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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恢恢
——须永培核雕作品赏析
提及舟山，想象中应是依山傍水、与世隔绝。但踏入那一寸土地，眼前是白墙黛瓦，耳畔是“哧哧”的琢核之声。在这片被打理得整洁有序的核雕之地，延续着传统手工小作坊的生活模式。路过老核雕厂，不经意瞥见一个温柔貌美的女子身影，她的父亲叫须永培。这一对感情甚笃的父女齐心协力地打理着他们的宝地。
明清，江南官宦商贾尚雅，好玩赏竹木牙雕，以示身份。核雕亦风靡一时，“凡文人必手持折扇，有折扇必有核雕扇坠”。几百年后的今日，“苏式”生活依旧。人们不仅满足于衣食的安逸，更追求精神的遣兴，人无癖不可与之交。而手艺人也传承着父辈师辈的真本事，“苏作精工”，为天下称道。须永培便是其中杰出一位。 舟山人杰地灵，人们心灵手巧，自古出工匠。“香山梓人，巧者居十之五六。又有雕工，专将竹根、竹节、黄杨、紫檀、以及象牙、牛角、核桃、橄榄核刻山水人物、花卉鸟兽等玩品，精巧有致，雅俗共赏。”须永培自小便是这样的一个巧者。 舟山村祖祖辈辈的血液在他身上流淌，自小须永培展露聪明的天赋，惹得长辈器重与厚爱。十七岁那年，须永培进入核雕厂，分配给老艺人钟年福学习手艺。而他的伯父须吟笙亦在核雕上技艺出众，对其特别严苛。彼时年少气盛的须永培尚不明白长辈的用心良苦，但二位良师的点滴作风却给他的手艺活儿打下了坚不可摧的基础。性格上，须永培就比一般人更追求完美，酷爱工艺美术的他很快掌握了技巧并专门负责开相。 寥寥数刀即可使手中人物栩栩如生。 须永培曾给自己雕了一枚镶嵌象牙的核雕印章，一只孔雀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核上，当时老前辈看了都赞不绝口。如今，那枚青少年时代的作品已附着古拙的包浆，陈郁得似一坛老酒。须永培将其视为心头宝，放在橱窗，说终有一日会将它捐赠出去。 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走来，其实核雕业并不如当下这般昌盛。当初核雕厂倒闭后，须永培曾与如今已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宋水官等人承包，一年不到，满腔心血依是付之东流。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核雕也是小作坊形式，每家每户都不好做，只是零散出售。但须永培仍坚持发自肺腑深处的热爱，练就纯熟的技艺。 以前，核雕题材就是围绕传统做文章。常见的是有寓意的八仙、福禄寿三仙、关公、单面的十八罗汉等。后渐渐有了双面的十八罗汉手串，也多了适应新时代的题材，须永培还全身心地将苏州园林、古诗文等题材巧妙地引入核雕。 “浮生若梦谁先觉”，走进园林更是恍然梦醒，人生在世，为欢几何？种种欢虞，皆在一瞬。一厢静然，在光与影、明与暗的交间徘徊中，室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临窗棂，是几卷芭蕉，碧然舒展，悄静怡人。画廊春晓，柳暗花浓，流莺翩飞，绿水鸳鸯，芙蓉池沼。廊、轩、亭、桥、馆、榭，游鱼吞影，缘木行空，万千景象都是画。须永培为了刻画好园林，不辞疲倦地实地走访。抓住每一个园林的特点，重点突出留园的冠云峰，虎丘的塔等。 但最让须永培自信的还是他的人物，观音、罗汉，信手拈来，比例都特别恰当。至今，他仍怀念自己的伯父须吟笙。须吟笙一辈子将精力扑在核雕上，甚至未曾娶亲。“伯父做什么像什么，他做的核雕立体感特别强。” 须永培继承了伯父的特长，刻画人物宛自天开，有清赏之风。他做核雕较旁人更为干净利落，因从小习字，落款也受到玩家的好评与赞赏。这种对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的品质正是手艺人的本源。而他又吸收当年钟老作品手感圆润的特点，作品也都打磨得光滑之至。集名师之长，拓一己之才，且永远保持谦逊低调的行事风格，这就是须永培给人的感觉，若湖上清风，回味隽永。 唐代书家孙过庭说：“心不厌精，手不忘熟”，有了这一步才能“潇洒流落，翰逸神飞”、才能“游刃恢恢”，才能得“合于桑林之舞”的妙境。 正因须永培在刻画人物上鬼斧神工，因此他的朋友还拜托他雕刻真人真相。经过多次尝试，修改，他最终拿出了令对方满意惊奇的“真人”核雕。而乐趣也正在这种玩家与手艺人的交流、互相往来之间。 “山虚水深，万籁萧萧”，须永培尽管满身好手艺，却似深潭中的游鱼，安然自适、与世无争又充满灵气。他身上有着传统苏州匠人的秉性，带着几分文雅与对艺术的追求。静时，独自游弋；动时，瞬间又可以鱼化龙，腾飞万里。□大沐 须永培简介 艺名须永财，1955年生于舟山村。1971年进入村舟山工艺厂学艺，师从钟年福、伯父须吟笙。高级工艺美术师，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苏州市民间工艺家，苏州市工艺美术学会会员，苏州市民间工艺家，苏州市核雕艺术家协会常务副会长，苏州市舟山核雕行业协会副会长。 《刘海戏金蟾》荣获2010年中国（天津）工艺美术精品展会银奖，《布袋和尚》荣获2010年第三届中国（南宁）国家级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苏州十大园林》荣获2010年第三届中国（南宁）国家级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八宝观音》荣获2011年第六届中国（北京）国际文化创意产业博览会工艺美术金奖，《吉祥八仙》荣获2012年北京国际创意礼品及工艺品展览会工艺美术金奖，《平安如意》荣获第二十六届中国北京国际工艺品礼品展览会工艺美术金奖，《西游记》荣获2012年江苏省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四大金刚》荣获第二十七届中国北京国际工艺品展览会工艺美术金奖，《荷叶弥勒》荣获2013天下杯文玩艺术大赛金奖，《风景八宝观音》荣获2014年第二十九届中国北京国际礼品、工艺品展览会工艺美术金奖；《核舟记》、《双子弥勒》荣获2014紫薇花·艺博杯江苏省工艺美术金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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