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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秀才笔下四百年前的长治(续)

 大海810 2015-08-06

精彩内容                            

【续】大约在四百多年前,有一位书生,背着简朴的行囊,悄无声息地来到上党,住在潞安城内一个不知名的馆舍里。用了很长时间,用心描述了当时在长治的所见所闻所感,写下了这部《上党竹枝诗二十一首》,好一个上党风情的历史画卷……                  

【续】

6.上党贫富差距

六月槐龙生嫩凉,好风吹送满城香。

腥膻自是难容处,笑指巍巍刺史堂。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满城的国槐花香扑鼻。就在这花香之中,隐隐有一股腥膻之味传来,寻来觅去,却在巍然的刺史堂中。明清已无刺史之职,这里所说的刺史,泛指官宦之家。官宦之家有权有势,自然也就有钱,有钱自然可以天天腥膻,尽力奢靡。乾隆《潞安府志》有载:“藩戚武弁纨绔之子,……宾筵累数十席,惟务美观。甚者健儿少侠,呼卢蹋踘,弹铗控弦”,而百姓只能以槐花伴饭。上党多槐,每逢花开之际,平民百姓常采而食之,或伴菜,或做汤,还可酿成蜂蜜。槐花有清热凉血、清肝泻火之功,得来容易,无须银钱。然有钱者往往不屑于此,每日里鸡鸭鱼肉,吃成了酒肚肥肠,自以为享受,却在不经意之中断送了健康。

7.上党农民家庭

秋风未许带霜过,庄稼今年觉较多。

青帕裹头香鬓湿,谷秸深处扬田歌。

这是上党人民“力农”的写照。明清之际,正是潞商崛起之时,上党的男人们好多在外经商,家中的农活只能靠妇女们来完成。上党山高,秋禾较迟,清晨醒来,已见有霜落下,田野里的谷穗低垂,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农妇们用青帕裹头,来到田里,挥镰割谷,忽而直一下酸困的腰身,擦一把鬓角的汗水,与邻田的农妇打个招呼:嗨,咱们唱个歌吧!唱什么呢?眼看着周围田里一色的农妇,自然就想起了丈夫,田里无男子,农妇多受苦。于是,一曲《盼丈夫》从谷桔深处飘出:一更天盼丈夫丈夫不来,坐小锅熬米汤端在火台。二更天盼丈夫丈夫不来,坐铛的烘上油炒上白菜。三更天盼丈夫丈夫不来,红被的绿斗枕满炕撑开。四更天盼丈夫丈夫不来,白毛巾蓝道道擦下泪来。五更天盼丈夫丈夫不来,公鸡叫天发亮爬起炕来……

籴粟人归辨色时,口脂印罢事晨炊。

咱家惯称调和饭,买卖从来未肯迟。

上首诗写的是农家妇女下田割谷,欢乐中含着酸辛。这首诗写的是城市平民妇女,丈夫经商学徒在外,自己在家经营着一个小小饭铺,卖的是上党地区特有的一种调和饭。昨晚买米归来,已是夜色朦胧。今晨早早起来,因为要做买卖,多少也要打扮一下,城市民妇最简单的是拿红纸印个口唇,然后捅火做饭。调和饭是当地最常见的一种饭食,待水烧开,加入小米、黄豆,略煮,再加南瓜、土豆、豆角等菜蔬,最后加入细面条,加盐,以油、醋、葱、蒜炝锅,香气扑鼻,营养丰富。许七云一定喝过这样的调和饭,就着火烧,边吃边和老板娘聊天,询问着她的家事。老板娘口唇红红,面色红红,手脚麻利,快人快语,说到丈夫外出学徒的岁月,眼角处不禁盈着晶莹的清泪……

8.上党过节热闹

东家赛会约西家,累局门前可驻车。

第一传来时样好,银圈几对小银娃。

上党赛会相沿已久,常在相邻的几个村进行,各村选出社首,拟定顺序,轮流举办,临会前夕,承办村要相约邻村参赛。赛会实际上也类似庙会,大部分也是因庙设会。赛会期间,除了祭祀神灵之外,还要唱戏。唱戏也是为了敬神,戏种一般为上党梆子,俗称“大戏”,而上党落子、秧歌一类为“小戏”,是不能进庙堂的。参赛的各村都要派出代表队,如高跷、旱船、扛妆、秧歌、八音会等参赛,赛后要评出优胜者,颁发奖旗,然后定出下次赛会的主办村及会期。

上党赛会是上党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创造出来的一种民间自娱形式,规模宏大,附近十里八乡的民众都要来观看,人头踊动,踩踵接背。因此吸引了各色商贩,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采买物品者,多为妇女,银圈和银娃是买给孩子的。银圈为项上所带,而银娃是童帽上的一种饰品,含有保佑子女顺利长成的寓意,表达了上党母亲的一种拳拳之爱。

9.上党潞酒

半尺冰鱼色似银,略加盐豉配酸辛。

郎归正及朝餐候,更买烧刀为洗尘。

这仍然是一首描写上党妇女的诗。外出经商的男人数年不归,好不容易回家一次,那当是令人激动的时刻,必是要殷勤接待的。时值隆冬,也可能接近年关,漳河盛产鲤、鲫、草、鲢鱼,虽然冰冻,却还新鲜,配以盐椒、豆豉、酸菜、辣椒等,早早烹好,温在锅里,又买了一壶烧刀酒,等待丈夫归来,为之接风洗尘。这首诗既反映了潞商经营之艰辛,也反映了潞商之妻独守之难和翘盼丈夫回家的热烈情感。烧刀,即潞酒,最早记载始于唐代,是久负盛名的一种烈性白酒,与汾酒齐名,“……此外不得不推山西之汾酒、潞酒,然禀性刚烈,弱者恿焉,故南人勿尚也”(《清两般秋雨庵》)。

10.上党新闻事件

门外风和绝少尘,牛车三两出城闉。

休从义井头边过,昨日县官才杀人。

许七云要了解上党风情,必定要下乡采风。这一次去的是位于潞安府之北的襄垣县,顺道坐了一辆牛车,风和日丽,城外的官道上牛车三三俩俩,沿途风景不错,许七云心情极好。但是,车夫告诉他说:咱们今天得绕个道走,因为听说昨日襄垣知县刚刚在义井村杀了一个罪犯,尸血未干,恐有晦气。义井位于襄垣王桥镇官道(既为村名,也即官道)之东,原名郭庄,郭姓村民在村头打有一口井,井水清洌甘甜,因毗邻官道,遇大旱之年,外村外姓以及平日里途中往来之人可随便打水饮用,因之,县官赏名“义井郭庄”。义井虽离县城不远,但并非法场,至于县官为何要在此杀人,其人所犯何事,大概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村中有人犯罪,经朝廷亲批“斩监候”到期,按律押回原籍处决,以敬效尤;一种是突发事件,县官“便宜处置”,不得不杀,由于时代久远,现已不得而知。

                                                                                文章来源(作者:马书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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