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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交往故事多 | 合肥在线

 行走传奇的天空 2015-10-07
○多年研究黄宾虹的资深媒体人鲍义来
 

    作为国画大师的黄宾虹,人们已谈得很多。我生亦晚,未能亲见,幸好笔者熟悉的一些前辈中,有见过黄宾虹或是有特别的关系,将他们的故事写出,或许还有一些趣味。

    为中国保留了历史上第一把紫砂壶

    方志学家、诗人、文物鉴赏家许承尧少黄宾虹10岁,但他们同是汪宗沂的学生,又同参与反清革命,可以说他们是同乡、同学、同志,他们的友谊至老不衰。

    黄宾虹70岁时,许承尧这样评价过他:从画来说,以为“其画超诣玄解,笔墨俱化,直追元人。”从书法来说,“其书大篆劲秀天成,味与古翕合无间。”其考证古文,“凿奇破难,时复惊众,而砉然理解,精邃周洽,不可更易。”就其诗歌,许以为“其诗难状之景如在目前,肖物之工已为画笔所不能到……求之近今,可谓独为其难,卓自树立者矣。”许承尧本以诗胜,然而见了黄宾虹的诗,也“目眙心骇,而愧昔之未尽知先生也”,深感“喘汗莫追”。总之,许承尧以为老友不仅是一个了不起的画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书法家、文字学家和诗人,有着很高的画外学养。

    许承尧曾说,黄宾虹先生也是一位鉴定大师,他为中华民族保留了历史上第一把紫砂壶供春壶。

    那是1928年,收藏家储南强在苏州街上溜达,无意间发现一家杂货摊上有把宜兴紫砂壶,无盖,造型非常奇特。发现壶把下的款识赫然是“供春”二字,他大为吃惊,不动声色地以一元大洋的价格买了下来。为了考证此壶的来历,储南强找到黄宾虹。黄宾虹说,这就是树瘿壶,是紫砂壶的鼻祖明代人供春模仿银杏树上的树瘿所做。当时,听到供春壶消息的英国人开价两万大洋,要买这把壶,储南强没出手。

    抗日战争爆发,宜兴沦陷后,日本人知道了这件国宝,请人找到了黄宾虹,开价八千块大洋要买。为防不测,黄宾虹带着那把供春壶躲进了深山老林。新中国成立后,黄宾虹把壶捐给国家。现在这把壶,收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

    将家事托付鲍氏父子

    新安画派著名画家鲍弘达少时受父亲影响,喜欢画画,谈黄宾虹是他至老不衰的一个话题。其父鲍君白,字二溪,与黄宾虹同乡。他向黄宾虹学画,是托了许承尧介绍,许在致黄宾虹的信中有“乡下少年近有曹一尘、鲍二溪俱颇孟晋”之类。之后抗战期间,时在北平的黄宾虹与鲍君白通信甚多,谈书画创作,也谈家乡人文。老人还常寄书画作品让鲍君白代卖,因他的一对孙男女上海沦陷时随母亲来到老家,正读中学,卖画以解决他们的学费。

    据鲍弘达所知,那时乡人并不怎么有买画的习惯,一些时候是他父亲将画要了下来,将款垫上,而且也从不明说。当然,黄宾虹深知鲍君白的为人忠诚,颇多器重,甚至将一些家事也都乐于托付。出于感激,黄宾虹也曾送给了鲍君白一些书画。一年鲍君白在老家建了一处读画楼,黄闻知后有信祝贺,说是“高斋别建楼宇,看山读画……人生快事,无以逾此……回忆丰溪一水,到处皆仙境,遥遥不能至,兹写小帧以志欣羡。”黄之读画楼,为鲍弘达所一直珍藏,而更多的黄画,则在动乱年代遭毁了。

    为家乡祠堂创作罕见大幅山水

    黄宾虹有兄弟四人,黄宾虹为长,黄警吾的父亲是老二。兄弟感情很深,有很多书信往来。黄宾虹于青年时离开家乡,1934年最后一次回家乡,那时黄警吾的父亲已去世,黄宾虹将家中的收藏一一作了鉴定,分出等次,并还让黄警吾陪同他前往唐模看望了许承尧,然后登黄山而返上海。

    据黄警吾说,黄宾虹曾给他父亲很多画,以及他在家乡时留下的大量的图书文字,如果不是土改时黄宾虹家的怀德堂被分掉了一半,家中的旧藏应相当可观。不仅如此,黄宾虹留在家乡的书画也非常多,当年黄宾虹的原配夫人由老家去上海,邻居亲友总希望她带幅黄宾虹的作品,这其中有黄宾虹专门画的,也有夫人自己拿的,她每次总想多带一些回来以做人情,所以黄宾虹留在家乡的还有许多没有题款的画作。

    黄警吾的晚年,我经常听他说起,黄宾虹曾给家乡祠堂画了四大幅山水,以为张挂,每幅都题写着本族的历史人文,应是黄宾虹一生中最难得的大幅精品。当时黄宾虹一共画了五幅,其中一幅即是为愿意出钱装裱人画的。然而这些巨作后来不知流落何处,上世纪八十年代,老人告诉我,要我多加留心,看是否还在人间,想不到就珍藏在省博物馆,倘若老人地下有知,也当会很欣慰的。

    赖少其主持黄宾虹丧礼

    1952年,赖少其调到上海筹备华东文联工作,即认识了黄宾虹。他说对黄宾虹的艺术也经历了一个认识过程,因为那时社会上一些人以为黄宾虹的画黑墨一团,不如齐白石的花卉虫鱼好看,他一时也说不出道道。但赖少其以为,既然人称“南黄北齐”,自有一定道理。时正值周总理给齐白石祝寿,还授以“人民画家”的荣誉,赖少其以为黄宾虹也应这样,何况二人同年,于是赖少其代表华东文委给黄宾虹祝寿,并也嘉奖了“人民画家”的光荣称号。

    以后,为了扩大黄宾虹的影响,赖少其还给他办画展,又将黄画分送到上海有关人士家去,以后还为其出版画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扩大老人的影响。对此,黄宾虹也很感激赖少其,他所可报答的,只是将自己的作品相赠送。一次黄宾虹让赖少其挑画,赖挑了黄所画的一幅鸭游图,黄宾虹见了很高兴,这就是那幅“春江水暖鸭先知”,二人的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之中。黄宾虹还将汇集自己一辈子学画经验的《画学篇》手书相赠,这是他一生艺术实践很重要的一篇文字,且又是手书,足见交往之不一般。

    黄宾虹去世,赖少其亲往主持丧礼。之后傅雷在写给黄宾虹遗孀的信中,告诉她们如若有困难和问题,可以找赖少其反映和帮助,足见其是一个可托付的人。再后,赖少其调来安徽,通过对新安画派的学习,从而对黄宾虹的艺术有了更多的体会。

    上世纪八十年代,黄宾虹故居修复,赖少其也颇多出力,并支持了多年黄宾虹研究会的活动。以后回到广东故里,一次我去广州看他,虽然亦垂垂老矣,但还让我带了一千元转交黄宾虹故居,以为添瓦捡漏之用,足见对黄宾虹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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