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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乔姆斯基以创新的精神提出了转换生成语法，掀起了20世纪语言学界的一场革命。而作为有关转换生成语法的第一本著作《句法结构》可以看做是乔姆斯基迈向他自己的理论构建的标志，从中可以了解到乔姆斯基对于语言学，尤其是语法的最初思考，其中有突破创新之处也有不成熟的地方。本文将从《句法结构》这本书的内容、特点和不足等多方面来对该书进行解读。 关键字：乔姆斯基；句法结构；转换生成语法 一、引言 可以说，乔姆斯基代表的是一种革新理念。 他的成功之处并不是他的理论体系有多么严密、多么伟大，而更多的是因为他引领了一场语言学革命，确切地说，是语言界一场激烈的讨论。人们的关注点开始从对语言的描写转向对语言本质的探索。而当如今他本人已不再继续解决转换生成语法的困境而专注于神经语言学和写政论文章时，语言学界却还是对当年他提出的理论热情不减。 笔者首先接触到“普遍语法”这个词是在波尔﹒罗瓦雅尔派的著作《普遍唯理语法》中，颇感兴趣。这部著作最终在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强势下被人淡忘，没有形成更大的影响力。在历史语言学和结构主义语言学大行其道的当时，普遍语法需要一个有利的契机。而乔姆斯基看到了其中的价值，吸取了波尔﹒罗瓦雅尔派的精华，以创造性的思维，跳出了当时各大语言学派的框架，形成了属于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这是需要很大的智慧和勇气的。 乔姆斯基在大学期间学习语言学、哲学、数学和逻辑学。这无疑给他今后的语言学研究打好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在他的转换生成语法中，我们明显可以看到哲学、数学和逻辑学的巧妙融合。在这一点上，我深刻地意识到外国的“通才教育”的方式对我们先行的教育制度是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的。任何学科都不是孤立的，它们和其他学科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 说到《句法结构》，就不能不提到乔姆斯基在1955年发表的《语言理论的逻辑结构》。句法结构可说是它的纲要，它的主要内容就体现在《句法结构》一书中。《句法结构》于1957年出版后曾在国际语言学界引起较大反响，有赞成也有反对，被人看成是对美国传统的描写语言学的一场革命。其革命性在于乔姆斯基站在理性主义的立场上反对描写语言学的经验主义。而它的出版并不容易，它并不是由学术机构出版的，而是由美国的海军、空军、陆军部门联合出版的。对于这点笔者颇为感慨，作为学术气息浓重的语言学在中国总是有“身在深闺无人识”的味道，应用价值没有像外国如此重视，而当今的计算语言学、心理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等的发展预示着语言学的前景是非常广阔的。 二、关于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 20世纪50年代，在美国最流行的是结构主义的描写语言学，乔姆斯基最初也是使用结构主义方法来研究希伯来语的，但当发现只按分布和替换原则对结构成分进行分类的方法有很大局限性时，他就开始寻求一种能适用于所有语言的“普遍语法”。对于现代逻辑学和数学的兴趣驱使他用类似数学公式的式子去建立生成语法体系，并力图用这种体系去描写自然语言。 转换生成语法至今已经历了5个发展阶段。 （1）古典理论阶段：旨在使语言学成为一门科学。 （2）标准理论阶段：论述语义应当如何在语言理论中研究。 （3）扩展的标准理论阶段：重在讨论语言普遍现象和普遍语法的问题。 （4）修正的拓展标准理论（或称管约理论）阶段：主要讨论管辖和约束。 （5）最近的一个阶段是最简方案，是对此前的理论的进一步修正。 古典理论又可以称为第一语言模式，乔姆斯基的这套理论有三个特征： （1）强调语言的生成能力。（2）引入了转换规则。（3）语法描写中不考虑语义。笔者认为，美国描写语言学更多的是对具体语言的认识，是一种由实例积累而归纳成的理论，而乔姆斯基则另辟蹊径，从假设出发，进行推演而非形式化。在这一点上，乔姆斯基的理论更具有一种宏观的、理性的视角。 三、《句法结构》的基本内容 1、主要结构 《句法结构》共分12章，包括引言、语法的独立性、一个初级的语言理论、词组结构、词组结构描写限度、论语言理论的目标、英语中的一些转换式、语言理论的解释力、句法和语义学、摘要、附录1（符合和术语）和附录2（英语词组结构和转换规则）。 乔姆斯基在前四章主要讨论了语言结构的两种模式，一种是以马尔科夫过程的语言观为基础的通讯理论模式(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相当于最初级的语言理论)；还有一种是以直接成分分析法为基础的词组结构模式，并对两者的优缺点进行了分析比较。他认为这两种模式都叫人不舒服，暴露出了语言理论上的几个漏洞，尤其是不能够解释象主动和被动这样的句与句之间的关系。他转而提出了一种较为有效的模式，把词组分析和语法转换式结合起来，用以补救两种模式的不足。 2、核心内容 乔姆斯基在本书的核心内容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 (一)把语言学和自然科学联系在一起，认为研究分析语言学可以从假设出发，进行推演并形式化。 (二)认为句法关系作为语言结构的中心，论证了语法的生成能力，认为应该把语法看成是能生成无限句子的有限规则系统。 (三)提出了转换语法模式，认为它才能生成所有合乎语法的句子而不会生成不合乎语法的句子。 3、新颖观点 一个独立的语言学派需要有它自己的一些术语和创新的理论点，在《句法结构》中，乔姆斯基提出了这样一些重要的观点： （一）三套语法：有效状态语法、短语结构语法、转换语法 他提出的这三套语法可以分别对应于上面所提到的通讯理论模式、词组结构模式和转换模式。在解释有效状态语法乔姆斯基创新性地借鉴了数学中的“马尔科夫过程”，用一个状态图形象地呈现了语言生成过程。 （二）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模式包括：短语结构规则、转换规则、语素音位规则三套规则。 短语结构规则包括合并、递归、推导，转换规则包括移位、删略、添加，最后运用语素音位规则得出句子。 笔者认为，乔姆斯基在借鉴直接成分分析和语素音位分析的基础上，结合数学、信息论、逻辑学的知识，可以说给语言赋予了更加理性和形式化的内涵，增加了语法的说服力。 四、《句法结构》和各个学科的联系 在《句法结构》中，乔姆斯基用他丰富的知识赋予了语言学更为强大的能量，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常常能感受到理性思维的闪烁。 （一）数学方法的应用 乔姆斯基想要用一种数学公式来建立语法体系，所以在对于语法的阐释中，他借鉴了许多数学理论。他想用类似数学那样的方法，演绎的方法把语法分析过程形式化。在《句法结构》一书中就能找到很多明显的例子。 在“一个初级语言理论”这一章中，乔姆斯基在解释有效状态语法时借鉴了数学上的“有限状态马尔科夫过程”，并且运用了信息论中的相关概念，提出了语言的概率问题。 而在解释词组结构时，他对于一个语句的推导式简直就是一个数学公式的推导，真正是用一种理性思维来看待语言。这和美国描写主义语言学的经验主义完全不同的，非经验主义和形式化是转换生成语法的标志。 （二）计算机学思维的渗透 乔姆斯基的理论后来被运用到计算语言学中，而且目前计算语言学很大程度上还是靠乔姆斯基这套理论支撑的，所以，在他的早期理论中，可以看到与计算机模式相通的地方。在解释词组结构时，乔姆斯基运用了树形图的概念，学过编程的人都知道，数据结构中有种非线性的机构就是树形结构，这里可以看出，乔姆斯基把语言的生成已经当做一个非线性的模式。这恰恰与结构主义层次分析的观点有所差异。结构主义只能表现层次，而对于生成部分如何进行却无法解答。 而在“论语言理论的目标”这章中，乔姆斯基更是突破性地提出了“程序”二字。包括三个程序——发现程序、决定程序和评价程序。这些方式转换到计算机中就是编程语言（如高级C语言中if语句）的变换。 （三）心理学的影响 虽然乔姆斯基是用理性思维思考语言学的，但并不排除他对于心理因素的考虑。刘润清在《西方语言学流派》一书中谈到系统功能语言学和转换生成语法时说“系统语言学从社会角度研究语言，不重视语言的心理基础；转换生成语法从心理角度研究语言，不过问语言与社会的紧密关系”。 笔者认为，乔姆斯基所关注的心理因素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心理，他应该还是把这些心理上升到理性的角度的，从而导致他在早期理论中对语义的忽视。 乔姆斯基认为人类具有先天的“语言习得装置”，这就解释了儿童为什么能听懂未学习过的话。这些理论也许并不成熟，但足以看出乔姆斯基对于语言学的思考是多角度多层次的。 五、乔姆斯基的理论和结构主义描写语言学的区别 虽然乔姆斯基的《句法结构》还是没有完全摆脱结构主义，但已经显示出乔姆斯基对结构主义的某些方面的漏洞的思考，他后来逐步成熟的转换生成理论和结构主义描写语言学在许多方面都是大相径庭的。下表是笔者针对研究目的、研究方法、研究对象、哲学依据、语言认识几方面对两种语言学派进行的比较： 结构主义描写语言学 乔姆斯基语言理论 研究目的 观察语言现象并分类 描写和解释语言能力 研究方法 归纳法 演绎法 研究对象 语言事实 语言能力 哲学依据 经验主义 理性主义 语言认识 后天习得 先天机制 六、小结 乔姆斯基的《句法研究》中的理论之所以著名，就是因为它的争议性，就理论体系而言还存在着很多问题。如： （1）与语义的脱离 《句法结构》中乔姆斯基有意地避免了对于语义的讨论，甚至在“语法的独立性”这一章中举例提出了“企图以语义为基础来给‘符合语法’这一概念下定义是徒劳的”这一观点。但是语义和语法的关系是不容忽视的，仅仅从形式着眼未免太过武断，乔姆斯基后来也认识到这一点，开始注重研究语义问题。 （2）没有考虑到具体语言的具体状况 语言可以当做一门科学，但它与自然科学又不能完全等同起来。它的根本属性是社会性，还应从具体语言的具体状况来分析，把心理因素（不等同于上面讨论的心理）和社会因素考虑在内，不能完全形式化。 所以，普遍语法的研究还需要结合其他因素继续考虑，而乔姆斯基的《句法结构》可以提供我们一个转换生成语法的最初思考，进行今后的研究分析，还是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和参考价值的。 参考资料： 【1】[美]诺姆·乔姆斯基著.《句法结构》.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 【2】刘润清.西方语言学流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3】胡明杨主编.西方语言学名著选读.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4】彭兰玉主编.语言学简史.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7 【5】裴文著.剑桥语言学笔记.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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