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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浦旧照:没有粽香的朱家角

 老庄. 2015-08-16

       谈到青浦,最有名的可能就是古镇朱家角。上世纪90年代,我们全家住在父亲单位分配的屋子,就位于镇上著名的明清一条街“北大街”的最西面。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朱家角未来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1985年的朱家角)

        那时候的北大街,没有现在的熙熙攘攘,闻不到粽香、看不到店家,充斥在记忆里的只有自己门口煤炉里的袅袅炊烟,以及挑着扁担卖酒酿、卖冰棍的商家吆 喝声。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横穿一整条北大街到学校,唯一的印象就是,坑坑洼洼的石板路实在难走。到了现在才知道,整条街历史价值最高的就是这条路了。到了 2000年左右,可能是出于文物保护目的,或者为以后长远发展计,这条路上的石板都被更换过了。这几年来,北大街的游客越来越多,小时候十分钟就能走完的 路,现在要费力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走至少花费半小时。一条路,见证了古镇的发展。

(北大街)

        沿着我家往北走500米左右,就到了放生桥。据镇志记载,朱家角已有名称存档的古桥共有三十六座,有风景如画的泰安桥,小桥流水的西栅桥,水流湍急 的龙安桥、万安桥等,但是其中名气最响的就是放生桥,放生桥高大而秀美,是上海最大的五孔古石桥,悠久的历史年代以及一系列传说,造就了这一座上海第一古桥。

(放生桥)

        记忆中的放生桥,并没有如此多的光环,那时候吸引我的只有两点,一是桥上的石榴树,二是关于石阶的传说。放生桥桥顶有几颗从石头缝长出的小石榴树, 小时候的我完全没去想石头缝里的石榴树为何也能开花结果,只是每当放假,与三五个小伙伴们前往采摘。石榴很小,并不能吃,但那时却乐此不疲。

       关于石阶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一是从桥南数到桥北的台阶数与从桥北数到桥南的台阶数是不一样的,第二个是白天和晚上数出来的 台阶数不同。前一个我小时候尝试过,走了几遍数出来的结果确实不一样。现在想想,原因可能是放生桥的台阶比较紧凑,容易给人视觉上和心理上的误导,的确不 容易数准确。第二个传说,当初因为胆子小,不曾壮着胆子去验证过,现在由于工作忙碌,已经没有了那份兴致。年幼的我经常站在桥顶,望向四周,宽广的河面, 轮船马达的轰鸣,周边古宅曲折的倒影,以及那一轮火红的落日,成为了我这辈子不能忘怀的曾经。

       过了放生桥向东南角走,就到了现在的课植园。课植园又名“马家花园”,以景色之美,建筑之精,品味之高闻名江南地区,是朱家角的一个重要旅游景点。 但我之所以记得课植园,是因为园内有朱家角唯一的一所高中:朱家角中学。学校的大门永远为学生敞开,虽然当时我只是小学生,但我仍然可以昂首挺胸的穿过学 校大门,去探访教学楼边上的假山、九曲桥、和密密的草丛。学校里一半是假山小楼古典园林,一半是现代的钢筋水泥楼舍,当时年幼的我也并未觉得诡异,只是在 学长们“风声雨声读书声”中,自由探寻遍整个课植园。再后来,推土机轰平了整个学校,那个昂首挺胸穿过校门的小学生,也在一片大开发的喧闹中渐渐长大了。

(课植园)

        现在放生桥北桥脚下,有一座小亭子,在还没有开发的年代,那里是一片小码头,就是在那里,圆了我的电影表演梦。小学两年级的一天,放学回家经过码头 边,看到围观着一群人,还有几个岁数和我差不多的小男孩站在边上。好心的围观阿姨告诉我,他们在拍电影,顺便把我推荐给了导演。于是乎,我就换了身拍戏的 布衣,傻傻在一艘小船上站了十几分钟。那个年代的群众演员不需要盒饭,一根冰棍就可以打发。往后的日子里,每当路过那座亭子,总会看到不同的剧组在拍着不 同的影视剧桥段,只是那艘载我的小船,犹如那部电影的名字,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河流中,茫远而不可寻了。

       顺着北大街一直向西走,就到了城隍庙。朱家角城隍面建于1763年,相传乾隆皇帝下江南时,路过淀山湖,突然天昏地暗,风雨交加,有倾舟覆船的危 险,正当走投无路时,一叶扁舟驶来,上有官员手提红灯,大声呼喊“圣上莫急,跟我来”,只见官员提灯引路,避开恶水巨浪,把御船引入了安全港湾。乾隆帝上 岸心绪平稳后,准备下旨接见那位官员,却不见其影。有人根据当时情形提出是神仙来护驾,乾隆听后便下旨去庙宇找寻。果不其然,青浦官员在朱家角城隍庙内发 现城隍老爷所着衣服遍湿,庙前停靠着一叶小舟,上置红灯一盏。乾隆帝大喜敕封朱家角城隍神为“福佑显灵伯”。城隍庙大殿内至今置有神舟一只,“福佑显灵 伯”牌匾一块。

(朱家角城隍庙)

        朱家角城隍庙位毗邻我曾就读的小学,相对传说而言,让我印象更深的是那微微翘起的庙角,以及嘤嘤喃喃的法事声。那个时候城隍庙的规格远不及如今,但 是香火却并不少。记得小时候大年夜跟着父母去敬香,看着城隍老爷雕像严肃的面容,耷拉着惺忪的双眼,心里只是埋怨父母为什么不带我去放烟花,却跑来烧香。 而如今,我不仅知道了城隍庙属于道教,还知晓了当初庙角上隐隐约约的雕像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四大神兽,并且在每次进入的时候都保持着一颗虔诚的心,虽然我不 信教,但是我懂得了敬畏与尊重。朱家角城隍庙的规模不断扩增,香火也越来越旺盛。

       不知不觉,才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我的家乡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变成现在举世皆知的江南古镇。十几年前,我住在临河的家中,端着一杯茶水,无所事 事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船只。十几年后,我原来的家变成了星巴克。现在的我,经常坐在星巴克两楼,喝着咖啡,看着一样的江水中一艘艘驶过载满游客的小船。同 一个地点,不同的思绪却有着同样的情怀。


(作者:许昊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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