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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者讲故事之（二）《生与死》 现在想起禅者讲的很多故事，感到亲切。禅者是谁？是生活中你可能遇见的每一个人。读者也不妨把这些文章看作故事，看作寓言。一位博友曾读过《禅者系列》，前后给我写了十余万字的信，每封信里充满禅机，对我而言，都是法雨和教化，每当我遇见问题，正好就收到博友的来信，总使我受益。我对博友说：“你才是真正的禅者”。见地比我透彻。禅者，就在当下，在生活中观照着我们。禅者是每一个人，是自己的觉性，自己的良知，自己的道心；禅者，也是我一位朋友，一位兄弟，或者是一个陌生人，就像那位从未谋面的博友。 有一年，禅者给我讲过两个关于生死的故事。第一个，他说，有一对夫妻，非常恩爱，两人都在修行。有一天，他们谈到死亡的时候，相约来生还要做夫妻。禅者问我，你猜，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答案？我当时说：“有情即是挂碍，无心自能随缘。”禅者笑了，没在说下去，只说，情的力量太大，很多人修行一生，多生，不能解脱，在于对情不能解脱。大修行人，“道似无情却有情”，随缘而用情，生情，但心无执著，才能生得自由，死得解脱。 我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我早就忘了。 本月，有一天，我和妻躺着聊天，谈到生死的问题，妻问的是我们谁会先死，谁先死了，那个后死的人，一定很孤独。我笑道：庄子说，我们每个人是“不亡以待尽”。活着就是等死。这是生命真相。庄子还说：“方生方死”。你一出生，就意味着死亡同时来临，只不过是不亡以待尽而已。庄子悟了道，得了道，对生死豁达。 妻还是想知道我们两个谁先死，要我占卜看看。我拗不过她，说，那我看看。结果，最后一个卦是“火天大有卦”。我说，我先死。大有卦是个游魂卦，事业有成后，会走上死亡之路。这个卦里，上为火，为离卦，下为金，为乾卦，以火炼金，就是丹道。真是修仙道的命，尽管我的皈依师是禅僧， 妻听了大恸。接着泣不成声，哭得非常伤心。我问：“有那么难过吗？安之死不如生之快乐？”庄子讲生死时也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女孩，要嫁给郑 国的国君做妻子，在出嫁前，女孩担心死了，痛哭不已。可当她成为妃子后，锦衣玉食，觉得自己出嫁前的痛哭和担忧是可笑的。人对死亡，感到恐惧，但死亡也许比活着更快乐。可是，人的心情就像那个女子在出嫁前痛哭流涕，可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妻听了这个故事，哭得泪流满面，哽咽难语。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我问她：“你为什么这样难过？我还没死呀，你是惧怕死亡吗？”妻说：“我不惧怕死亡，但我怕死后找不到你，也不知道去何处找你。我难过的是这个。在死后，我们能否再见面，能否还在一起？” 我被妻的情感动，安慰她说：“灵魂都有神通，我在哪里，你会知道的。灵魂能超越一定的时空，我在什么地方，哪怕我死后已经投胎了，你死后的灵魂也是知道的。你想找我，也能找到。假如死后，我的灵魂未投胎，你死后找我更容易。只是，各禅天不容易到，那需要功德和修行。假如我死后到了某一禅天，你不修行，可能知道我在何处，未必能找到我，所以啊，我们都要修行。我找你也行，别难过。”妻还是哭得非常伤心。 这时，我突然想起禅者当年和我探讨的夫妻、生死、相约的故事。似乎就是当下的事。 禅者和我探讨过生死轮回，人如何突破对死亡的恐惧，需要境界，需要定慧，需要福报。他讲过一个故事，说唐末五代时，黄巢的大军打到长安，杀人无数，长安荐福寺里有六个高僧，是师兄弟，都想去黄巢的大营劝说黄巢不要杀戮。黄巢杀人不眨眼，为了苍生，应该去。师兄弟都争着去，谁也说服不了谁。师兄弟虽然参破了生死，但是，彼此敬重，觉得对方应该留下来弘法。最后，师兄说，在菩萨前抓阄。阄上只写“生”、“死”两字，五个“生”字、一个“死”字，抓到“死”字的去，这就是菩萨的意旨。师兄说，我是师兄，我写阄，但我最后抓阄，以免作弊。写好了六个字。五个师弟抓的都是“活”字。剩下的一个，师兄抓起，没打开，直接到菩萨前礼拜，然后在烛火上焚化了。 大师兄就去说服黄巢免杀。黄巢说，免杀可以，但我要你的命换全城人的命，你是否愿意？高僧说愿意。黄巢就把高僧杀了，这才下令士兵不要杀戮。他要看看高僧的道行和诚心，高僧只有死。 师兄弟都知道，师兄所写六个字都是“活”字，唯有如此，师兄才有机会完成使命。如果写上一个死字，其他师弟都有可能抓到。这是智慧，是慈悲，也是师兄的关怀。 生即是死。对那个高僧如此；死即是生，对那个高僧也如此。 高僧参破了生死。 这个故事流传很广，没准我会写到仙道小说《终南修仙记》里去，我小说的主人公龙啸云的前身就是黄巢。只不过，我好久没有续写，情节大多忘了。 我给妻讲了这个故事，妻说在某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今天听我讲佛教的故事，感受到的是另外的意境。 禅者讲给我的故事，我慢慢讲，你慢慢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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