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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南昌后的次日早上，我一人去食堂买早饭。似乎我十几岁去南京上大学后，就再不曾进过父母单位的食堂，这次走进去，不免几许陌生几许亲切几许惆怅。馒头五毛一个，稀饭五毛一碗，一个包子也许是一元也许是两元，从小的印象就是先慈不喜食堂的包子，所以我这次也没打算买。 吃早餐的人很少，窗前总共三个人排队，我在最后。然后来了一个女人，老实不客气径直站在我前面，买了包子油条之类而去。轮到我了，尚未张嘴，后面又是一个女声，给我来两根油条一碗稀饭之类。我回头一看，嘿，脸熟，但想不起名字了，她显然也没认出我来。唉，让她插个队算了，我想。但我不是很理解的是，为什么里面卖早餐的人也就这样放任让她插队？她明明站在我身后。 离开南昌去成都，在南昌机场排队托运行李，队伍也非常短，好像不过两三人而已。当时我排第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对男女，女子也是昂昂然径直挤到我前面，那位男子随即也想挤过来，我心想，女人挤过来也就算了，你小子也想插队？我立即横跨一步：后面排队去！那厮居然道：我老婆在前面。我说：你老婆还没学会排队。没想到他老婆一回头：我没插队，我就站在这里，让你先走还不行吗？差点把我给气乐了！ 在成都机场，我有事想问咨询台服务人员。当时台前并无其他旅客，可是服务人员低头在看什么东西，我遂站在台前，准备等她抬头有目光接触时再问问题。大约等了一二十秒钟，见她并没有抬头的意思，我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开口的时候，后面炸雷般的一个女声：喂，某某航班几号口？三号！服务员答。 类似的事情，如果是在美国，服务人员一定会说，请你稍等，他在你前面之类。然而，成都机场这位就没有学会如何维持秩序。 最近一二十年，网上一直在讨论中国是否适合民主制度。我的看法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都没有准备好。我认为，民主的基础，关键在于群己界线一定要分明，如何保护自己的权利，如何尊重他人的权利，度在何处，全在于多数人对群己界线的理解。我不得不说，很多中国人对这个群己界线完全没有基本概念，所才会争先恐后挤地铁，旅游点遍地扔垃圾，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不便。 大妈广场舞则是另一个典型例子。广场舞早在网上见过，但以前回国基本不出门，所以不曾亲眼见过。这次则在南昌及四川多次见到大妈舞，少则一二十人，多则数百人，那音乐的确够响，百米开外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可以理解大妈们聚在一起锻炼的愿望，可以理解她们的确有寻找场地的困难，但我不能理解，她们怎么就能如此无视周边居民的抱怨？我更不能理解政府为何不能出面规定一个跳舞时间？食堂机场工作人员不愿维持秩序制止插队，政府同样不愿出面维持秩序，整个社会就在这种无序状态下放任自流。 我有一位朋友，曾是辽宁知青。说起他下放之处的农民，他是这样评价的：农民，一天不捡点东西，比掉了东西还难受。那些爱插队的中国人不也类似？一天没占到便宜，比被别人占便宜还难受。 反观日本球足迷在世界杯比赛结束后，会主动捡走所有垃圾，以人为镜，我们能够看到什么？大陆同胞在香港台湾惹人嫌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回到北京后跟老朋友们聊天，我提到几次被人插队时，老朋友说，喜欢插队的以六零后为主，八零后们鲜有插队的，因为他们受得教育好多了。我见到的那几位插队者，应该都比八零后老了不少。 但愿朋友是对的，中国的八零后们知道排队，知道群己界线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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