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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四省——山东单县

 快乐占胜 2015-10-14

引子:陈培一编著的“雕塑文化传播系列丛书”之一《雕塑·城市》已于2011年9月1日由当代世界出版社出版。单县的标志性雕塑作品出自名家之手,单县是个千年古县地灵而人杰,故而入选在内。现将全文刊播,谨向我的家乡父老致敬,感谢那块鸡鸣四省的黄土地

四十八、山东单县

善卷像1992花岗石张堌堆遗址

者:李行健张德蒂

上榜理由:单县,是舜帝之师善卷和中国第一皇后——汉高祖皇后吕雉的故乡。善卷是东夷族的首领,是舜帝的老师,传说中他曾三让天下。单县古称“单父”,因善卷所居而得名。恭俭谦让、清静无为的思想,亦道亦儒,源自善卷、许由等诸位“不争”的远古先民。


单县名片

单县位于苏鲁豫皖四省的结合部,自古以来就是沟通中原和齐鲁的要道,西接山东的成武、曹县,北连金乡,东与山东的鱼台、江苏的丰县接壤,南与安徽的砀山、河南的虞城、商丘隔故黄河相望,隶属中国的牡丹之城——菏泽市。单县是中国第一皇后——汉高祖皇后吕雉的故乡。单县古称单父,因舜帝之师单卷居住地而得名。周成王封少子臻于此,为单子国。春秋初期,属宋国,后为鲁国单父邑。战国初期,复属宋国。宋灭,改属齐国。秦置单父县,属砀郡,此为单县建县之始。汉代三次为县侯国,一次为县王国。隋朝恢复单父县。唐末置辉州。明洪武元年(1368年)撤单父县,其地直属单州。次年7月,降单州为单县,单县由此定名,一直沿用至今。1949年8月,平原省湖西专署机关进驻单县城,同时,撤销单虞县,复置单县。

鸡鸣四省

在黄河入海时曾经流过的区域,在苏鲁豫皖四省交界的地方,有一个美丽而又古老的小城——山东单县。这一带,曾经发生了许多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重大转折意义的大事,所以决定了这一带独特的重要地位。这一带黄河曾经咆哮的地方人杰地灵,诞育了许多在中国历史上彪炳千秋的人物,为中国的历史和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单县因单卷而得名。单卷又作善卷,是东夷族较有影响的氏族部落首领,是舜帝之师,很受舜帝的尊崇,咸尊为“单父”。著名思想家、道家学派的创始人之一庄子是宋国蒙城人,与单县一水之隔的河南商邱就是蒙城故地。庄子在他的著作《庄子·让王》中描述到:“舜以天下让善卷。善卷曰:‘余立于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稀。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遂不受。于是去而入深山,莫知其处”。终《庄子》全卷,多是寓言故事,是一部浪漫主义加虚无主义的杰作。《让王》中讲述的这个故事,反映了远古时期曾经存在的禅让制度。虽然其中多有杜撰成份,但自商丘到单县只有数十里之遥,庄子所写的故事想必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单县县城周围分布着十几处名为某某堌堆的史前文化遗址,亦证明了几千年前先民们曾在此繁衍生息。城东南的张堌堆,是单县最具代表性的史前文化遗址,素以文化堆积层丰富、且保存完整而知名。张堌堆之侧,立着一尊善卷的雕像,是单县历史文化的精华在今天城市建设之中的最佳体现,是单县的建城纪念碑。作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既有文脉上的传承与延续,又具有浓郁的时代气息。作品造型浑朴、饱满,以概括的手法,以朴素的艺术语言,以简练的艺术形式,而且很好地利用了花岗石的材料语言,在数千年前的先贤善卷曾经生活过的现场再现了他超然出世、避让不争的仁者风采。

山东的单县、曹县,河南的夏邑、虞城、商邱一带,是商部落最早活动的区域。商汤祷雨于夏邑之桑林,营建最早的都城北亳于曹县。曹县东北的曹堌堆遗址,便是商汤“景山会盟”的所在,是汤革夏命的重要里程碑。商丘的火神台,亦有4,000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天文台。

春秋之时,单县迎来了两位贤能的县宰,他们都是孔子的学生,

一个叫做宓子贱,一个叫做巫马斯。宓子践,又名宓不齐,比孔子小30岁,是秦汉之时著名的经学博士伏生的先祖。宓子贱为政三年,身不下堂,鸣琴而治,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史记》中称:“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北豹治邺,民不敢欺。”而巫马施治单父,则披星戴月,沐雨栉风,事必躬亲。宓子贱为政,用人;巫马施为政,用力,二者皆为后世官员千年效仿的典范。

前352年,魏将庞涓攻赵国。齐将孙膑用“围魏救赵”之计直取魏都大梁,庞涓回兵,被孙膑以减灶之法引至桂陵山谷而大败。桂陵在今荷泽市之东北。菏泽,古称曹州,是著名的“牡丹之乡”,是国花牡丹的主要产区,素有“曹州牡丹甲天下”的美称。秦二世元年(前209),项梁、项羽叔侄率八千子弟兵起义反秦,立怀王之孙熊心为王,项梁自号武信君。项梁曾率军击败了秦将章邯,因轻敌在定陶仓促应战而战败身死。如果不是项梁战死,项羽失去了控制,那么恐怕后来就可能不会发生“垓下之役”了,中国的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

前203年,丰县人刘邦在永城芒砀山斩蛇起义,后来会同各路大军40余万围击项羽,取得垓下之胜。前202年,刘邦在定陶城外汜水河畔筑台登基称帝,建立了大汉王朝。汉高祖刘邦的宠姬、赵王如意的母亲戚夫人就是定陶人。而他的皇后吕雉,就是单县城东终兴镇潘庄村人。因为秦王朝国祚太短,秦始皇和秦二世都没有立皇后,所以吕雉就堪称中国第一皇后。《史记》称:“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吕后兄二人皆为将。”前195年,刘邦病死,惠帝刘盈即位。因其年幼,吕太后代理朝政。前188年,惠帝死,更立少帝,不久即废,被吕后幽杀。前187~前180年,太后自临称制。司马迁评价吕后道:“孝惠皇帝,高后之时,黎民得离战国之苦,君臣俱欲休息乎无为,故惠帝垂拱,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户,天下晏然,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这说明,在吕后执政的几年,还是执行了刘邦与民休息的政策,使国家的经济有所发展,为后来的“文景之治”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汉景帝之弟刘武被封在汴梁,称为梁孝王。梁孝王的花园在今单县县城的西南角,唐代的李白、杜甫、高适来此访主簿陶沔之时曾经造访过。梁孝王“尝北猎良山”,后来死在良山,葬在良山,后代的梁王均以芒砀山为陵。芒砀山的梁王陵是国内规模最大、出土文物最精、最丰富的汉墓群。东汉光武帝改良山为梁山。梁山虽不高,但为巨野泽所环绕,余脉绵延,是华北平原与鲁西南平原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史载,今天的梁山、巨野、郓城、东平、济宁一带的平原陆地,就是古巨野泽所在,也就是水浒故事的发源地——梁山水泊。如今800里的梁山水泊,和李白、杜甫他们曾经泛游过的单县西南的孟渚湖,如今都已湮没了。那曾经浊浪冲天的黄河故道,河床上也或是草木丛生,或是稻菽遍地。“更须月出波光净,卧听渔家荡桨声”之境,已经成为了人们压在心底的永久记忆。

874年,王仙芝在河南长垣发动起义,冤句(今荷泽西南)人黄巢在家乡聚众响应。后来,黄巢转战12省,长达数万里,浴血10余年,攻克长安推翻了唐王朝,建立了大齐政权。大齐政权虽然很快就覆灭了,黄巢也兵败被杀,但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豪气却千古不衰。黄巢起义之后,唐王室虚弱不堪。砀山人朱温篡唐自立,改国号“梁”,史称“后梁”。

赵匡胤是河北涿郡人,为后周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归德军治所在宋国故城(今商丘南)。960年,赵匡胤在汴梁(今开封)城北的陈桥驿黄袍加身称帝,国号为“宋”。1127年初,金灭北宋,掳徽、钦二帝北上。同年五月,徽宗九子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即位,复宋,是为高宗,后南逃以临安为都。由此可见,天眷赵氏与这块土地有缘,宋王朝的两度开国都和商丘有关。著名的应天书院,位居北宋四大书院之首。

像中国所有的城市一样,经历了2,000余年的岁月侵蚀,单县城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当年宓子贱鸣琴的所在,就是当年李白、杜甫、高适在天宝年间所见的“出城东南隅,筑台像半月”的琴台故址,如今已变成了为纪念抗日殉国烈士而建的纪念塔;过去宽阔的护城河,大多淤塞变成了陆地,住满了人家;过去环城的护城河堤上,数百年四季常绿的森然古木和鲜花盛开、瓜果飘香的花草,也在上世纪“割资本主义尾巴”之时而被尽数诛伐;过去林立城中的石牌坊,大都化作灰烬。在单县尚能寻到的古迹,只有散落在田野的史前遗址——堌堆,还有城中仅存的两座石坊。其实,这一带的石坊很多,单县城中就有数十座,但以现存的这两座最为精美。石坊大多都是节孝坊,立于通衢大道,是中国古代社会的公共建筑之一。其中一座立于乾隆三十年(1765),为翰林院孔目、赠儒林郎朱叔琪之妾孔氏所建,因前后正间枋心沿浮雕上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而得名“百寿坊”。一座立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为赠文林郎张蒲妻朱氏所建,因夹柱上精雕百狮而得名“百狮坊”。二坊皆为四柱三开间五楼歇山顶式,遍施圆雕、透雕、浮雕、线雕等技法,技艺精湛,造型生动,是难得的古代艺术珍品。百寿坊南次间,刻有乾隆四子履郡王永诚为褒奖孔氏守节所做的诗:“布衣疏食度生平,喜看庭芝渐次成。月冷黄昏霜满地,惠帷遥出读书声。数十年来铁骨古,养生送死总无疵。冰操劲节光天地,千古常教奉母师”。这些立于街头的石坊,褒扬着这些个含辛茹苦的、节妇烈妇的高尚节操,其真实的目的是向世人示法,希望所有丧偶的年轻女人都能为亡夫守节,从一而终。能够立得起贞洁牌坊,在封建礼教的尺度下则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褒奖,是一个女人用青春、眼泪和生命换来的最大荣誉。那么,石坊精美华丽的雕饰背后是否也隐藏了封建礼教的罪恶呢?它们是否能够掩饰住它们对人性的压抑、禁锢,对人情的摧残呢?

单县城是个2,000多年不曾易址的老城,是典型的、传统的中原地区的城市格局。像这一带的中原城池一样,县城的四周有城墙,城墙外有马道,马道之外是宽约里许的护城河,河外有护城堤,堤外再设一道护城河。四方设四关,布三道关防,这样的防御体系易守而难攻。鸡鸣四省的单县,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文化、南北文明交流的要冲,处于文化的海洋包围之中,故而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地理区城,有一度曾经被划为湖西专区。历史是无情的,它毁掉了曾经的繁华与壮阔,摧残了人们梦想,留下了永久的遗憾与伤痛;历史又是有情的,它毕竟给后人留下了丰厚的精神和文化的遗产,留下了可供后人凭吊的残迹,留下了一份美好的记忆,一份值得珍存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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