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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花山

 圆角望 2015-08-20

    有人曾经问陆文夫,苏州给您最深的印象是什么?写作衣着都很精致考究的“陆苏州”想了一想,说了一个字:静。

    先生离去整整十年了,那些铺着一方方石板的小巷,小巷深处温暖的灯光,那些故事,那些人,也都在岁月的脚步声中渐远。

    何处去寻苏州那种清幽的静呢?

    后来听人说苏州有个花山。花山寂寞。我问了些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太湖柔和的水波浸润着同样也是很柔很秀气的山峦,灵岩,天平,去过的人不少。花山像一位不求闻达遁世的隐士。第一个识它的人是老子,老子来过花山,老子说,吴西界有花山可以度难。花山还有个名字,叫天池山。一山二名,很美,像双面绣。

    住宿的地方就在山脚下,小小的月亮门,门楣上写着“空山可留”四个字。仿古庭院,在里面服务走动的人穿的青布长衫。说是酒店一点酒肉也没有,三餐素,服务员递过来一枚钥匙,丝线绾成玲珑的结,缀了一把普通的钥匙和一方小小的竹牌,还有元代四大家黄公望画的一幅天池石壁图,天池就是花山。竹牌上刻着房间名,鉴心居。哦,每个房间都以“心”来命名,静心、惠心,我这个鉴心是啥意思呢?

    直至第二天上山山上有个庙,庙的名字寂鉴,才有些了悟。

    月明松下房栊静。精细的竹帘,布罩的台灯,旁边放着一支毛笔,案桌上有几册佛经,没有电视和电话,也没有无处不在的光纤。随手翻翻佛陀的启示,礼佛大忏悔文,似懂非懂,佛并不在意你懂与不懂,信与不信,佛讲究的是一个缘字。

    翻着翻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书掉到地板上也不知道。

    花山不算怎么高。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还是有点累,忘了在山下换一双合脚的布鞋,穿高跟鞋爬山是我小瞧了花山的鸟道了。她们几个都跑到我前面去,起初还清清楚楚听得到说话的声音,笑语,声渐小,后来一点都听不到了。林丛中,鸟的啼鸣更加清脆,还有各种昆虫噫噫振翅的声音。还有些滑溜的不停的在响动的声音,是山泉吧。

    鸟道是用碎石块铺就,有棱面,一不小心,高跟鞋就会被小石头顽皮地咬住,低头一看,鞋跟上果然有许多牙印。

    泉水声越来越响亮了,但看不见,一直伴着我。

    到了一处叫邀月台的地方歇一歇。刚坐下,便有一个女孩端来了一杯茶,啜了一口是新茶,藤椅藤桌靠着一棵看得出来资历不浅的大树,坐在下面阴凉惬意。风很轻,树影有些摆动。我的心性也放松着,忽而看到树下的一块石头的凹槽里,探出些不知名的小花,叶儿嫩绿,朵儿呢,柔黄透明,仿佛刚出壳的雏鸟,吱吱喳喳地挨着,这儿一丛,那儿一簇,轻轻吹口气,它们就会蹒跚着飞起来。

    我想起黄公望的天池石壁图,想从眼前的山景找出一些对应来,结果被证明是徒劳的。后来她们笑我,你是坐在花山的那一面,另一面才是天池,不然的话,怎么叫双面绣呢。

    女孩告诉我,再爬半小时就到山顶了。山顶上有些什么,我好奇地问。山顶就是莲花峰啊,有几块大石头。见我有些失望,女孩又补了一句,那可不是一般的石头,样子很像莲花,花山、花山,就是莲花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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