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闲转转爷爷讲故事》之十一：红高粱

       以前，高粱并不叫高粱，而是叫“秫秫”（山里闲转转爷爷的老家人现在还这么叫）；秆子没有现在这么高，穗子也没有现在这么大，颗粒儿更没有现在这么饱、这么红。它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这里面有个故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传说在我国的东北地区，有一户人家，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他们家种得最多的庄稼就是“秫秫”。这家的老人下世以后，剩下兄弟两人，大的叫高栋，老二叫高梁。兄弟俩互敬互爱、和睦相处。老大结婚后，娶了个媳妇心眼儿不正，她怕老二将来娶媳妇花钱，就三天两头闹着要分家；老大坚决不同意，他媳妇就想把老二害死，以便独占家产。害了几次阴谋都没有得逞，就逼着老二到南山去开荒种地。老大没办法说服老婆，只好从家里挑了一袋最好的“秫秫”种，交给弟弟，叹了口气说：“你去试试吧，如果不行，就早些回来。”
        这黑心老婆见丈夫送给高梁的是最好的“秫秫”种，恨得暗地里直咬牙，有心不给吧，又怕左邻右舍知道了笑话。她想啊想啊，想出了一个坏主意，趁做饭之前，把锅烧热，然后把那袋种子来个底朝天倒到锅里，三翻两翻，炒了个半熟。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高栋找着种子，老二高梁带上行李、劳动工具和锅碗瓢勺，两人一同进山了。高栋帮助弟弟搭好了窝棚，开了几亩荒地，播下种子，才告别弟弟下山去。
       过了十来天，高梁的地里大面积还都是荒土，只出来一棵小“秫秫”苗。原来这棵小苗，是他嫂嫂炒“秫秫”种时蹦到锅台上的一粒没炒过的种子：侥幸啊！属于漏网之鱼。高梁并不知道这事儿，他只管细心管理，下功夫浇水、施肥，其余时间就继续开荒。
       这苗很瘦弱呀，到人家的秫秫晒红米时，他的这棵秫秫才刚抽穗。一天，他给秫秫培土浇水后，躺在秫秫的旁边睡着了。睡梦中听到有人说话：“快长，快长，快快长！”睁眼一看，嗬！他的秫秫已经长成一丈多高了，秫秆有手腕那么粗，穗子有一尺多长，秫秫粒像一颗颗红玛瑙，分外喜人。秫秫熟了，高梁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咋看也看不够。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老鹰，一伸嘴把秫秫穗给叼走了。
       高梁急忙去追。老鹰飞了三天三夜，高梁也追了三天三夜。翻过九十九道岭，越过九十九道湾，最后来到一座山脚下，老鹰一收翅膀，飞进了山半坡的一座庙里。高梁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庙门前的石头上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喊：“高梁哥！高梁哥！”他站起来四处寻找，等找到庙的后边，看到一个俊俏的姑娘站在一棵树下在对他甜甜地笑。这姑娘穿着红衣、红裤、红鞋，头上还扎着一根鲜红的头巾。高梁长到十八岁还没和大姑娘们说过话，看见这漂亮的姑娘，脸红了，心跳了，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动了。
       姑娘说：“高梁哥，你别害怕，我就是你种的那棵秫秫，叫红粱。感谢你为我辛勤除草、培土、浇水，你既然来了，就到我家看看吧！”
       高梁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跟着姑娘向山下走去。他们来到一个池塘边，姑娘指着旁边的三间草房说：“这就是我家。”姑娘领高梁进了屋子，高梁看见家具都是新的，墙上挂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秫秫穗，正是高梁亲手种的。他正看着，姑娘端来了香喷喷的茶、热腾腾的馒头和菜肴。
       高梁吃罢饭，就要告辞，红粱说：“高梁哥，你别走了，咱们一块过日子吧！”
       高梁说：“我爹娘死了，嫂嫂当家，她叫我到俺村的南山去开荒种地。我很穷，自己连间像样的房子也没有，咋好意思让你跟着我受苦呢？”
       红粱说：“苦怕啥？我早知道你是个能吃苦的勤快人，咱俩一起种地，还愁没饭吃？”
       于是他们拜了天地，结为夫妻，恩恩爱爱地过日子。
       又一个春天来了，他们把挂在墙上那穗秫秫种子取下来，种到地里。到了秋后，秫秫秆长得又高又壮，那秫穗都一尺多长，秫粒儿是颗颗饱满，像一颗颗玛瑙。附近的农民都慢慢知道他们的秫秫最好，争着来换种子。这种子越传越远。从此，大家种的秫秫都比以前高了，壮了，籽粒更加饱满了。
       因为最早是高梁和红粱夫妇种出的好种子，人们便从他俩的名字中取了三个字，叫这庄稼为“红高粱”，一直叫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