绝不能抛弃他。我可以离开他一个时期,或长或短,但不能把整个生命交给别人……我本应是很愿意和你在芝加哥、巴黎契契卡斯特南戈日日夜夜厮守至死。不可能有超越我感受到对你的爱、肉体的爱、心的爱、灵魂的爱。但是,要去深深刺痛、真正伤害为我的幸福做了一切的人,我宁可去死。而我又不想死去或失掉你。失去的想法和死去一样难受。也许你会认为我小题大做,但是我的生活对我是重要的,我们的爱情对我是重要的,值得稍稍小题大做。”
  ——从这段话看来,波芙娃与萨特的契约式婚姻,其实这当中更多的是波芙娃对萨特的感恩之情、朋友之情,她和萨特一起改编萨特的电影剧本,经常出席一些文化活动等等,她与萨特之间互相影响,互相帮助,在文学创作上,他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们彼此成全对方的创作与进步,他们是对方最佳的伙伴与知音,除了表现在文学创作上,还表现在思念观念上。但是在爱情上,在情爱上,她与艾格林更契合,更和谐,因此她依恋艾格林,她把更多关于爱情的情意给了芝加哥的艾格林。“如果说我一生中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那就是我们的爱情。”
  这个大胆而自由独立的女人,她甚至不避讳谈与萨特的关系与房事“我们在一起很久,我已告诉你我心中有了他,但是这较属于一种深深的友谊不是爱。爱情不太成功,主要是因为他对性生活不放在心上。他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个热情、活泼的人,唯独在床上不是。我虽没经验,但很快就觉察到了,逐渐觉得继续同床没什么意思,甚至是猥亵的。经过8年10年的不成功后,我们放弃了这种关系。”其实从这里对萨特关系的解释开始或者说更早以前开始,波芙娃与艾格林之间的爱情因为地域的关系,因为两人的爱情观的差异,已经蒙上了不太乐观的阴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波芙娃的努力热情解释与维系,艾格林的埋怨在稀释。但分歧已经出现,艾格林厌烦生活的孤单和思想的孤独,他希望稳定、安全,每天有人陪伴,需要结婚。同时也对波芙娃表明:他对波芙娃的爱情丝毫没有减弱,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那样的爱情,他很清楚与确信这一点,但是……
  (5)爱情的阻滞
  爱情,不附加任何条件、不受婚姻模式困囿的爱情是纯粹的,美好的。可是爱情不是空中楼阁,爱情不是海市蜃楼,这些话语已经说得滥俗,却也不无道理。两人地域的阻隔,两人生存环境、文化背景、意识形态、文化价值的差异,都像一张张无形的网,密织横阻于这场轰烈的“越洋之爱”。波芙娃性情活跃开朗、主动积极、知性与感性表达相互融汇交织,表现出的是活泼进取、独立自由的现代女性形象;艾格林则拘谨保守、阴晴反复,表现出传统知性男人的傲慢与自以为是。在政治上,波芙娃推崇相信社会主义,而艾格林拥护资本主义。而当时的大环境大形势是:冷战的气氛取代了战后的欢乐,人们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中。美国也笼罩在一片麦卡锡反共的声浪中,局势很敏感,波芙娃要想取得美国签证,已经不是先前那么容易,而艾格林与前妻再婚后,想以“访友”的名义申请来法,却因其他敏感原因无权离开美国国土,波芙娃与艾格林的相见已经变得十分困难……种种不利的因素,侵蚀着他们之间爱情的磐石,两人的个体意志终究抵不过大环境的侵袭与分隔。正如前言里说的那样“爱情能跨越汪洋,终究跨不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迷障。”
  “情到浓时情转薄”,他们的爱情也没能逃脱这样的俗套。波芙娃也无奈,悲伤地怀念。1954年,波芙娃在信中说“你问我,我的生活中是否还有'魔力’。我已许久不再谈我的生活了,正如你所说,要讲出真正的实情是很困难的。是的,这需要我们在塞纳河边和其他的河畔久久地散步,好好谈心。我将与你一样尽量去做。反正,'魔力’肯定是离去了,它来过,不会再来了。首先,或是其次,已经无所谓了,我的年龄也增长了,周围的世界越来越现实,生活中没有多少魔力。其次,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不可能,也不会像我曾爱你那样再去爱了。有的东西已过去了,永远过去了。我曾告诉过你:梵高可以失去一只耳朵生活,但他只是做为一个独耳人生活。我也只是过一种没有魔力的生活。尽管这一切,我也不得不说我现在快活、平静,但是积极。” 
  1955年新年,波芙娃在去信中说“坚持把旧书重新写完,赚点钱,再开始一部像你写时会感到愉快的书,从工作中找到乐趣。别在扑克牌上浪费太多钱,有时争取赢。保持健康,继续做一个好人……亲爱的,睡时做好梦,醒来时寻找幸福。这些是我对来年的你最深情的祝福。”彼时波芙娃与艾格林的爱情形式上已由浓转淡,但实际上,于波芙娃不曾转变,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肉,浸入了她的骨髓,波芙娃表示他们之间过去如此贴心的感情永远不会死去。但她得考虑艾格林的意愿。波芙娃仍希望与他保持友谊的情意,仍不忘鼓励,祝福他。并一直帮助关注与催促艾格林小说《金臂人》在法国的翻译情况,并积极安排此书在《现代》杂志上的登载。
  1956年,艾格林的婚姻出问题。写作停止,陷入最黑暗最糟糕境地。他意识到推动自己生活和写作的一丝光明都将失去。他害怕彻底失去波芙娃。在这种凄惨的心情下,他没有忌讳地坦白极其想念她、与她一起度过的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为什么他让她远离而去?(——此处编者按)
  1958年,波芙娃说“我也记得,我一切都没有忘记。我现在感到幸福,一种平静的幸福。对我来说这也是一样,奇迹的年代已经过去。正如你说,一生出现一次奇迹就足矣。”
  (6)走向破灭,但情意永恒
  跨越大西洋的情书逐渐减少,直到1964年完全结束。从1947年到1964年,十七年间的情书,记载的不仅仅是波芙娃与艾格林之间教人惊叹又唏嘘的感情史,也是一个时代历史的缩影与见证,以文学观照时代,个人的历史终将汇成文化的一部分。
  1965年,波芙娃的《物之力》书在美国出版。此书导致了艾格林和西蒙娜 德 波娃关系的最终破裂。原编者在序中说“西蒙娜 德 波娃在其中的几页写了她对同艾格林关系的思考,这种关系的意义和性质带来的痛苦的两难选择。'我希望与你有关的段落不使你不高兴,因为那是用我全部感情写的。’而艾格林的反应强烈,一再发表充满怨恨的公开谈话,然后是沉默,直到1981年孤独地逝世。”令波芙娃意外与惊讶的是:艾格林竟然没有毁掉她的书信。
  波娃于1986年离世,他们没能实现生前的约定:76岁时相拥而死。据说下葬时,人们发现波娃还戴着当年艾格林送给她的定情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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