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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本 王二谐官 ——参照祁人、张文戈主编《唐山民间笑话》改编 编剧阎瑞赓 探亲路上，日/外 小桥流水，河岸垂柳。秀才赵大拿乘小轱辘车进京探亲。挑担王二谐官送行。 秀才在车上摇头晃脑哼河北民歌调：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 车把式牛三：秀才姐夫，不出门便知天下闻，今天秀才老爷出了门，那还了得？ 王二谐官唱：夫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车把式牛三：那是，秀才聪明得了得，了得。 赵大拿秀才：那是当然，了不得。 王二谐官唱：空背篮子不好看，空背名声不好听啊。 赵大拿：赶路，赶路！ 迎面急来一辆县令的车子。 王二谐官：不好，恕小弟不送，你们走，县令是找我的，我不想见他，我躲一躲。 说完，王二谐官扑通跳进河里。抓一把河泥涂在脸上身上。 赵大拿的车走远了，县令的车到了河边。 县令对河里大声说：河里莫非是王二老爷吗？你在干什么？ 王二谐官：我正是摸鱼呢。 县令：摸鱼还用这等打扮？ 王二谐官：我怕被王八认出来咬我一口，咳，你看怎么样？还是被王八认出我来了。 县令无奈，暗骂:这个王八小子，等以后治你。大声说：上来我有话问你。 王二谐官：改日吧，等我送亲戚进京回来。 京城，在将军府门下半停，日/外 秀才：到了。 进门。 宴席上，将军夫人为秀才接风，日/内 赵大拿给夫人叩首：姨母大人在上，受外甥一拜。 夫人：罢了，我们都是实在的亲戚，免了这些礼数。多年不走动，都生疏了。你来了就好，挨着姨妈坐下，吃饭。 赵大拿：姨夫大人不在府上，身体可好？ 夫人：他是大忙人，守边关，练军卒，没有他，天就塌下来。（夫人拿象牙筷子点点盘子里的肉说）：吃菜，吃菜！ 赵大拿秀才疑惑：咦？姨妈，这明明是肉，怎么是菜？ 夫人高傲地一笑：傻外甥，这是京里的官话。 秀才似懂非懂：哦，这筷子怎么是骨头的？ 夫人高声大笑：是象牙，怎么是骨头?少见多怪，哈哈哈…… 秀才直眉楞眼。 O.S：这一定也是京城里的官话了。 田野，日/外 赵大拿秀才回到家，充当饱学之士。在田埂上散步，媳妇大姑娘作陪。 突然，赵大秀才摔了一跤，摔破膝盖，刮掉肉，露着骨头。大姑娘包扎。 秀才唱：真丧气，跌个跟头，蹭块菜去，露出象牙来。 媳妇唱：净瞎扯，这不是蹭块肉去，露出骨头来了么？ 秀才瞪了媳妇一眼：你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知道啥？这是京城里的官话。 小河边，日/外 赵大秀才拄拐在河岸柳树下乘凉，见一位年轻的媳妇三姑娘来河边洗衣服。 秀才答话：这不是三姑娘三妹子吗？仙女下凡，闭月羞花，哎呀呀！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啧啧啧…… 三姑娘：大姐夫，你说啥呢？你们文化人说话留点德行。言行讲究文明。 秀才唱：妙妙妙，妙妙妙，佳人长得实在俏，一见就觉投人缘，抽空儿咱俩把嗑唠。 三姑娘：去去去，谁跟你唠嗑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秀才：跟我秀才一席谈，胜读十年书，秀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三姑娘：我问你，（唱）：两头尖尖，稀稀洒洒，叠叠层层，半黑半白是什么？ 秀才唱：两头尖尖的耗子粪，稀稀洒洒是羊粪，叠叠层层是牛粪，半黑半百是鸡粪。 三姑娘：不对。 秀才：你说是啥？ 三姑娘唱：两头尖尖是枣核，稀稀洒洒是满天星，叠叠层层是一部经，半黑半百是眼睛。 秀才目瞪口呆。 三姑娘：姐夫，你呀，满嘴里喷粪。 三姑娘啐了一声，端起洗衣盆旋风似的回家去了。 秀才一扬手：佳人别走哇，明个儿接着唠。 6.牛三家，日/内 三姑娘回家，见有客人。 三姑娘：哦，二姐夫来了。请坐。 王二谐官：三妹真是个大忙人。 三姑娘把洗衣服的盆子敦得山响。 丈夫牛三问：媳妇，谁惹你了？ 三姑娘：大姐夫呗，还有谁？（把河边的故事嘁喳咔嚓说了一遍）。 牛三气得鼻孔出气。 王二谐官：姐夫逗小姨是家常便饭。反过来，小姨逗姐夫也是常理。 王二谐官在牛三、三姑娘耳边如此这般嘀咕一阵，出了一个好主意。 三姑娘点头乐了。 7.河边，日/外 三姑娘又来洗衣服。恰好赵大拿早在河边等待。 赵大拿又唱了昨天那几句妙妙妙的歌儿。 三姑娘接着唱道：妙就妙，俏就俏，牛三不在时机到，请你来家把嗑唠，手里拿着肉和面，腰里揣着钱八吊，又包饺子又唠嗑，吹灯以后就睡觉。 唱完就走。 赵大拿听了乐得流哈喇子。 8.三姑娘家，日/内 这天，赵大拿带着肉和面，揣着钱，来到牛三家。三姑娘切肉、和面包饺子。赵大拿烧火煮饺子。饺子快熟的时候，牛三敲门。 牛三：我回来了，快快开门来。 赵大拿慌了神。 三姑娘：姐夫，快藏在水缸里。 安排停当，三姑娘开门。牛三见桌子上的饺子，上炕就吃。 三姑娘：别戗风，原汤化原食，先喝饺子汤。 三姑娘舀了一大瓢饺子汤递给牛三。 牛三：喝汤不顶吃饺子，泼了吧。 回手把一瓢滚热的饺子汤都倒进缸里。把赵大拿可烫苦了，干挨烫，不敢吭声。 牛三和媳妇吃完饺子，上炕睡觉。打呼噜打得山响。 赵大拿才探头探脑地从缸里爬出来，破门而逃。 三姑娘唱：（东北秧歌调）妙妙妙，妙妙妙，大姐夫，不害臊，饺子没吃着，嗑也没得唠，落了一身大燎泡。 9.赵大拿逃回家，夜/内 媳妇问：相公啊，怎么搞成这样？落汤鸡一个。 赵大拿：夜路，不小心，掉进坑里。 媳妇伸鼻子：是饺子味道，掉进饺子坑里吧?你可真有福。 赵大拿：我都这样了，又冷又饿，你还取笑我，快更衣。 媳妇七手八脚给丈夫换上干净的衣服。送上一杯热茶。 赵大拿喝茶，寻思…… O.S:准是那个王二谐官出的主意，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常穿袍子，还会不着亲家？有机会治你。 10.牛三家，日/内 三姑娘开门，二姐夫王二谐官进来。 王二谐官：事情办妥了？ 三姑娘：妥了，他心里有愧，压根儿就说不出话来，蔫遛了。 牛三：姐夫，咳！传出去，不好听。 王二谐官：脚脚踏在路中央，不怕别人说短长。 牛三咳声不断。 王二谐官：兄弟还有什么招窄的事吗？ 三姑娘：是愁他爹。你看这个家，原来不是这个样子，自从他抽了大烟，今个卖，明天当，好好一份家业折腾得只剩下二亩薄地，三间破房。本来是个很吝啬的人，抽大烟卖房子卖地一点也不心痛。儿子气得够呛。 牛三：我生气不光是他卖房子卖地，更可气的是他老人家抽大烟抽得体质太弱，皮包骨了，一阵风就刮倒了。年纪人也不知道自己爱护自己的身子骨，让我们当小人的揪着心度日。 三姑娘：俗话说，鸟靠翅膀，人靠智慧。二姐夫，你是大能人，给出个主意吧。救救我们老爷子。 王二谐官：主意倒是有一个，只怕将来有那么一天了，你们俩可要为我说话。 牛三：姐夫，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王二谐官：好吧，你们附耳过来。 村庄胡同，日/外 牛三赶着牛车，车上装满横排的秫秸，开进一个小胡同。秫秸宽，胡同窄，赶不进车，牛三狠劲打拉车的牛，打得牛直吼。邻居们熙熙攘攘都来看热闹。 牛三的父亲听见人喊牛叫，急忙出来，见状骂道：混账，这么窄的胡同，怎么能赶进一车秫秸？ 牛三：咱家的那么多地，那么多房子都能从大烟枪进去，这个胡同比大烟枪管宽得多，这么一车秫秸都进不去，真成了笑话。 众人大笑。 牛父无言，心痛失去的土地和房子，儿子揭老子的短，乡邻笑话，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12.牛三家，日/内 牛三爹在炕上倒气，牛三和媳妇守在炕边。 牛三：爹，儿子气你了，都是我不好。 牛三爹：都是大烟惹的祸，从今个儿起，爹狠狠心，不抽大烟了。只可惜那么多房子地都一股烟没了，没了……（痛哭）。 三姑娘：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不，老子回头金不换。 牛三爹：我不行了，我死了以后，千万不能埋了，能卖不少肉钱哪！ 牛三：爹，你说胡话呢。儿子由着爹就是。 牛三爹瞪圆了眼睛：卖是卖，可别进你姥家的庄去卖，你姥家砍肉不给钱！ 老人说完最后的遗嘱就断气了。 阴间，夜/内 牛三爹的魂儿来到阴间拜见阎罗王。 牛三爹：参见大王，小人死得怨啊！ 阎罗王：你有何怨，向本王道来，本王为你做主。 牛三爹：在阳间我受了一辈子的苦和累，又贫又贱，没有享受过人间的福，遭尽了人间的罪，这回请阎王爷行行好，让我再逃生一次，也让我享享福吧！ 阎罗王：好吧，你想要啥样的福呢？ 牛三爹唱（二人转）： 家种千顷靠山河， 父做高官子登科， 娶妻要比貂婵美， 寿活彭祖八百多。 阎罗王离座：啊？阳间有这样好的地方，我去！ 牛三爹：我呢？ 阎罗王：你在阴间呆着吧！ 14.牛家，日/内 牛家办丧事，处处挂白。牛三两口子穿白孝袍子陪吊孝的乡邻。 赵大拿和大姑娘也来吊孝，焚香、烧纸、磕头，一切程序做完，站起来，安抚牛三。 赵大拿：妹婿，节哀顺变。 牛三装不知前事：劳大姐夫惦记。 大姑娘拉着三妹：人死就死了，自己作死的。活该。 赵大拿：此话差矣，老人是被人治死的，我要为老人伸冤。 大姑娘：瞎说呢，他是抽大烟抽死的，怪谁？ 赵大拿：就是那个王二谐官出的馊主意，他竟给人指歪道道。上次三妹，也是他出的主意吧？ 大姑娘：上次三妹怎么啦？我怎么不知道？三妹你说…… 赵大拿怕露馅，急忙掩饰：拉倒，别败道，说眼目前的，我要为三妹夫撑腰，去县衙告官。 赵大拿迈出牛家门，迎面王二谐官进来，二人碰头。 赵大拿拱手：失陪，失陪！ 王二谐官：请便，请便！何慌张而至于此？ 牛三、三姑娘迎出：二姐夫！ 王二谐官在老人灵前叩头，吊唁未毕，门口喧哗。 两个衙役：王二谐官，有人状告你杀人害命。 王二谐官：二位官差，我杀人害命，有何证据？ 衙役：到县衙去解释，走！ 15.县衙，日/内 县衙有人击鼓，知县升堂，原告金上米、被告郁卞丢、证人于斧，递上状纸，三人在堂下听宣。 知县识字不多，眼神不好，竟读白字。 知县拍了惊堂木，原意是叫原告上堂问话：带全上来（金上米）！ 班头照宣：全——上——来！ 三个人一听就都上堂了。跪下：给大老爷叩头。 知县纳闷：啊？原告本是一人，怎么都上来了？ 知县又叫：被告，都下去（郁卞丢）。 三人不知县太爷哪葫芦醋，说声：谢老爷！ 三人又都呼啦呼啦地下堂去了。 知县上火了，自言自语：分明是戏弄本官。 知县大怒：全上来，都下去。 三人不知所措，都跑上堂，还没跪稳当，又都跑下堂。 知县怒不可遏，连三并四地拍惊堂木，连三并四地大叫：全上来，都下去！ 这可苦了三个告状的，如同穿梭一般跑上跑下，知县喊得越凶，三人跑的越快，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三人在大堂门口喘息之时，王二谐官被押解上堂，与之相撞。都是本县熟人，忙打招呼：金先生，郁先生，于先生。 待问究竟之时，被推到大堂之上。 王二谐官叩首：草民叩见大人。 知县：哦，二先生来得正好，本官招聘你为师爷。马上就任，案前听命。 王二谐官来到知县身边。 知县：给本官审阅状纸。 王二谐官看了状纸笑道：老爷，状纸没错，是你念错了。金上米念成了全上来，郁卞丢念成了都下去。 知县：证人呢？ 王二谐官：证人于斧。 知县一边擦汗，一边说：好险，你晚来一步我，我，我就叫干爷了。 王二谐官：老爷，我的案子呢？ 知县：也就是那个赵大拿瞎起哄，他再来，轰下堂去。你，无罪释放，从今个儿起，我是大老爷，你是二老爷。二人携手治理本县，安抚一方，建一世伟业。 王二谐官：遵命！ 知县：退堂。 王二谐官暗中咬牙切齿：赵大拿呀，赵大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16.县衙内室，日/内 知县摇扇：二老爷，你看我的内室缺啥？ 王二谐官上下左右看看：大老爷只缺一位夫人。请两片嘴王媒婆保媒如何？她作这一行，那可是窗户眼吹喇叭，名声在外。一保一个成。 知县：什么鸟，下什么蛋，保媒婆，两头瞒。 王二谐官：那是，那是，使了银子团团转。 忽然，大堂有人击鼓。 知县:传令升堂。 17.县衙大堂，日/内 大堂威武，知县拍惊堂木：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堂下四人（男女各半）齐声：草民状告王媒婆，骗婚诈财。 知县：递上状纸。 王二谐官看了状纸：大老爷，原告四人都是告王媒婆的，这个案子好断，当下遍地骗子，衣服掩饰人体，语言掩饰灵魂，官员麻木不仁，非利不作为，得利乱作为，任其骗子滋长横行，当整治社风，严办骗子，传王媒婆上堂。 知县：传王媒婆。 班头押着王媒婆上堂，跪下。 知县：王媒婆你知罪吗？ 王媒婆：老身不知，请老爷明示。 知县：原告，你们告她何罪？ 原告甲：王婆给我保媒，说得女方天仙一般，结果娶回家，不会走路，是个瘫子。骗去我二两银子。 王媒婆：老爷容禀，男方不相信我的话，要亲自相媳妇，那天我带他去相亲。女孩家是摊煎饼的，进门那家女孩正摊煎饼，我说：瘫吧瘫吧（摊吧，摊吧。动词与名词偷换）。男方见女孩模样长得俊，就成了。其实我进门就说明了她是个瘫吧！ 知县：哦，花言巧语。下一个。 原告乙：王婆给我找个婆家，说男方哥仨，四个扛活的，两匹马，一头牛，三层房子三间。过门才知道，原来这家穷得叮当响。 王媒婆：我没骗她，男方家哥仨加他爹，四个都是扛活的，哥仨俩属马的，一个属牛的，这不，两匹马，一头牛么。一间房里盖了三间钱串子屋，是不是，三三见九的房子？ 知县：两片嘴，说话巴巴的，尿炕哗哗的。下一个。 原告丙：王婆给我保媒找个婆家，男方没鼻子。老爷看看。（扳着原告丁的脸给知县看）。 原告丁：老爷，你看她是个豁子嘴，都是王婆害得我找了这样的媳妇。她巧嘴花言，两头瞒，还骗取我家祖传鼻烟壶。这可是传家宝，价值五百两银子啊！ 知县拍了惊堂木怒斥：王媒婆，你骗婚诈财，罪不可赦，今天老爷不重办你，天地不容。你有什么可说的。 王媒婆：有，老爷，老身有呈状陈述，请老爷过目。 知县：呈上来。 王媒婆拿小包裹着用呈状掩盖的什么东西亲自送上。 知县打开小包，一个鼻烟壶和二两银子，知县眼睛一亮。拉长的脸又堆了笑。 知县：好吧，容你陈述。 王媒婆：他们两家都托我说媒，正好瘸驴碰破磨。我到女家说，有个小伙子就是眼下没啥。女家说，人好就行，穷点怕啥？我到男家说，姑娘脾气暴嘴不好。男的说，年轻人有点脾气不算啥毛病。如此一来二去就成了。我没有骗他们，眼下没啥，眼睛下边就是鼻子，没鼻子；脾气暴嘴不好，是豁子嘴。我说的都是实情。 知县：王婆一生好事多谋，难得一张巧嘴，促成天下姻缘。四原告你们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已就已就吧，退堂。 18.县衙后堂，日/内 王二谐官：老爷，如此断案，纵容了骗子，伤害了原告。得失惠的是您，五百零二两银子。 知县：多嘴，给你二两。 王二谐官：老爷欲堵在下的嘴。 知县：到市上给我买些竹竿搭帐子。 O.S:王二谐官满脑子的鼻烟壶和塌鼻子，把知县的话听蹭了。 王二谐官出了县衙，直奔肉市，进了熟肉铺。 19.肉铺，日/内 王二谐官：掌柜的，买一斤猪肝，二斤大肠。 女掌柜过秤，打包：二老爷，大肠不够了，搭上一个耳朵可以吗？ 王二谐官：行。分别打包。 交银子拿货，把猪耳朵揣在怀里。自言自语：该着我赚个猪耳朵吃。 20.县衙后堂，日/内 王二谐官：老爷，您要买的东西都买来了。 知县，疑惑：我让你卖的竹竿呢？ 王二谐官打开纸包：都在这儿了。 知县一看买来的是猪肝不是竹竿，大发雷霆：你的耳朵呢？ 王二谐官自言自语：坏了，大老爷咋知道还有一只猪耳朵呢？ 王二谐官急忙掏出猪耳朵：老爷，耳朵在这儿了。 知县：买这点东西，那二两银子也没花完，你再跑一趟街市，买竹竿，记住是竹竿，不是猪肝。 王二谐官：是，大老爷，买竹竿不是猪肝。 知县见王二谐官不乐意地走了。 知县自白：人说王二谐官聪明伶俐又诡道，今天这个事办砸了，是他戏弄本官，还是他真的不长耳朵？待本官考验他一次。 21.县衙后堂，夜/内 王二谐官买来竹竿，为知县搭帐子。 知县：师爷辛苦，明日本县备小酌，请师爷吃一顿，如何？ 王二谐官：下官准时奉陪。吃什么？ 知县：吃炒面。你做，你吃必须经本官允许。 王二谐官：好吧！ 22.县衙餐厅，晨/内 知县来到餐厅就餐，见餐桌上四盘炒菜，中间大盘里显眼地摆着一个人屎撅子。 知县一见就呕吐，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本县的餐桌上拉屎。 王二谐官：大人，是小人拉的。 知县火冒三丈：你给我吃了。 王二谐官：是了，遵命！ 说着，抓起来便吃。吃完，王二谐官：大人，你的饭我吃完了，并且经过你的允许。 O.S:知县恍然大悟，原来那屎撅就是用炒面做的。 知县发怒：你多次愚弄本官，该打，来人，重责二十. 23.王二谐官家，日/内 遍体鳞伤的王二谐官趴在床上，妻子二姑娘给他敷药。 二姑娘：你呀，不长记性，在知县手下你得装糊涂，装傻，不能超过他，不得充能。打一顿是好的，他若在你的人事档案里加小条，你一辈子也翻不过身来。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理儿，你还不明白？ 王二谐官：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走着瞧！常穿袍子会不着亲家？ 24.县衙马圈，日/外 马夫正喂马，王二谐官到。 马夫：二老爷闲在，到这般地方有何公干？ 王二谐官：我替你喂马，你给我买包点心来。 马夫：这是大老爷的坐骑，小人恪尽职守，不敢怠慢。你可要好生伺候大老爷的马呀。 王二谐官：放心去吧。 马夫走远了，王二谐官给马跪下叩首：大老爷好！ 马点头继续吃草。王二谐官抄起鞭子狠抽那马。 O.S:一连数天，他天天给马叩首，称大老爷，抡鞭子就没头没脑地混打。马也长了记性，每天见了王二谐官跪下叩头呼大老爷时，不等拿起鞭子就一跳多高尥蹶子。 25.县城大街，日/外 来往行人，熙熙嚷嚷，王二谐官隐映在摆小货摊的人群中。 知县骑马巡视，一路威风，护卫们簇拥着达达地走来。 王二谐官急忙上前，跪下叩头：大老爷好！ 那马被王二谐官打怕了，一蹶子跳老高，把知县抛得老高，狠狠地摔下地，这下可把知县摔得不轻。硬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王二谐官：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快，回衙，请郎中。 王二谐官呼叫跟班衙役，抬着呲牙咧嘴的知县走了。众人哄笑。 26.县衙大堂，日/内 王二谐官在堂上不言不语，来回走动。 养伤中的知县：二老爷，有何贵干？ 王二谐官：没事，看看你而已。 知县：来回走动，好像找什么,丢了什么东西？ 王二谐官：没事。 知县：二老爷，有啥为难着窄的事情，言语一声，咱俩谁跟谁呀？水豆腐——好拌（办）。 王二谐官：我是量量这块地方还有我多少亩地，我想把它出了（卖了）。 知县哈哈大笑：卖大堂？笑话，二老爷这几天准是手头紧巴了，来人哪…… 差役到。 知县：给二老爷拿30吊钱。 王二谐官拦住：慢，我不要现钱，我只要一样东西兑换。 知县：什么东西？ 王二谐官：一个鼻烟壶而已。 知县吃惊，无奈，怕张扬出去，出丑。 王二谐官：大老爷，身为朝廷命官，一县父母，诈骗民财如探囊取物，照此下去，百姓何以生存？只好典当大堂。 知县小声：二老爷，千万别把这个事情传扬出去，你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鼻烟壶在此，拿去归还原主吧。 王二谐官接过鼻烟壶：好吧，在下就去办。 27.大街，日/外 王二谐官寻找鼻烟壶物主。路遇两个人吵架。上前劝架：二位何事口角？ 甲乙合：请二老爷评评理。 王二谐官：你们说，我听听。 甲：我家养了一只蝈蝈，昨天吃了一缸粥，一锅包子，十颗白菜。 乙：我家栽了一棵树，我爷八岁时围着树转，一圈树还没转完，头发白了，眼睛花了，成了老头儿。 忽然，跑来一个孩子：二位叔叔别吵架了，把你家的蝈蝈卖给我吧，我姥爷爱吃大个蝈蝈，昨天吃了一个蝈蝈，塞牙了，正愁没有合适的牙签剔牙，把你家的树卖给我吧，用这棵树给我爷剔牙。 甲乙二人无趣悄悄走了。 王二谐官拍掌：说得好。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孩子：二姨夫，我是来找我爹的，你见他了吗？ 王二谐官：没见，我们一同去找。 28.街角，日/外 一圈人围成堆高谈阔论。远处秀才赵大拿隐约走来。 人们议论 甲：秀才发了是咋的，天天吃馒头炖肉。 乙：听说，也就是买了块肉皮，饭后抹一嘴油。 丙：秀才很体面的，哪能如此装扮？ 丁：无风不起浪。来了来了，住嘴。 秀才赵大拿走近人群拱手：街坊邻居好！怎么不吱声了？接着说，天下大事吗？ 众人附和：就是，就是。 甲：秀才老爷今天吃的又是馒头炖肉吗？ 赵大拿：不，你们都说错了，今天我们吃的是烙饼炒肉丝…… 王二谐官领着孩子赶来：你爹正在这儿了。 孩子：爹，不好了，你见天抹嘴的肉皮被猫叼去了。 众笑。散去。 王二谐官抱拳：姐夫、秀才老爷安好！ 赵大拿不好意思：当众出丑。这孩子瞎喊叫个啥？ 孩子：我妈说，明天是我姥爷的生日，叫你快回家做准备去祝寿。 王二谐官：好吧，你们回，我还得寻找那位塌鼻子的老兄。 乡间小河边，日/外 王二谐官在河边遇见妻子二姑娘洗衣服。正待打招呼之际，两位秀才哭哭啼啼来到河边意欲跳河寻死。 王二谐官阻拦：二位为何自寻短见？ 甲：远处有庙一座，约定以庙为题联诗。 乙：我说远看一座庙，他说，里边不是关公就是二郎。 甲：进庙一看，是个空巴啦。 乙：诗没作好，没脸见人，死了干净。 二姑娘：二位兄弟真糊涂，庙里本来是空的。 甲：为什么？ 二姑娘唱：关公单刀去赴会，二郎担山赶太阳。 甲乙：哦，谢大姐救命之恩。 二人走了，王二谐官：何轻生而至于此？庙里果真没人吗？ 二姑娘：他们这种人只见泥胎不见人。 王二谐官：我们看看去。 庙宇，日/内 一位和尚念经，赵大拿秀才读经，此时一位佳人来还愿。 他们见佳人，产生不同的念头：和尚想收香钱；赵秀才想娶其为妻。 和尚：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烧香有先后，依次入座。 佳人：我先来的。 秀才：我比她来得早。 和尚：你们各说个理，我也没偏没向。我们对诗，谁对上谁先烧香。 秀才乐了，以为这是他的长项：好吧，请大师出题。 和尚：要一个字去半边，还要读原音，再添上一个字，就合成另一个字，要顺着这个新合成的字作一首五言诗。 秀才：成，大师开头。 和尚：有土也念增，无土也念曾，去了增边土，添人便念僧。僧字人人敬，佛门好修行，布施多行善，慈悲渡众生。 秀才：有水也念清，无水也念青，去了清边水，添心便念情。情字人人有，男女各自通，书生已有意，佳人可乐从？ O.S:佳人一听，和尚贪财，秀才贪色，非得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佳人唱：有木也念桥，无木也念乔，去了桥边木，添女便念娇。娇字人人爱，胸前两大块，一边奶和尚，一边奶秀才。 王二谐官和夫人拍掌进来：唱得好，唱得好！ 和尚不好意思，臊得溜走。 赵大拿秀才见来了熟人，脸上发烧。 二姑娘:大姐夫，你好兴致啊，背着我姐你做的好事。你等着，看我姐怎么收拾你。 赵大拿：二姨绕命。 仓惶逃走。 王二谐官：算啦，哪有猫儿不吃腥的。 二姑娘：你们都是杏儿熬倭瓜一色货。 王二谐官：烧香，烧香。 佳人第一个烧香，叩拜佛祖。转身之际，被二姑娘认出来。 二姑娘：这不是脾气暴的那位吗？ 王二谐官：正是在大堂上告状的那位女士。 佳人：是的，我们一个眼下没啥；一个脾气暴嘴不好。 王二谐官出示鼻烟壶：终于找到了你们，尊知县吩咐，物归原主。 佳人拜谢。 三人依次迈出庙门，一片青天。 三人分手告别。 二姑娘：回我姐家去，治治我姐夫，为我姐出气。 大姐家，日/内 大姑娘哭泣，二姑娘问由。 大姑娘：你姐夫勾搭上一个婊子，还要娶她做小。 二姑娘：反了他了，看我骂他一顿。 王二谐官拦住：骂他只是你快乐快乐嘴皮子，看我的。大姐，姐夫没回来吗？ 大姑娘：在他的书房。 赵秀才的书房，日/内 王二谐官：姐夫，你有意娶小？ 赵大拿：只是你姐不应，当今莫说皇上，稍有帽翅的都是妻妾成群，小秘、包二奶一大帮，咱好歹也是个秀才，只有一房，真没有面子，在人前台不起头来。 王二谐官：如此说来，娶妾势在必行了。 赵大拿：怎么过你姐这一关呢？你得帮我度过难关。 王二谐官：我有个办法，叫大姐乐意你娶小。 赵大拿：什么办法？快说说看。事成我不会亏待你。 王二谐官：你附耳过来。 赵大拿按照王二谐官耳语的提示，做好准备。把卤水罐子倒掉，换成红糖水，再把卤水抹在自己的唇上，跟媳妇找茬打架。 赵大拿：今天咱们就说出个一定来，到底你乐意不乐意我娶小。 大姑娘：不乐意就是不乐意，有法你想去吧。 赵大拿：这么点小事还得扳着老婆的下巴动，活着有啥劲，死了干净。 三说两说就打起来了。 赵大拿：我不活了！ 他端着卤水罐子喝干红糖水，把卤水罐子摔碎，把真卤水转身抹在嘴唇上，扑通倒地，不动了。 大姑娘脸都吓黄了。 王二谐官大呼大叫：姐夫喝卤水了，快灌屎尿汤子，晚了就没救了。 赵大拿一听上了王二谐官的当：我喝的是红糖水，千万别灌哪。 王二谐官：姐，你舔一下他的唇，是苦是甜。 大姑娘伏下身子舔丈夫的唇：啊，是苦的，真喝卤了。 王二谐官更起劲儿地大叫：来人哪，姐夫喝卤了，快灌屎尿汤子救人哪。 邻居们都来帮忙，拿桶的，取勺子的，拎来屎尿汤子，按倒赵大拿的，扒嘴的，灌汤子的…… 可把赵大拿大秀才折腾苦了。 王二谐官：姐夫，好喝吗？还娶小不？ 赵大拿他岳丈见大姑爷吃了大亏，暗想O.S：好你个王二谐官，等着找你爹算账。 老员外家，日/内 王二谐官的爹从乡下来串亲戚，员外瞧不起庄稼人，慢待。 王老爹：亲家公，耳闻府上令婿寻短见，特来府上探望，我带来一些我们家乡的土特产，核桃栗子枣，给大侄子补补身子。 员外：这些东西，在城里一吊钱买一箩筐。这也是亲家一点心思，谢谢啦。 心里抱怨O.S：都是你儿子出的馊主意。这次你送上门来，治治你。 员外吩咐摆酒宴请亲家，三个女婿都来作陪。 席上员外：今日不比往常，吃酒得先行酒令，每人说出三个名词，都说的是一回事。如果说不出来，下去端盘子。 赵大拿秀才抢先：荷叶、莲蓬、藕。 王二谐官三句不离本行：拳头、巴掌、手。 牛三憋得脸红。 员外：你俩姐夫说得挺好，该你说了。 牛三：丈人、岳父、爹。 员外：不错，不错，亲家你也来一句？ 王二谐官：我替我爹说吧。 员外：不行，谁也不许列外，说不出来就去端盘子。 王老汉嘿嘿一笑：黄杏、倭瓜、粥。 满席大笑。 员外O.S:好你个亲家，暗骂我们是杏熬倭瓜一色货。到大街上去出你的丑。 县城大街，日/外 员外领着客人上街观光，顺便稀落王老汉。 王老汉故意装傻，见啥问啥。见到监狱便问：员外，这是啥地方？ 员外：这叫长寿房。 他们边走边聊。王老汉看见一泡牛屎：这叫啥？ 员外：这叫千层饼。 王老汉又看见一泡马尿：这个叫啥？ 员外：这叫地黄汤。 王老汉：哦，记下了。 又看见一家发丧，请和尚念经。王老汉：亲家，这是干啥呢？ 员外：这是办当当儿会的。 看见一家失火、急救。王老汉：亲家，这是做啥？ 员外：这是冒火光。 他们走进小胡同，妓院门口妓女拉客,王老汉：亲家你看，这是干啥的？ 员外：这个呀，是戴花娘。 他们信步来到城外，见高粱地里一个王八正偷吃高粱穗。王老汉：这是干啥？ 员外：这是挑高粱。 王老汉：我累了。 员外：回府。 员外家，日/内 二人进家，王老汉见墙上挂着胡琴，信手摘下来。 员外：亲家擅抚琴？ 王老汉：自拉自唱一段，给亲家解闷。 员外：什么词？ 王老汉：都是亲家刚才在大街上教会的新词。 员外：愿听其详。 王老汉：献丑了。唱（秧歌调）： 亲家短来亲家长， 亲家你住的是长寿房。 饿了吃的是千层饼， 渴了喝的是地黄汤。 亲家你家里常办当当儿会， 初一、十五还冒火光。 我们亲家母长得好哇， 打扮得就像戴花娘。 员外一听火冒三丈:别唱了，别唱了。 王老汉接着又唱道：我有心再唱两三句，又怕耽误了亲家你挑高粱。 员外：真是啥爹养活啥儿子，气死人不偿命。 王老汉：亲家，明个儿是你的六十六大寿，明天再来给你祝寿。 员外：别，你绕了我吧。 员外门前挂红灯，锣鼓喧天，日/外 祝寿的络绎不绝，踏破门槛。 鼓乐丝弦伴随歌谣O.S: 拉大锯，拽大锯， 姥家门口唱大戏， 接闺女，换女婿， 外甥女，也要去。 大人忙，孩子慌， 搭起台子接不来箱， 豆芽菜长了一尺长…… 37.员外家的马棚，日/外 三个女婿骑马进宅，把马拴在马棚里，都夸自己的马快。 赵大拿：炉中烧鹅毛，走马洛阳桥，快马回来了，鹅毛还未焦。 王二谐官：水中扔铜棍，走马边关镇，快马回来了，铜棍还未沉。 三姑爷牛三憋得转悠。恰在这时老丈人放了个屁。 牛三产生了创作灵感：员外放个屁，骑马南京去，快马回来了，屁门还没闭。 员外摇头：粗俗不堪，回屋入席。 38.员外家宴席，日/内 酒至半酣，员外出题作诗。 员外：以好看、乱颤、成群、赶散为题吟诗，作不出来的，罚酒。 牛三O.S：成心给我难堪，报方才说屁之仇。 赵大拿秀才作诗那是赖蛤蟆吃蚊子张口就来：外头的树真好看，风摇树枝乱颤，招得野鸟成群，鹞子来了赶散。 王二谐官想了想：高粱囤茓得真好看，茓高粱走跳板乱颤，招来耗子成群，猫来了赶散。 恰在这时丈母娘进来说话。 牛三有了灵感：丈母娘头上的花真好看，一走道微微乱颤，招得野汉子成群，老丈人来了赶散。 丈母娘气走了。 老丈人拍了桌子：罚酒。 牛三连喝三大碗。 员外：作成好诗的点菜。 赵大拿：我点四样菜，舔猪皮，扇猪皮，打猪皮，蹭猪皮。 王二谐官：姐夫喝醉了，这叫什么菜？世上就没有这个菜名。 员外：传厨子去做。 稍时，厨子亲自上四样菜：菜到，猪舌头，猪耳朵，猪尾巴，猪头脸，全了，请姑爷们尝鲜。 赵大拿吃惊：师傅，你怎么知道我点的是这个菜？ 厨子：不瞒秀才老爷说，是我妹子告诉我的。 赵大拿：好聪明伶俐的妹子啊！我想拜访她。 赵大拿有意，厨子无心：她就是员外府隔壁书店的老板。 39.书店，日/内 醉意的赵大拿嬉皮笑脸：老板，我买一本《卖油郎独占花魁》的书。 女老板：没有那样的歪书，只有《孟母教子》。 赵大拿闹个自讨没趣。回府睡觉。 40.员外书房，夜/内 赵大拿睡醒，忽听有人来，合眼装睡。故意把枕头拱到地下。 二姑娘进来：姐夫醉得不轻啊，睡得好沉。 二姑娘捡起枕头放在姐夫身边。赵大拿顺手拉住二姑娘的衣服。 二姑娘心慌逃走，到门口回身拿起桌子上的笔在雪白的墙上题诗云： 好心来扶枕， 何故拉奴衣？ 不看姐姐面， 小奴岂容你！ 可耻，可耻！ 题毕拂袖而去。 赵大拿起身观看，误会了，题诗为自己辩解： 大梦深千里， 酒后一滩泥。 似闻我妻到， 谁知他二姨。 错矣，错矣！ 赵大拿写完速速离去。 三姑娘来找二姐，见房里没人，读墙上诗，姐夫真不够意思，前不久调戏我，今日又调戏二姐，老毛病不改，生气题诗于壁上： 二姐来扶枕， 好心遭歹意。 幸亏跑得快， 跑了是便宜。 危险，危险！ 三姑娘扔下笔，立即回避。 大姑娘来看丈夫，见墙上的字，顿生醋意，也挥笔作诗于壁上： 什么来扶枕， 什么拉她衣？ 分明皆有意， 何必弄假虚。 可恶，可恶！ 大姑娘甩袖去了。 岳母惦记姑爷，也来了，见壁上诗，明白了，题诗劝解： 应该来扶枕， 应该拉她衣。 姐夫戏小姨， 世上常有的。 没事，没事！ 老太太叹声回避。 员外也来探视究竟，见此光景，很生气。题诗： 什么乱糟糟？ 真真不成体。 都是一家人， 何必伤和气。 擦去，擦去！ （剧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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