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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做一次性朋友

 汉青的马甲 2015-09-27


文 /桃啃笙


【1】


出门办事,没拿手机,发现有三通未接电话,来电人是C,一个许久没联系过的人。


连拨三通一定是有急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于是紧忙拨过去,嘟嘟嘟嘟…响半天也没人接,便发了信息过去,手机调成响铃,生怕耽误人家办事。


两小时后,马上要上课了对方才打来,我赶紧先道歉接着询问事情。


“哦……我在外头吃饭,不知道吃什么,你帮我点个菜吧”。C在电话那边相当漫不经心。


而我这边举着手机一瞬间石化,快一年没联系我了,打来个电话,就为这事儿?


我有点不开心,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问她:“你在哪家饭店?一共多少人?”


对方报上餐馆名和人数,我还挺熟悉。脑子里狂搜它家菜本。


“你点个锅包肉,鱼香肉丝,大拉皮……”

“点过了。”

“上汤娃娃菜呢?农家一锅出也好吃。”

“那是什么?”C问我。在我给她解释原材料的同时,又跟服务员说话,压根没把我当回事。


既然如此有服务员给你推荐,问我干嘛?打电话不要钱?还是觉得我更适合当服务员?


“那我还能点什么?”她否掉我几个菜后,继续问。

我这边凭空想象报菜名,想的都饿了。“那再来条鱼吧,这样海陆空都齐了,你让老板给你推荐,他家每天都上新鱼”。


“诶呀,别麻烦人家了,你直接说完得了。”她还真通情达理,不给人添麻烦。


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我这边已经打上课铃“你查一下现在几道菜了?”,C数了数说11道,东北菜菜码大,“那够吃了,你跟老板说玉米饼按人头烙,老板人很好,还会送糖拌柿子或者花生米……”


不过这句话挂断我就后悔了,因为老板和我是老乡所以每次去要两碗米饭,都送小菜。但如果没送她,岂不是要怪罪我?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也收不回来了。挂电话前她还在问我“那我是点米饭还是要馒头……”


我擦汗,“这你得问老板,他家米饭馒头不一定做了哪种……”


教室里老师已经进来了,我说“那先挂了吧,还要点菜让老板给你推荐,他自己比较熟悉拿手菜。”


对方连声谢谢都没有,抢先一步比我都快。


挂了电话我心里就不大是滋味,总有一种被人当枪使,使完就扔到一边的感觉。而且这把枪都被她扔了好多次了,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想起。


【2】


上一次她联系我,差不多是一年前。那天我在宿舍午睡,也是被电话声惊起,室友在床上翻滚埋怨,大中午的打什么电话。我出门去接,一接起C就说是想我了。


我俩的关系勉强也就算认识,虽然同在一个部门工作,但工作性质不重叠,除了偶尔开会能见到一面以外,实在谈不上过深的交情。所以她这一句“我想你了”,实在搞得我莫名其妙,以为她拨错号了。


她在那边没有看到我的一头雾水,亲亲热热地唠了两句有的没的,又说自己明天下午回学校,有东西要给我,让我去接她。


我如约特实诚地就去了,结果这哪是想我,分明是缺了力工。不光我,她还叫了其他几个女生,大家面面相觑十分尴尬,唯独除了C,我们几个人在她的指挥下,帮她把几个死沉的箱子搬到六楼。她倒是落得轻闲,夸我们“不愧是女汉子,你们自己就够了,不用找男朋友”。


到了寝室,连歇下脚的时间都不给,一人发了三块,小学门口一毛一块的那种色素糖。就下了“我还得收拾东西,就不送你们了”的逐客令。


用人前打感情牌,用完人还要搞得我们跟要饭花子似地,反正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我就是很!不!爽。


这种事,她不止干过一次。但又不能说她情商低,因为只要不深交她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极其“温暖”、“积极”、“乐观”的。


但是很多人远远地观望就好了,就好像一件华袍,走近了兴许底下全是虱子。


【3】


我俩大一就认识,但实在气场不合。C待人表面上如沐春风,好像和谁都特熟,但就是不好深交的类型。和朋友聊起“心机女”这个话题,我第一反应就是C。C最活的就是那一双眼睛,算计起来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跟她聊天像拍甄嬛传似的,在我这种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人面前,绝对是上位者。就是不大得民心,总觉得她把别人当傻子似地使唤。


她们期末要交创作作业,我俩从来没一起回过寝室,结果有天她坚持要送我回寝室,在路上说了一堆反正有点交情的人都不会问的蠢问题,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接着便让我给她写篇故事,好交差。


那段时间正好是期末考试周,我自己还在考证,忙得焦头烂额,就拒绝掉了。事后和朋友聊天,发现她总是这样,用得到别人的时候现联系,用完就扔。过河拆桥都没她快,而且她大概自己也觉察到这点,所以她总是同时找好几个人,尤其是之前不知内情的,抹不开面子又不好拒绝她。


铁打的心机女,流水的过河桥。


【4】


大一时仗着年轻牙口好,比较想不开,什么骨头不好啃,就喜欢啃什么。有一次她找我逛街,我寻思冤家宜解不宜结,兴许之前的误解都是因为交往不深,所以给彼此一个开诚布公和解的机会,就去了。


但显然,被坑后留下的泪,都是答应时脑子进的水。抹不开面子拒绝,活该被坑窝囊废。


逛街前她交给我一卡片机,让我给她拍照片,还必须把1米6拍成1米8,爱自拍的小主都清楚,仰角显腿长,于是一路上,她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跪地吃土喀拉。


人家站着我跪着,人家美着我跪着,人家拍照片我得给找光线,必须拍出自带柔光磨皮的效果,拍不好了,还被甩臭脸。


一会儿大小眼了,一会出小肚子了,一会儿又笑容僵硬了。


我和我妈出门都没伺候她这么殷勤,跟老佛爷似地,买衣服袋子还得我拎。


人家街拍哪有自己拎兜的。她一幅看土老帽的表情看我。


她怎么就不说,人家街拍还有举打光板和递饮料的呢?


那天她可是买爽了,自己兜里钱花得一毛不剩,我被要求不能离开她五米,在她选帽子的时候就买了顶帽子。她要凑会员卡折扣,说一起结账,我说没问题,还被她借走500块。


这500块之后的漫漫归途也是心塞,说出来都成能再开一篇文。


到饭点,我饿得快胃痉挛,问她吃啥都说不知道。


麻辣烫有垃圾油,辣椒吃多还起痘。饺子都是问题猪,蔬菜有农药残留。米线不能随便吃,都是塑料袋压的。烧烤吃完会得癌,吃时还得配啤酒。


简直为食品安全操碎了心,我濒临崩溃,走进一家面馆,她还要吱声,我说“我太饿了吃碗面条就行,你爱吃啥吃啥吧,不吃屎就行。”


结果这厮也生气了“就这么点小事儿,你至于吗?”


这点小事儿我至于吗?我也问过自己许多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真心值多少?假意又几分?人无完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与不足,所以需要相互包容与体谅。但是这种相处是建立在彼此真心实意的基础上的,而不是像文中的C一样,总是不知疲倦的做着过河拆桥的事情。


我曾有一次同C聊天,她说起有一次在机场认识了一个大叔,大叔在北京有家广告公司,她正好是相关专业,就紧忙把对方的手机号要下来,她说:“兴许哪天就用得上呢。”大概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关系都分为可用和不可用。可用的常联系,不可用的便搁置到一边。等哪天想起社交网络里还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帮助自己,再说两句甜言蜜语让别人帮自己做事。


但是人生如棋盘,你我皆是落子,既不是帅可以驱遣士卒,又没有以身为薪烘干天空的觉悟,怎么肯任凭同等的小卒一次又一次差遣。


说白了,人都是自私的。若感情无法得到对等回报,自然会心有不甘,在稳定长久的关系里尚需谨慎相处,精心培养。更何况这种“一次性”关系,一次不好意思拒绝大概是面子抹不开,两次不好拒绝背后已想翻脸,次数多了谁都不是傻子。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圈子里哪有藏得住的秘密,所以那些“老实人”傻一时也不会傻一世。自己都不拿真心对别人,凭什么要别人的真心?


我们总会和朋友说:“有需要时就找我”,却不想他们“有需要时才找我”,虽然这样能证明自己有存在的价值,但实在不想只有被需要时才会想起,这样就太可悲了。


我不会把人当成这种用完就扔,再不联系的“一次性朋友”,同样我不想,也不愿意做别人的“一次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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