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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漏洞

 秦叟寨 2015-08-16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W市到处都弥漫着年的味道。整个城市张灯结彩,红色映染了整个天空。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灯光,红色的横幅,闪动着,跳动着,红得像血,红得让人晕昡。

  袁可珍这个幸福的女人带着四岁的儿子在家做饭,今天她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因为丈夫要把刚出狱的小叔子崔道武接来家一起过年。丈夫平时由于工作原因,经常不在家,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在家呆几天了,她觉得再累也是幸福的。她正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忽然听见儿子喊道“爸爸,是爸爸。……妈妈,妈妈,爸爸上电视了,爸爸在电视里……”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到客厅一看,电视是正在播新闻。“本台消息,半个小时前,市西门泰旋路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银灰色奥迪被一辆超速的东风大卡车撞上,轿车内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生命垂危,两人已被送往医院抢救,目前,肇事者已被警方拘留……”

  崔道文,今年二十九岁,W市著名律师,年轻有为。但其双胞胎弟弟崔道武却无所事事,成天游手好闲。三年前,因涉嫌一起强奸案,锒铛入狱。当时,崔道武想请哥哥做辩护律师,但崔道文却反而做对方的律师,把他送进了监狱。为这件事,崔道武一直耿耿于怀。然而他不知道哥哥虽然表面上与他作对,但暗地里却到处打点关系,他才只判了三年。今天是他刑满的日子,哥哥崔道文特地来接他回去一起过年。兄弟二人性情完全不同,但长相却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一点不同就是哥哥右眼下有颗痣,而弟弟没有。

  当袁可珍赶到医院时,兄弟二人均已被换上了医院的病人服,而且兄弟二人的面部均被划伤,一时也分辨不出谁有痣,谁没痣。这下可难住了袁可珍,究竟谁是自己的丈夫,谁是小叔子呢?袁可珍带着四岁的儿子崔小文哭成了泪人。

  就在袁可珍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可珍,别哭了,我一定会尽力救他们的。”这个男人是医院的首席专家,外科主任,也是袁可珍、崔道文的大学同学阎九江,大学那阵还追过袁可珍,可袁可珍却选择了农村来的崔道文。后来,阎九江就一门心思研究医学,近几年频频发表论文,有了可喜的成绩,可至今仍是单身。

(一)崔道武死了

  大年三十凌晨四十四分,抢救室里灯熄了,走出来的阎九江带来了好消息,被抢救的那个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很可能就是崔道文。因为他在昏迷中曾喃喃自语,叫着袁可珍的名字。

  三十下午三时,抢救后的伤者醒过来,身份经过确认,的确就是哥哥崔道文,这于此时的袁可珍,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崔道武的遗体在正月初四被运到了农村老家进行了土葬,由于崔家本来亲戚就少,再加上弟弟平时相交不多,又赶上正是正月,人们都讲“避讳”图个吉利,所以下葬时也没有多少人参加,冷冷清清,草草了事。

  倒是崔道文二月初八出院时,那排场倒是不小。市里唯一一所五星级大酒店主动为其免费办了次“出院宴”,崔道文平日里结交人广,名声也好,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是吃得开的人物,连副市长也来吃他的出院酒。

(二)崔道文变了

  酒宴后回到家已经不早了,崔道文一进屋便倒在沙发上,袁可珍放好了水让他去洗澡,可崔道文却极不耐烦地推开了她。儿子跑到爸爸身边说:“爸爸不洗澡,爸爸是小脏鬼哦!”边说边去捏爸爸的鼻子,这一招是以前父子间最好的沟通交流的方式。没想到崔道文却一把推开了儿子:“干什么,给老子滚开!”儿子被爸爸极度异常的行为吓到了,躲到妈妈身后哭了起来。袁可珍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抱着儿子走进卧室跟儿子一起哭起来。

  可怜袁可珍一个女人家,白天要工作,要照顾孩子,照顾老公,到了晚上还要受气。可每一想到孩子,想到丈夫遭此变故,她也只能咬牙挺住。她每天只能祈祷丈夫能尽快走出阴影,承担起照顾家庭的责任。

  崔道文还是这样,时好时坏,而且还时不时喝得烂醉如泥。这使得袁可珍愈发地怀疑,自己的丈夫哪来的那么大的酒量,哪来那么大的酒瘾?

  二月十六,崔道文出门见一个客户,后来人家打电话给袁可珍,说他又喝醉了,让袁可珍来接回去。袁可珍问清了地址之后,将丈夫接了回家,帮他洗了脸,望着丈夫清俊的脸,袁可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一时也说不上来。这时丈夫朦朦胧胧地说要喝水,她赶紧去泡了杯龙井,以前丈夫常喝这个提神。崔道文瞥见水里有茶叶,一下子把茶杯摔了。“谁让加茶叶的,我看着这东西都想吐。”袁可珍看出,他眼神中的无赖,总觉得丈夫怎么会这般凶神恶煞?但还是连连说:“好,好,好,我再去帮你弄水来,你别生气了。”又快步去倒白开水,等她再回到房间时,丈夫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玻璃片,见她进来了,微笑地看着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说不出话来。崔道文将地上弄干净后,过来抱着她,她看着他,不禁尖叫了一声,跑向屋外。

(三)崔道文“有问题”

  袁可珍在家附近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坐下,仔细回忆丈夫刚才的样子。而崔道文在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让妻子吓得跑掉?他走到梳妆镜前,仔细审视自己,没什么不一样啊,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呢?自己怎么头昏脑涨的?为什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自己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袁可珍决定去找阎九江。但这种事怎么好在医院说呢?人多耳杂,万一……她决定约阎九江下班后到“九九公园”见面。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老公有问题。”

  “啊?”阎九江没有想到她会说“那种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低头,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不是那个,嗯……我有两个老公……哎,也不对,怎么说呢?……我老公会变……”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她想要说的。这几句话倒是引起了阎九江的兴趣。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别急,慢慢说,喝口水……”。

  袁可珍没有喝水,深呼吸了一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我老公出事后就一直怪怪的,一些生活习性,脾气性格都变了,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半天,还常常失眠,而且他本来右眼下有一粒痣,因为车祸原因划破了皮,好了之后痣也没了,可刚才,刚才我又看见了他的那粒痣。真的,决不是什么幻觉……”她怕阎九江不信她的话,一遍一遍强调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一粒痣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之前那个地方,又消失,又出现。

  这下阎九江变得严肃起来,显然,他相信了袁可珍的话,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在常人看来就是无稽之谈嘛。

  “你丈夫出事前和谁在一起?”

  “我小叔子,怎么啦?”

  “他们是双胞胎,一个有痣,一个没痣,而且你那个小叔子的脾气与现在你丈夫的脾气很相似?”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回去研究一下,明天这个时候,在这儿,不见不散。”他说罢,起身准备离开,又冲袁可珍无奈地笑了笑:“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这件事,也许用现代科学也解释不了。你今天回去之后,看你丈夫还有什么怪异的行为没有。你放心,我会保密的。”临走,他特意说了句让袁可珍放心的话。

  袁可珍回到家里,崔道文并不在家。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崔道文打来的。“喂,你在哪儿啊?”她显得很平淡的样子,“哦,我刚接了儿子放学,正在回家的路上,怕你不放心,就给你打个电话。”崔道文的声音很柔,没有丝毫不正常的地方。

  儿子一回到家就往妈妈怀里钻,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儿子就一直怕爸爸,莫名地怕。而此时的崔道文却主动走到母子俩跟前,一只手抱起儿子,一只手抱着妻子,亲吻她的前额说:“我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也许造成了对你和小文的伤害,原谅我,好吗?”他的声音温柔而真诚,这才是自己的丈夫啊,袁可珍抬头,正好看见他右眼下那粒显眼的痣。

  吃过晚饭,儿子睡了之后,袁可珍对崔道文说了今天见阎九江的事。崔道文笑着说:“没什么,不就见个老同学吗?我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袁可珍趋着灯光发现崔道文眼下的痣又开始若隐若现了,一眨眼的功夫,痣消失了。崔道文板起了脸,眼神变得尖刻,白了袁可珍一眼:“还不去睡觉,三更半夜地,吓死老子了。”

  袁可珍一夜无眠。

(四)灵魂的漏洞

  第二天一早,袁可珍接到了阎九江的电话,说崔道文的事有结果了。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很急切地想告诉她结果。“老地方,我等不及了,你快来吧!”

  袁可珍一看阎九江,一对熊猫眼,就知道他昨晚肯定熬了个通宵。

  “什么事啊,这么急,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的吗?”“等不及了,你看看这个。”阎九江递给她一份资料,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灵魂的漏洞。

  “这是什么?”“我说出来你可别不信啊,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报告,我综合了世界上许多有关事例,经过综合分析得出的最新理论报告成果。”袁可珍一脸茫然的样子。

  “这么跟你说吧,这份报告中认为人的灵魂是由一个人的记忆与思想有机地聚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意识形态,在你身体每个细胞内都有一份复制品,然而那一般都是不能被激活的。然而,当一个人受到特大刺激或是身体伤害时,灵魂或肉体的一方会处于濒危状态,思想会紊乱。而如果一不小心,体内拥有母体灵魂的那个载体细胞进入别一个肉体,倘若又刚好能被另一个肉体激活,那么,灵魂母体便会如癌细胞一般,反客为主,占领这一肉体,而将另一个肉体本来的灵魂封锁在体内,直至消失,而人一旦失去了灵魂母体细胞,轻则会变成常说的植物人,重则丧命。”阎九江说得眉飞色舞,像个得意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渴求得到袁可珍认同的光芒。

  袁可珍只是听得睁大了眼。

  “也就是说,你现在丈夫的肉体内,很可能是寄居了两个灵魂母体,一个是你丈夫,一个是你小叔子。而一旦两个灵魂母体都被你丈夫所控制,那就可怕了。”阎九江继续他的演讲。

  袁可珍半天没回过神,神情游移,表示不相信阎九江的话。“嗯,那好吧,终有一天你会相信的。对了,你丈夫昨天又有什么变化吗?”阎九江试探性地问:“他,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做过很多反常的事,但他自己不记得了。……还有就是,他眼下的痣变换得越来越频繁了。”

  阎九江不再说什么,似乎沉思着什么。叹了一口气,忽而眼神又一亮。

(五)崔道武又回来了

  崔道文醒来发现妻子已经不在家了,便准备洗漱后就去上班,洗漱时,对着镜子,他突然发现在眼下有东西若隐若现,他以为是什么脏东西,用手擦了一下,却没能擦去它,他停止漱口,注视着它,发现它越来越明显,一粒痣就像某个标志一般印在了右眼下。崔道文惊呆了。自己的痣不是随着面部的伤消失了吗?怎么又……?有痣的是自己,没痣的是弟弟,那刚才岂不是弟弟在漱口,昨晚岂不是弟弟睡在自己妻子身边?弟弟,弟弟,不是死了吗?那我是谁?

  “我是道武呀,哥哥。”他听到有谁在说话。

  “我是道武呀,哥哥。”他看见镜子里的嘴在动,是自己在说话。

  “哥哥,我是道武啊,……我是你弟弟道武啊……”“不,你不是,你死了,你已经死了……”倘若有人看见他的面部变化一定会被吓个半死,他右眼下的痣一闪一闪地,嘴巴近乎是在抽搐,眼神也时而阴沉,里面恐惧,手舞足蹈,像个犯了癫痫病的病人,他的双眼尽是血丝,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终于,他平静下来,双眼血丝也散去,眼神奸滑而又可怕,他的痣消失了。崔道文变成了崔道武。

  面对这个全新的躯体,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的生命,“崔道武”充满了幻想。他也不明白什么“灵魂漏洞”,他想尽快弄清这件事。他也想到阎九江。

  ……

  “道文啊,你来了,坐吧!”阎九江的办公室开了空调,很暖和。面对崔道武的到来,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

  “阎医生,我老婆有找过你,跟你说过什么吧……”“崔道武”试探性地问,他点了一支烟,吞吐起来。

  “真的是你的老婆吗?是你嫂子吧!要知道,你哥哥从来不抽这种烟,他抽这种。”说着阎九江从口袋拿出一盒“三个五”递给崔道武。

  “是吗?”“崔道武”接过烟。

  “噢,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不是崔道文。”阎九江得意地笑着说:“看来我的论文马上就可以发表了。”他又补充道。

  “你果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我哥哥的身体中?”

  阎九江喝了口茶,关上窗帘,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答应你。”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立即和可珍离婚,再顺便帮我出席一下我的论文发表时的记者招待会。”

  “凭什么?”

  “嗯,你听我说吧,听完后你会答应的,不过现在,这里有份离婚协议,你在上面签个字吧!”阎九江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崔道武。

  崔道武草草看了一遍,签了字。“说吧。”

  “痛快。告诉你,你因为和你哥哥在一起出事,所以事发当时你的灵魂附在了你哥哥身上。至于为什么会附在你哥哥身上,你自己看这个吧!”阎九江不想跟这个乡巴佬解释一些太深的知识,抽出“灵魂漏洞”的那份论文递给了崔道武。

  崔道武仔细看了几遍后,问:“那这个上面写的我拥有的神秘功能是什么?”

  “哈哈,哈哈,听说你是因为强奸进的局子啊。”阎九江并不回答他。

  “那又怎么样?”崔道武被人戮到痛处,很不耐烦了。

  “也就是说,你拥有的这个神秘功能即‘细胞基因重组功能’。通俗地说,现在你的灵魂已经反客为主控制了你哥的灵魂,只要你想着你哥的特点,放出你哥的灵魂,你的身体将会变成你哥的身体,你的灵魂会被禁锢,当你想出来时,打破那个禁锢点,身体又会变成你的身体,由你的灵魂操纵,而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当警察来抓你,你又把身体还给你哥便是了。”

  崔道武狐疑地看着他。

  “不信吗?试试看吧!”

  “崔道武”想着崔道文的特点,他右眼下的痣出现了,眼神变得温柔。

  “九江,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崔道文回来了。

  “不能怪我,是你弟弟求我告诉他的。”阎九江并不作太多的解释。

  “你……”崔道文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开始变化起来,痣又消失了,眼神变得邪恶。

  “这样你放心了吧!”阎九江知道崔道武又回来了。

  崔道武笑了笑:“当然,为了这个世上没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什么?”阎九江突然感到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呵,不要紧张啦,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送你去见你亲戚。”崔道武嬉皮笑脸地说。

  “啊?”阎九江后退了两步。

  “阎王!”崔道武阴冷地笑。

  ……

  阎九江死了,死在自己的办公室。“灵魂漏洞”的论文也不知所踪了。

  广厦小区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受害者服安眠药自杀了。

  从医院和广厦小区的监控录像,警方很快找到了崔道文家,取证指纹,毛发进行DNA验证,暂时拘留了崔道文。等待结果出来。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从犯罪现场取证与崔道文并无关系。崔道文又回到了家中。

  当天晚上,与崔道文同一小区又发生了一起强奸案,犯罪嫌疑人之后又杀害了受害者,手段极其残忍。

  从监控录像看,又是崔道文。

  结果与现场取证又不一样,崔道文又放了出来。他显得很气愤,给副市长打了电话,表示自己的正常生活以及名誉受到了极大的侵扰,要求公安机关向自己公开道歉。

  从此,接二连三的强奸、杀人、纵火案在W市发生。

(六)灵魂混乱爆炸

  五月初五,是阎九江的生日,袁可珍带着鲜花和水果去看望阎九江的母亲。

  “可珍,来了啊,来,坐,我给你弄点儿吃的来。”老人很热情,阎九江常跟母亲谈起袁可珍,老人也想她给自己做儿媳,可造化弄人。

  老人端来了粽子,与袁可珍聊天。说着说着,老人似乎想起什么,起身往屋里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出来。“可珍啊,九江临走那几天,总写着这个东西。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你给看看,是什么东西。”

  袁可珍拿过来一看,是阎九江的日记:

  “可珍今天来找我,她依然那么美丽动人,这种好女人给崔道文那乡巴佬真是浪费了,不过现在好了,崔道文活不长久了,他竟然出现了灵魂漏洞,这种人身体内新陈代谢会异常快,加之侵入他灵魂的是他那品行奇差的弟弟崔道武……真是苍天有眼呀。”

  ……

  “我如果能把对崔道文的研究论文发表,一定会震惊整个医学界。说不定内科主任退了以后,还会让我做主任。而且,崔道武一定会来找,到时候,把离婚协议让他签了之后,可珍就是我的了。”

  ……

  “医院今天开会,主任正式提出退休申请,向医院推荐了我和另外两位副主任,只要我论文一出来,就能稳稳当当地坐上主任的位置了。”

  ……

  “这几天右眼皮老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一定是好事,接二连三的好事。”

  ……

  其中很多都提到了袁可珍,表达了对她的深切爱慕。袁可珍却看得浑身冰冷。

  袁可珍把本子递给老人,老人接过去时,从本子里掉出一小张纸片,袁可珍捡起来一看,竟是“灵魂漏洞的治疗方案”,她的手抖了抖,看完后递给老人,叫老人把东西烧了,说那只是普通的文件。

  袁可珍回到家时,崔道文不在家,袁可珍按阎九江日记中写的,用肉体本身拥有者最不喜欢的东西,放在乌鸡汤里炖给丈夫吃。

  崔道文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袁可珍把鸡汤端了过去。

  “累了吧?把它喝下去,补补身子!”

  “什么东西?”

  “补身子的。”袁可珍小心地说。

  崔道文一口喝完了鸡汤,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袁可珍接下来要做的是为他放血,希望能将崔道武母体血细胞的血液放出来,而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患者中途醒来,将会被双向灵魂肉体精力合击衰竭而死。

  袁可珍犹豫了半天,流下泪来,一咬牙,拿出刀片,在崔道文手腕割了一刀。

  流出红得发黑的血。

  汩汩像流水一般的血,袁可珍流着泪,希望丈夫不要醒过来。

  伤口突然自己愈合了,袁可珍抬头,发现崔道文,不,应该是崔道武,正坐在自己身旁,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

  “道文。”袁可珍喊道。

  崔道武像触电一般,头发竖了起来,突然倒在地上打滚。袁可珍准备去扶他,他纵身一跃,从窗户跳出,从十四楼摔了下去。

  崔道文死了。

  崔道武也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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