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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梦里阑珊 编辑:冰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题记 纳兰容若的这首诗百读不厌，光是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契合了多少人的心。初见，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最美的相遇，宛若朝霞般绚烂，又如晨露般晶莹，茕茕孑立，澄明透澈，芳华无限。只是，后来的后来，一切的一切，终敌不过岁月的洗磨，“等闲变却故人心”，一见惊鸿，再见已是惘然，人非昨，心非昨，昨日不可重，相顾无语凝噎，此情此景已阑珊。 从此，故事反转，情节陡变，无奈与慨叹愁肠百结。天差地别的情形，斗转星移的变化，只得一句“却道故人心易变”，个中酸楚，可见一斑。故人心，有多坚守？有多持恒？原来也不过须臾之间，沧海变桑田。 纳兰用他的才情蘸墨，书写了人心易变，感情难专的炎凉世态。他的诗更成为后世行走江湖处处可循的箴言。 良辰短暂，美景易逝，故人心叵测，因此，初见的美好更显珍贵。永恒的真情，比繁华名利更难求。初见，是岁月的馈赠，只此一次，不能复制，才会成为千古文人用心临摹的字眼，穷尽所有去追溯。 在人世间行走，我们邂逅了许多生命中的初见。有朋友一拍即合的遇见，有同窗志同道合的遇见，有恩师提拔赏识的遇见，有长辈关爱呵护的遇见，无论哪种遇见都是生命的美好。或偶尔驻足，或停下脚步，把自己融进岁月，青山常伴，然后忘不了初见的那一刻，美好而婉约，真挚而意切。我们注入十分的真心，在彼此间拉开一条清澈澄明的溪流，脉脉情感在缓缓中流淌、潺潺有声中进行。我们用春风般和煦的言语浇灌这朵开在彼此之间的晶莹之花，生成婉约的模样，散发着淡然的馨香。 初见，在彼此心中氤氲生香，砰然心动，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风情无限；初见，是你打江南走过恰逢了那一季莲花的开落明媚纯净；初见，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一见如故，是相交恨晚的情投意合。那一声别开洞天的砰然，万千繁华都黯然。 初见，是多少情感的伊始，是多少千古佳话的导索，从一见倾心到一见钟情。许仙在西湖偶遇白娘子，惊为天人，便丢了魂魄，一心系佳人，以雨伞为传情展开了一段千古绝唱；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在一次盛宴相遇，郎情妾意，一曲《凤求凰》将两人心曲相连，成了脍炙人口的一段佳话；林徽因与徐志摩在康桥烟雨中邂逅，才子佳人，壁人天成，在康桥柔波里对影成双，成就了一段世人传颂的康桥之恋。 初见的那抹心动，如天边的云彩，谁能无动于衷，初见的美轮美奂，谁能抵挡无视？ 初见，让红尘中独行的我，猝不及防地与它撞个满怀。还记得初见君，眉目清冽，翩翩风度，如兰的谈吐从此倒影在我的城里，一眼沉沦，再也顾不上周遭的风景。默契相投唯恨千言万语诉不尽，一颗懵懂的心蓦然勃发，任那悸动在心里肆意生长，甜蜜而羞涩，春风十里不及你微微一笑。 总以为我们会停留在那刻，一直把持着默契的绳索，从蓦然相遇走到岁月苍凉。孰知岁月悄然侵袭，把初见变得模糊，直到锈迹斑斑。我抓住绳子的这头感受着没有回应的牵扯，愣神望着空空如也你的方向，后来我们都在岁月的这条长河里挣扎而变得面目全非。 缘起，意料不及，缘灭，仓皇无措。于无声中，我们之间划出两个界限。回想这相遇的种种，走过春花的灿然，经历夏花的炙热，却不想只剩下萧索秋季于我不离。没有你的后来，我独自坐着单程车自顾自地接下以后的旅程，说好的不离不弃最终成了中途离散，一句物是人非又怎能描绘这因缘际会一程的纠葛痴缠。 当我孑然行走在没有你的尘世里，携着怅惘频频回顾，在寂静时任思绪爬满记忆的脉络，在阑珊的夜里泪流满面。每每此时，总会不自觉地吟诵纳兰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写下彻然的两个字，却扯着心生生地疼。 初见，若真如初见该有多好，我愿用十年天真换初见永恒。 后来吟到“却道故人心易变”，心悠然停顿，涌上一丝怅惘。纵然相遇再美，初见再惊心动魄，也敌不过易变的人心。你说天荒地老，执手不放，后来在时光中流散；你说琴瑟和鸣，蝶影双双，后来行单影只；你说烹字煮酒，共将梨棠煎雪，后来我月下独酌；你说赋诗研墨，红袖添香，后来你坐拥如花美眷，我望穿断肠；你说携手四季轮回，后来你却独赴你的春花秋月，留我独自蹉跎年华；你说与我修篱种菊，瓜田李下，后来却是我一人独赏秋菊，话尽凄凉。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此情此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落花逐流水，往事皆成空。昨日种种，似水无痕。再美的誓言，再美的相逢都败给了无涯的时间，斑驳不成行，零碎不复初。说好的相爱相知，秋水共长，后来却相忘于江湖。 尝遍了人世的沧桑，辗转四季的变幻，终于不再责怪岁月的薄凉，抽走了生命中的美好，拥有便是可贵，经历便是命运的眷恋，感谢它萍聚缘散的安排。 初见，如朝花灿烂，再见，却已阑珊，万般不复美好，从此残阳如朱砂烙我心上，一声如若初见，一生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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