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在这样的季节里才会想起。破了洞的裤子,音调不稳的歌,或者卷了边的明信片。 开始想念每一个路过的夏天,想念那些阳光、雨水以及暖暖的风。很多的故事攥在手心里,轻轻一握,就可以握出满把的水分。或长或短的情节,是形状各异的的叶。有的色泽鲜亮,有的枯黄暗淡,却是一样的经络分明,纹理清晰,缀满了夏天的树干。叶的间隙,掩不住鸟啼,藏不住熟悉的故事,熟悉的人,像迎面而来潮湿而温热的风。 仰起脸来,阳光穿透眼眸,带着灼灼的热度,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也常常这样仰着脸,望忽聚忽散的白云,望繁星点点的夜空,说着天涯海角的遥远,说着爱恨悲喜的简单执着。薄薄的衣裙飘飞,许下的愿望和未曾了结的心事,被我们折成纸飞机或者小纸船,欢喜时高高放飞,伤心时随波逐流。 一首熟悉的歌曲轻轻响起,像你没有任何修饰的声音,柔软亲切,在耳畔缓缓诉说,琴弦颤动,滑落的音符里,偶尔有强赋新词的忧郁,一瞬而过,像记忆里纷飞的蝴蝶,装饰着年少的梦想。只有那些甜蜜或者忧伤的情歌,在等待或者放弃的节拍中,反反复复地翻唱。 梧桐花开了,扬起细细的粉末,阳光开始透明,皮肤渐渐温暖,粉色的花,嫩绿的叶以及空气里的暧昧气息,消逝在越来越蓝的天空里。窗户外面,大把的光线越过雕花的栏杆,翩迁成幻化的舞姿,此起彼伏,肆意蔓延。 靠在窗前,看过往的行人,看游走的车辆,匆匆相遇,再擦肩而过。那么我们呢?牵着手在歌声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再也无法前进,无法后退,眼神迷离,脚步迟疑,手指不够柔软,挽不住随波而去的音符,泛着水痕的目光中,偶尔游过的鱼儿,是我们遗失的语言,清晰,生动,却再也无法打捞,无法捕获。 你那么近,岸那么远。我们的双手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对岸一一拉近,犹豫和迟疑中,走进一步是惆怅,后退一步是彷徨。转身,再转身,把一扇门的距离拉远,远得如我们想象中的天涯海角,而那碧绿的海水,瓦蓝的天空,是否还会映入你的眼眸,再次泛起波浪? 我们喜欢的花儿又开了,我对着阳光,把这花儿摘了又戴,你在离花朵远远近近的地方,剥开淡淡的幸福,掌心之上,是朦胧的情怀,如轻纱飞舞,如涟漪微拂。这如许多年,你还会为谁摘下这朵花,斜斜插上发梢? 当窗外的风吹动那盆白色的茉莉,花香缓缓飘散,记忆慢慢复原,那些流转的时光,辗转的华年,以及飘飞的花,在光影里聚聚散散,淡淡的忧郁印在旧旧的玻璃窗上,深深浅浅的痕,纠结缠绕。渐渐远去的情节,无从约定,没有结局。 诗句写在墙上,掩盖在层层覆盖的瓷砖下,那些飞扬的时光,在岁月的书签上兜兜转转,早已褪尽了花样,暗淡了芳华。 有风吹过,夏天来了,夏天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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