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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治疗尿路结石与治疗胆结石的思路在排结石上是相同的。他认为“三金汤”（海金沙、鸡内金、金钱草）最初是用于治疗肾结石的，清泻湿热，利便通淋，化坚消石。但行气解郁是关键，此古人早有明言，《金匮翼·诸淋》中就讲到“散热利小便，只能治热淋、血淋而已，其膏、石、砂淋，必须开郁行气，破血滋阴方可也”。因此“柴牡五金汤”就是在“三金汤”基础上加柴胡、牡蛎、香附、乌药、郁金、川楝子等，使之达到疏以解郁、清以泄热、利以去着的目的。郁金虽为利胆，但《新修本草》亦有“主……血淋”的记载，川楝子归膀胱经，《神农本草经》即云：“主……利小便。” 先生认为治疗尿路结石与治疗胆结石的思路相仿，但毕竟两者病变部位不同，病理也有区别。胆与肝互为表里，排石的通道是通大便；而尿路结石多与肾有关，排石的通道是利小便。因此排胆石多与疏肝、通大便有关，临床多与承气汤类配伍；而治尿路结石多与强肾利尿药桑寄生、续断、萹蓄、滑石、冬瓜子、车前草、泽泻等合用。对伴湿热重者，当加强利湿热；小便不利有时还会出现寒闭，当适当用温通利尿。总之，临床还是要圆机活法，辨证应用。 案1 韩某，男，25岁。1991年10月初诊。 夙有石淋史，近日排溲时有中断，茎中痛，尿蛋白（++），潜血（++）。腰痛，时起面目肿，入晚脚肿，能寐，便艰，纳一般，苔薄，脉濡。此是湿热下注，尿路结石，堵塞尿道。法以通幽排石汤： 柴胡9克，生牡蛎（先煎）30克，金钱草30克，海金沙（包煎）12克，鸡内金4.5克，郁金9克，川楝子9克，桑寄生12克，续断12克，狗脊12克，土茯苓30克，忍冬藤24克，连翘9克，白薇9克，瞿麦9克，萹蓄9克，滑石12克，甘草梢6克。14剂。嘱多饮水。 二诊：前方服后，尿道通畅，溲盘中有小砂石沉淀，腰痛乃平，原方去瞿麦、萹蓄，加萆薢9克。10剂。 病愈，随访两年，石淋未再发。 案2 吴某，女，30岁，七一纺织厂。1966年8月7日初诊。 向有腰痛已逾十年，1965年11月24日在纺织厂医院做肾盂造影术发现右肾结石，有小指面大，有棱角，不整齐。病发即尿血很多，夹有红细胞，泛恶，纳呆。今年已发作过三次，月经正常，苔脉亦如常。予五金八正汤： 金钱草45克，川楝肉9克，金狗脊12克，海金沙（包煎）15克，郁金12克，滑石12克，甘草9克，车前子（包煎）12克，冬瓜子12克，冬葵子12克，郁李仁12克。 服至第4剂溲下大结石一块，色为竭灰色，质硬，腰痛平，尿血止，小溲亦清，恐有余石，故仍宗服前方。后据同厂人有言：此病已愈云。 按：本案兼见尿血，然此乃结石损伤血络之故，与血淋之热伤阴络、渗入膀胱不同，无须刻意治疗，结石去则血尿止。故方中无止血宁络之品，但尿血随结石之排出而同已，此不治之治也。 案3 周某，女，34岁，交通厅干部。 1964年8月因子宫颈癌进行手术（子宫全切除，卵巢楔形切除），1965年11月因卵巢赘生血瘤、输卵管水肿，又行第二次手术，切除两侧卵巢与输卵管。迄今手术后已三个月。经常患少腹热气上冲，霎时颜面头顶焮红潮热，躁烦不可耐，如坐蒸锅之上，魄汗淋漓，懊欲饮凉水，不得寐；多梦头晕掉眩，睁目则加甚，形体日肥，乏力日怯；舌尖红，脉沉细。过去有肠结核病史，溏泄；曾有尿急尿频史，在第一次手术后曾癃闭，不得溲；第二次手术后尿道灼痛，小便不利，区医院化验（门诊号62815）诊断为泌尿系结石，尿培养有大肠杆菌生长。 3月中旬起住我院2个月，刚出院来诊，诉病情如上。目前腰脊痛，尿急尿频，尿中混有砂石，有时带血。右足浮肿，阴道有烧灼感及发痒感，纳呆少寐，头昏目花，轰然躁热每天1～20次。予加味龙胆泻肝汤加五金消石汤： 龙胆草9克，焦山栀9克，柴胡9克，黄芩9克，生地15克，泽泻9克，金钱草30克，川楝肉9克，海金沙（包煎）15克，郁金12克，土茯苓30克，鸡内金（吞）3克，冬瓜子12克，冬葵子12克，车前子（包煎）12克。 另服消痛散，每次3克，每日2次。 服上方30剂，躁热冲热大减，尿中沙砾亦减少，尿道灼热发痒感减轻，仍嘱沿用前方。 按：本案患者为湿热偏重者，以其有尿急、尿频，阴道烧灼感，轰然躁热，故加龙胆泻肝汤清利肝胆湿热，而以车前子、冬瓜子、冬葵子通淋排石，丝丝入扣，其效自显。 案4 孙某，女，23岁，自治区女篮队员，门诊号95048。1963年8月5日初诊。 因癃闭18小时，区医院治疗无效转求急诊。当时患者腹痛甚，不能呼吸及咳嗽，少腹蓄尿胀满难忍，舌苔白，脉沉。亟嘱以葱白一大把捣烂，加麝香0.3克作饼，以热水袋置饼上温敷脐上。内服方： 升麻6克，桔梗9克，苏叶18克，防风18克，青皮12克，香附18克，路路通18克，木通18克，葱白18克，王不留行18克，将军干6克。煎浓，分2次服，一夜服完。 从8月4日开始无尿，直到8月6日早晨开始溲下，但溲后仍淋沥不净，或涓滴不通。化验小便有大量非结晶磷酸盐，白细胞少许。血常规：白细胞9×109/L，中性粒细胞74%，淋巴细胞 22%，嗜酸性粒细胞2%，单核细胞2%。自述右腰沿输尿管发胀，转侧不舒，当体位变动时疼痛每有明显变更。小溲虽日下2～3次，但每次均排而不畅，有时尿路变细（时刻变动），有时淋沥涓滴不通。诊为尿路结石，拟三海通淋汤： 海螵蛸12克，海金沙（包煎）18克，海浮石15克，冬瓜子30克，冬葵子24克，蒲黄15克，滑石12克，车前子（包煎）12克，瞿麦9克，萹蓄9克，川楝肉9克，甘草9克。3剂。 六一散60克，每次9克，每日3次吞服。 8月8日经来（提前8天），淋、痛大减。原方加当归、白芍、茺蔚子、泽兰。经净，淋、痛均愈。 按：本案患者为女篮运动员，形体状实，尿闭18小时未诊。先生用葱白、麝香，辛温通阳，此临床又一变法。 案5 马某，女，41岁。1963年5月7日初诊。 因癃闭小便涓滴不下，邀去诊视。诉平素大便干结，今癃闭已一昼夜，少腹胀痛难忍，舌苔白，脉滑。拟甘草牵牛汤： 甘草梢7.5克，苦桔梗3克，杏仁9克，厚朴9克，黑牵牛6克，瞿麦9克，萹蓄6克，冬葵子15克，冬瓜子15克，通草6克。 外用葱白捣烂，醋调热熨少腹。 1剂小便利，但仍不爽。加麻黄4.5克，苏梗9克，牛膝9克，白薇9克。 2剂大便下，小便利，诸恙皆愈。 按：本患者病因不明，但尿闭一昼夜，病情可想而知，先生外用葱白热敷以温通，内以麻黄、桔梗、杏仁辛开肺气，“提壶揭盖”，再加黑牵牛、瞿麦、萹蓄、通草等利尿，小便自畅，颇具特色，故附此供读者触类旁通。 新媒体编辑：王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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