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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李亚玲 第一集 一、 街道 / 婚车，外 / 内，日 字幕：八十年代末。 偏僻幽静的小镇外景。 一辆老式桑塔纳上扎着彩纸贴着喜字行驶在大街上。 婚车上一身新郎装的安有智。安有智身旁坐着身穿婚纱手捧一束红玫瑰的白莉莉。婚车上的气氛显然不对劲儿，安有智拧着眉头，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 白莉莉不满地打量着安有智。 白莉莉：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放不下她们娘仨啊？ 安有智：（回过神来，赔笑地）没有，我只是在想，咱们也许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地------ 白莉莉：（白了他一眼）大张旗鼓地又怎么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我就是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嫁给你，干嘛要偷偷摸摸地？ 安有智：（赶紧地）我也没说要偷偷摸摸地，我是说-----咱们是不是该另外选个日子？ 白莉莉：我知道今天是安静和安宁的生日！可我找人翻过黄历，就今天最吉利！再说了，就算我能等，我这肚子能等吗？ 安有智的目光落在了白莉莉婚纱遮掩下的隆起的腹部上，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婚车从大街上驶过。 二、 教室，内，日 课间休息时间，孩子们嬉闹着。 梳着长长的小辫儿的安静趴在课桌前，往一张生日贺卡上填着字。 （特写）卡片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妹妹，生日快乐！ 宋扬靠近了安静，一只手藏在身后。 宋扬：安静，看我给你带什么生日礼物了？ 宋扬说着将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出来，往安静的肩膀上扔了一个什么东西。 （特写）一条菜青虫在安静的肩膀上蠕动着。 宋扬：安静，生日快乐！ 安静看了一眼肩膀，哇的一声尖叫起来。 安静：（惊恐的，带哭腔的）虫！虫！ 宋扬哈哈大笑。 安静连连尖叫，就是不敢用手去拨菜青虫。 一只手伸了过来，飞快地从安静的肩膀上拈住了菜青虫。 和安静服饰一模一样、却留着短发的安宁一手拈住菜青虫，一手抓住正得意的宋扬，拉开他的衣领，将菜青虫往衣领里一扔。 宋扬哇哇大叫，猴子似地跳着，把菜青虫拿出来扔在地上。 宋扬：好哇安宁，你敢欺负我！ 安宁：谁叫你先欺负我姐姐的！ 宋扬：谁欺负她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安宁：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快给我姐姐道歉！ 宋扬：切，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啊？你算老几啊？ 安宁突然抄起一张板凳，高高举起。 安宁：你道不道歉？ 宋扬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安宁。 安宁：我数三声，你要再不道歉，我就不客气了！三、二------- 安宁正作势欲砸，宋扬急了，赶紧举起了双手。 宋扬：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看向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安静）安静，对不起！我，我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 安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安静拿起贺卡递给安宁。 安静：妹妹，生日快乐！ 安宁放下凳子，也从书包中掏出一张贺卡递给安静。 安宁：姐，生日快乐！ 薛宝莲：（焦急的OS）小静，小宁！ 一脸焦虑的薛宝莲喘着粗气出现在教室门口。 薛宝莲冲进教室，一手拉着安静，一手拉着安宁，快步往外跑。 安静：妈，干什么啊？ 薛宝莲：别问了，快跟妈走！不然你们就没爸爸了！ 薛宝莲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个孩子往外走。 三、 白莉莉家小院 / 婚车上，外 / 内，日 小院大门口张贴着一个硕大的喜字。一帮亲朋好友举着鞭炮等在院门前。 载着白莉莉和安有智的婚车驶进了小街，向着小院远远地驶来。 薛宝莲：（OS）慢着！ 薛宝莲突然拉着两个孩子从一条小胡同里斜刺里冲了出来，冲到了婚车前。 婚车往边一拐猛然刹住，差点撞上气喘吁吁的安静、安宁两姐妹。 围观的人们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宾客甲：这谁啊？ 宾客乙：（压低声）是安有智的前妻和两个女儿！ 宾客甲：啊？安有智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呀？ 宾客乙：是啊，听说还是双胞胎呢！ 宾客甲：双胞胎？怎么长得不一样啊？ 宾客乙：哦，听说这在医学上啊，长得像的双胞胎叫单卵双胎，长得不像的叫双卵双胎！ 薛宝莲又惊又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嘴唇哆嗦着。 薛宝莲：安有智，你给我下来！ 安静和安宁手牵着手不知所措地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安有智神情尴尬地下了车。 安有智：宝莲，你怎么来了？还把两个女儿也带来了？ 薛宝莲：安有智，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安有智：（尴尬地）我，我和莉莉今天结，结婚----- 薛宝莲：结婚？你和白莉莉结婚？那我和两个女儿怎么办？你不要我们娘儿仨了？你不要这个家了？ 安有智：我----宝莲，咱们不是都离婚好几个月了吗？ 白莉莉也提着婚纱下了车，一脸得意地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安有智的胳膊。 白莉莉：宝莲姐，我和有智现在可是正大光明的合法夫妻！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白莉莉从安有智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书，高举在手上。 薛宝莲急哭了。 安静和安宁仰着小脸，迷茫地看着大人们。 薛宝莲：安有智，你在搞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只是假离婚吗？ 安有智：宝莲，这离婚就是离婚，咱俩离婚证都扯了，怎么可能是假离婚呢？你就别闹了，咱们以前的夫妻共同财产包括房子不是都留给你了吗？ 薛宝莲：（呆了）安有智，你-----（反应过来）你这个骗子！你说我是农村户口你是城里户口，让我们办个离婚手续，两个孩子名义上归你，等你把两个孩子的户口上到你的城里户口上了，就会和我复婚的！原来你是在骗我！光有房子没了你这个人，这个家还能叫家吗？ 安有智：（尴尬地）可是我，我和莉莉------ 白莉莉：宝莲姐，您先消消气！想当初我们俩都爱上了有智，可当有智最终选择了你时，我可是大大方方地给你们送上了我最美好的祝福！ 薛宝莲：你住口！白莉莉，真没想到咱们姐妹一场，你居然一直在打你姐夫的主意----- 白莉莉：以前是姐夫，现在可是丈夫了！宝莲姐，看在我等了有智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冷静点接受现实吧！有智现在已经是你的前夫加妹夫了！ 薛宝莲：（急了）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白莉莉，你别以为有智现在看上的是你的人，他看上的是你的钱！ 白莉莉：宝莲姐，当初咱们一起在纺织厂做临时工，挣的钱还不够糊口的，我可是劝过你跟我一起去做生意，是你自己没胆量跟我一起去闯荡！你知不知道你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面卖蛋烘糕，有智他一个人在家有多寂寞？你们的婚姻破裂可不能完全怪我吧？ 薛宝莲：（气得全身颤抖）你！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 薛宝莲颤着手去撕扯着婚车上的大红喜字。 安有智：（赶紧阻拦）哎，你干什么---- 薛宝莲：（愤怒地推打着安有智）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陈世美！ 白莉莉提起婚妙挡在了安有智身前。 白莉莉：薛宝莲，住手！你凭啥打我老公？ 薛宝莲：（急了，无助地把目光投向了周围的宾客）各位大叔大婶儿大哥大姐，你们给评评理！我和有智都结婚十年了，两个女儿都八岁了，这老话说得好，宁拆千家庙，不拆一家婚哪！ 薛宝莲声音哽咽了，泪流满面。 宾客们神情各异，都尴尬地没有作声。 白莉莉：宝莲姐，清官还难断家务案呢，这可是咱们三个人的事儿，你叫外人评理有什么用？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薛宝莲：（气哭了）白莉莉！我们可是二十年的好姐妹啊！你怎么能破坏我的家庭呢？你让我和我们家安静安宁怎么办呢？ 薛宝莲把安静安宁往安有智怀里一推。 薛宝莲：快，快拉爸爸跟咱们回家！ 安宁：（拉安有智）爸爸，你不要我们啦？ 安静：（拉安有智）爸爸，跟我们回家吧！ 安有智神色尴尬而为难。 白莉莉：宝莲姐，要是有智跟你走了，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薛宝莲：（又呆住了）什么？你有孩子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宽大的婚纱下白莉莉的小腹有些鼓。 白莉莉：（理直气壮地）对，已经六个月了！宝莲姐，你该知道有智他家是三代单传吧？谁叫你的肚皮不争气，虽然生了个双胞胎，却没一个是儿子呢？我这一胎可是打过B超了，是个儿子！ 薛宝莲：（难以置信地看着安有智）你，你就是为了想再要个儿子，才会抛下我和两个女儿跟白莉莉好的？ 安有智：（愧疚地）对不起，宝莲！你知道，我们安家可是三代单传，我爸妈想要孙子都快想疯了-----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就是怕你受不了------- 白莉莉：宝莲姐，事到如今，你再闹下去还有意思吗？你还是先带着安静和安宁回去吧，别再让人看笑话了！来，鞭炮响起来，喜乐放起来！ 白莉莉朝身边的亲朋好友递了个眼神。 喜乐声中，鞭炮乍响。 纷飞的纸屑飘过薛宝莲呆若木鸡的脸。 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四、 薛宝莲宿舍，外，夜
（空镜）薛宝莲宿舍小区夜景。 五、 薛宝莲家卧室，内，日 墙角边，瑟缩着紧紧抱成一团的安静和安宁。 姐妹俩不知所措地看着疯狂的妈妈。 薛宝莲在疯狂地砸着东西，把墙上的相框砸碎，把桌上所能砸的东西都砸在地上，再把相册中的相片扯出来，疯狂地撕着。 一地狼藉的地板上满是照片碎片和枕头，衣物等物。 砰地一声，又是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处迸射。 墙角里的安静和安宁吓得身子一抖，不知所措的两姐妹搂得更紧了。 六、 白莉莉家卧室，内，日 布置成新房的卧室。 大红喜字下的婚床上，安有智扶着白莉莉慢慢坐下了。 安有智：来，慢点儿！ 二人在床头坐下。 白莉莉：（打量有智）有智，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宝莲姐，还有两个女儿？ 安有智：（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嘛？ 白莉莉想了想，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提包，扔在枕边。 白莉莉：明儿一早，给宝莲姐送去吧！你告诉她，人我是没法还给她了，这算是我对咱们二十年姐妹情的一个交待！ 安有智打开了提包。 满满一包的百元大钞。 七、 薛宝莲家卧室，内，夜 薛宝莲坐在一地碎屑之中，失魂落魄地发呆。 薛宝莲：（嘴角颤动）完了！这个家完了…… 安静和安宁一左一右地蹲在薛宝莲身边，拉了拉妈妈的衣角。 安静、安宁：（怯怯地）妈妈，妈妈----- 薛宝莲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没有反应。 安宁：妈妈，我肚子好饿----- 薛宝莲还是没反应。 安静轻轻拉了拉安宁，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跟自己出去。 八、 薛宝莲家客厅，内，夜 客厅角落里放着一辆卖蛋烘糕的小推车。 小推车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中只放着一个蛋烘糕。 安静拿起蛋烘糕递给安宁。 安静：小宁，你把这块蛋烘糕吃了吧！ 安宁：那你呢？ 安静：我不饿！ 安宁：（一脸不信）你说谎，我都听见你肚子也在咕咕叫了。姐姐，我们一起吃吧！ 安静：可是就剩最后一个了---- 安宁：妈妈说过，吃独食的孩子将来过不了独木桥！咱俩一人一半，好不好？ 安宁将蛋烘糕掰成两半，分了一半给安静。 安静笑了，接过咬了一小口。 安静：妈妈做的蛋烘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安宁：嗯！ 姐妹俩都开心地笑了，两人似乎忘了刚才的事，香甜地吃了起来。 九、 薛宝莲家卧室，内，夜 小卧室里，安静、安宁姐妹俩睡得十分香甜。 红肿着眼的薛宝莲坐在床头，神色木然地看着两个孩子。 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和一个药盒。 （特写）药盒上写着“感冒胶囊”，药瓶上却赫然写着“毒鼠强”。 薛宝莲拉开床头柜，取出一盒感冒胶囊。 薛宝莲取出几粒感冒胶囊，将药粉倒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薛宝莲拧开鼠药瓶，把鼠药粉慢慢地装进胶囊。 薛宝莲把换过药的胶囊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怔怔地出神。 薛宝莲万般不舍地把脸凑近孩子们的脸摩挲着，眼泪直流。 十、 薛宝莲家客厅，内，日 两个孩子摊开的小手心里各放着两粒感冒胶囊。 两个孩子穿着同样的服装，梳洗打扮得很漂亮，背上背着相同的小书包。 薛宝莲：这是感冒胶囊，你们姐妹俩每人两粒------ 安静：妈妈，你好像也感冒了，我刚刚听你在咳嗽----- 薛宝莲：嗯，小静真乖，妈妈也有两粒，我们娘儿仨每人两粒----- 薛宝莲又给了安静安宁每人十元钱。 薛宝莲：今天妈妈就不给你们做早饭了，你们在外面买着吃吧---- 安静和安宁意外地愣住了，惊喜地对视了一眼。 安静：哇，这么多钱呀！ 安宁：（咽了口口水）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呀！ 薛宝莲：嗯，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妈妈省钱！ 安静和安宁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安静、安宁：为什么呀？ 薛宝莲：别问了，妈妈以前太抠门了，没舍得给你们姐妹俩买过啥好吃的，今天你们就开开心心地好好吃一顿吧！ 安静、安宁：（兴奋地）耶，太好了！ 薛宝莲：不过，吃完之后记得一定要把这两颗感冒胶囊吃了！妈妈也一定会吃的！ 安静：知道了！西药要饭后吃，我们先吃了早饭再吃药---- 薛宝莲：嗯，小静真乖！ 安宁：妈妈，爸爸以后是不是都再也不回来了？ 薛宝莲：（难过地摇摇头）以后不要再提爸爸了，他已经不要咱们娘仨了！不过你们放心吧，（话里有话地）妈妈会永远陪着你们，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两个孩子手牵手地出门上学。 薛宝莲满眼是泪地看着孩子们的背影。 薛宝莲：（OS）小静，小宁，妈妈对不起你们！可是如果妈妈走了，没有人再爱你们了，留下你们两个在这个世界上受罪，妈妈不放心啊！ 十一、 薛宝莲家宿舍小区，外，日
安静和安宁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看着手里的十元钱。 安静：小宁，这么多钱，怎么花呀？ 安宁：（想了想）妈妈和爸爸吵架了，我想给爸爸买份礼物，让他送给妈妈，你再给妈妈买份礼物，让她送给爸爸，这样他们就和好了！ 安静：（有点犹豫）可是-----那我们就没钱买吃的了----- 安宁：我们先花一元钱买包子，剩下的九元钱放学之后去买礼物！ 安静：好吧！ 两个孩子边说边往外走去。 十二、 薛宝莲家卧室，内，日 桌上摆放的小相框内是安静和安宁两姐妹开心的笑颜。 薛宝莲凝视着相框，神情恍惚。 薛宝莲从桌上端起水杯，拿起了两粒感冒胶囊。 薛宝莲：（0S）安有智！我和两个孩子都走了，我看你和白莉莉这辈子的良心能不能过得去！ 薛宝莲正欲把胶囊放进嘴里，突然传来敲门声。 薛宝莲犹豫了一下，没有理会，但敲门声一直响。 居委会主任：（OS）宝莲哪，开门呐！我刚才问过安静安宁了，她们说妈妈在家。 薛宝莲叹了口气，走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居委会主任，手里拿着一个奖状。 主任：宝莲啊，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 薛宝莲：我，我有点不舒服----- 主任：（把奖状递给她）快看看，今年六一，全镇居民小区的儿童歌咏比赛，你们家安静安宁拿了第一名！ 薛宝莲接过奖状看着，眼里一下子涌上泪来。 主任：宝莲哪，你的事我们居委会也听说了。我想劝劝你，万事要想开点，别的不看，也要看在你生了这么好一对女儿的份儿上！俗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你这可是两件贴心小棉袄，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你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薛宝莲看着手中的奖状，双手直抖。 薛宝莲：（OS）薛宝莲啊薛宝莲，孩子们这么可爱，你真忍心让她们给你陪葬啊？ 薛宝莲神情一凛，有些恍惚的眼神一下子清醒过来。 薛宝莲：（喃喃地）小静，小宁-----不！ 薛宝莲突然向门外冲去。 主任：（不解地冲着薛宝莲的背影）宝莲，你干什么？你慢点儿！ 十三、 薛宝莲家楼下，外，日 薛宝莲从单元楼里冲出，险些和正要走进单元楼的安有智撞个满怀。 安有智：宝莲，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薛宝莲一把抓住了安有智的手。 薛宝莲：（急切地语无伦次地）快，快去救救小静和小宁------- 十四、 中学校园，外，日 安宁向操场跑去。 安静在后面追。 安静：小宁，你干什么？ 安宁跑到了自来水龙头处。 安宁从兜里掏出感冒胶囊往嘴里送。 安静赶紧劈手把胶囊抢了过来。 安宁：姐，不就吃两颗药吗，喝一口生水就行了，没事儿的。 安静：不行！妈妈说过，生水喝了会拉肚子。 安宁：姐，你怎么像妈妈一样管我，其实你就只比我早出生了十五分钟。 安静：（笑了）就算早出世一分钟，我也是老大！你得听我的！还是等找到开水再吃药吧！ 安宁不满地噘着嘴。 十五、 学校，外，日 安有智飞奔向学校。 门卫：哎，你做啥的？ 安有智：（气喘吁吁）我们是，是家长，有，有急事---- 门卫拿出登记本。 门卫：有急事儿也得先登记！ 安有智：（急了）还，还登什么记呀------ 安有智往校内冲。 门卫：（拦住他）哎，这位家长，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怎么不登记就硬往里闯呀！ 安有智：（焦急地）让开，快让开！不然要出人命了！ 门卫：（不肯放手）别拿这些话吓唬我！再急的事儿也得先登记！ 薛宝莲披头散发地喘着气追了上来。 安有智：（带着哭腔地）宝莲，快，快去救孩子！求你了！天大的事，先把孩子救下来，要杀要剐我都认！ 薛宝莲疯狂从门卫身旁冲了进去。 十六、 老师办公室，内，日 老师倒了两杯开水放在安静安宁面前。 安静从荷包里将四颗感冒胶囊拿出，分了两颗给妹妹。 安静：妹妹，拿好了，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孩子们手心中躺着的四颗感冒胶囊。 孩子们端着冒着热气的水杯。 安宁：姐，好烫啊！ 安静：嗯，我帮你吹！ 安静帮安宁吹着水杯中的水。 安静又尝了尝开水。 安静：妹妹，可以吃药了。 安宁拿起感冒胶囊往嘴边送。 薛宝莲：（OS）小静！小宁！ 薛宝莲跌跌撞撞地喘着气冲到了门边。 （主观视角）安静、安宁端起小纸杯，对着热气腾腾的开水喝了一口，就将手掌心上的感冒胶囊朝小嘴里送。 薛宝莲：（尖叫）不要！不能吃！ 薛宝莲一下子冲了过去，挥手将俩人手中的胶囊和水杯打落。 水杯摔得粉碎，水在地上流淌，四颗感冒胶囊也泡在了水中。 胡老师和其他老师都意外地看着一胸惊惶焦急的薛宝莲。 安静、安宁惊呆了。 安静：妈，怎么了？ 安有智：（OS）小静，小宁！ 安有智也喘着气冲了进来。 安有智紧张害怕地看了一眼安静和安宁，又问询地看向了薛宝莲。 安有智：（颤声）宝莲-----她们吃药了没？ 薛宝莲摇摇头，一把将俩个女儿一下子搂在怀里。 薛宝莲：（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有智：（焦急地）小静，小宁，快告诉爸爸，你们吃药了吗？ 安静和安宁都没有说话，只用小手指了指地上泡在水中的四颗胶囊。 安有智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对着空中连连作揖。 安有智：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安有智也一把抱住两个孩子，痛哭失声。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不解地看着搂在一起痛哭的一家四口。 十七、 薛宝莲家卧室，内，日 薛宝莲和安有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 安有智：宝莲，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恨我，但也不能伤害自己更不能伤害孩子呀！你以为你们娘仨儿死了，我还能一个人厚着脸活吗？ 薛宝莲：这还不都是你逼的？嫁给你这十年，我像个保姆一样地侍候你和你爸妈，天天茶饭给你递手上，皮鞋给你擦得锃亮，没舍得给自己添过一件好衣服，甚至没舍得给自己买过一支口红。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能这么绝情？骗我离了婚不说，娶的居然还是白莉莉！ 安有智：宝莲，不是我绝情------你知道我家是三代单传，当初，我爸妈钟意的是白莉莉，可我爱的是你！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和你结了婚！但你生下来的双胞胎都是女儿，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回家，听着我爸妈哀声叹气，心里是个啥滋味儿？ 薛宝莲：难道生了女儿就是我的罪过吗？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抛弃我们母女三个吗？ 安有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那你又想没想过，我们夫妻在一起，有多长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薛宝莲：（一怔）记不清了，有好几个月了吧？ 安有智：什么好几个月了，是整整一年半了！自从被厂里裁员后，你就去外面摆摊卖蛋烘糕，早上天不亮就出门，经常半夜才回家。然后带着一身蛋烘糕味儿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你都从来没有引起过重视----- 薛宝莲：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我那么辛苦是为了谁？要不是厂里效益不好，连你这个曾经的销售科长也下岗了，我乐意这样抛头露面地去卖蛋烘糕啊？我这么辛苦，忙了屋里忙外头，你倒借机和白莉莉勾搭上了------ 安有智：是，都是我的错！宝莲，不瞒你说，莉莉为了我一直单身了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对她都很歉疚！在你忽略我的时候，是她帮我找回了男人的自信，现在她已怀孕6个月了，打B超又说是个儿子，我爸妈也逼着我娶她，你说，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安有智打开鼓鼓的皮包，取出厚厚一叠钱递了过去。 安有智：宝莲，你我夫妻一场不容易。这钱，是白莉莉叫我带给你的！莉莉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一点儿也不坏----- 薛宝莲看着那叠钱，眼里又泛起了泪光，猛地抢过钱，狠狠地砸在安有智的脸上。 薛宝莲：滚！谁稀罕她的臭钱，滚！ 钞票零落一地。 薛宝莲捂着脸，失声痛哭。 安有智扑地跪下了。 安有智：宝莲，我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也不想抛弃你们娘儿三个，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爸得了癌症，没几天活的了！他惟一的心愿就是能抱上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薛宝莲慢慢止住了哭泣。 薛宝莲：你什么废话都不用说了，我宁可和两个孩子饿死，也不用白莉莉的钱！ 安有智：宝莲，你不能只为了自己的自尊，就让孩子跟着你受苦受难。以前我们共同抚养两个女儿都困难，你现在一个人靠卖蛋烘糕就能把两个孩子带大吗？ 薛宝莲：我和两个女儿用不着你操心！ 安有智：我怎么能不操心呢？小静和小宁好歹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就算你能养活她们，可你能供得起她们两个读书吗？能供得起她们将来上大学吗？你要让两个孩子和你一样，长大之后卖蛋烘糕吗？ 薛宝莲神情纠结，犹豫地沉默着。 安有智：我带两个小孩你不放心，你带两个小孩我也不放心。要不，我们一人养一个。这样，也最公平！ 薛宝莲眼泪流了下来。 薛宝莲：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舍掉哪一个我都心痛。 安有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我们为难，不如让孩子们选我们吧！ 十八、 薛宝莲家客厅，外，日 安静和安宁坐在老式的木头沙发上，双手都背在身后。 薛宝莲和安有智从卧室走出，走到了姐妹面前，两人都是一脸为难。 安静和安宁突然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每人手中放着一个用彩纸包扎好的小礼品盒。 安静：（把礼物递到安有智面前）爸爸，我帮你给妈妈买了一份礼物，你拿去送给妈妈，你们合好，好不好？ 安宁：（把礼物递到薛宝莲面前）妈妈，我帮你给爸爸买了一份礼物，你拿去送给爸爸，你们合好，好不好？ 安有智和薛宝莲对视了一眼，安有智一脸愧色，薛宝莲眼里涌上泪来。 薛宝莲：（哽咽着）小静，小宁------现在，爸妈必须分开过日子了，你们两个也必须分开过了，一个跟爸，一个跟妈，你们想跟谁，得由你们自己选。 安静、安宁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对视了一眼。 安静：爸爸妈妈，我不要你们分开！我们不是说了要一辈子不分开的吗？ 安宁：以前你们也吵架，不是很快又合好了吗。现在为什么要分开，是不是因为那个白阿姨？ 安有智：（瞪了安宁一眼）小孩子家，懂什么，以后大了你们自然会懂的。现在，你们必须选，要么跟爸，要么跟妈。爸爸妈妈，只能选一个。 安宁：（哭了起来）我不选，我就不选…… 安有智：安静，你是姐姐，妹妹不选，你选！ 安静：我选妈妈！ 安有智：好，你跟妈妈，安宁跟我！ 安宁：（急了）不，我也要妈妈！ 安有智为难地看向了薛宝莲。 安有智：宝莲，两个孩子都选你，你要哪个？ 薛宝莲为难地看了看两个女儿，沉默不语。 安有智想了想，从衣服里掏出一枚硬币。 安有智：宝莲，即然大家都为难，不如扔硬币吧。如果国徽那面朝上，就安静跟我安宁跟你，是背面就安宁跟我安静跟你。 薛宝莲：（神情木然）也好，就听天意吧！ 安有智抛出硬币。 （升格）硬币在空中翻腾着，四双眼睛都紧张地盯着硬币。 硬币趴地掉在了地上，反面朝上。 大家看向了安宁。 安宁：（急了）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十九、 白莉莉家小院，外，日 白莉莉家小院外景。 安宁：（0S）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回家，我要我妈妈！ 随即传来砰的一声砸碎玻璃的声音。 二十、 白莉莉家客厅，内，日 地上躺着一个摔碎了的小金鱼缸，水在地板上流淌，两尾小金鱼在地板上挣扎着。 白莉莉挺着微隆的肚子，又气又急地看着一脸倔犟的安宁，安有智扶着白莉莉，不停地给她拍着背赔着小心。 安有智：莉莉，别动气，千万别动气！你可是大龄产妇，动不得气！ 安宁：我要回家！我要我妈妈！ 白莉莉：（强忍着气）小宁，这里也是你的家！白阿姨会对你好的！你不是喜欢吃零食吗，白阿姨天天给你买。你不是喜欢新衣服吗？白阿姨也月月给你买！ 安宁：呸！我才不稀罕呢！你是一个坏女人，你抢走了我爸爸，还让我见不到我妈妈，你比格格巫还坏！ 安宁冲向一旁的桌子，又操起了一个玻璃茶壶。 安宁：你让不让我回家？ 安有智：（喝斥）安宁！快放下！ 安宁把茶壶用力往地上一砸，啪的一声，茶壶粉碎。 安宁：你不让我回家，我就把你的东西都砸了！ 安宁又去抓别的东西砸。 安有智急了，上前一把拉住她，在她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安有智：太不像话了！我就不信管不了你了！ 安宁：（倔犟地）你打吧！你打吧！我就是要妈妈，不要这个坏女人！ 白莉莉上前拉住了安有智。 白莉莉：算了，别打给我看了！邻居们听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后妈在虐待孩子呢！我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哪能天天和一个小孩子斗气！你要真对我好，就去换一个回来！ 安有智：（一怔）换一个？ 白莉莉：对！这个太烈了，说不准哪天把我这房子都给拆了！ 安有智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脸倔犟的安宁。 二十一、 薛宝莲家客厅，内，日 安有智搓着手，为难地看着薛宝莲。 安有智：宝莲，我这也是没办法！安宁的性子你也知道，让她跟着我，她过不好，我过不好，你也不能放心------ 一旁的老式木沙发上，安静和安宁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旁磋商的父母。 薛宝莲：（为难地）可是，这是咱们丢硬币决定的！要是现在让小静去换小宁，小静会觉得不公平----- 安有智：小静一直比小宁懂事儿，性子也温顺，我去和小静说！ 安有智走到了安静身边。 安有智：小静，你爱妹妹吗？ 安静点点头。 安有智：你想让你妹妹挨打挨骂吗？ 安静摇摇头。 安有智：小静真是个好孩子！那你听爸爸说，你妹妹性子烈，跟你后妈处不好，要让她留在你后妈家，她以后会有挨不完的骂，还有挨不完的打！你忍心看着你妹妹受这样的罪吗？ 安静摇摇头。 安有智：那你愿意和妹妹换一下吗？ 安静为难地看着安有智，眼睛里有泪，没有作声。 安宁：不，不行！我不要跟着那个坏女人，姐姐也不能去跟着那个坏女人！ 安有智：（不理安宁，继续劝安静）安静，你是姐姐，你应该比妹妹懂事儿！你知道，爸爸是最疼你的，就算有了你后妈，爸爸也会疼你的！你要再乖巧一点，知道怎么讨你后妈欢心，你就不会像你妹妹一样挨打受骂了！怎么样，愿意跟爸爸走吗？ 安静为难地沉默着，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薛宝莲：安有智，你就别逼小静了！你看你，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哭着上前推安有智）滚，你给我滚！ 安有智：（急了，一把把薛宝莲推到了沙发上）事到如今，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去拉安静）走，跟爸爸走！ 安静挣扎着不肯，薛宝莲扑上来捶打安有智。 薛宝莲：你放手，放手----- 安有智一推又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安宁扑上来抓着安有智的手，咬了一口。 安宁：你放开我姐姐！ 安有智“啊”地惨叫了一声，放开了安静，手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安有智：（气急败坏地）小宁，你----- 安有智一把拧过安宁，就要打她的屁股。 安静：（上前抱住了安有智的胳膊）爸爸，你别打小宁了！我跟你去！让妹妹留下来跟着妈妈吧！ 安有智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安宁，牵起了安静的手。 薛宝莲扑上来，一手拉着安宁，一手拉着安静，眼里涌上泪来。 薛宝莲：小静----- 薛宝莲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安宁：（也拉住了安静的手）不行啊姐姐！你不能去----- 安静：妈妈，小宁，你们别哭。我在那边会很听话，会乖乖的，你们别担心。 安静甩开安宁的手，又拨开了薛宝莲的手，把手伸给了安有智。 安有智：（拉着安静就往外走）时候不早了，那就赶紧走吧，你后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安宁：（欲追上）姐姐------ 薛宝莲拉住了安宁。 薛宝莲：别追了！就让你姐姐替你去吧！她比你会保护自己！ 薛宝莲的声音哽咽了，一把把安宁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二十二、 白莉莉家客厅，内，夜 安静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四处打望着。 白莉莉坐在她对面细细地打量着安静。 安有智：小静，快叫阿姨！ 安静：阿姨！ 白莉莉：叫什么阿姨啊！（摸摸隆起的肚子）你直接跟着你未来的弟弟一起叫我妈吧！ 安有智：（有些意外地一怔，随即赔笑地）对对对，叫妈，叫妈！（赶紧捅了安静一下）快，现在就改口叫妈吧！ 安静为难地低头不语。 白莉莉：傻孩子，以后你就要在这个家里生活了，我要代替你亲妈照顾你十几年，你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妈？ 安有智：快叫呀-----小静，你可不能像你妹妹，你得懂事点啊！ 安静：（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妈！ 白莉莉一阵大笑，拿出一块奶糖递给了安静。 白莉莉：小静，只要你听话。我这个后妈保证会像你亲妈一样对你好的。 安有智：快说谢谢妈！ 安静：（小声地）谢谢妈！ 安有智松了一口气，和白莉莉交换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眼神。 安有智：小静，你自己看动画片。我扶你妈进去休息了！ 安有智将电视遥控器给了安静。 安有智扶着白莉莉回卧室休息。 安静冲着二人的背影做了个不满的鬼脸。 安静随手将白莉莉给她的奶糖扔进了垃圾桶。 二十三、 街道，外，日 白莉莉挺着肚子，捧着一个任天堂的游戏机包装盒，牵着安静走出了商店。安静穿得像个花枝招展的小公主，腰上的小皮带上还挂着一个中文的BP机。 白莉莉：小静，喜欢我给你买的礼物吗？ 安静：（怯怯地）喜欢！ 白莉莉：你说句老实话，我对你好不好？ 安静：好！ 白莉莉：那你刚才当着售货员的面怎么又叫我白阿姨呢？你要记住，我这个后妈对你，比你亲妈还好，你叫我妈天经地义！（将游戏机往安静怀里一塞）以后你在任何场合都得叫我妈，光在家里叫就没意思了！ 安静：（犹豫了一下）知道了，妈！ 白莉莉：（满意地）乖！你这个温顺的小可怜样儿还真招人疼！ 白莉莉高兴地牵着安静往前走。 安静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发光。 白莉莉顺着安静的眼光看去，看到了薛宝莲正对着蛋糕车走在街道对面，身旁跟着安宁。 安静：（兴奋地）妈！妹妹！ 安静挣脱白莉莉的手，飞快地向马路对面冲去，一辆小轿车鸣着笛飞速驶来。 白莉莉急了，赶紧冲上去，将安静拉开，轿车擦着安静和白莉莉的身子驶过。 白莉莉：小静，你慢点儿，当心车！ 白莉莉话未说完，突然松开安静用手捧住了肚子，轻轻哎哟了一声。 安静却没注意到白莉莉的不适，眼睛仍只盯着街对面人行道上的薛宝莲，大声叫着“妈”，扑向了薛宝莲。 （白莉莉主观视角）薛宝莲一把抱住了安静，母女俩亲热地搂在一起。 白莉莉捧着肚子，脸色一沉。 安静和薛宝莲拥抱了，又和安宁拥抱在一起。 安静、安宁：妹妹！（姐姐！） 白莉莉捧着肚子，慢慢走了过来。 白莉莉：宝莲姐！ 薛宝莲：（犹豫了一下，勉强一笑）莉莉！ 白莉莉：你看，我给小静买的新衣服，漂亮吧？还有游戏机和中文的BP机！花了我几千块呢！若是换了你，只怕也未必舍得吧？ 薛宝莲：（不卑不亢地）我是花不起这个钱，可疼孩子也未必要表现在钱上。 安宁：姐，你干嘛要她的东西？还给她！ 安静看了白莉莉一眼，没有说话。 安宁：（跺脚）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安静：（嗫嚅地）我，我没有要，是白阿姨自己要给我买的----- 白莉莉：（变了脸色）小静，你叫我什么？ 安静神色为难。 白莉莉：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往后还得叫十几年甚至一辈子呢！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安静看了看白莉莉，又看了看薛宝莲，低着头不说话，但两只小脚却往薛宝莲身前移了移，用手拉住了薛宝莲的衣角。 白莉莉：好哇，你还是要认你这个亲妈，不认我这个后妈了，是不是？宝莲姐，你说，小静现在住在我白家，她吃我的、用我的；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妈？再说了，她如果不拿我当妈，我还怎么拿她当女儿呀？ 薛宝莲看看安静，又看看白莉莉，犹豫了一下，突然拨开了安静拉着自己衣角的手。 薛宝莲：小静，你还是跟着你妈回家吧！ 安静神情一震，仰着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宝莲。 安静：（不知所措地）妈------ 薛宝莲：我已经不是你的妈了，（指着白莉莉）她才是你的妈！ 安静：（哭了）妈！ 安宁：（急了）妈，你为什么要说那个女人是姐姐的妈？明明你才是我们两个的妈！ 薛宝莲：（眼圈儿红了）莉莉，咱们大人间的恩怨，不要牵涉了小孩子！看在咱们几十年的姐妹情份上，你对小静好点儿！ 白莉莉：放心吧宝莲姐！我这一胎怀的可是儿子，我正好缺个女儿呢，我一定会对小静好的！ 薛宝莲看了安静一眼，不再说话，转过背推着小车就往前走。 安宁快步跟上去。 安宁：妈，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和姐姐啊！ 安宁回头去拉安静的手，但安静的另一只手却被白莉莉拉住了。 白莉莉：小静，你刚才也听清楚了？现在我才是你的妈！走，跟——（重音）妈——回家！ 安静流着泪放开了安宁的手，跟着白莉莉往与薛宝莲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宁：（急了）姐！ 安静没有回头。 安宁只得快步跟上了薛宝莲。 薛宝莲奋力推着车，飞快地走着，已是泪流满面。 二十四、 白莉莉家客厅，内，夜 安静抱着游戏机包装盒，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流着泪。 白莉莉走了过来，在安静身旁坐下。 白莉莉：小静，你哭什么？ 安静没有答话，用小手抹着眼睛。 白莉莉：小静，你现在明白了，你到我白家来，是因为你妈选择了你妹妹却放弃了你，她只爱你妹妹。你妹妹也很自私，只顾她自己，却让你去寄人篱下。 白莉莉拿出一张花手绢，帮安静抹着眼泪。 白莉莉：好了，别哭了。你看看咱们这个新家，不比你妈的那个旧家好得多吗？我也会像你亲妈一样疼你的，你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安静仰头看着白莉莉，似懂非懂地看着白莉莉。 白莉莉：小静，你要记着！咱们女人，一定要最爱自己，一定要活得开心，不要想太多----- 安静：（点点头，擦去眼泪）我知道了，妈！ 白莉莉：还有，你现在跟了我，就是我白家的女儿了，以后不要再去你妈的蛋糕摊了，也不许再去拿你妈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糕点吃了，人家看见了，会说我闲话，还当我这个后妈不给你吃饱饭呢！ 安静默然不语。 白莉莉：（正色地）听见没有？ 安静：（小声怯懦地）听见了。 二十五、 学校，外，日 安静安宁背着小书包，手拉手走出了校门。 安宁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宝莲做的糕点。 安宁：姐，妈让我带给你的，妈说你好久都没去她的小摊了。 安静一脸兴奋，连忙接过，使劲嗅了嗅。 安静：好香啊！ 安静拿起一块糕点，正准备往嘴里送，忽然想起了什么，定住了。 安静犹豫了一下，又将蛋糕放回了包装纸里，推回给安宁。 安静：不要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安宁：为什么？你不是最爱吃妈做的蛋烘糕吗？ 安静：我妈----哦，我是说白阿姨，她知道了会生气的！ 安宁：（火了）她连这个都要管！我找她去！ 安宁说着就往前冲，安静连忙将她拉住了。 安静：小宁，你别去！求你了。 安宁犹豫了一下，站住了。 安宁：那你就在这儿吃，她不知道。 安静：我要吃了这个回家就会少吃饭，她一样能猜出来，会很生气，爸爸也会为难。 安宁：姐—— 安静：你以后别再给我带妈做的蛋糕了，我先走了。 安静紧了紧书包带子，朝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去。 安宁凝视着姐姐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捧着的糕点，失落又难过。 二十六、 产房，外，日 （空镜）产房外的大门上，正在手术中的红灯亮着。 紧闭的产房大门。 安有智在产房外来回踱着，不时搓着手，神情紧张。 产房大门轰然打开，一名护士探出身子。 护士：白莉莉的家属？ 安有智：（连忙迎上）我是！ 护士：恭喜你，母女平安。 安有智呆住了。 安有智：什么？又是个女儿？ 安有智失魂落魄的脸。 二十七、 荒郊，外，日 一片风景秀丽的山林，阳光明媚。 小山坡上，安有智和薛宝莲正带着小安静和小安宁在种树，两姐妹一样的服饰一样的打扮。 地上摆放着粘满泥土的铁揪，薛宝莲带着安静、安宁一人拿着一棵小树苗放进挖好的两个坑里。 安有智一铲铲地埋土，压结实。 安静和安宁用小水壶给两棵小树苗浇水。 安有智：小静，小宁，这栽下的两颗树叫姐妹树，是爸爸妈妈送给你们俩九岁的生日礼物，让它们陪伴着你们两姐妹一起成长，怎么样，喜欢吗？ 安静、安宁：喜欢！ 薛宝莲：虽然你们两姐妹现在分开了，但以后你们不管在哪里，不管怎么样，生日这一天，都一定要回到这两棵姐妹树来，一起照张相，好不好？ 安静：好！ 安宁：来，我们拉勾！ 安宁和安静拉勾。 安宁、安静：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的是小狗！ 薛宝莲感慨地叹了口气，拉了拉两姐妹，让她们在姐妹树前站好。 薛宝莲：来，照相吧！ 安有智从放在一旁的背包里取出一台老式相机。 白莉莉：（OS）慢着！ 一家四口循声回头。 只见白莉莉抱着襁褓里的安乐，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白莉莉：（向安有智）有智，你给小静小宁照相，为什么不叫上乐乐一块儿？ 安有智：（赔笑地）莉莉，今天是安静和安宁的生日，我和宝莲在给她们两姐妹过生日呢，等改天我再给她们三姐妹一起照合影，好不好？ 白莉莉：（神情羞恼地）改天再照？你这意思是现在我就该抱着乐乐靠边站了？ 薛宝莲：（打圆场地）那要不，先给小静小宁照张合影，再给她们三姐妹来张合影？ 白莉莉：不必了！你们不在乎乐乐这个妹妹，乐乐还不稀罕这两个姐姐呢！哼！ 白莉莉抱着襁褓里的安乐，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安有智：哎，莉莉，你别生气啊！ 白莉莉头也不回地已经走远了。 安宁：妈，白阿姨生的女儿，是不是我和姐姐的妹妹？ 薛宝莲：（想了想）是，当然是！这个妹妹虽然是你白阿姨生的，但她好歹和你们是同一个爸爸，你们三个这辈子都注定了是姐妹！ 安有智：（感激又感动地看着薛宝莲）宝莲，谢谢你！我和莉莉对不起你，难为你却这么大度----- 薛宝莲：（把头扭向一边）我这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孩子！虽然咱们这个家破碎了，但我不能让孩子们的亲情也破碎了！ 安有智：（愧疚地看了宝莲一眼，赶紧招呼孩子）来来来，照相！ 安有智和薛宝莲引着安静安宁，重新在两棵树前站好位置。 安有智面向两姐妹，举起了老式相机。 安有智：看镜头，茄子！ 咔嚓一声，（定格）两姐妹微笑着紧紧依偎在一起，背后是两棵苍翠的小树。 （动画特效）小树渐渐长大了，枝繁叶茂了。 二十八、 篮球馆，内，日 两支高中篮球队在打比赛。宋扬也在其中，十分活跃。看台上坐着三五成群看球的学生。 宋扬和一男生争夺篮球，篮球脱手，骨碌碌滚向了场外。 一只白球鞋踏在了篮球上。 顺鞋往上，是身穿高中生校服、扎着长长马尾的成年安宁。 安宁：宋扬，出来！ 宋扬走了出来。 宋扬：干嘛，我这场球还没打完呢------ 宋扬欲从安宁手里接过球，安宁往后一让。 安宁：宋扬，我警告你，不许再去纠缠我姐，不然别怪我不顾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 宋扬：（很意外）安宁，我对你姐是认真的，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安宁：我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改变她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考上大学，现在咱们都高三了，你天天去找她，还让她怎么安心学习？ 宋扬：我就是知道你姐生活得很不开心，才会去关心她，她现在也需要我的关心。 安宁：呸！现在整个年级都在传你们的事，你不仅影响我姐的学习，还影响她的名声！ 宋扬：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过世得早，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和你姐一样缺少父母的爱！安宁，我跟你姐是同病相怜，只有我最理解她------ 安宁：理解她就该多为她的未来想想！等你们俩都考上了大学，我就不管你们的事儿了，可是现在，你要是再敢去纠缠我姐，我就对你不客气！ 安宁将篮球使劲朝宋扬一扔，转身大步离去。 宋扬：（很无奈）安宁！安宁！ 二十九、 白莉莉家卫生间，内，日 一个身形窈窕穿着朴素的长发少女埋头洗着脸。少女抬起脸，镜子里映出成年安静秀丽的脸。 安静拿起一张毛巾擦了擦脸，忽然觉出了什么，停住了。安静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毛巾，变了脸色。 三十、 白莉莉家客厅，内，日
安有智拴着围腰，在往桌上摆放着碗筷。 安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安静手持毛巾匆匆赶了出来。 安静：乐乐，你是不是又用我的洗脸毛巾擦脚了？ 安乐：（一脸坏笑）对啊，谁叫你昨天给爸告状，说我爱去游戏厅的？怎么样，我的脚香吧？ 安静：你-----（对安有智）爸，你给评评理！ 安有智：乐乐，你真是越来越淘气了！你怎么能用你姐的洗脸巾擦脚呢？（突然一眼瞥见白莉莉从院外走了进来，赶紧换了脸色看向了安静）多大个事儿啊，你拿香皂搓一搓就好了嘛------ 安静：（没注意到身后的白莉莉，委屈地）爸，你也太偏心了！今天我交作业，才发现昨晚做好的作业被乐乐给撕了，老师把我好一顿批评！ 安乐：你凭什么说作业是我撕的呀？你自己没做好作业被老师骂了，关我什么事啊？ 安静：不是你还能是谁？爸，你得好好管管乐乐---- 白莉莉：（冷笑一声）哟，又趁我不在打乐乐的小报告呢？乐乐才多大的孩子啊！你比妹妹大那么多，凡事就该让着她点儿，怎么能和妹妹一个钉子一个眼儿地计较呢！ 安静一惊，这才发现白莉莉进来了，不敢回嘴，委屈地看了安乐一眼，安乐却冲她回了个鬼脸。 安静只能忍着气拿着毛巾往里走。 安有智：（赶紧上前接过白莉莉的包，讨好地）莉莉，快去洗个手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安乐：我不要吃酸菜鱼，我要吃妈煮的西红柿煎蛋面。 安有智：乐乐，妈妈上了一天班，累了，你要吃面，爸爸给你煮吧！ 安乐：我不要你煮，你煮的没妈煮的好吃！（撒娇地拉着白莉莉的胳膊摇晃）妈，我就要你煮！ 白莉莉：（宠溺地抱抱她）行，妈给你煮！ 三十一、 白莉莉家饭厅，内，日 饭桌上放着一盆酸菜鱼和几样小菜。 安有智，白莉莉和安静安乐围在桌前吃饭，安乐吃着西红柿煎蛋面，安静吃着米饭。 安乐唏溜溜地吃着面，把鸡蛋西红柿挑着吃光了，剩下半碗已咬成碎节的面。 安乐把面碗往安静面前一放。 安乐：姐，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 安静为难地看着那半碗已成泥糊的碎节面。 安静： 我，我不喜欢吃面----- 安乐：这可是我妈亲手煮的面，是世上最好吃的面，你怎么不喜欢吃呢？ 白莉莉：小静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张嘴呀简直比乐乐还挑！这也就是在我白家了，天天这么鸡鸭鱼肉的，你要是像安宁一样跟着你亲妈，还能嫌弃西红柿煎蛋面？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安静：（求助地看了安有智）爸，这面是乐乐吃剩下的，都成这样了---- 安有智：你不吃就给我吧，我吃！ 安有智伸手端碗，被白莉莉拦住。 白莉莉：吃剩下的又怎么了？我以前还经常吃我弟弟妹妹的剩饭呢！我看她不是嫌弃这是乐乐吃剩下的，分明就是嫌弃乐乐这个妹妹！ 安有智：（只得恳求地看向了安静）小静，别浪费粮食，现在这面条也两块多一斤呢！爸下岗了，就你妈一个人挣钱养活咱们一家四口，不容易---- 白莉莉：哼，生就了丫环命，还摆什么小姐的谱啊！ 安静委屈地端过那半碗剩面，慢慢往嘴里扒拉。 安乐：（凑近安静）姐，我的口水香吧？以后你要再敢告我的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静忍着气，看了安乐一眼，低头扒拉着剩面。 三十二、 白莉莉家厨房，内，日 安静拴着围腰，在洗着碗筷。 安乐走了进来。 安乐：姐，帮我冲杯牛奶。 安静：你不是刚吃过面吗？ 安乐：叫你冲你就冲，奶粉是我妈买的，又没花你的钱。 安静忍着气看着安乐。 安乐：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点给我冲牛奶？ 突然传来白莉莉的惊呼声。 白莉莉：（OS）哎呀，我的钱-----小静，小静！ 安静赶紧匆匆往外走去。 三十三、 白莉莉卧室，内，日 白莉莉生气地看着安静。安有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白莉莉：我放梳妆台抽屉里的两百块钱，昨天刚放进去，今天就不见了，！我没拿、你爸没拿；这个家，除了你，还能有外人吗？ 安静：（委屈地）妈，我真的没拿------（看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安乐）乐乐，是不是你拿了？ 安乐：（急了）怎么会是我呢，两百块钱，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花呢！ 白莉莉：你别有事儿就往你妹妹身上推，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是绝不会动我的钱的---- 白莉莉忽然看见了什么，紧盯着安静的脖子。 安静脖子戴着一条小巧的项链，若隐若现。 白莉莉：（向安静）你脖子上这条项链哪来的？ 安静一愣，掩饰地扯了扯衣领，掩住项链。 安静：（不自然地）是、是我同学送的。 白莉莉：送的？谁送的？（上下打量安静）我看你现在成天就爱打扮自己，你该不是偷了我的钱，拿去买了项链吧？ 安静：（委屈地）妈，我没有！项链真是我同学送的----- 安静求助地看向了安有智。 安有智：莉莉，小静也不会动你的钱的。不就两百块嘛，也许是你放失手了，先别追着孩子问了----- 白莉莉：（一瞪眼）你这不挣钱的人倒会充大方！现在生意有多难做你知道吗？ 安有智：（有些尴尬，赔笑地）是是是，我知道你辛苦，这个家里里外外还不都靠你一个人撑着！来来来，别生气了，我帮你按摩按摩------ 安有智一面讨好地站起身来给白莉莉按着肩膀，一面悄悄递眼色示意安静快走。 安静犹豫了一下，红着眼睛转身离开。 三十四、 街道，外，日 安静背着书包神情忧郁地走在街道上。 安静突然停下了脚步。 （主观视角）街边的糕饼车前，薛宝莲一边动作娴熟地烤着糕饼，一边和背着书包的安宁有说有笑。 一男子走至宝莲的糕饼车前。 男子：大姐，甜甜圈来两个，蛋烘糕每样口味来一个。 宝莲：好咧！ 宝莲动作麻利地烤着糕饼，安宁帮着将糕饼装进食品袋，递给男子。 男子一面接过，一面给钱。 男子：大姐，你做的糕饼特好吃，比好多蛋糕店都做得好！ 宝莲：是吗？常来啊！ 男子答应着提着糕饼转身离开。 安宁：妈，我也觉得你做的糕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制配方？还是有什么诀窍？也教教我呗！ 宝莲：妈一年四季守着这个小摊，可不是要你将来也做这个不体面的事儿，妈要你好好念书，上大学！ 安宁：（撒娇地）妈，我也要吃这个。 宝莲用钳子从糕饼车上拣了一块糕饼，递给了安宁。 宝莲：（宠爱地）小馋猫！吃了就去上学，晚上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安宁接过，亲昵地抱住了薛宝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远处的安静怔怔地看着，满眼艳羡，眼里涌上泪来。 安宁一面大口嚼着糕饼，一面四下看着，安宁看见了安静。 安宁：姐，你怎么啦？ 安静没有说话，眼泪滚了出来。 薛宝莲也发现了异样，赶紧走了过来。 宝莲：小静，出什么事了？ 安静一把抱住薛宝莲，哭了起来。 三十五、 游戏厅外，外，日 安宁一脸怒气地快步行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四处扫视。 安宁的眼从一排排店铺门前扫过。 安宁的目光落在了一家游戏厅前。 （主观视角）三名中学生模样的女生围住了安乐。 安乐环顾众人，忽然掀开一人，欲从人圈中逃出去。 女生甲抓住安乐的书包，一把将安乐拉了回来。 女生甲：（揪住安乐）你妈是做生意的，你们家有的是钱，把钱交出来，我们就让你走！ 安乐：（挣扎着）放开我，我真没钱！ 女生甲向另两名女生递了个眼色。 两名女生会意，把安乐的书包抢了下来。争抢中，书包带子被扯坏了。 安乐：（挣扎着反抗着）把书包还给我！ 两名女生将书包递给为首的女生甲。 女生甲得意地搜寻着安乐的书包。 安宁急了，一撸袖子冲了上去，从女生甲手里夺过了书包，随即狠狠地一推，把那女生推得一连倒退了几步。 安宁：（环顾众人，一脸狠劲）谁要敢再欺负我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安乐：（小声嘀咕）谁是你妹妹了？ 安宁指着女生甲。 安宁：小小年纪不学好，自己还乳臭未干呢，就敢欺负人家小学生------我警告你们，你们要再敢大欺小，我不仅去找你们爸妈，还把你们全告到派出所去！ 三个女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悻悻地离开。 安宁将书包还给了安乐。 安宁：乐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拿了你妈两百块钱？ 安乐一愣，继而很不屑。 安乐：我没有！ 安宁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安乐的书包。 安宁从书包里翻出一大堆零散钞票来。 安宁：还说没有？这些钱哪来的？ 安乐：你管我呢！还给我！ 安乐伸手去夺书包，安宁往后一让。 安宁：乐乐，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不是你天天逃学，经常拿家里的钱去打游戏，又怎么会被这帮坏孩子盯上？ 安乐：我拿的也是我妈的钱，你管得着吗？ 安宁：你成天欺负我姐，现在又让我姐为你背黑锅，我就管得着！走！跟我回家向你妈说个清楚！ 安宁不由分说地抓住安乐，拽着她前行。 安乐扭身反抗着。 三十六、 白莉莉家小院，外，日 安有智拎着安乐的书包，质问着安乐。白莉莉和安宁守在一旁。 安有智：乐乐，你居然又逃学去打游戏？ 安乐：没有的事。 安有智：没有？（指着书包带子）那你的书包带子怎么坏了？ 安乐：是------（眼珠一转，突然一转安宁）是安宁扯坏的！ 安宁：（意外地）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张口就撒谎啊！还面不改色呢！ 安乐得意地朝安宁吐舌头。 安宁狠狠地瞪了安乐一眼。 白莉莉：（护短地）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拽着乐乐进来的，说不定真是你弄坏的呢！ 安宁：我好心好意救了她，你不谢我就算了，还要怪我------白阿姨，乐乐现在逃学、偷钱、满口谎话，你得引起重视，不能再这么溺爱她了！ 白莉莉：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 安宁：（急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丢那两百块钱，是乐乐拿的，你别再冤枉我姐了！ 白莉莉一愣，很意外。 白莉莉：你怎么知道我丢了两百块钱？哦，是安静告诉你的？哼，我中午不过随便问了她两句，她就跑去向你们告状了？（冷笑着）我就知道，安静这白眼狼怎么养也养不家！ 安宁：明明是乐乐不对，你现在不教育乐乐，反过来数落我姐，（向安有智）爸，在这个家姐就指着你了，你也不帮姐说几句公道话？ 安有智：（尴尬地）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嘛！（赶紧上前把安宁往外推）快去帮着你妈收摊儿吧，爸就不留你了！ 安宁：（拨开他的手）别推！你以为我稀罕上你家的门啊！ 安宁大步离去。 三十七、 薛宝莲家客厅，内，夜 桌上摆放着几盘家常小菜，薛宝莲和安静、安宁坐在桌边慢慢吃着。 薛宝莲不停地往安静碗里挟着菜。 薛宝莲：来，小静，你最爱吃的青椒肉丝。多吃点！ 安静：（感叹地）妈，还是你做的饭菜好吃----- 薛宝莲：以后想吃什么了，就悄悄告诉妈，妈做给你吃。 安宁：姐，以后白阿姨要还敢冤枉你，你告诉我，我找她去！ 薛宝莲：小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去和白阿姨闹腾，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你姐？ 安宁：妈！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阿姨和乐乐欺负我姐吧？ 薛宝莲：你懂什么！白莉莉好歹把你姐养到这么大，你姐要在外头说她的不是，就不占理儿了！再说马上要考大学了，眼看着又是用钱的时候，（叹气）唉，都怪妈没用------ 安静：妈，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去了，我就在家里住，行吗？ 薛宝莲：（为难地）不行啊，让白莉莉误会我在中间挑拨你们的关系，那就不好了！ 安宁：（抗议地）妈！今晚就让姐姐在家里睡又怎么了？ 安静：妈，我真不想回那个家，乐乐成天找我的茬，白阿姨什么都护着她，动不动就说这是白家，爸在那个家也说不上话，我在那个家里太憋屈了！（恳求地）妈，你就让我在家里住一晚吧！ 薛宝莲：唉，妈知道你不容易。可是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小静，从小你就乖巧懂事，你回去后，不管白莉莉说什么，你都别回嘴，忍一忍，等你考上大学，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走吧！走吧！ 薛宝莲将安静往门外引。 安静委屈的样子，眼睛红了。 安宁很不忍地追了过来。 安宁：姐，我送你！ 三十八、 薛宝莲家楼下，外，夜 安宁送着安静。安静很难过的样子。 安静：刚去白家时还好，可自从白阿姨有了乐乐，看我就不顺眼了，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乐乐也像个小魔王，成天在家里淘气，把欺负我当作了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安静抹了抹眼睛。 安宁：爸爸呢？他也像白阿姨一样偏心乐乐？ 安静：爸没了工作，人穷志短，在那个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他讨好白阿姨还来不及呢，哪儿还顾得上我？我自己的亲妈也不可怜我，我想在家里住一晚都不让，真是寒心------ 安宁：（也很难受）姐，你别怪妈，要怪，就怪我！小时候本来应该是我去白家，可你却把我换回来了，替代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安静：不，妹妹，我从来都没怪过你，当初去白家是我自愿的！ 安宁感动又歉疚地看着姐姐。 安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姐，再过几天就是咱俩十八岁的生日了，我们去买礼物去！ 两姐妹手牵着手往外走。 三十九、 饰品店，内，夜 玻璃橱内，一排亮闪闪的发夹、头花等发饰。 安宁和安静站在镜子前，两人后脑的马尾上都扎着一个漂亮的发夹。 安静：这个发夹真漂亮！我好喜欢！ 安宁：嗯，你的头发又黑又亮，很配这个发夹！我就送这个给你做生日礼物吧！ 安静：你戴上一样很漂亮！这发夹正好一对儿，咱们一人一个吧！老板，多少钱？ 老板取出了那对发夹，放在了玻璃柜面上。 老板：八十一个，一对一百六。 安静安宁对视，两人都面露为难之色。 安宁：啊？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一点？ 老板：这可是紫水晶的，当然贵了！（打量安静、安宁）你们是两姐妹吧？这样吧，你们买一对的话，我少收你们十块钱。 安宁：还是太贵了！ 老板：如果不是看着你们两姐妹感情好，我一分钱都不会少呢！ 安静：（不舍地取下发夹）算了吧，安宁！ 安宁看着有些恋恋不舍的安静，若有所思。 四十、 理发店，内，日 安宁站在大镜子前，解散了扎头发的皮筋，摇了摇头。一头黑亮的长发瀑布般倾洒下来。 一名身穿工作服的理发师站在安宁身后，捋了捋安宁的长发。 理发师：嗯，发质很不错，我可以给你一百。 安宁：（眼睛一亮）一百？好，成交！ 理发师从安宁的耳根处撩起长发，从工作服里取出一把剪刀，准备剪发。 安宁：唉唉，等等！ 理发师：怎么？舍不得了？ 安宁：您让我再瞧瞧自己长发的样子。 理发师放下了安宁的长发。 安宁将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拨在了胸前，对着镜子用手梳理着，脸上满是不舍。 四十一、 姐妹树，外，日 长大的两棵树，枝繁叶茂。 安宁向小树跑来，一头学生式样的短发。 安宁：姐，我来啦！ 安静和宋扬等在树下，闻声回过头来。安静也变成了一头短发。 安宁安静互相打量着，都很意外。 安静：（打量着安宁的短发）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安宁：短发方便一点嘛！姐，你怎么也把头发剪了？ 安静：现在不是高三了吗？头发长，洗头、梳头多浪费时间，（洒脱的甩了甩头）瞧，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安宁：姐，别人都夸你的头发漂亮，你也最珍惜你的长发了，你怎么舍得剪了呢？ 安静：那你呢？你小时候最讨厌别人把你当男孩了，所以刻意留长发；现在怎么突然又舍得了？ 安宁：哎呀，不就是头发嘛！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安静：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妹妹，生日快乐！ 安静安宁分别将紧藏在身后的一只手送往对方面前。 （特写）两人手中都拿着一只水晶发夹。发夹一模一样。 安静安宁一愣，两人抬起头，默默地对视，都恍然大悟的样子。 安静、安宁：（异口同声地）你的头发------ 安静安宁相视一笑，两人都面露感动。 安静：（遗憾地）咱们把头发卖了买水晶发夹，可现在，咱们谁都戴不了了------ 安宁：没事儿的姐姐，头发长得可快了！等秋天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头发就又长出来了。姐，生日快乐！ 安宁郑重地将自己手里的发夹送给安静。 安静：谢谢！妹妹，生日快乐！ 安静将自己手里的发夹送给安宁。 安宁：谢谢姐姐！ 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 宋扬在一旁感动地看着紧紧相拥姐妹俩。 四十二、 荒郊，外，日 安乐背着书包，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向姐妹树走来。 （主观视角）安静和安宁紧紧拥抱在一起。 安乐气恼嫉妒的神情。 四十三、 姐妹树，外，日 安宁和安静手拉着手站在姐妹树前。 宋扬打开书包，从书包里取出一架老式相机。 宋扬：靠近一点，好------ 咔嚓一声，（定格）长发的安静和短发的安宁微笑着，紧紧依偎在一起，背后是两棵苍翠的树。 两棵树后，一颗小脑瓜偷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安乐满脸都是不满和嫉妒。 （本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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