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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变时代读女人 文/赵炎 载《北京晨报》10月16日C06版，责编：蔡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临时抱佛脚，又有何用？ 司马光针对汉末乱局曾作如是评：“教化，国家之急务也，而俗吏慢之；风俗，天下之大事也，而庸君忽之。”一针见血，振聋发聩！ 当历史走进汉桓帝时代，前三十年教化的疏忽，已然在社会各个层面显现出噩梦。 汉桓帝的第一任皇后梁女莹，是梁太后的妹妹，包办的，没辙，不娶她，就做不成皇帝。梁女莹长相平庸不说，还无才无德，《后汉书》载曰：“后借姊兄荫势，恣极奢靡，宫幄雕丽，服御珍华，巧饰制度，兼倍前世。”如果梁家的家教好一些，如果当时的世风正一些，这位梁小姐何至于一无是处？ 公元150年，梁太后崩，保护伞没了，梁女莹的日子不好过了，又学人妒忌。桓帝本来就满肚子憋屈，瞧她还不消停，干脆不上门了，“见御转稀”。公元159年，梁女莹在担忧与怨恨中闭上了眼睛，同一年，她的大哥梁冀倒台，满门被诛，妻族亦无一孑遗，甚至三公连坐，朝右一空。梁冀的倒台，咎由自取是一方面，压垮他的那根稻草，却是桓帝的第二任皇后邓猛女。 故事还得从梁冀的妻子孙寿说起。此女是个时尚达人，她发明的“折腰步”，据说是模特的标准步态——猫步，她发明的“愁眉，啼妆，堕马髻，龋齿笑”等等，也成为后世女子所崇尚的病态美之典范。别看梁冀在外面吆五喝六，在老婆面前，他一点脾气也没有。男人惧内，如果遇到贤内助，那也很好，偏偏这两口子都是一路货色，老公包二奶，老婆就养小白脸，还侵占了洛阳周边上千里土地，敛财三十多亿，抄家后，全国百姓免赋税一半。 邓猛女生于掖庭，永宁二年，汉安帝拿邓家人开刀，有些“从犯”籍没在掖庭劳改，邓猛女的父亲邓香是其中之一。邓香死后，妻子改嫁孙寿的舅舅梁纪，邓猛女也就姓了梁，成为孙寿的表妹。后来邓猛女出落得花朵儿似的，在孙寿帮助下重新入宫，受到桓帝非比寻常的宠爱。 身为表姐夫的梁冀动心思了，为固权，他打算对外宣称邓猛女是自己的女儿，又担心遭到辟谣的打脸。于是搞暗杀，先把邓猛女的姐夫邴尊给灭了口，又派刺客去结果邓猛女的母亲，谁料刺客错把邻居当目标，被邻居敲锣打鼓的搅黄了，邓猛女的母亲连夜骑马入宫告状。汉桓帝冲冠一怒为红颜，躲进厕所里跟几个宦官谋划，终于干掉了梁氏外戚，得以亲政。 那么，邓猛女做皇后，桓帝满意了吗？很抱歉，她也不足以母仪天下。桓帝对她是有期许的，“帝恶梁氏，改姓为薄”，希望她能像汉文帝的母亲那样慈仁有德。然而邓猛女在位六年，除了跟郭贵人掐的热闹，殊无可取之处。延熹八年（165年）被废，“送暴室，以忧死”。 作为皇帝，汉桓帝显然是昏君，国家一团糟，他不思进取，“设华盖以祠浮图、老子”，意在遁世享乐，朝政听由宦官瞎折腾；作为男人，桓帝又是悲催的，“博采宫女至五六千人”，居然无法遴选出合适的正宫，就好像大街上美女如云，竟无一人是良配。邓猛女死后，他思来想去，逐个甄别，蓦然回首，找到一位，该女名曰窦妙，跟汉章帝的窦皇后沾点亲。容颜美不美，不重要了，自己喜不喜欢，也不重要了，只要能撑起后宫这个家就成！ 窦妙“御见甚稀”，也未能撑起那个家，桓帝尸骨未寒，她就公开打击情敌，“太后素忌忍，……遂杀田圣。又欲尽诛诸贵人。”一个妒忌残忍的女子，何以当家？由于她的措置失当，父亲窦武、太尉陈蕃等一大批重臣、能臣、贤臣被杀，引发了旷日持久的第二次“党锢之祸”。 “由是观之，教化安可慢，风俗安可忽哉！”（《资治通鉴》）汉灵帝即位后，意识到了教化问题，开始大规模崇儒祭孔，熹平四年刻《五经》于石，又设置“鸿都门学”，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临时抱佛脚，又有何用？（赵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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