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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一场“少女”与鲜花的派对

 古藤长霖 2015-08-26

赶一场“少女”与鲜花的派对
        卢塞恩火车站。早晨745分的黄金快线火车,出发去因特拉肯。是我们赶得早,还是这个城市醒的比较晚?在我们那里,正是出行高峰时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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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薄的雾气流连在湖光与山色之间。黄金快车沿着几个湖泊边缘运行,蔚蓝的湖水中倒映着雄伟神奇的伯尔尼高地的阿尔卑斯山,构成了一幅迷人的图画。 火车行进在风景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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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快车在纯净的自然美景中穿行,可以一路观赏绵延的雪山、湛蓝的湖泊和具有欧罗巴情调的乡村景色。到达因特拉肯时,我们关注了火车站大屏幕上显示的少女峰天气实况。看到整座山峰被笼罩在厚厚的云层里,一时半会露不出真容,如果上去,也只能是玩玩“腾云驾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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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果断转火车到劳特布龙嫩 (Lauterbrunnen),再换缆车和齿轮小火车到达米伦小镇,在那里上雪朗峰,观赏少女峰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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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在车厢里就可以鸟瞰劳特布龙嫩小镇的全貌。随着铁路高度的增加,眼前的绿渐渐被积雪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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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伦(Mürren)是一个海拔1650米的小镇,不通汽车。走出火车站第一感觉是山村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喧哗和嘈杂,好像除了游客都看不到当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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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高山悬崖上的小镇,不仅能眺望少女峰、僧侣峰、艾格峰的美景,还是雪朗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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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从下面仰视一下雪朗峰。   

        我好像听到了《音乐之声》里的“1—2—3—”。这不是高山反应感觉混沌啊,是阿尔卑斯山的颜值,美得让人“穿越”。

    上坡可以进入北面山道(North Face Trail)。这是经由花之谷——布鲁门塔尔,眺望伯尔尼群山北坡,再折回米伦的徒步旅行线路,是深入了解阿尔卑斯山的捷径。据说四个小时可以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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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超预算”的四个小时啊。留点遗憾吧。转身去了索道站上雪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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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米伦上雪朗峰是每人70瑞士法郎,有瑞士通票可打对折。   

         强烈建议:瑞士自由行,一定记得买火车通票,福利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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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站在了雪朗峰上。360度全景观,可在此饱览阿尔卑斯山脉200座山峰的壮丽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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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的著名山峰少女峰,其实海拔只有4158米,横亘18公里,宛如一位少女,披着长发,银装素裹,恬静地仰卧在白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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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峰(Jungfrau)直译过来为“处女峰”的意思。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当地人中流传着两个故事:一个是因为山上经常有云层笼罩,故少女“羞涩”不愿见人而得名。另一个说是旁边的艾格峰(Eiger)看上了这位“姑娘”但中间的僧侣峰(Monch)一直阻挡着他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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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少女峰吸引八方游客的原因,是有一条少女峰铁路(Jungfraubahn) 20世纪初建成,用隧道及齿轨铁路连接少女峰旁3454米高的小少女峰(Jungfraujoch)。位于小少女峰山内的车站也是欧洲最高的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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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朗峰也被称为007峰。因007系列早期的影片《女王密令》,其中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在此拍摄而闻名世界;也因为拥有阿尔卑斯山最长的空中索道及险峻雪坡而著名。

    我说邦德先生,你摆个“POSE”就行了,千万别开枪,引起雪崩,就摊上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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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一个海拔2971米的旋转餐厅和眺望台。4D全景啊!相比近邻少女峰、勃朗峰,雪朗峰显得有些不太起眼。而实际上,要观赏最美的阿尔卑斯山全景,除了雪朗峰顶的旋转餐厅,别无它处!

    晴空万里的时候,这里可远眺至德国的黑森林及法国的Vosges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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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雪朗峰坐缆车下来,童话里的世界,再一次由梦境变为现实。

    真实吗?怎么好像还是在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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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全木或者半木结构的,据说只有450位居民,所以尽管成为了旅游胜地,但淳朴善良的民风却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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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地走在蜿蜒至山间深处的小路上,梦境和现实就这样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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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们并肩相伴走在同一条路上,眼中的风景也许相同,得到的感觉和感悟,会因人而异,还是会心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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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在这个天造地设的环境里,人们会很自然地地执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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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不清是农庄,还是别墅。每户人家都精心装扮着自己的木屋,花花草草、可爱的玩具、自家的小菜园,无不呈现着生活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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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呈现的不仅仅是一道风景,也是居民们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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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鲜花和动物头骨,仅仅只是门前窗下的饰品吗?只有契合人性的才是美的。

    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这里的居民愿意将自然界的生灵视为自家亲密的朋友,并庄重地邀请它们与自己共居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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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也是宜人的。自然的,就是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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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是美的,因为花在阳光下绽放。

    我们的双眼总会在生命中发现,更美的事物仍要以花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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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误会,上面这段美妙的话不是我创作的。这是德国诗人荷尔德林《在柔媚的湛蓝中》的诗句。他在这首诗里还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句子:“人,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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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栖居在大地上,来自泥土,也归于泥土,大地是人的永恒家园。人栖居在天空下,仰望苍穹,因惊奇而探究宇宙之奥秘,因敬畏而感悟造物之伟大。诗意栖居,就要用一种既谦虚又开阔的心胸对待自然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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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在自问:诗意栖居,与谁相伴?一扇心窗,向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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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发了一会儿呆。那餐馆,那旅舍,因为有了来自世界各地旅人的汇聚,就被赋予了某种象征。他们呼吸着同一处清新的空气,欣赏着同一片风景,品尝着此地特有的美味。虽然不能期待他们都有同一个梦想,但是我相信,此时的他们,会在这片风景里体验着从容、舒畅、尊重和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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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拥挤,无需争抢,只要愿意坐下来,随时有你的一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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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色可餐,物我两忘。但旅人们自己要问的是:风光无限,与谁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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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少女与鲜花的派对,会永久继续下去。我们偶尔参与一次的匆匆过客,该对它们留下什么祝福,又对自己许下怎样的心愿?

    我想借这束鲜花献给雪峰:祝愿花儿与少女的爱,地久天长。

 

 

                                   无限风光,与谁共赏?

 

     云在峰间缭绕,花在山坡怒放。风在身边掠过,谁在与我并肩?

    风景,如何成为风光?风光又如何成为风情?风景就在那里。少女峰每天让流云为她梳妆打扮,鲜花总是自由自在地恣意生长,因为有人欣赏,就成了我们眼睛里和镜头里的风光。人们跋山涉水来看她,她却常常扯几把流云作面纱,逗得无数旅人为她竞折腰。人们还是念念不忘,摩肩接踵近悦远来。面对“少女”,游客们心花怒放、恋人们心旌荡漾、文人们心潮澎拜,于是成就了一方风情。

    一个客观存在的地球物理空间,因为有人去观赏,就成了风景;有人欣赏它赞美它,就成了风光;有人与之互动交流,就成了风情;有人写诗作画去“抬举”它,就成为一处风流。比如,眼前的少女峰。

    我想象,在这里最不堪的旅行方式是独行。有人能忍受沙漠独行的寂寞,有人享受独步秋林的清闲,有人寻觅独钓寒江的孤傲。试想,你能忍受少女峰前花间月下的形影相吊?

    无限风光里,我最深刻地留下了三个画面:少女峰顶流连往返的飘渺或凝重的白云;白雪皑皑的山峰与红黄白绿的鲜花的相互遥望米伦小镇花道间执手而行的年轻或不年轻的情人。

    在我国古代哲人眼中,自然风景不是无生命的存在,同人一样具有思想感情、品格情操。面对人格化的山川,赏景的人们自然会有各自的感受。与志趣相投的朋友结伴同行,成就一段美丽的旅程;与相亲相爱的人共赏美景,成就一段幸福的记忆。

    那么,看风景,都会是赏心悦目的吗?也不尽然。

    想到当年宋朝的辛弃疾,因罢职闲居而寂寞与苦闷,某日独坐停云,面对“水声山色,竞来相娱”,不禁幽幽然写道:“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罢职赋闲,交游零落,自然感觉寂寞冷清,只能期待山水给他一点慰藉,只能一厢情愿地乞求青山认可他的“妩媚”。也真是令后代的读书人同情。而在当时,辛弃疾恐怕找不到几个同情者。一个丢了乌纱帽的人,谁敢同情啊?

    所以,辛老师那时候看到的青山,是不是风景,我不敢瞎猜,但至少不会是风光,更不会是风情。你听到他在郁闷吗:“问何物能令公喜?”所以,旅途中看风景这事,还得要问与谁作伴,包括与何人、与何事作伴。这是旅行者遇到的问题,也是人生旅途上需要求解的问题。

    我们可以选择与自心相伴。旅途上不乏有孤独的行者,我相信他有一颗坚强的内心;静夜里也常有仰望星空的沉思者,我猜测他正与万千星辰对话。

    更多的人乐于与亲爱的人相伴。或许他们认为,在这资源缺乏的世界,独享天籁,显得太过奢侈。那些在小镇山道上携手徒步的人,那些面对雪峰围桌喝着咖啡的人,眼睛欣赏着风景,也一定在关注着对方。他们相信,在生命旅程中始终牵手相伴,就能够走到地老天荒。

    还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人相伴。三五知己,或组队成群,跋山涉水兴致勃勃来看同一片风景,心里一定是某种默契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同理,谋相异,不同为道。反正我没见过在天地大美之间,同行人闹着分道扬镳的。大美风光,可以将涣散的人心凝聚在一起;坎坷旅途,可以将慵懒的脚步训练得更坚定。

    与结伴旅行不同,在人生旅途上,我们往往很难自主选择结伴而行的人,遇到同路人更多是机缘巧合。一路上有志同道合的人相伴,一起走过风景线,一起赏过风光,一起拥有过,甚至创造过一段“风流”,此乃生命中难得之美景。 我相信,宝蓝色的天空和地球,应该能容纳人类的智慧碰撞、从容往来。

                                                                                                                 —— 快鹿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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