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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报:为何《飘》值得我们一读再读

 海潮轩 2015-07-22

参考消息网7月21日报道 美国《华盛顿邮报》7月1日发表题为《我们为何应该一读再读小说<飘>》,文章作者是阿莉莎·罗森堡。现将全文内容摘转如下:

随着少数仍飘扬着北弗吉尼亚军队战旗的地区终于开始收起旗帜,象征着对南部邦联同情的其他事物似乎也越来越式微,这是可以理解的。卢·卢梅尼克在《纽约邮报》上撰文写道:“如果南部邦联旗帜最终被当做种族歧视的丑陋象征送进博物馆,那么那部深受人们喜爱的、让人们窥见那面旗帜的电影又会如何呢?当然,我说的是影片《乱世佳人》(改编自小说《飘》——本网注)。它在当时创下纪录,获得了十项学院奖,包括1940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卢梅尼克有一个观点是有道理的,他认为,不考虑批判性和历史背景来赞美《乱世佳人》是不对的。不可否认,《飘》中的人物使用了带有种族歧视的语言,而且其中的描绘带有种族主义色彩。

文化与信仰

    但我想说,当下阅读玛格丽特·米切尔的这本小说,以及观看小说改编的这部电影尤为重要:米切尔的书以及改编的电影是珍贵的纪录片,记录了“错失之伟业”是如何凝结成地区信仰的。米切尔对黑人的处理手法并未使她对白人角色的刻画失去意义。

《飘》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之一是斯嘉丽·奥哈拉对于其身边的政治舆论是多么冷漠。自她在威尔克斯家的聚会上听到白瑞德关于南方劣势的论述后,米切尔写道,“斯嘉丽那注重实际的头脑促使她认为这个男人所说的是对的,而且他的话听起来言之有理。为什么呢,她甚至从未见过工厂,也不认识任何见过工厂的人”。在亚特兰大的集市上,斯嘉丽在一瞬间意识到“在她看来,‘伟业’毫无神圣之处。战争看起来也并非什么崇高的事情,不过是无谓地杀人、耗费钱财、并让人们难以享受乐趣的一种讨厌行为而已……哦,为什么她与这些充满爱的女性不同呢?因为她永远不能像她们那样无私地爱上什么东西,或什么人。这是多么孤独的感受呀——而她以前从未感到孤独过,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通过斯嘉丽的视角,我们看到了站在南部邦联角度的一个版本,它实质上是一个虔诚的信仰体系。在集市上,斯嘉丽试着去打消自己的疑虑,不断告诉自己“我不能想这些事情!他们是错的——有罪的”。这巧妙地解释了为什么米切尔笔下的人物可以不顾白瑞德对南部邦联胜利机会的明智分析,而说服自己相信胜利是必然的,即使威廉·特库赛·谢尔曼(美国南北战争中北部联邦军将领,随后打响亚特兰大战役——本报注)已经逼近亚特兰大。

而且它解释了为何斯嘉丽的同胞们不可能放弃鼓舞着他们的盲信:因为承认南部邦联是错误的就需要他们接受南方文化具有优越性以及南方男人是英勇无畏的信仰也是错误的。这样做,在精神层面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对于个人和整个社会而言,有能力如此客观的重新审视自己又另当别论。

黑人与白人

《飘》捕捉住了人们对全面战争的恐惧情绪,以及在南部邦联战败后残留的自怜情绪。在南方投降后,斯嘉丽奋力在自家庄园种植自给自足的粮食,那里曾经是一个经济作物种植园。

她遭遇的种种挫折,她为了生存不顾道德和礼仪,她甘愿投身到工作中,这一切令她与曾经的奴隶主贵族朋友们不同。米切尔的小说以及改编后的电影捕捉到的其中一点就是这样一种认识,即南方白人的怨恨情绪不仅仅是关于种族,还关于阶级。在失去他们的奴隶后,斯嘉丽所属的阶级成员们不仅失去了道德优越感,还失去了财富,财富曾让他们得以追求吸引他们的职业和乐趣。

在米切尔的小说中,当斯嘉丽分享其被迫了解艰辛的痛苦时,她与那些向往旧日时光、又为被迫面对未来而感到愤怒的女性截然不同。在电影中,在第一幕结尾时,斯嘉丽道出了著名的宣言:“我要渡过难关,当一切都结束时,我将不会再挨饿。不,大伙儿都将不再挨饿。上帝为我见证,哪怕我必须撒谎、偷窃、欺骗,或者杀人,我将永远不会再挨饿。”但电影制片人剪掉了米切尔让斯嘉丽说出这番宣言时的背景。

在斯嘉丽挎上沉重的篮子之际,她的心和自己的生活都已经安静下来。不回头,她一路前行。这五十年来,南部有一些回首过去的苦情女人,回首逝去的时光,死去的男人,唤起了那些悲痛却无用的回忆,也因为她们有过那样的回忆而使她们怀揣着辛酸的骄傲又同时忍受着贫穷。然而斯嘉丽从来不往回看。

旧制与新规

多数情况下她不回忆过去。斯嘉丽不仅拒绝留恋南部邦联的旧日时光,还开始打破几乎每一条约束南方女性行为方式及思维模式的规范,仅有一个例外。

到此为止读者应该发现了我还没有讨论过《飘》中的人物是怎样看待种族的。答案是,无论斯嘉丽还是她的敌人都没有过多关注于这一主题,即使他们的安逸是建立在种族奴隶制基础之上的,而且他们生活的震荡主要是与这一制度的毁灭有关。斯嘉丽最尊敬的母亲埃伦教导她应该成为奴隶们的道德监督者,所以当斯嘉丽第一次打她的奴隶百里茜并且唤她带种族歧视的称呼时,她的第一想法是她的母亲将对她的行为很失望。没有了南方白人的监督,斯嘉丽和贵族们相信非洲裔美国人会让他们自己或者邪恶的北方人变得堕落。

《飘》并不否认,内战是关于奴隶制:在葛底斯堡一役后,斯嘉丽对白瑞德说,南方人应该释放他们的奴隶,而不应该为了保留奴隶去打仗。但在长达1024页的书中以及3小时58分钟的影片中,主人公们对种族问题毫不关心的程度实际上是值得注意的事情。他们的视而不见是个证据,证明了南部邦联辩护者会坚持否认他们的信仰与种族没有任何关系。

男性与女性

《飘》是一本内涵丰富、复杂难懂的书。尽管我们可以为这个在美国小说史上占据一席之地的故事进行争论,可是每次读这本书时我都为这样一个贯穿始终的基本思想所触动:将南方浪漫化对其人物的一生产生了巨大影响。

在《飘》一书的开头,白瑞德是对南方的可能命运颇具洞察力的分析者,是甘愿被上流社会放逐的人。后来,他自我贬低,以获得所憎恨之人的善意,改善女儿邦妮的社交机遇。

尽管斯嘉丽认为,在十二棵橡树庄园那个可怕的下午之后,她已经告别了过去,可是她固守着自己关于艾希礼·威尔克斯的“一帘幽梦”。这种痴迷导致她牺牲了与梅兰妮之间多年的友谊,最终也破坏了她自己的婚姻。只有在梅兰妮死后,斯嘉丽才摆脱了最后一丝残余的情感,开始看清艾希礼,而且带有一点厌恶。艾希礼象征着她在旧日南方唯一真正的热爱。

斯嘉丽意识到:“他从未真正存在过,除了在我的想象之中。我爱上了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而那人就像梅兰妮一样死掉了。我给‘他’披上了漂亮的外衣,然后爱上了‘他’。当艾希礼骑马而来时,他是如此的英俊,如此的与众不同,我将那外衣披在了他身上,不论它是否合身,我强迫他穿上了它。我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我一直爱着那漂亮的外衣,而不是他本人。”

《飘》——尤其是电影版本《乱世佳人》——既是那漂亮的外衣,也是脱掉外衣的争论,是为南方愤怒情绪的辩论,也是为南方抛却这种愤怒之后可以欣欣向荣的辩论。如果玛格丽特·米切尔笔下的人物们是痛苦的、眷恋旧日时光的、自我矛盾的、虚伪的,以及种族歧视的,那么他们并不孤独,他们那种怨恨之情、种族主义以及怀旧情怀仍与我们同在。如果想要为历史而感叹,或者更加了解我们自己,以及学到更多关于斯嘉丽·奥哈拉的真言,我们可以阅读《飘》这本书。我们面临着的比挽回白瑞德的心更加困难的任务。毕竟,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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