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从Am10:00至PM6:00在华南植物园独自暴走,8个小时。一个人安静从容地前行是多么难得,是过去20天的忙乱置换而来的奢侈。我且享受。 华南植物园1929年创建,是世界上最大的南亚植物园,占地333万平方米,内有1.3万种植物。我拿着门票,计划走遍地图里的分类园区,如下图: 进门向左。首先见到棕榈园: 这是三面环水的岛,3万平方米,有棕榈植物300多种。植物界有“一次性开花结果”现象,即树干上的花序自上而下开放,直到基部上的开花结果完成后,就会全株死去。这样的“死去”可以延续40年。 这片砂糖椰子正在上演“一次性开花结果”,见上、下图: 棕榈树种类如此的多,置身其中,尤如空降至东南亚。我听到海边树林那种沙沙声。在沙沙鸣的寂静中,忽然间“咔嚓”一声,眺望过去,原来是那片大王椰子树丛掉下一片枯叶。我想起居住小区的园丁肖师傅说过,大王椰子树每个月都会掉一片旧叶,又长出一片新叶。我在这片园区停留了比较久的时间。甚至在地毯草上坐了片刻。 稍转过去,就到了孑遗植物区,眼前一片雄严美观的南洋杉,有鸟儿不怕人地忽高低飞上飞下。如下图: 蒲岗自然保护区在植物园与外面马路相接的地方,是龙洞地区的风水林,这片山岗占地约1.5万平方米,原生态的植物分布,有些阴暗潮湿。可能是破旧洗手间在小径边的缘故,气味也不佳。见到有蚊虫在空中驻留。我想快速穿行而过: 走得太过了。要倒回头,进去凤梨园。此园1.6万平方米。植有15属298种。这是原产于墨西哥的粉菠萝,粉红可爱: 凤梨园旁边是兰园。有热带兰、中国兰等。初看时,我以为下图是卡特兰,看了说明,原来它叫竹叶兰,叶子像竹子叶,它活泼而灿烂地开放着,比其他品种的兰花都显得更具有阳光气息: 再往前就是姜园,占地7.8万平方米,姜目8科300多种,也是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姜目专类园。其中的闭鞘姜花正洋洋洒洒地开着,见下图: 药用植物园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它比较小,约8000平方米,收了1000种药用植物。里面的草本长得差参不齐,曼陀罗也长得随随便便。不如药王山的品类多,长得好。就只上一张实用的宣传图: 苏铁园也是8000平方米,内有苏铁18种1000多株。夹杂长着橄榄、南天竹等。苏铁园比较开阔,可以望得对面的山。我在那棵熟悉的橄榄树下坐了许久,直到蚊子叮上手臂和小腿无法安宁了,才别过。苏铁雌雄异株,雌株果实圆形,雄株果实圆柱形。苏铁是威风的,凛然的,长久的。《南越笔记》载:“苏铁,通体铁色微朱,以其难长,故又名铁树”。广州见到的苏铁常常开花。
竹园比较偏僻,占地27.2 万平方米,里面有39属222种竹子。这种世界上最高的“草”,我只认得几种。如此多的竹子这里一小丛那里一小丛。华南植物的竹园以种类繁多闻名于世,而日本岚山的那片著名竹海,是以同品种竹子密密排列而成气势。在这小片竹子里,我见到了一位白衣女子,她坐在水边思考着什么。此后的时间我时而见到她的身影,最后一次见时在大门口,我们几乎同时离开。 比竹园更偏僻的是木兰园。15万平方米,13属160种。华南植物园的木兰园是蜚声世界的木兰专类园,收集了世界上种类最多的木兰。欣赏木兰花开的最佳期是1-5月。但在8月下旬,我也见到了几株木兰在盛开。有的只及我身高,轻易可拍摄得到。太高的只好用眼睛远远看看作罢。有一枝花举手可及,于是用手将它稍拉低位置,拍了一张,又轻放回去: 木兰园建在一座丘陵上,游人罕至。下午四点半时,太阳斜下。我一度有进了深山之感,周遭森然可怖,快步下得山来,又豁然开朗: 出了木兰园,向右是“广州第一村”遗址,向左能源植物园那边的正门方向。我看了手机,接近下午5点了。瞄了一下门票说明,说的是5点半关门。于是向左,奔向能源植物园。能源植物园1.9万平方米,100多种经济作物。从前我在这里见到木蓝花开。但它此时只长满叶子,与从前花开的模样完全不同。木蓝旁边开着花的是棉叶膏桐,棉叶膏桐为双子叶植物药大戟科植物,药用部位为茎皮、叶。观赏、药用、油脂。如下图: 过不了几步,见到了丛林间开阔地有几株花大大方方地开着,很美丽。近看原来是夹竹桃科的红花蕊木(Kopsia fruticosa (Ker))A. DC),如下图: 查了下,红花蕊木的根皮具有清热解毒的作用,常用于上呼吸道感染、咽喉炎等症的治疗。而它被种在这里,难道它也是能源植物吗?未解。 前方是澳洲植物专类园,1.7万平方米。我曾在此园漫步细看。但季节不同,景观也两样了。这次匆匆而过。见到澳大利亚国花金合欢是开着花的,但纤细: 白千层、桉树、美丽薄子木都是典型的澳洲树种。正在开花的是粗栀子,单瓣,洁白清纯。如下图: 偌大的植物园,它是如何通知游客到了闭园时间的呢,迷了路的人怎么办呢。或许多虑了,有地图和路标,迷路的可能性比较低。 我自觉向正门方向快走。经过了近水生植物区。也经过了山茶园。山茶园有4万平方米,150种茶花在冬天的时候开得热闹,如今天只有绿叶,也隐约见到了小小的茶果。和占地3.7万平方米有150种杜鹃的杜鹃园一样,不是花期的它们是静默的,低调的,像不存在的行道灌木丛。回程经过了温室群景区: 温室植物群一般是热带的奇花异草。里面的植物长得过于弱小了,我兴趣不大。如果想看,干脆前往原产地了,例如沙漠玫瑰,在东南亚就见到很多。最后让我眼前一亮的是路边的蓼科珊瑚藤,别名凤冠、凤宝石。一位女士打开了画夹对着一串珊瑚藤花素描,循着她的笔尖,珊瑚藤花更显清艳,单串淡雅,成排浓丽,不愧有“藤蔓植物之后”之誉: 当到达温室附近的大草坪时,人群多起来了,也喧嚣了,终点在望。此时已近6点,游人似乎也不知要散。在分叉路,一家三口,女儿和妈妈在辩论哪条道离正门最近,意见相左,都坚持自己的。女儿指的那条最近,而妈妈不信。她固执地要分道扬镳“走着瞧”看谁快到门口。女儿唉地无奈笑起来,劝拉母亲同道不成,于是和父亲笑着论着,越过我快步而去。我走在他们后面。他们的身影言谈动作,像极了父亲几十年的好友张叔叔和他的女儿。多年前,张叔叔数次携眷来广州,我们一起逛过很多公园。父辈那时年轻势旺,记忆中都是热辣辣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南北共聚画面。此时此刻想起,情景那么近那么远,那么实那么虚。我几乎要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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