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罗聘《两峰墨戏册》

阴山工作室 2015-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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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罗聘两峰墨戏册设色纸本匡时2014秋拍成交价373万元

作品鉴赏

罗聘（1733年－1799年），清代扬州八怪之一，字遁夫，号两峰，又号花之寺僧、衣云道人，别号花之寺、金牛山人、蓼洲渔父、师莲老人。祖籍乃安徽歙县人，后移居江苏甘泉（今扬州）。罗聘画艺精湛，在扬州八怪中年辈最晚，曾以诗为赠受到金农赏识，被收为徒，罗聘曾为金农代笔，金农的很多得意之作，据传都是罗聘的手笔，罗聘一生郁郁不得志，虽然一直可以卖画，也一度声誉鹊起，但终身手头拮据，南北飘摇。

此作绘竹林之中一僧侣盘膝而坐礼佛诵经。双钩竹的画法显然源自罗聘的老师金农，园中太湖石纯用墨染出，僧侣服饰以红蓝色鲜丽点出，与墨竹石形成对比。从题签“罗两峰仿古册，麓云楼藏”可知，此册曾为清代文士汪士元“麓云楼”旧藏。汪士元（约1877~193？）江苏省盱眙县人，原名汪祜孙，字向叔，斋号麓云楼，又号玉带砚斋、清净瑜迦馆。麓云楼因藏有宋徽宗画《晴麓横云图》立轴而得名；汪士元是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甲辰恩科，殿试第二甲第六十六名进士，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科举考试中取得进士称号的人之一，为近代著名收藏家、书画家、政治家，著有《麓云楼书画记略》。

册页题跋者有张栋、沈道宽、陆费墀等人。其中，张栋和陆费墀是是罗聘的同时代友人。下面我们就从题跋入手，对册页进行初步解读：

首先，张栋题跋道：“两峰罗兄天才峻上，诗画两绝。其人物高澹似丁南羽，奇趣独处如老莲，眼中久无其匹。此册翎毛竹石直入宋元堂奥，昔赵昌意在似徐熙，意不在似，惟生趣天成，不必求之似不似之间，而浑厚高华，天资学力如文、沈二公，不得不让后贤。纷纷余子，讵堪同日语耶。予与老友尧圃翁谈论当今人物，谓韩江得一两峰可以不孤，人之知与不知，姑不必问。重光单阏孟夏，看云山人栋跋。”

张栋（1705 －1778），字鸿勋，号玉川，又号看云山人，江苏吴江人，以贡生入太学。博学工诗，乾隆十六年（1751年）聘纂南巡盛典。山水私淑王原祁，用干笔不喜设色，挺秀近张鹏冲。浪迹江湖者三十余年，晚依盐商汪怡士以终。著《看云吟稿》、《墨林今话》、《清画家诗史》。从张栋的题跋可以看出，张栋因与罗两峰交善，故题跋十分中肯切要，对罗聘的画法、出处、造诣都有很深刻的见解和评论。张栋对罗聘的评价很高，颇有见地。

再者沈道宽题跋道：“画家之画，谨守绳墨，文人之画，不拘故常。然独出心裁仍欲不失规矩，观两峰此册可以悟画理，兼可以得画外之意也。道光甲申正月，话山草堂识。”沈道宽（1772—1853），清朝书法家、画家，字栗仲，浙江鄞县（今宁波）人，后来入籍大兴（今北京市）。嘉庆二十五年（1820）进士，官湖南酃县、桃源知县。沈道宽工书，善画山水，著有《话山草堂诗钞》。沈道宽的题跋说的是泛泛之语，虽然对罗聘评价甚高，但并未对画作本身过多议论，只是称赏罗聘之作。

再次陆费墀题跋道：“近见安氏墨缘汇观载所收名画集册，自王维郑虔而下累数十家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毕具，辄为神往，今观两峰画册，恨安氏不见此，亦尤恨吾不见安氏册，一一印证之也。海一沤庵居士墀跋。”

陆费墀（1731-1790），清代学者、藏书家、图书馆官员，工诗文。本姓费，字丹叔，一字礛士，号颐斋，晚号吴泾灌叟，浙江桐乡人。乾隆三十一年（1766）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乾隆三十八年（1773）四库全书开馆，受任四库全书馆总校及副总裁之职，与纪昀、陆锡熊等人，为编纂《四库全书》出力较多。书编成后，呈帝观览，因书中“有违碍诸说未经删削”，纪昀、陆锡熊和他同被斥责，而他处罚尤重。责令他出资装治、整修文澜阁、文汇阁、文宗阁三阁图籍，书面用叶、木匣、刻字、装订等费用，皆由他出资。富于藏书，进呈四库馆数十种，《四库全书总目》著录9种。又因事被处罚以革职，在家辟“枝荫阁”，左图右史，著述读书为日。后来陆费墀被抄家后，仅留千金以养家眷，余资皆充三馆装治图书之用，陆费墀旋即忧愤卒。陆费墀和纪昀合纂有《历代职官表》，著有《颐斋赋稿》、《枝荫阁诗文集》。

陆费墀在题跋中提到了安岐的《墨缘汇观》，《墨缘汇观》是清代最有名气的著录书之一，对绘画作品的审定极为精研，评论也很有卓见。陆费墀没有直接评价《两峰墨戏》册页，而是用侧面点评安岐的《墨缘汇观》的方式，来映衬《两峰墨戏》册页的精美与艺术水准。

最后颜世清题跋道：“麓云楼主人爱吾所藏徐青藤莲花观音、王耕烟设色抚倪云林二画，因脱手贻之以此相报。辛酉七月，瓢叜记。”颜世清（1873－1929），字韵伯，号瓢叜、瓢叟，因足跛，人称颜跛子，广东连平人，寄居北京，室名寒木堂。钟骥子。聪颖过人。在政界多年，提倡文化最力。颜世清善鉴赏，收藏之富为北京之最。颜世清能作山水、花卉，以古拙胜，毫无近习。由此题跋可知，汪士元以《两峰墨戏》册页和颜世清交换了徐青藤莲花观音、王耕烟设色抚倪云林二画，《两峰墨戏》册页遂成为颜世清的珍藏。交换藏品是藏家之间最常见的玩法儿之一，《两峰墨戏》册页能够以一换二，也足以窥见其艺术价值所在了。

《两峰墨戏》是目前发现唯一的一套罗聘工笔重彩，曾著录于《湖社月刊》、《艺林旬刊》。罗聘此套册页画艺十分精湛，可以说是代表了罗聘早期花鸟画创作的最高水平，整体气息淹润而典雅，用笔用色无不精到而讲究。从画面造型来看，罗聘的造型能力十分精确，对花鸟神态的勾勒描写栩栩如生，即使是在名家林立的扬州八怪中，罗聘也是非常有造诣的一位，他虽然年代生的最晚，但成就不凡，由此册页观照罗聘在花鸟画创作领域的整体艺术水准。（陈姗）

题签：罗两峰仿古册。麓云楼藏。钤印：向叔

册?首：两峰墨戏。钤印：臣道宽、话山草堂

题跋：1.两峰罗兄天才峻上，诗画两绝。其人物高澹似丁南羽，奇趣独出如老莲，眼中久无其匹。此册翎毛竹石直入宋元堂奥，昔赵昌意在似徐熙，意不在似，惟生趣天成，不必求之似不似之间，而浑厚高华，天资学力如文、沈二公，不得不让后贤。纷纷余子，讵堪同日语耶。予与老友尧圃翁谈论当今人物，谓韩江得一两峰可以不孤，人之知与不知，姑不必问。重光单阏孟夏，看云山人栋跋。钤印：鸿勋、张栋印、茶熟壶温、洞庭2.画家之画，谨守绳墨，文人之画，不拘故常。然独出心裁仍欲不失规矩，观两峰此册可以悟画理，兼可以得画外之意也。道光甲申正月，话山草堂识。钤印：臣道宽、沈氏栗仲

3.近见安氏墨缘汇观载所收名画集册，自王维郑虔而下累数十家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毕具，辄为神往，今观两峰画册，恨安氏不见此，亦尤恨吾不见安氏册，一一印证之也。海一沤庵居士墀跋。钤印：海、沤、陆费墀印

4.麓云楼主人爱吾所藏徐青藤莲花观音、王耕烟设色抚倪云林二画，因脱手贻之以此相报。辛酉七月，瓢叜记。

说明备注：1.张栋、沈栗仲、陆费墀题跋。

2.汪士元旧藏。汪士元（1877-1935），江苏盱眙人，原名汪祜孙，字向叔，斋号麓云楼，又号玉带砚斋、清净瑜迦馆。近代著名收藏家、书画家、政治家，著有《麓云楼书画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