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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社会婚姻活化石——安达婚

 GBT 2015-08-12

原始社会婚姻活化石——安达婚
    如果说阿注婚,是母系社会婚姻活化石的话,那么,母系社会在逐步向父系社会过渡,在由自由婚向固定婚的过渡时期,期间还经历过一个可称之“中间环节”的婚姻,此即安达婚。“安达”等同“阿注”,也即今天我们所称情人。然安达婚的方式有异于阿注婚,阿注婚由男方上门求婚,接纳与否,主动权掌握于女方手里。时系母系社会,女方的社会地位较高,故无处不显示女方的权力。阿注婚,可视作是一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婚姻。而安达婚,则由男子在自家的楼上,等待女安达的来访。此时的婚姻,虽还未进入到父系社会一夫一妻制、或一夫多妻制的婚姻状态,然已逐步显示出女子对男子的某种依赖性,确切的说,安达婚应是在向以男性为主的父系社会过渡时,繁衍而生的一种过渡婚姻。如今仍延续下来的安达婚,应可称之原始社会婚姻的活化石。

 

    那次,笔者离开泸沽河畔的摩梭村后,即去了位于四川木里县金沙江畔和冲天河畔的俄亚乡,走进过一个纳西族部落。如今该部落仍延续和传承了原始社会的安达婚。这里的安达婚,不乏自由,无论男女,无论婚否,都可以自由地去寻找自己中意的安达。每当黄昏时分,这里的纳西族妇女,即成群结队带着纺车来到村里的空场地上,小伙子们也按时而来。空场地立时变得像过节一样热闹。夜幕降临后,妇女们点起篝火,边撕麻布,边织麻线。一些少女少妇一边帮着撕麻,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小伙子,暗暗物色自己中意的安达。小伙子们则吹笛子的吹笛子,唱情歌的唱情歌……一些捷足先登者,已与姑娘在轻轻地说话、交谈,讨好姑娘。如果姑娘有意,就会悄悄地跟着小伙子而去,相互成为安达。

   

    结交安达,完全取决于自愿。如有的小伙子自己虽不到场,却会委托自己的同伴,去场地跟自己中意的姑娘说:某人今晚请你去。女子如不愿意,可以回绝。如愿意,则跟随来人同往。当送信人将姑娘带到委托者家里时,就会知趣地离开。姑娘则会很随意地躺在小伙子的身边,边与小伙子交谈,边近距离地予以观察,如果小伙子谈吐幽默,见多识广,就此能赢得姑娘的心,姑娘就会因此留下。如小伙子寡言少语,苯嘴苯舌的,姑娘躺一会儿,觉得没趣,即起身离去。尽管男女咫尺相处,小伙子决不会欺负姑娘,做出轻薄举动。这也可能是受古老的乡规民俗的约束。在婚姻自愿的前提下,必须循规蹈矩,不能乱来。如姑娘一旦将小伙子乱来的情况张扬出去,小伙子这辈子就别想再找安达了。男伙伴们也会因此看不起他,疏远他。同时,此也不无说明,当时正处于母性社会向男性社会的过渡时期,虽为安达婚,女姓还有一定的权威,男性对他们还不失尊重。

 

    另一种结交安达的方法,则是由男方慕名上女方家。薄暮时分,当男方来到自己中意的姑娘家门口时,先丢块石头,可谓投石问路。随着“砰”的一声响声,此时姑娘的母亲,就会平静地对女儿说,去看看吧,如喜欢就跟他去,如不喜欢,就告诉人家一声。姑娘开门后,打着火把打量男方,如果觉得满意,即随男方而去。翌晨才归。 

    

    男女建立了安达关系后。都由女子到男子的住所同居。每当夜幕降临,女安达们即来到男安达住所的楼上、男安达的房间同居。翌晨天还未亮,女安达即要回到自己家去。此种情况,与阿注婚不乏相同,男女安达也是过着暮聚晨离的同居生活。一如当地流传谚语:安达合睡不搭伙。男女安达也不在一起生活。

 

    安达可以发展成为夫妻,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结为夫妻。因为在当地,不论男女都有自己的安达,有的还不止一个安达。而妻子和丈夫,只能有一个。其实,男女安达即使结了婚,无论男女,仍可以继续与自己的安达来往。按当地的风俗,夫妻并不睡于一张床上,也不睡在同一间房里。男子睡在楼上的单间房,妻子则睡于楼下的单间房。男子如要与妻子同房,则要下楼来到妻子房间。而妻子决不会去楼上的丈夫房间里睡。而女安达则可自由地来到男安达家,并上楼去与男安达同居。妻子知道了不会干预。当然妻子也有自己的安达,晚上,妻子也可自由地去自己的安达家,并熟门熟路地上楼去男安达的房间。丈夫知道了,一般也不加干涉。当地也流传有关此类风俗的民谣:如有十个地方,就有十个安达。据民俗学家调查,当地不管男女,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安达的,并不稀奇。如有个姑娘就说,自己在娘家有安达,来婆家又找新安达。认为此是很有面子的事。

 

    安达之间的感情,无论多么融洽,都不会发生经济关系和经济往来事。也不会在一起吃饭,或在一起生活。经济各归各,就是相互送些礼品,也都是日常所用的小礼品,如男安达送女安达几尺布,女安达则回赠一件麻布衣服等什么的物品,都是些在当地很普通的东西,非常便宜。此种情况,也不无反映于所流传的另一民谣:“婆娘同吃不通睡,安达同睡不同吃。”同居归同居,居无经济事;纯属安达情,情拒身外物……

 

    安达婚是原始社会的自由婚,安达婚的特点是选择自由,而且须在双方绝对自愿的情况下,自由选择安达。因此,在寻找安达的聚会上,大家喜气洋洋,欢乐异常,谁都可自由选择自己中意的安达。惟有相互中意,两情相悦,才能结为安达。安达婚,绝没有因经济问题而发生争吵事,也不会因感情纠葛而闹矛盾事,因为安达的结交与否,完全取决于双方的自愿。如有一方不愿意,就不可能成为安达,即使已结交为安达,也可立时解除安达关系,绝不会发生一方强要与另一方结为安达之事。安达婚显示的只是一种纯朴的爱情观念,古老的婚姻习俗。自然,消亡与否,也有待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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