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软肋母性精神才是这部硬汉电影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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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年少时看过施大叔的《终结者》第二部、第三部，有一个镜头我一直记到现在，那是他骑在哈雷大摩托车上穿过敌阵的瞬间，只见他两手脱驾，耍着两把枪，然后左一枪打出去，右一枪轰出去，在枪林弹雨中酷劲十足地前行。

——我不知道这个记忆片段还是不是与电影1面真的一致，但是施瓦辛格“酷到让人瞪目”的形象，对我们膜拜英雄的女性来说，已经超越简单的“男性荷尔蒙”意味，他在我们心中是真正的“强者”。

“强者”是什么形象？这个问题和答案有时是很玄妙的。《终结者》系列里施瓦辛格饰演的T800机器人角色，是世界影坛史上独一无二的，他从第二集开始为了保护未来世界领袖约翰的少年时代还有约翰的母亲莎拉，表现出了影坛史上史无前例的无畏，他面对强敌从不退缩，勇往直前，气势汹涌，杀人如踩蚂蚁。他是谁？是“硬汉”，还是“英雄”？是“战士”，还是“护法者”？好像都是，又都不是，所以我用“强者”来形容他。而这个“强者”如果在生活中落实到一个具体的“血肉之躯”上，他又会是谁呢？谁会在你人生危机时刻挺身而出护卫你呢？有一个答案特别接近：“父亲”！对，巍峨的父亲才是我们心中真正的强者，因为只有父亲才会如此对待我们。

不知道好莱坞创作者，是不是真正深刻地理解了施瓦辛格T800，这个横跨20多年的角色在观众中的“心理隐喻”。在《终结者5》里，让人眼前一亮的情节设置是，T800的身份真的变身为了过去时空里领袖母亲莎拉的养父。——这个安排对于《终结者》系列的一些爱好者来说，简直就是微笑着“长吁一口气”，那感觉就好像这部电影终于带我们回到某刻的青春情感里，以他贯彻始终的强者姿态，凛然将我们招至麾下，我们也成为它的“儿女”。

话题到这里，如果换家常里短、狗血煽情一点的电影剧情，也许会这样写：强者父亲拼足全力保护了他危难中的儿女们。那些儿女一般被设计为正在成长中的弱小者、美丽的脆弱者或者可爱的幼童这类角色。然而，《终结者》系列却从来不是一部“示弱”的影片，它几乎是“反弱者”的，它把每一个人都塑造的特别强悍，特别是“母亲”莎拉·康纳。

作为未来领袖的母亲——莎拉康纳这个角色的“硬度”至今在影坛上没有“后来者”，在《终结者》前几集中，琳达·汉密尔顿完美地诠释了这个刚毅果敢，肌肉线条明晰的“女强人”，使她成为银幕的“经典形象”。我记得以前看《终结者》时，曾经被这位强悍的女演员深深震撼到，银幕上她膀大肩宽，背心和迷彩裤，像战士一样勇猛，像狮子一样强大，她用足力量来护卫着自己的儿子和家人，几乎没有女性柔弱的一面，对待儿子的柔情也是刚强型的，但是奇特的是，她也不缺女性性感。

当我开始听说，《终结者5》里的“莎拉康纳”由《权利者游戏》的“小龙女”艾米莉亚·克拉克（Emilia Clarke）主演时，我曾经有一度怀疑过导演的这个选择，她会不会太柔美了？而当我看了成片后，我才发现艾米莉亚还是很好地完成了这个带有着强烈琳达个人色彩的角色。

所以，关于《终结者》系列电影“最有意思”的问题来了——T800已经足够强悍，为什么他要保护的母亲也要那么强悍？即使外敌强大，但T800完全可以胜任去干掉他们，为什么还要把母亲设置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女强人”呢？这个答案仔细捉摸起来耐人寻味。1

《终结者》系列5部看上去都是男性电影——血气方刚、崇尚力量、男性荷尔蒙爆烈，女人角色在里面好像也都是“男性”刚强气质的投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根本不是。至少它的前四部其——精神哲学恰恰是“女性”的。为什么？因为T800只是一个强悍的、后来有了人类情感的“机器人”，而电影中的“母亲”才是电影里最核心的精神力量——她是人类领袖的信仰与前行之路的指引者，她是勇往直前与战胜所有困难的驱动力。内心坚实如铁的“母亲”之所以还有一个外在看上去更强悍的T800保护，恰好是创作者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在说明——母性的精神力量强悍于父性的荷尔蒙。

但是，《终结者5》将这个系列中一直隐含的“女性主义”进行了微调。战无不胜的“未来战士”T800在第五部中变身为现时世界的莎拉养父——他从身心都护卫与影响着莎拉。尽管这个父亲沉默寡言，坚如磐石，但是她从他那里养成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样的剧情安排，看起来像是把前四部电影中显现的女性意象进行了“釜底抽薪”，它在某个侧面被“改造”成了更具象化的“父爱故事”，或者说它讲述的是一个“父权故事”。

不过，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终结者5》里最有趣的情节来自于——身为未来世界人类领袖的儿子，突然来了一个“反转”，他也被派回现实世界，成了一个“弑母”的男人。整部电影再次将“母亲”这个角色置于一个重要地位，她成了可以扭转未来的关键人物。莎拉从前四部中保护儿子的强悍母亲，变身为第五部里“被保护的强者”。顺便说一句，女性观众将会从这样的情节设置中，更淋漓尽致地唤发出自己的被保护欲。

《终结者》在去往未来人类世界的路上，“母性精神”在人类社会构造和文明秩序的强大作用力真的被改变了吗？——你一定已经看出来了，当然没有。1984年至2015年，31年完成的五部《终结者5》，一直都是一部歌赞“人类强者”的强悍故事，它也一直是一部闪耀着“女性光辉”的非同寻常的电影。只是在第五部里，作为女性观众，我们更可以酣畅尽情地“担当弱小”，体会到被无畏的“父爱力量”保护的感觉。它也使我们意识到，即使身为女性的我们，在当代社会里驱动世界向前的力量越来越强悍，但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而这软肋和这世界的所有一切一样，它都与“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