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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了不丢人现眼 走向沙河洲的这对父子，父亲驮着儿子，儿子趴在父亲背上。父亲脸色凝重、步伐沉沉、手足无措。儿子东张西望、前合后仰、手舞足蹈手。爹娘交头接耳好多天了，今天过节，这不是带我去捕鱼捉虾，就是到亲戚家串门。 这孩子四、五岁光景，身材瘦小，眼睛神遛遛的。他，就是晏殊。但这个名字，是今天回家之后才有的。此前，应该叫小黑蛋、狗剩、小秃子什么的，男孩子好捣蛋，下水上树危险多，出生时名字先叫邋遢点的，阎王爷不重视，不入阎王爷法眼就好养活。这一天究竟在哪一年，传说不一，学院派也无定论。公元，本身就是西方舶来品，你爱听台湾歌手的“双截棍”、“青花瓷”，就会听“爱在西元前”。也有说他这一天已七岁多，但这与他此后的“五岁提诗作对”、“六岁公堂救父”的英勇故事不好匹配，因此坚决不予采信。有料人人曝，但鼓吹天才不平凡的成长史，也不能随便玩。 这时的晏殊，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整天要家人抱着、背着。几年时间学走路、学说话，没有点滴进步，累坏了一家人，愁得一家子长吁短叹，不知道是天生的智障，还是哪次发烧落下的残疾，爹娘日夜烦心不已，要死的心都有。托人找来算命先生占卜问卦，算算来世今生和因果报应，算命先生模样太深沉，语气很肯定，结论超简洁：爹娘前世作孽过，这玩意讨债来了！ 可怜爹娘，天天想戴着眼镜找好人好事做，日日想生造七级浮屠荫功子孙，到头来还是摊上事，摊上大事。为了不丢人现眼，为了消灾免难，再说家里已有男丁，爹娘反复磋商，共同研究决定：把他遗弃！怎么实施遗弃，爹娘晚上常常琢磨方案。 至道元年端午前阴雨连绵，抚河边一涨再涨，端午前两天天公作美，艳阳高照。端阳无雨是丰年，而且这个端午节，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六神当道，白虎、天牢、玄武、勾陈、天刑、朱雀六神放假，黄道吉日，诸事皆宜。爹娘下定决心，择定黄道吉日，明日端午，早早地把这小子弄到抚河边，一切听天由命，屈原是否顺流而下收他为徒由命去吧！但这事也不能让左邻右舍轻易知晓，等到好事者问起讨债鬼时再想个办法扯个圆谎吧。半夜里，爹娘悄然起床，温上雄黄，煮沸陈年艾叶，轻唤起晏殊，先用艾水为他沐浴更衣，再将雄黄酒抹在额头，端端正正在额头画个大大的“王”字，希望能增运辟邪，或者能镇吓住抚河边的狼蛇鱼怪，然后喂上一个咸鸭蛋黄，一根黄瓜，一只粽子，一碟茭白，“三黄两白”安排妥当后，趁黎明，爹爹横着心，背着他往河边走，走向沙河洲。出门一会，娘追赶上来，带来一挂粽子让爹爹捎上，说：万一屈原喜欢呢，也好有个见面礼。 家已越来越远，沙河洲已在面前。一时悲从中来，爹爹承受不住，想停下来歇一歇，擦一擦眼泪，再陪陪这讨债家伙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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