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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吃妈做的酱

 乐书斋222 2015-08-26

妈在世那会儿,每逢入秋后,都做酱,满满当当地做上一大盆或一小酱缸。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一大家十几口人的筷头就不至于朝天上竖,有得蘸了,亲友邻居也沾光。

做酱是很有讲究的。除了季节,还有酱材、蒸煮、发酵、晒制,都有较严格的要求。

做酱的小麦或黄豆,蒸煮要适宜,不能太烂或太硬;做甜面酱要用死面(未发的面)揣成饼蒸熟,待冷透后切成片。

发酵生酱黄要求更高。首先要将酱材摊放在屋里避光的凉席上,然后用植物绿叶覆盖,促其发酵。这绿叶一定要无异味且整齐宜上手的。妈常用的是窝瓜叶、小苘叶或草狼(苍耳)叶。焐酱黄最讲究,并不是生出的所有霉都能做酱。我看妈过两天就要到放置酱材的凉席前揭开焐着的窝瓜叶,操在手上仔细看,放在鼻子下闻。我不解地问妈:“不是上了霉就行吗?”“不中,有些霉是不能吃的。”

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妈妈将焐好酱黄的酱材晒干,交给父亲把它拿去加成面拿回家,妈再加工做成酱。妈把做好的酱装在酱盆或酱缸里,放在石台上。让中午的秋阳晒,让夜晚的露水打。经历过多日的曝晒露打,那酱的成色更好,味更纯。来人了,他们会情不自禁地嗅嗅鼻子夸赞说:“多好闻的酱味啊!”径直来到酱缸前,看那红红鲜美的老酱,忍不住拿起酱缸里的筷子挑点送到嘴里尝一尝,咂一咂。妈妈常会这家送一碗,那家送一瓶。

我们吃饭时,常把酱抹在饼上吃,觉得这样才过瘾。妈用老酱与鸡蛋或捣碎的螃蟹炖出来,那更是妙不可言!

妈做的豆酱,我最爱。整黄豆做的,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储存携带都方便。饭盛上桌子,那边抓一把在清水里过一下,挨进盘子就吃。如果再放一些青红椒丝或切碎的蒜薹,那更会让你食欲大增。二姐那时回家,常常把妈妈做的豆酱当珍肴带回兵团化纤厂与闺蜜分享。

妈妈在忙年做豆腐时,也会用豆渣做渣酱。

时光荏苒,妈妈去世已近三十个春秋,可惜,她老人家这么多做酱的手艺失传了。但在我的心中,那飘散不尽、在时时刺激我味蕾的鲜美酱味,一直在。

眼下正是白露前后,也正是做酱的好时节。我心里好想再吃上一回妈做的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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