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得太多还不能义无反顾，我相信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对某个人说，我爱你。而这三个字，我却并不相信。
3年前，我在上海衡山路遇见她。
听朋友说，来到上海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就是夜晚去衡山路的酒吧看风景。散发着大上海浓浓小资情调的衡山路，暗红色的人行道两旁种满了茂密的法国梧桐。夜幕悄悄地降临，你听得到酒杯轻轻交谈的声音，透过昏黄的灯光你甚至可以看到一对对情侣们在亲密私语。
我坐在靠街的窗口，看到一个很精致的女生拉着她的朋友走了进来。
每一个不同年龄不同性格不同品味的人都能在衡山路上等到他们的最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但是现在我有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就像不知道什么在等待着我。
当她在我对面坐下来，朋友给我介绍她和她的朋友们，而我竟愣在那里忘了回话。而她只是静静地看我，微笑不语。我的身体瞬间不能动弹，甚至听得到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击打着一个叫爱情的东西。自认为脸皮很厚的我，当时却不敢认认真真看她的脸。我以去卫生间的借口，在扶梯后面观察这个穿白裙子的长发女孩。
她把滑下来的头发，轻轻用手指拨到耳后的那个瞬间，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时隔三年，每次想起这个画面都会陶醉其中，明白什么叫“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慢慢开始接触这个女生，愈来愈多地和她聊天，聊生人，聊人生。从天黑聊到天白，不知道夜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话题一个接一个，我不会腻，她也不会。我能想到以后我们会面对面谈天说地，可现在的我并不想回忆这些细节。现在的我们，可以什么都能聊，聊人生，聊生人，唯独不能聊爱。
上海的那几天总是在下雨，可是天一点都不热。晚上和她走在街上，她很随意地挽着我的手，然后嘟囔着说今天的雨下得好大啊。我喜欢牵着她的手，边走边看雨后的夜晚。暗黑的夜空，飘过来零星的雨丝，粘在她头发上。水珠是红色的，在发着光。她也是，全身都是荧光色，走到哪都很艳丽。
她抬头问我，“你能陪我在雨里跑吗？”
我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你都不懂浪漫！”她撅着嘴巴，委屈得想要哭出来一样生气地问。
“本来就在下雨，再说你跑一会就累了，等会还不是我背你，你这么胖，我怕我背你就……”话还没说完，发狂的她大喊“我要杀了你……”然后还是在雨中跑过了两条街，累得坐在公车台的椅子上面气喘吁吁。
她很喜欢吃零食，属于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那种。关键她还身材好，怎么都吃不胖。我自以为吃货女生一定心地善良，以为能够给她买很多很多的零食，甜的，还有不甜的。她告诉过我，两个人吃零食会比一个人吃起来要香好多倍，我依然记得。
她还会和我聊梦想，她对我说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梦想是去冰岛看北极光，吃那边最纯净健康的羊肉，渴了就嚼冰块，单纯得可爱。其实我们的追求并不一样，但并不阻碍我们能够在一起。
但是很抱歉，我讲的并不是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故事。之后两年我们没有联系，毫无预料。曾经因为她而格外执着，因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被别人理解也毫不在意。终于有一天，自己听喜欢的音乐，看喜欢的书籍，看喜欢的风景，不知道把我变成现在的我。
而我再遇见她是在嘉兴，朋友生日的一个饭局上。
朋友正招呼大家玩桌游，我和另外几个到隔壁桌打牌。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烟丝打在牌上，一缕一缕地慢慢消失不见。朋友招呼我快点出牌，我拿起一张2，正准备狠狠摔在桌上时，门开了。
明晃晃的灯光卷起她酒红色的头发，柔美的曲线随着她走进来的步伐若隐若现。脸庞依旧白皙，相比以前更加苍白了些许。曲卷的一丝发梢，垂在诱人的锁骨上，蔓延到修长的小腿。
她变了，我心想。
她漫不经心地瞟过来的时候，黑色眼影，上挑的眼角与轻抿的唇分明写满了戏谑。我知道她看到我了，无比确信。她娇艳地笑着，饱满的嘴唇亲吻着面前的每个人，更像是多了几分挑逗。
我把牌扔到了桌上，“不玩了。”
我很想冲上去好好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就那么急那么忙，忙到一句道别都没有就去了澳大利亚。
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感情不分对错，没有亏与欠，不过是愿赌服输自负盈亏。
饭局上气氛闹得很high，看着他们在玩交杯酒。当她站起来要和我喝一杯的时候，我试探地问一句，“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我笑了一声，倒了满杯，一饮而尽。我没有喝完酒后转身就走，而是默默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女孩，仅仅三年的时间，却变成一个不认识我的陌生人。
拿起一杯酒，很小心地问她有没有什么梦想。“嗯嗯，我想想啊，早点安定下来，永远有钱花就行，当然得先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你说对吧。”
“是是。”突然觉得心凉了，莫名地失望起来。
那天，我发现我的情绪并不能用语言说出来，朋友问我缘故，我摇摇头对朋友挥手告别，转身走在华丽街灯的路上。看着脚下的影子，觉得那就是孤独。 我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懂自己，还是不懂你。明知道结果可能不尽人愿，却没想到被刀子捅得血流如注。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算你知道结果也想再试一次赌一把，永远都是。
我很想回头去对她说，我在那里等你很久了，从你认识我的一开始我就在那里了，并且我会一直在那里，在你每个需要我的时候。但冲动在理智的天平滑来滑去，我还是选择离开，并非突然的决定。 人心是慢慢变冷，树叶是慢慢变黄，故事是缓缓写到结局。希望太多，才变成不爱。
一个人变了，变得不同以往。不同的人改变有着不同的意义。她是这样，我不也是这样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对于以前我们的那些故事，我曾想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你，我曾在你喜欢我的那些日子里喜欢过你。从决定放弃的那刻起，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那个坚定去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那样的我，已经被我丢在过去了。
所谓知足常乐应该就是如此，所有的小确幸都足以雕琢时光。世界之大，遇见就是美好，原则上，分开即是陌路。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其实，我知道我们都没有坦诚地面对对方。她不会告诉我受过什么委屈，我也没去问过为什么她会改变。也许我不懂爱情是什么，以后每次见面还是那么默契。谁也不说破，谁也不会在做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幸莫过于死彻底。
这世界虽然很操蛋，但世界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去相信美好的爱情，去相信美好的世界。即使一无所有，一事无成，但也别带遗憾去继续生活。人生这么长，一定会有人陪你过了一站又一站，其实剩下要走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下去。
念旧的人像个拾荒者，所以念旧的人格外难过。别念旧，别想ta。放不下过去的人，不配拥有更好的人生。
就这样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