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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举世闻名的戏剧大国，圣彼得堡正是俄罗斯戏剧艺术起源和发扬光大的中心城市之一。到这里来留学，自然有了很多欣赏戏剧艺术的机会。自2011年8月来到这座城市以来，我去看戏的次数确实不在少，无论是话剧、歌剧、舞剧、马戏、音乐会等都看过。这一期的《留俄手记》就向大家介绍下笔者在俄罗斯印象最为深刻的几次看戏经历。 读预科的时候由于俄语水平不是特别好，所以平时也不太经常出门，现在回想起这一年的生活来感觉都颇为乏味。我第一次去看戏，还是在开始读博士的第一年。 2012年10月，笔者的俄罗斯朋友维罗妮卡邀请本人去观看她所在的剧团“斯特拉尼克”编演的剧目《拉斯科利尼科夫》。这是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中的一些章节改编而成的话剧，维罗妮卡就在剧中饰演索菲娅的角色。本人一向都比较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对于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戏剧，当然也很有兴趣去看看。于是我便欣然答应了维罗妮卡的要求，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前往“斯特拉尼克”剧院看戏。 “斯特拉尼克”剧院位于一家规模较大的工厂里，工厂看上去不怎么景气，后来又去了几次只看见稀稀拉拉几个工人。这座剧院原来是工厂的礼堂，租给这家业余的剧团使用了。看台共有两层，我选了一个上层的位置。 对于这一次看的话剧的情节，由于我早就读过《罪与罚》的原著，对此是较为熟悉的。故事就发生在圣彼得堡：在贫民区一家公寓的五层楼斗室里，住着一个穷大学生拉斯科利尼科夫。他原在法律系就学，因交不起学费而被迫辍学，而且也没有钱交房租了。房东太太不仅停止供给他伙食，而且催租甚紧。这时他遇见了已失业的小公务员马尔美拉陀夫，马尔美拉陀夫因失业陷入绝境，长女索菲娅被迫沦为妓女。拉斯科利尼科夫不愿像马尔美拉陀夫那样任人宰割，他打算采取某种行动来证明自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于是他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廖娜和她的妹妹丽扎维塔，制造了一起震惊全俄的凶杀案。 拉斯科利尼科夫杀人后，因内心处于痛苦的矛盾冲突中，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他感到自己原先的一切美好的感情都随之泯灭了，这是比法律惩罚更为严厉的良心惩罚。他意识到自己失败了，所以他怀着痛苦的心情来到索菲娅处，受到索菲娅东正教思想的感召，向她说出了自己犯罪的真相与动机。在索菲娅的劝说下，他向警方投案自首。  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罪与罚》改编的话剧《拉斯科利尼科夫》剧照拉斯科利尼科夫因杀人罪被判处八年苦役，流放至西伯利亚。不久，索菲娅也到了那里。一天清晨，两人在河边相遇。他们决心虔信上帝，以忏悔的心情承受一切苦难，获取精神上的新生。 话剧共分三幕。第一幕为拉斯科利尼科夫和马尔美拉陀夫在小酒馆里相遇，马尔美拉陀夫诉说自己和女儿的遭遇。第二幕为拉斯科利尼科夫向索菲娅诉说自己的犯罪经历。第三幕为拉斯科利尼科夫在流放地河边遇到索菲娅。虽然这三幕话剧无法展现原著的全貌，但是大部分情节还都做到了忠于原著。拉斯科利尼科夫、马尔美拉陀夫、索菲娅的扮演者表演相当到位，在演出结束时收获了全场观众们的一致掌声和喝彩声。 有了第一次看戏的经历，接下来对本人来说去看戏就比较轻车熟路了。在圣彼得堡的每一个地铁站出口处几乎都设有出售戏票的地方，往往是一个小亭子，亭子四周贴满了各个剧院演出的海报。观众不用前往剧院的售票处，在这样的售票亭里就可以买得到票。大部分演出的票价也不是太高，笔者观看过的几场演出票价都在1000卢布（1元人民币≈8卢布）以内。每两三个月我都会去看场演出，作为一种课余的休闲方式。这几年以来笔者看的歌剧和舞剧比较多，因为早在读中学时就很仰慕俄罗斯音乐大师格林卡、柴可夫斯基、穆索尔斯基、里姆斯基-柯萨科夫的作品，但是在国内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机会欣赏，来到这边有了便利的条件，自然要好好观赏一下。 歌剧作品中留给笔者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穆索尔斯基的作品《鲍里斯·戈东诺夫》。这主要是因为笔者研究俄罗斯中世纪历史，对于俄国历史上的“动乱时代”较为关注。歌剧《鲍里斯·戈东诺夫》是根据俄国历史上一段真实的故事而改编的，这部歌剧的主角鲍里斯·戈东诺夫出身于鞑靼贵族，一度成为沙皇伊凡四世的宠臣。他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伊凡四世的儿子费多尔为妻，获得俄罗斯留里克王朝皇亲国戚的地位。伊凡四世死后，由于其子费多尔体弱多病，鲍里斯·戈东诺夫成为了摄政王，独揽大权。伊凡四世还有一个儿子季米特里，鲍里斯·戈东诺夫认定他是自己夺权路上的“绊脚石”，派人将他暗杀（这是歌剧里的情节，真实的历史上对季米特里的死因存在争议）。1598年沙皇费多尔去世，没有留下子嗣。鲍里斯·戈东诺夫如愿以偿当上沙皇，但是他受到良心的谴责，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着。 歌剧在短短的前奏中幕启，舞台上是莫斯科附近的一座修道院，其时鲍里斯·戈东诺夫隐居于此。沙皇费多尔去世的消息在莫斯科传开后，群众涌来，要求鲍里斯·戈东诺夫继沙皇位。鲍里斯·戈东诺夫先表示谦让，然后以国民的强烈要求为借口，接受沙皇的皇位。加冕仪式之后，鲍里斯·戈东诺夫接受国民的祝福。然而，他内心深受良知的谴责。众人散去后，他独唱：“我的灵魂感到悲伤。”  歌剧《鲍里斯·戈东诺夫》剧照第一幕第一场是一座修道院的隐修室，老修士皮缅正在撰写编年史，他写下了季米特里被暗杀的真相，然后搁笔。这时，睡在他身旁的年轻修道士格里高利醒来，从皮缅的记载中得知了这一秘密。而且，他探知被暗杀的季米特里如果还在世，和他年龄相仿。于是他产生了荒唐的野心，妄图冒充季米特里登上皇位。第二场为俄罗斯与波兰边境附近的小客店。企图逃往波兰的格里高利和他的同谋·瓦尔拉穆、米哈伊尔一同在这里寻欢作乐。这时追兵手持画像前来追捕，三人仓皇逃串。 第二幕为克里姆林宫内的一室。鲍里斯·戈东诺夫指着地图对他的儿子说道：“如此广袤的俄罗斯国土，即将属于你。”他演唱著名的宣叙调和咏叹调。这时传来叛军消息，鲍里斯·戈东诺夫听说叛军首领名叫季米特里，不胜惶恐，他惧怕报应降临。 第三幕为伪季米特里前往波兰，争取波兰对其叛乱的支持。波兰国王齐格蒙特三世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马上就承认伪季米特里是伊凡雷帝的幼子，并给予资助，帮助伪季米特里夺取皇位。波兰的一位督军女儿马丽娜·姆尼舍克嫁给伪季米特里，妄图成为俄罗斯的皇后。 第四幕第一场为红场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饥民聚集，要求面见沙皇。以鲍里斯·戈东诺夫为先导，贵族们鱼贯走出教堂。饥民们为沙皇祈祷祝福，只有一个疯子诅咒他。第二场为克里姆林宫的议事大厅，贵族们正在开会商讨应对叛乱的对策。这时鲍里斯·戈东诺夫在众人惊恐之中出现，胡言乱语。不久他恢复平静，老修士皮缅求见，报告他已参谒了季米特里的坟墓。鲍里斯·戈东诺夫先是昏倒，苏醒后自知死期来临，他叫来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独唱著名的歌段《鲍里斯·戈东诺夫的告别》，在悲伤的钟声里气绝身亡。第三场为莫斯科附近的村庄。伪季米特里煽动农民暴动，不明真相的农民相信他的谎言，跟随伪季米特里去攻入莫斯科。最后，台上只剩下第四幕第一场里的那个疯子，他说道：“哭泣吧，你们这些民众，你们的命运就要决定了，黑暗即将笼罩大地。可悲的大地呦，你也哭泣吧。俄罗斯的人民，哭泣吧，饥饿的人民！”他的话预示了俄国即将到来的“动乱时代”。 笔者观看这部歌剧是在圣彼得堡歌剧院，这是一座位于海军部附近的小型剧院，座位只有十几排。但是看这里面的装潢却是极为豪华的。看样子很像十八、十九世纪贵族的家庭剧院。对于俄国音乐大师穆索尔斯基的作品，笔者一直是相当向往，来俄罗斯之前就听过他的《图画展览会》和歌剧《霍万斯基之乱》序曲《莫斯科河上的黎明》。《鲍里斯·戈东诺夫》也是他的作品中较为著名的一部，生动地再现了俄国那段动荡的岁月。剧中的鲍里斯·戈东诺夫聪明绝顶却又阴险狠毒，剧作将他的这些性格特质描绘得淋漓尽致。 除了话剧、歌剧和舞剧之外，俄罗斯的马戏表演也是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苏联时代就有一部反映马戏艺术的知名电影《大马戏团》，里面的插曲《祖国进行曲》还成为了苏联的第二国歌。圣彼得堡的几家马戏团在俄罗斯全国范围内也是相当著名的。 不管芭蕾舞也好，还是马戏表演也好，其实对俄罗斯而言都是舶来品。芭蕾舞是彼得大帝本着对西欧文化的尊崇将其引入俄罗斯的，而马戏艺术则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特聘英国著名马戏大师查尔斯·休斯至圣彼得堡成立马术学校，从而发展起来的。虽说两者都是舶来品，可它们却都在俄罗斯发扬光大，其精彩的表演誉满全球。这一点颇有些类似于伏特加——虽说起源于北欧，但现在一提及伏特加，人们首先想起的却是俄罗斯。 2015年的新年和圣诞节（1月7日）到来之际，我们迎来了一个为期十天的假期。我的室友提出，想在这个假期里面与我一同去看一回马戏表演，于是我便买了两张“阿夫多瓦”马戏团的门票。我们1月3日一起去这座位于圣彼得堡西南的马戏团观看了演出。这场演出是在一个圆形的大棚子里，我们刚进门就看到舞台中央站着一只大象。此时表演尚未开始，有几位观众还上去与大象合影。场地里座无虚席，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座位。 不多时，马戏团的节目就开始了。而第一个节目就绝对称得上是惊险刺激：只见场地四周有两只老虎和四只狮子，它们每一只都坐在一张凳子上，中央是一位穿红衣的驯兽师，他指挥着狮子和老虎做了很多复杂的动作。在他的指挥下，狮子表演了走独木桥，而老虎则表演了调高和跳远。在节目结束的时候，驯兽师与狮子和老虎拥抱着躺在场地的中央。开始时就充满了紧张与刺激，随后的节目更是好戏连台。接下来上场的是两位女舞蹈演员，她们两人舞遍全场后上了吊网，两张吊网把她们抬到了距离地面十多米高的地方。接下来两张吊网像钟摆一样来回晃动，两位舞蹈演员在十几米高的空中轻盈地从一张吊网跳跃到另一张吊网之上。台下的观众不由地都为她们捏了把汗。这样高难度和高危险的动作她们往返做了好多遍，最后随着吊网的降落我们才放下了心。随后上场的是一个戴着尖顶高帽、骑着独轮车的小丑，他骑着独轮车在场地里绕着圈。接着他拿出两个球来双手交替着抛来抛去，随后又增加了第三个球、第四个球、第五个球……不同的球放出不同颜色的光，把我们看得眼花缭乱。接下来这位小丑收起了球，拿出一根细长的管子来，对着管口猛地一吹，顿时一根火柱腾空而起，让我们吃了一大惊。  在“阿夫多瓦”马戏团里看到的大象表演中间休息了十几分钟以后，下半场的表演更为让人称奇。一开始大象和长颈鹿便一同登场，上面分别坐着一位女演员。两位演员分别下来，一位演员躺在场地中央，大象从她身上跨了过去，她却毫发未损。大象又为我们表现了一件奇迹：一位观众被请到场地中央，坐在一把椅子上。大象用它的长鼻子从一个桶里吸了泡沫，喷洒到那位观众头上，又用鼻子吸了水给他冲洗干净。身躯庞大的动物却能够搞出这种细活，让人真是觉得·难以想象。表演的最后，是相当让人期待的魔术项目——大变活人。一个空箱子被推到了场地的中央，男魔术师给观众从各个角度展现了这个空箱子后，自己进入了这个箱子，关上了门。然而，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箱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门再次被关上了，打开的时候一下子出来了三个人——一个是握着拐杖、满头白发的“冬爷爷”，一个是金发碧眼、一身白衣的“雪姑娘”，还有一个就是刚才我们在节目中见过的小丑。他们三个向观众分发着圣诞节礼物，这场马戏演出在观众们热烈的鼓掌与喝彩声中结束。 由于种种条件所限，在俄罗斯笔者看戏的经历就只能用文字与图片的形式向大家介绍。如果真想欣赏一下俄罗斯的戏剧艺术之美，那就请来到这边现场观赏吧！ 在下一期的《留俄手记》里，笔者将带领大家寻访涅瓦河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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