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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都是無用 文 | 物道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无用”的，比如我们苦苦挣扎的理想，被抓住错处后苍白的反驳和少有人知的手缝衣。可老子也同样说过，“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也许有一天，一个设计衣服的人真的可以改变中国呢？ 总听人说人要顺应天命，却从未提及物也有「物命」。 在中国的乡村，你会在很多普通的家庭里发现这样一个「物件」。比起金银，它平凡无奇，也许是一个碗、也许是一个木勺。但它往往从一户人家的爷爷辈而来，甚至更遥远，远到家里的小孩子甚至可以听父母讲起关于它的故事。 这种手工的「物件」常常主张人们不断地使用，在远离工业复制的年代，它的制作往往漫长并需要手作人付出巨大的心力，即便是使用的过程中出现了破损，也让人难以丢弃。这是大家除了表面的“节俭”，所看不到的。 2000年后，马可经常行走乡间寻找这样的老物件。在马可眼里，只有民间的这种手工器物，才不会沾染机器的冰冷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人情的温暖。回到城市后，得知她打算做手工的东西，旁人都劝告她“这些都是过时、无用的东西”。甚至农村的手工艺人也对自己在做的事情毫不在意，觉得既不是什么赚钱的好营生，又别无其他用处。 所有人都在和马可说这是“无用”的。于是，她索性把自己的品牌取名成了「无用」。“当你把自己热爱的事物当作信仰一样去追求，总会找到跟随者。”而马可就是这样的人，她从不取悦他人，真心热爱自己所做的东西。 2014年9月，「无用」出现在人们眼中。毋庸置疑，「无用」是神秘的。品牌创建近九年，没开过一家店，也不对外售卖。“为了避开喧闹嘈杂的市场商业圈，我花了两年时间，在北京找到了这个依着一条槐树成荫的、安静胡同的老厂房”。 准确来说，无用绝并不仅仅是一个服饰品牌而已。当我在北京闹市东城区寻找无用的时候，确实费了一番力气。它既不像一个我们普遍认知的服饰店那样花枝招展地开在繁华的马路旁，也不冷艳地呆在一间冷气开放的冻人的高档商场里。我开着导航在王府井大街上乱走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目的地竟然是一个红色老厂房改造的美术馆。尽管已经很低调，无用的牌子仍然非常隐蔽，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轻松走过去。 一进门，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寂静吞没。这寂静既来自空无一人的安静，也来自满眼陈旧气息带来的触动。无用空间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开放的展览，会定期变更主题。另一部分是家园，除了售卖无用的服饰和一些手制的生活用品外，主要展示无用自己的理念。 这次去赶上了竹篮展。对于城市长大的我，未曾见过这么多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竹篮。而同行的朋友则深有感触，因为有很多竹篮就是她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所使用过的物件，我们边看，她边给我讲小时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昏暗的光线打在吊起的竹篮上，影子又被映在斑驳的水泥墙上，让人惊叹民间最平凡的旧物竟然也能如此之美！ 马可和她的团队历时五年，走遍全国各地收集它们。这些老物件安静的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来访的人以眼凝视着它，用心聆听着它，好故事从不会被时间掩埋。有的客人在这里当场失声痛哭，还有人在回去之后写来长信诉说自己的感动。 一百二十余只篮篓。它们有的来自南方的细腻精致，有的来自北方的粗犷大气；有的来自百年前的明清时期，有的来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看下来，我们对以前人们的“精致生活”深感震惊。比如我们看到一个做工复杂精美的篮子，竟然只是专门用来给媒人送礼物。而冬天取暖装炭的篮子，竟然有大大小小四五种，有的用来暖手，有的用来暖脚，做工十分精细。而这些用途各异的篮子，涵盖了日常劳作、岁时节令、婚丧嫁娶等生活中的各个方面。也许在我们这些活的很糙的现代人眼里它们太过“讲究”，但我想这些篮子只是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无关精致，只重用心。 无用的家园部分，也是马可的精神家园。整个空间被分割成不同的生活场景，由千里之外民间运来的巨大石头和门、摆满马可亲自设计的手缝衣的衣帽间、人工水井改建的禅修室、放置无用手工制造器皿的厨房···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散发着匠人双手的气息。
如我们所见，手工的东西始终在认真地传递一份情感。在这个满大街都是商店的时代，我们永远不知道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哪个人做的。关于衣服的故事，自然也就苍白的无从讲起。 “买一件西装要花30块钱，做一件西装却要40块钱，做不下去了。”汾阳的一个中年裁缝和她的妻子坐在炕上时说道。马可也明白手工在商业时代不可能活的很好，却更害怕它的消失。 大部分「无用」的衣服使用了仅仅一尺余宽的手织布，马可的设计从手织布的组织结构开始、再到手工裁剪及缝制、全天然植物染色，一件衣服的制作过程往往历经数月。这样的衣服，并不是平时我们所穿的那种用来“炫耀和建立某种形象”的东西，反而有了它，我们能够更真实的面对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们被“以瘦为美”的审美观扭曲着，当你穿上马可的衣服，你会发现无论你是何种身材，此刻都可以身轻如燕，活的如释重负。
在北京生活的马可，时常一个人，走上人头攒动的地铁，这让她感觉“自己活的更真实”。“给活生生的人设计日常穿着的衣服，怎能不去接触人呢？”地铁里神色各异的表情，或远或近的交谈，甚至不礼貌的大声喧闹，在马可眼里都是一种生活。“我跟真实的人在一起，我需要这种感觉。” 中国制造充斥世界的时候，中国人却从未认可自己的东西。我们崇拜西方的名牌，淹没自己的创造性，忽略民间的手工艺人，我们几乎做了一切毁掉“中国制造”本该有的标签。而马可正在做背道而驰的事情。马可正在向中国人展示，什么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又或者，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
无用生活空间地址：北京市东城区美术馆后街77号文创园1-101 预约参观电话：010-57538189 （周一到周日早10点－晚20点拨打） 图片由「无用」授权提供，版权归「无用」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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