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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里面有个诺字，据说当初我爸爸和我妈妈怀我的时候甜蜜的决定要两个孩子，大宝名字里面有个诺，二宝名字里面有个言，合起来就是'诺言'。只是有多少人能够在许下诺言的时候就预知未来呢? 反正我并没有一个名字里面有个'言'字的弟弟或者妹妹。 和很多老式青春题材的电影一样，我爸爸和我妈妈相识在大学校园，当然一开始他们是不会有交集的，总会有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缘份让他们在一起。我爸爸本来是电子工程系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神通广大的转到了他们经济系，当时中国大学里面转系是很少见的。 据我那文艺的老妈描述，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五下午，平常到没有任何征兆，她正懒洋洋的坐在课堂里面，阳光洒在课桌上让她昏昏欲睡。突然，一抹黑影遮住了阳光，一个又高又黑的男生费力的挤进前一排的座位。他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歪了我妈妈的书，他转身过来抱歉的微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就是我妈妈和我爸爸第一次遇到的场景。 我妈妈说，当时她的心里升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仿佛她的手刹那间触摸到未来，而那个未来里面尽都是眼前这个初初相遇的男生。其实，我说， “老妈，你不就是看到我爸帅嘛，一见钟情嘛。 ”可老妈那一代人偏偏要用什么前生今世的来诠释自己的荷尔蒙瞬间不规律分泌。好吧，随她吧，代沟。 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算是不打不相识。据我妈妈描述，当时班里有个非常令人讨厌的班长（我脑补了一下，电影里面南霸天加周扒皮的形象），班级里面的女生就想要捉弄那个班长（每个青春都充满着无聊的人们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爸当时和那个班长似乎关系不错。于是我妈妈提议说，班长太精明不好捉弄，要不我们捉弄他吧。 捉弄的方法就是虚拟一个女孩子给他写情书，放在他信箱里，然后躲在一边看他反应。（老妈，你这个假公济私的也太厉害了吧）。但是这个狼子之心昭然若揭的脑残恶作剧居然还被采纳了。而文采斐然的老妈自然成了假情书的操刀者。这个绝对是假情书真感受啊。后来嘛，当然就弄假成真咯，否则我也不会在这罗罗嗦嗦的码字了。 当时，其实我妈妈是有一个男朋友的。但是我老爸追求起女生来那叫是一个来势汹涌啊。我爸爸出生于书香门第家境富裕，但是追求我妈妈的那几个月据说是用光了好几年积攒的压岁钱。当然，我用人格保证哈，我妈妈绝对不是一个只被钱砸就会动心的女人，关键是我爸爸懂得花心思。 譬如说，春天的时候，我妈妈附庸风雅想放风筝，但是觉得上海卖的风筝都不好看。当时是没有什么淘宝天猫的，我爸爸居然连夜坐着火车去山东潍坊买了风筝回来，诸如此类疯狂又热情的事件不胜枚举。当少不了什么雨中执著的等待啊，什么黑漆漆墙角的强吻啊，什么对待其他系女生追求的无情拒绝啊，什么学业上的出类拔萃啊，让我觉得现在那些霸道总裁都是抄袭我爸爸的。我妈妈那颗文艺少女心怎么抵挡得了这样一个男人。 我妈妈当时那个老实木讷的男朋友也轻易成了炮灰。后来有一次，我壮着胆子问我妈妈， “据说老爸后来伤害你挺多，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会怎么样？ ”我妈妈目光迷离居然露出少女的羞涩，她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回到当年当时，在我 18岁的时候还是会选择他。他就是我的罂粟。 ” 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就在一起了，毕业工作结婚出国。红尘之中，总不缺乏造化弄人的事实。
我爸爸和我妈妈是两个极为相似的人，天资聪颖却恃才傲物，年轻的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包容和体恤。以至于在某一段婚姻里面，每每剑拔弩张。但是好在我爸爸和我妈妈都是聪明人，某一天突然开窍，觉得如果不想分开，就该从头学习相处的功课。于是，他们彼此放下身段，学会聆听，居然柳暗花明，婚姻渐入佳境。 那时候，我开始孕育在我妈妈肚子里面了。当我还是一个小胚胎的时候，就听到我爸爸在外面温柔的呼唤， “诺诺，诺诺 ”。然后听到我妈妈咯咯的笑说， “如果第二个宝宝，名字里面有个 ‘言 ’字，你岂不是要 ‘爷爷，爷爷 ’啦。 ”我爸爸似乎要作势打妈妈，妈妈笑着逃。爸爸就紧张到不行不停的喊， “别跑，小心摔了。 ” 其实我妈妈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平静幸福会在某一天全部打碎。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个星期天早上。那是多么阳光明媚的一个秋日的上午。阳光照进他们的卧室，一如当年照在教室课桌上的阳光。所有的一切，宁静到美好的程度。然后我爸爸很慢很慢地对我妈妈说，“我想我爱上了别人。”我妈妈以为他在开玩笑，只是他没有。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妈妈说，她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只是看着他换好衣服，拿起钥匙，离开了家。我妈妈好像一个局外人，只是木然的看着舞台上的演出。她反复的告诉自己，他爱上了别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颠覆了他们十一年的爱情七年的婚姻。别人说，七年之痒。我妈妈感受到却是，痛。 那时候，我才刚刚是三个月的受精卵。后来，我就没有怎么听到我爸爸温柔的声音叫“诺诺，诺诺”。甚至有一天，他和我妈妈吵架说，他后悔了，后悔有了我，让他不能理直气壮的离开这个家。 我妈妈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她拒绝给众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其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是如果大家知道了，我爸爸就彻底没有回头的路了。其代价就是她一个人独自度过漫漫的长夜。 房间里面那么多的壁柜，她其实胆子很小，每次都觉得有怪兽躲在里面会扑出来，以至于我在她肚子里面受到惊吓太多，现在也特别怕房间里面的柜子。 一次我妈妈半夜起来喝水，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看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精心布置的客厅里面，墙上的照片中，曾经的两个人在海边相拥着傻傻甜甜的笑。而她只是木然的站起身，端起水杯一口一口的喝完整杯凉水，捧着硕大的肚子，回去继续睡觉，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妈妈说，哭了也没有人安慰，于是现实的决定不浪费表情。一个象她这样的女人，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丈夫告诉她，他爱上了别人，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丈夫决定为了爱情而离家和别人共建“温馨的家”，她必然要冷静到冷酷，淡然到漠然的地步，才能得以生存的。那个时候我妈妈几乎已经练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最高境界。 其实我现在看到我妈妈柔弱娇嗲的样子，很难想象她居然曾经那么强大。坚强不坚强，真的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形势所迫，女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尤其是当了母亲的女人，我只是希望不要有机会发挥自己的潜能。 那段时间，我妈妈说她把自己变成了自己都深恶痛绝的人。她说她所有的智商都用在如何搜寻我爸爸仍然在出轨的证据上。受伤的女人通常在这个时候总抱着“其实我希望什么也没有发现”的心态象猎犬一样去搜索，但是男人总是低估他身边女人的智商，尤其是一个和他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的智商。他们总是会不让女人们失望的留下种种“罪证”。 只是在这种状态中的两个人明明已经把婚姻经营到这种地步，却还坚持着不分开。女人不愿离婚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或者害怕今后未知的孤独，男人不愿意离婚是因着“红玫瑰和白玫瑰”的心态或者只是简单的嫌麻烦。他们之间的纠结一直到我出生，满月，呀呀学语。 我妈妈并不愿意细说那些她生命中最为黑暗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告诉我，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她曾经觉得自己洒脱无比，经常和会和我爸爸一起象哥儿们一样对路上走过的美女品头论足，或者说些“男人身体出轨我根本不会在乎”的神经论调。 等到事情发生，她才意识到，周围的男人真正段数高到能游戏人生在花丛中打滚不带一片花瓣的毕竟是稀有品种，大部分的男人还是一出轨就跟你谈“我找到了真爱”。他妈的（我妈妈难得骂了一句脏话），当初我也是你爱的死去活来从别人手上抢来的好吗？你也曾经说过什么今生今世好吗？现在一句“当初选择错误”就以为是时光隧道可以把人生重新写一遍吗？ 所以，我妈妈老是絮絮叨叨给我人生建议，她说一开始标准就要高，绝对不能出轨，一出轨就“杀无赦”，千万不能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洒脱到任你的男人和别人滚床单而你不在乎，那你是真“傻”了。 如果你的标准订在100分，男人可以做个 80分，如果你一开始的标准就是 60分，男人就直接奔着不及格去了，他会天真的以为他和别人如何如何你是不在乎的你是会原谅的，因为你说过的呀。但是，如果一旦不幸发生了，那就不要纠结了，能够早点全身而退也是好的。虽然女人的纠结是一种必经的过程，但是纠结越久越是对灵魂的凌迟。 张爱玲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或者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好吧，我希望我不会需要把我妈妈在我爸爸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运用在自己的婚姻里面。 但是说实话，我爸爸虽然对于我妈妈来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丈夫，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好爸爸。我妈妈说，我开始添加辅食的时候，嘴巴特别刁，我爸爸就变着花样的给我做各种各样的粥，什么菜粥鱼粥猪肝粥。如果我不喜欢某一款粥，他就会很沮丧的说，“好吧，爸爸继续努力。” 据我妈妈描述，我爸爸曾经供职于一家知名银行，平时很是讲究。每年香港的裁缝师傅特地飞过来，为银行里这些奢靡的人订制衬衣西装，袖口绣上名字的缩写，裤腿笔挺，皮鞋铮亮，总之精致到位，一丝不苟。而只有这一刻，他围着围裙，一边在厨房里面忙碌，一边和不会说话的我聊天，画面如此温馨却又如此伤人。因为，那个时候，我爸爸或许已经不爱我妈妈了。 我妈妈说曾经以为，我爸爸出轨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为低谷的时候。只是，人生从来不曾停止给人“出其不意”。她说她总是觉得冥冥之中有那么一些力量让他们不那么容易分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说到那一天，我妈妈描述的非常详细，似乎一切才刚刚发生，所有的细节都没有在岁月流逝中有丝毫淡化。她说，那还是一个寻常的早上，一切都和平时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是空气中流转的细微的尘埃都没有什么不同。她照常出门上班，爸爸送我去幼儿园。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他公司的电话，说他在突然之间昏倒。纽约似乎没有一刻是不堵车的。她脱下高跟鞋，一路赤脚狂奔到他公司门口， 看到他被抬上急救车。急救车一路往医院飞驶而去。不停旋转的顶灯，刺耳的鸣叫声，还有被不停穿越的红灯，让她有一种世界末日的压迫感。 到了医院，已经有一群医护人员在门口等着。他们手脚麻利的把他从急救车挪到移动病床上，一同疾步推往手术室。长长的白色的走廊，忙碌的白色的人群，一堆冰冷的器械，医生和护士飞速交流的英文里有一堆她听不懂的名词。一切以前只在电影里面见过的场景，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最后，她被挡在手术室门口，如同一条沙滩上快要干涸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 仿佛只有十几分钟，又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出来。我妈妈说永远记得医生说的那一句，“ He is not coming back. “ 猝死是医学上至今无法解释的现象，在美国每天大概有三百多个猝死的案例。只是，她不知道，死亡在就在她身边。妈妈知道爸爸很倔犟，却不知道他如此倔犟。她知道他们纠结着想要分开又分不开。只是，她没有想到世界上那么多种离别，他却偏偏选择了这一种离别来结束他们的婚姻。那一年，我才11个月。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是我后来听妈妈当年在美国的好朋友叔叔阿姨叙述的。他们说，妈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先是去爸爸公司办理各种手续，努力忽略旁人或询问或同情的眼光。爸爸生前的办公室已经被贴上了封条。据说，当时最靠近爸爸目击他倒下去世全过程的几个员工，在当天下午就因为无法承受过度的心理冲击而请假。为此公司为员工提供了免费的心理咨询课程，来帮助员工度过心理创伤期。 然后她马不停蹄的安排爸爸的葬礼。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去安排一场葬礼，妈妈隐忍着处理着一切细节，居然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或者是内心强大，或者只是忙得连掉泪的奢侈都没有。不少朋友打电话来问候，提出过来帮忙，妈妈总是婉言谢绝说，你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还有孩子也是诸多事情，大家在国外都不容易，我自己可以安排好。 而期间，我从未谋面的爷爷和叔伯们不间断的打电话催促妈妈，希望她和爸爸公司对薄公堂索要高价的赔偿。妈妈一再拒绝，说她一介女流并不打算和公司御用的一班律师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更何况公司真的并无过错。 于是爷爷在电话那头责难妈妈软弱无能，最后甚至怀疑其实妈妈已经拿到了高额的保险金，所以不愿意再追究公司的责任，于是爷爷进一步提出要分割爸爸在美国的财产。某位叔伯更是异想天开的怀疑是不是妈妈谋杀了爸爸，反正他们感情破裂已久，他威胁着要控告妈妈。 至于妈妈问道爷爷是否要来美国参加葬礼，他则说，“反正人都已经没了，也看不到最后一面了。我就不来了。”妈妈很有礼貌的还说了一声再见才挂断电话。我只有瞠目结舌，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爷爷和叔伯，所幸至今我也没有见过这位爷爷，我想我也不想见到他。
爸爸在美国的葬礼是以基督教的仪式举行的。英年早逝，总是令人扼腕。爸爸那些年在美国的同学，同事和朋友能来的都来了，小小的礼堂居然都坐不下，大家默默的在后面站成几排。 礼堂里面播放的是《天堂之泪》的背景音乐，一边的屏幕上不停播放着爸爸从最初来美国念书毕业工作数十年来的照片。照片中伊人笑容灿烂，而现实中他冰冷的躺在那里，如何不教人唏嘘泪下。灵堂横幅上面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因为爸爸名字里面有个“海”字，妈妈就执意要写这些，她说他喜欢这句话。 短短一个多星期，妈妈一下子消瘦了，倒并未如众人想象中的溃不成形。她一袭黑裙，目光沉静，缓缓的走上前去，居然微笑着说道，“谢谢大家今天来。请不要把今天当作一场葬礼，只把它当作一场告别会。所以请大家帮我一个忙，不要哭……” 葬礼上，那个漂亮的阿姨也来了。她红着眼睛对妈妈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妈妈淡淡的答道，“一切恩怨都随他而去，从今我们是陌路。” 爸爸的遗体覆盖着白色的玫瑰，被缓缓推离这个世界，直到变成骨灰盒里面的一捧。这是我幼小的脑海里面最后关于我爸爸的印象。妈妈总是觉得那时候我还年幼不会记得任何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有些回忆是埋在灵魂里的。 葬礼之后，妈妈就带着我回到了上海。在整个过程中，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妈妈，在15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中，失声痛哭。最难的时刻应该已经过去了。最难的时候，不是在医院的那一刻，因为太突然，来不及感受疼痛。最难的时候，也不是在爸爸的追悼会，因为太拥挤，忙乱到麻木。最难的时候，是登机口到机场大厅，长长的通道。 胸口的袋鼠背包里面是已经11个月很沉的我。其实我那时候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那么乖的被妈妈挂在胸口，因为我知道她很辛苦了。妈妈肩上是巨大的背包，周围插了一圈的奶瓶，里面全是尿布，她像是全副武装的战士。还有，就是爸爸。妈妈说，她从来不知道小小的骨灰盒会那么沉重。就这样子，一步一步从地球的另一端回到故乡。一家人都背在妈妈肩膀上，而她知道，她并不坚强。 这就是我爸爸和我妈妈的故事。后来某一天，我第一次去到爸爸的墓地。在一大片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墓碑中，我很快找到了爸爸的墓碑，因为后面写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妈妈说，因为他喜欢这句话。墓碑上的照片是，爸爸刚出海捕鱼回来，后面是一片阳光下的大海，他依然年轻，笑容灿烂。旁边是一句无比美好的诗句： When tomorrow starts without me, Don't think we're far apart, For every time you think of me, I'm right here, in your heart. 至于，我那位内心无比强大行事风格无比彪悍老妈，在回国之后居然被她当年抛弃的老实木讷的前男友收了。据我那基督教徒老妈说，这是上帝冥冥之中的安排，因为在我爸爸去世不久，她曾经做过一个梦，她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面，有一个人从背后去抱着她，带着她往岸上游去。海水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感觉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模糊的意识中，她知道那不是爸爸。因为爸爸的水性不好，在海水里是救不了她的。 忽然之间，情景切换，妈妈似乎坐在摇晃的公共汽车上，车窗外面是一条笔直的林荫道，熟悉的老公房，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人，妈妈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楚的温柔。车子驶过妈妈以前家周围的街心花园，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下依然垂挂着木秋千。 她看到以前那个男生坐在秋千上，慢慢的把秋千在微风里面荡起来。他长手长脚，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他要把脚缩起来，一种奇怪却又亲切的姿势。忽然之间，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线，冷冷的亮亮的。 妈妈心中一惊，旁边坐着的那人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她转过头去，却原来是爸爸坐在身边，他的笑容洁净出尘。他虽然近在咫尺，声音却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我要把你还给他了。我要走了。” 不管如何，老妈那个老实巴交的前男友，成了我的爸爸二号。据说，他想要和我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还颇多曲折，受到来自各方阻力，因为毕竟妈妈新寡还带着一个孩子。 但是爸爸二号是相当给力，他少言寡语，却异常坚定。爸爸二号或许没有我爸爸那么聪明那么帅气那么浪漫，但是他却极为包容温暖。 记得，有两年妈妈回去纽约工作，每年我爸爸祭日，他都会带着白色菊花开很久的车去给我的爸爸他曾经的情敌扫墓。他总是偷偷的去，怕我现在的爷爷奶奶知道，骂他是傻瓜。我可以想象他似乎就是电影里的大白，说着“ I am not fast, but I will take care of you.” 记得，我妈妈答应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外公外婆郑重其事的找他谈话，嘱咐要他好好照顾妈妈和我，他们说再不忍心看到妈妈经受苦难。这么多年以来，爸爸二号一直信守承诺。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是妈妈老是'欺负'他，但是我知道妈妈终于找到了能让她内心平和灵魂柔软羽化成蝶的那个人。 无论一个女人经历过多少的风浪，有多么离奇的经历，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结局。后来，我也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名字里面没有'言'字，因为有些诺言真的不需要说出来。 后记： 我妈妈自从看了一部名字叫Notebook （中文翻译成:恋恋笔记本'）的电影之后，就得了一点狂想症。她老是担心自己某一天会得老年痴呆症，会记不得我爸爸二号，我弟弟和我。 她老是毫无科学依据的说，智商越高记性越好的人往往更加容易得老年痴呆症，（当然我并不觉得她智商那么高，我爸爸二号不过是大智若愚的包容她而已），于是她会拿着一个手机或者ipad不停的在印象笔记里面记录生活里的每一个点滴。 她甚至还把自己的故事码出了一篇长篇小说，希望红了之后让一个叫钟汉良的老头来演男主角，但是天秤座的她一辈子都有选择困难症，她一直在纠结到底是让钟老头来演我爸爸一号呢还是爸爸二号。纠结了半天，反正她的小说也没红，不需要她做出艰难抉择。 作者简介：翦翦如风，与张爱玲一样，天秤座女子，温柔软糯的背后隐藏着以上这个真实的人生故事。当我见到她，云淡风轻地聊天，沁人心脾！请每位读者放心，她现在儿女双全、事业成功、家庭幸福得令人艳羡。如果有机会，大家还可以在Micro宝读到翦翦如风美妙的文字和故事哟！ 感谢分享，欢迎打赏！ Micro宝是一个纯粹个人的分享号，作为一个被朋友们称为“没有被孩子毁掉的文艺妈咪”，同时也是超级妈妈群大群主，“多宝时代”APP甄选的“达人妈妈”，我会分享一些有趣、正能量的内容哟！ 大家的赞赏，我可能给孩子买糖吃，也可能给自己买张电影票，或者攒一攒，请我喜欢的朋友们下馆子、聊聊天啥的，以分享更多价值给全天下关注Micro宝的文艺妈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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