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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分等级？ 自然，但随着年龄转变，心态亦然，从前，老以为聪明又有动力的人肯定是一级人物，此刻才知道非也非也。 成年后深觉四类人的高下排列次序应该如下：（一）蠢而懒的人，（二）聪明而懒的人，（三）聪明而勤力的人，（四）蠢而勤力的人。 为什么？这同大作家将女人分等级的原理出自一式，他这样分：（一）蠢而美的女子，（二）蠢而丑的女子，（三）聪明而美的女子，（四）聪明而丑的女子。 勤力实是人间一害，无端端怀着千载忧长戚戚做个半死，而这世界明明是谁没有谁照样过的一个地方，何用什么人来鞠躬尽瘁。 聪明是二害，视察入微，洞悉世情，动辄眼睛与心灵都不胜负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不乐，做人没味道。 长得美更惨，好看的人总自命不凡，日后无论得到什么，一定觉得不足，上天一早的恩赐变得微不足道，非想得到更多…… 人越平凡越幸福，信然。 幸福 车子停在斑马线前，只见一个女子，背上背着个孩子，双手提着满满肉食菜蔬，忽忽走过。友人说：“运孩子就比较贱。” 错。 对一个一岁不足的幼儿来说，大屋大车、黄金美钞各式排场的价值，等于零，幼儿所需要的，不过是一双紧紧抱住他的，最好属于他母亲的手。 能够被妈妈背着到处走，实在矜贵之至。 求仁得仁，是谓幸福，爱名利的人，给他爱情，他要来无用，渴望爱得欲仙欲死，给他高官厚禄，也是枉然。 婴儿渴望的，绝非行头排场，而是“姆妈抱抱”，平凡女子盼望的，不过一个小康之家，成日在里头兜兜转转，安排那开门七件事，已经乐趣无穷，不必同她讲扬万立名，那简直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 那么，抱幼儿、提菜篮的女子，一定苦也苦煞脱？也不一定，她可能自家人一声赞美、孩子一个笑脸就得到无穷乐趣。 呵，上帝是公道的，你一定要牺牲一样，来换取另一样，得到一些，也失去一些。 本文选自亦舒散文·随心系列《刹那芳华》《舒云集》《生活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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