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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又是最小的孩子，两个姐姐都大他很多。据说家里三代单传，传到他这一代，夫妇两中年得子，喜盈于色。 琛的父亲在上海工作，母亲和孩子在南京生活。虽然不远但是在六十年代可是四个小时的火车，车票也是价格不菲。一家人最多一年团圆一次。 从琛的生日算起，那一定春节团聚的产物。多年后琛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在回忆丈夫时曾今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你爸爸已经有病了，为了生你他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从那以后他就慢慢地力不从心了。我在生你后几年后也进入更年期了。你是我们最后的努力和最后的希望。琛出生那年父亲四十四岁，母亲三十五岁。这和多年后琛的第三个女儿文，非常相似，那年琛四十五岁，琛的太太三十五岁。 因为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在生了琛之后就辞职在家照顾幼子和两个女儿。琛就像红楼梦中的宝玉一样生活在女儿圈中。就是洗澡也是与妈妈姐姐一道在澡堂的单间同室而浴。晚上睡觉时琛的最大的享受就是摸着妈妈的乳房进入梦乡。 因为一家人一年才能见到在上海工作的父亲，几岁的琛几乎不认识父亲。在一个初冬的下午，天气晴好，和煦的阳光给裹在厚厚的的棉衣的人们带来了温暖。街上传来小贩叫卖声。琛趴在在天井中晒太阳的妈妈的膝下央求着妈妈“姆妈，我要吃胡椒糖吗，给我一分钱买胡椒糖吗”妈妈没有应许也没有斥责，只是爱怜地抚摸着琛的头，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大门走进一男人。见到来人妈妈连忙站起来。来人看着琛问妈妈说“他要什么呀？”妈妈回答道：他要买胡椒糖，我没有给他买”。(胡椒糖最便宜的糖果，一分钱三个，红色胡椒状，故称胡椒糖）那人放下行李说“琛，过来我这里有糖果饼干，我给你！”琛连忙躲到妈妈的身后说：“我不要你的，我们家有。”妈妈拉着琛的手说“傻瓜，这是你爸爸呀，叫爸爸！”爸爸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儿子竟然不认识自己，高兴的是儿子这样地有骨气有教养。 在琛的童年时代，他最不缺的就是爱。妈妈爱，爸爸宠，姨婆和两姑姑照着，两姐姐让着。一家人出门时琛大多是坐在爸爸或姐姐的肩膀上。吃饭是一家五口各司其职就是为了琛多吃几口：妈妈喂，两个姐姐逗着玩，姨婆婆抱着，当琛被逗得高兴，张开小嘴大笑时，一勺饭菜就进了琛的嘴里。 琛在家里得到了最好的食物和最好的待遇。可是由于妈妈没有正式工作，爸爸在上海工作，后来又卧病在床。一家人最缺乏的是钱。琛一般都是穿两个姐姐的旧衣服或者是用爸爸旧衣服改的衣服。最好的就是两个姑妈帮忙买一两件新衣。十岁生日时有个出国打工的亲戚送了一双皮鞋一个电动汽车。琛可高兴了。可是妈妈就是不让琛穿新鞋或玩玩具。后来就不见了。十几年后琛还是念念不忘，问起妈妈，妈妈告诉琛，礼物太重了，人情总是要还的，我们还不起呀。我请亲戚退掉了。琛握着妈妈的手紧握了一下表示他的理解。琛在回忆儿时说过“我要不是穿着姐姐的花衣服，要不是穿着爸爸的旧衣服。我的衣服上的补丁堪比雷锋，几乎看不到什么是原来的颜色。可是相对于当时的经济状况，那是父母为他们的孩子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条件。其爱其宠绝不逊色于现在我们为孩子一掷千金，买钢琴学芭蕾，买电脑请老师。因为他们付出了超出于他们所能付出的资源和心血。为了我能吃好，他们忍饥饿；为了提高孩子的抵抗力，妈妈输血给孩子；为了照顾孩子，妈妈放弃自己的事业；为了提供最好的资源，爸爸只身奋斗在外十几年。我最不缺的就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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