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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的爱情为何变成一座贞节牌坊?

 风临酒把2 2015-09-30




  中国古人十分看重女人的贞操,即使恋爱了也必须做到守身如玉。古代女子的恋爱就象《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背着一只小小花囊,荷一柄花锄,一路袅袅而行,一路吟哦“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林妹妹是花的化身,是爱的影子,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支莲花。所谓“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方净土掩风流。”林黛玉是古代的贞洁烈女,虽然她体弱多病,却常恨身边的污浊泥流。然而,林黛玉以身殉爱,被《红楼梦》装点,无疑是在向们展示一个纯洁少女的形象。然而,相对于林黛玉,袭人似乎成了某些人恨之入骨的不纯异类,不贬低不能使某些人快感,哪怕偶然说她两句好话,都会被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齿,真真的不可思议啊!

曹雪芹骨子里的林黛玉很美,而他之所以塑造如此之美之艳绝而又极纯情的少女,其目的还不是为了歌颂宝黛二人的爱情?有人说,《红楼梦》是反封建小说。这个定性应该给予肯定,然而红楼中林黛玉之死,贾家的没落,很明显是一出悲剧。悲剧自有悲剧的症结,悲剧的身后就是当时的社会根源,或者说得更深远一点,那就是封建社会的古代史。中国人自古以来看重贞操,无疑林黛玉就是曹雪芹笔下所塑造的一位极品贞洁烈女。或者说,全书对林黛玉的极力歌颂,其实也是在大力地表彰她的贞操观。

人人都认为李纨悲哀,然而林黛玉爱而不得的情感,以及最终的为爱殉身,何尝不是一种贞洁观的左右?“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如果李纨的贞洁牌坊是当时政府表彰的,那么林黛玉的贞洁牌坊,则是作者曹雪芹赐予的。或者说,林黛玉比李纨更可悲。李纨虽然守活寡,但毕竟跟了贾珠一场,有了她的孩子贾兰,多少她还尝受过夫妻生活的滋味,而且最终还因儿子考中状元带上凤冠霞佩帔,实际上李纨虽然丧夫,但毕竟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相对于黛玉,李纨只不过是多一份生命中的缺撼而已。然而林黛玉仅仅活了十六七岁,便泪竭而死,抑郁而终。试想人生百年,她只是在人间匆匆走了一遭,对于爱情的滋味,除了苦和甜,伤和愁,喜和忧的情感体验外,其他还有什么呢?

诚然,林黛玉的感情是值得赞扬的,守身如玉当然也是女子应当坚守的底线。然而,守身未必不使黛玉痛苦,即使面对宝玉,她无法做得象袭人那样坦然。生在大家氏族的黛玉,虽然为了追求爱情在大胆地挑战传统,然而她终究还是被束缚在自己的封建意识里。其实,在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之所以让大家闺秀识字,不过是为了让她们读《女四书》、《烈女传》之类,以便给她们的精神加以禁锢。从林黛玉进贾府时的亦步亦趋,到她“静若处子”的举动,笑不露齿、不喜欢群居等等去看,这一切无不符合封建社会对女子的束缚之道。事实上,在林黛玉身上表现出来的传统和保守,远远大于宝钗的所流露出来的的不爱针线,不喜装扮等等。

可以这样说,虽然林黛玉曾经赢得很多人的喜爱,但是到了近代,反而更多人认可薛宝钗,喜欢不起来林黛玉的抑郁症结。

病态,柔弱,自伤,自怜,其实她是将自己对爱情的渴望,与耳濡目染的封建文化,在头脑中形成了强烈的矛盾。而这种矛盾,又无法合盘说出,何况又有“金玉良缘”的说法传出来,以至于使她在心灵深处产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红绡香断有谁怜”的悲情,尽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反抗的无力。林黛玉的抑郁情结,一方面被作者轰轰烈烈地渲染,一方面又被作者以大幅度笔墨进行至洁至纯的表彰。甚至为此写得力透纸背,还让袭人的失贞与黛玉做了对比。诚然,在小儿女的心目中,袭人是不干净的,身为丫鬟,竟然与主子偷情,真是一个贱骨头!然而,从现代意识看袭人,人本无贵贱,贾宝玉落魄时不是还需要袭人搭救吗?贾宝玉流落街头的时候,哪怕拥有袭人那样的家庭生活,不是也难得吗?何况袭人的失贞,也不是袭人一人的错呢!主子想要给奴才潜规则,丫鬟不给行吗?袭人若反抗,吵闹起来能说得清吗?

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大丫环,哪怕吃穿睡,样样都不离身,可谓形影相随。宝玉被秦氏勾引,一夜幽梦归来,流了一裤裆的精,袭人看了不禁脸红——男人的隐私就是这么清晰的展现在女人面前,这女人的身份还仅仅只是一个丫环吗?虽然说袭人只是一个贫贱丫头,但毕竟被贾家安排到了一个类似妻子的角色里,试想,角色已经入戏了,接下来该唱什么,当然就很快明白了。而袭人是个聪明之人,大胆而又无畏——她并没有拒绝宝玉的要求。袭人没理由拒绝宝玉,而袭人又必然不会拒绝宝玉,因为袭人是爱宝玉的。

为爱付出,在袭人看来,不是错。因不爱而试欲,在宝玉看来是一件大错。因此,错的不是袭人,而是宝玉。爱着黛玉,却暗地里与袭人苛合,象宝玉这种不能捍卫爱情的男人,值得黛玉去爱吗?从现代意识看袭人,我想袭人跟当代恋爱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爱情从来都跟情欲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欲望吸引,爱情很难成其为爱情。女子在产生性需要的时候,总是巴望自己眼前出现一位心爱的白马王子。而已婚女子在婚后的激情之后,一段时间里往往不再对异性产生幻想。

假如林黛玉不死,大概她也要嫁人,要生儿育女。每一个男人和女人,都避免不了走进婚姻的围城,尤其是在今天,婚前出轨率愈来愈多,大学生恋爱一场,总避免不了同居,爱情虽然信誓旦旦,贞操观还是被现代意识打碎了,然而仍然有不少男人,一边圆满爱情的渴望,一边又奢望婚后得到一个守贞如处子的烈女。理论上的爱情,是那么浪漫,如同天花欲坠,然而生活现实却是赤裸裸的两个人的相处问题。林黛玉虽是贞洁烈女,但她未必适应婚姻生活。说这个男人“臭”,嫌那个男人“脏”,唯宝玉才是心上人,然而婚前吵吵闹闹,婚后是不是能够化尽一切矛盾呢?

袭人虽然千不好万不好,但毕竟有副好性子。认真地讲,我是个有个性的人,年轻时曾经喜爱林黛玉,感觉她很委屈。然而人生四十年,四读红楼之后,才发现袭人果真厉害,袭人确有袭人的长处,她很会照顾人,甚至红楼后四十回,她嫁给蒋玉菡后,还有对贾宝玉的相救之说。我想,袭人纵然有的是不好,然而能够做出如此义行的女子,恐怕世上不多吧?林黛玉为了保护她的爱情死去,纵然千爱万恨,却不能活下来帮助爱人一把。如果爱成了害,害死的又岂止只是自己一人?如果爱变成了一种活着的力量,哪怕为爱付出得再多,又何必哀怨和悔恨呢?

既然女人迟早要结婚,在“性解放”的今天看古代,袭人与黛玉不是一样纯洁吗?有人说林黛玉那时只有十五、六岁啊,她如何如何……然而十五、六岁林黛玉就早恋了啊,难道恋爱和性要分别而谈吗?既然爱了,就要敢于付出,也要敢于争取,这是袭人的性格。然而对于林黛玉来说,既要爱又要克制自己的情欲,哪怕付出生命泪尽而亡……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林黛玉中封建贞操观的毒太深,她被封建礼法束缚得太苦,反倒不如一个大丫头活得洒脱了。如果多说一些的话,据传说,由于受封建思想影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前不少妇女与老公做房事,竟然一辈子都跟老闺女一样扭捏,让老公如同强奸一般……真是可悲啊!

无独有偶,晚清有一位上海名妓,居然还故意使用了林黛玉的名字。这真是欲辩其清反污其浊啊!真真令人哭笑不得啊!有人评价电影《山楂树之恋》,用了一句“纯情不是贞节牌坊”,因此判定一个人的纯洁与否,与贞操无关,不然世上的妈妈绝迹了,人类的繁衍还真成了问题呢。看来,这又说到古人所大言的问题了:不肖有三,无后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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