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婆巫术

蛊 婆 巫 术

 

    “蛊婆” ，俗称“草鬼”，苗语称蛊为“帕欺”。《辞源》说：“在男曰觋，在女曰巫。蛊，即巫中邪术”。解放前，“放蛊”在苗区是宁信其有的，因其经世流传，凭添了湘西“蛊婆”的怪异色调。

巫蛊由来，甚为久远。传说古代（应为母系社会末期），苗族先民通合阴阳，悦鬼酬神，皆由妇女主祭。到了后来（应为父系社会早期），男子往往以妇女哺乳，影响法事衔接为由，遂将妇女渐行挤出主祭司法权位。由于“女尊”地位渐次旁落，个别妇女乃悖然不满。最后祷告神灵决断，神灵依允男子接替主祭大事，但为平息妇女心绪，遂授以妇女“蛊术”绝招，用以制约男子权威。“蛊术”有无，尚不可信，但阳盛阴衰，祭师换位，追根潮源，自在情理。

 

“蛊术”盛行，自不止苗族一家，国外之“吉普赛”民族更胜一筹，而国内汉族也曾一度风靡。据史书载：汉武帝重巫信神，“女巫往来宫中，授女度厄，辄埋木人祭祀。江充与太子据有隙，会帝病，江充言疾在巫蛊，即诬太子以巫蛊厌帝”，足可窥见一斑。苗族中曾长期流传巫蛊之说。常因偶染病症不愈，而怀疑为某一蛊婆（俗称草鬼婆）放“蛊”所致。被诬者，受人歧视非难，甚尔含冤致死，无人同情，以为害除。对于患者，认为中蛊症状有四：一是肚肠鼓动作响；二是大便伴有害虫和毒血；三是胸腹膨大，阵痛频发；四是拇指与食指间刮现红晕。还有一说，若延巫医开启阴眼，能见蛊妇之魂魄附体施技，病家闻之骇然。蛊技是用常见之毒虫（如蚂蚁、蜈蚣、花蚊等）置于果物中，多诱孩童，其症状与儿科疳疾和腹中寄生虫患并无二致，腹胀郁积死去。若疑心邻里某妇放蛊，就去见她，求其可怜孩子，告一丹方，妇人便知疑心到她，必说：“吃点鸡蛋（或些别的）就好了”。如果歪打正着，果真好了，那病好的原因便是蛊婆“收蛊”了。当然大人也可中蛊，如偶食蛊婆之食物，嗣后头昏呕吐或厌油厌食，多疑为中了蛊邪。凡家室收捡十分洁净，且有妇人眼睛“蛊毒”上火发红，多疑为蛊婆之家。蛊婆放蛊是被体中“蛊毒”所逼，每到相当时日必“放蛊”一次，以求清爽。

 

通传：放一小孩可清爽一年；放一树木（凡有树木因虫害枯干，多认为是被蛊毒放死）只抵两月；怕得罪邻里而放自己孩子的可抵三年。如此这般，言者凿凿，闻者愕愕。蛊婆所住村寨，邻里照例对她敬而远之，免滋怨隙，殃患窝边孩童。若寨中孩童夭亡，疑为中蛊，好事者激起公愤，必将这个“蛊婆”提来，置于酷暑毒日里晒，名曰：“晒草鬼”。即或“蛊婆”在私刑中死亡，官府多不过问责罚。受处分的“蛊婆”，也有极口呼冤，但因众口难辩，只能自责有罪，默然无语。也有受刑难过，病态逆反，居然招供蓄有多大魔力，施放多少蛊术，某时某地蛊死何人何物，俨然一种满足与快乐。

 

照惯例，蛊婆必在毒日里晒三天，“中蛊”者巧合病愈，以为蛊妇毒气被太阳暴晒清净，立地成佛，已复原为常态妇人。大多“蛊婆”受刑丧命，众者欣喜邻里除却一害，岂不饮冤。沈从文先生在散文《凤凰》中说得真切：“其实呢，这种妇人与其说是罪人，不如说是疯婆子。她根本上就并无如此能力蛊人致命。这种妇人是一个悲剧的主角，因为她有点隐性的疯狂，致疯的原因又是穷苦而寂寞”。解放后，蛊事虽时有寡闻，但科学进步，信者寥寥，若言毒晒蛊婆，侵犯人权，谁敢以身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