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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画家劳伦斯·塔德玛作品《萨福和阿尔卡埃乌斯》（1881）。萨福和阿尔卡埃乌斯是前后相差500年的希腊诗人。画家刻意为之，是因为他们不仅同为诗人，且都生活在希腊莱斯沃斯岛 文 | 陈艳涛 转自新周刊（微信ID：new-weekly），转载已获授权 古希腊是西方文明的源头，是欧洲人永远的文化乡愁，是新的世界，也是新的生活。今天的希腊，则以惊人之美和丰富复杂震撼着我们，前世今生的乡愁在这里一一化解。 不到希腊，你无法想象我们对色彩和美的认知有多贫乏。 蓝白两种色彩，在希腊以让人目眩的方式呈现着、丰富着：阳光下的海水，是波光粼粼的群青，平静时是温柔的湛蓝，黄昏时是梦幻的绸缎蓝，入夜后是神秘丰盈的深蓝。此情此景，让人想起卡蒙斯的诗句：“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爱琴海将蓝色演绎得淋漓尽致，阳光下，黄昏中，夜色里呈现出各种色调的蓝。（图/李伟） 在希腊，值得赞叹的东西远远多于有争议的东西这是一片诸神曾如此眷顾的土地，就像美国学者汉密尔顿在她那部伟大的著作《希腊方式》所描绘的那样：“当埃及人屈从地忍受苦难，注目于死亡的时候，希腊人正在进行不屈不饶的斗争，大胆地正视生活。在岩石裸露的崇山峻岭之间，在荫蔽的深山峡谷之中，开阔的山丘在天然的屏障保护之下，是劳动和生活的好地方。在这里，人们有着充分的安全保障，过着快乐、宁静的生活，到处洋溢着生活的欢乐，风景像画卷一样美丽。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也许就诞生在这个地方。” 古希腊是西方文明的源头，是欧洲人永远的文化乡愁。虽然我们知道，古希腊与今天的希腊并不是一个概念，但希腊作为一个主体所承载着的古希腊文明，是四大或者五大古代文明中，唯一一个不仅仍然活着，而且还在不断生长，并开枝散叶、荫蔽世界的文明。 狄俄尼索斯剧场在雅典卫城南侧，是希腊最古老的露天剧场，建于公元前六世纪。索福克勒斯、阿里斯托芬等作家的悲喜剧曾在此上演。（图/阿灿） 从公元前3000多年到今天，时光已经过去了5000年之久，面对离我们渐行渐远的古希腊文明，我们难免像布克哈特所说的那样，“只能对失去的东西感到惋惜，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从这个天赋甚高的民族那里学习到我们能够学到的东西。值得赞叹的东西远远多于有争议的东西。” 的确，我们今天的人们，受益于古希腊文明的东西太多了。从天上回归人间的哲学，基于奥林匹克而盛行的竞技，基于城邦而兴起的城市，基于民主而张扬的自由精神……更重要的是，古希腊人教会了我们如何去认识世界和人类本身，布克哈特说：“所有后来的对世界的客观理解，都只是希腊人开始搭建的基本框架的某种装饰而已。我们用希腊人的眼睛看世界，用他们的词汇说话。” 永远也修缮不完的卫城每天要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图/阿灿） 古希腊人还教会了我们如何认识美，并按照美的标准去生活。就像温克尔曼说的那样：“没有人像希腊人那样给予美那么多的尊敬，他们对美的事物的发现和创造，令我们的生活不至于偏离正确的方向。” 所有这些，都超出了民族和国家的范畴，成为人类今天共享的精神财富。 迈锡尼文明遗址，位于科林斯和阿尔戈斯之间，是欧洲文明发源地。（图/阿灿） 正因为如此，黑格尔说，每每提及希腊这个名字都会引起家园之感，而几乎所有去希腊追寻历史文化足迹的人们，都不同程度地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很多人遵循的是这样一种体验：来希腊之前，已经不同程度地感受过希腊神话、《荷马史诗》的魅力，在雅典先哲们的智慧中受益，而一旦走进希腊，人们心中深藏着的希腊情结，便会立刻被这片土地和海洋所孕育的深厚文化底蕴与惊人之美打开，前世今生的所有乡愁，也在这一刻消解。 遗址就在脚下，文明遍布周身，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希腊可以重新振作？黄昏时的雅典城市全景。这座城市层层叠叠的白房子里，雅典卫城是中心，也是灵魂。（图/李伟） 没有一个国家，像希腊这样，背负着远古的荣光，却活在当下的矛盾挣扎之中，也没有一个城市，像雅典这样，在几千年的历史中一再经受着磨难，却仍能从容地存活。 在希腊，古老和现代，历史与当下，交错在一起。古老的酒神剧场里每日上演着现代剧目，雅典卫城下流浪歌手在深夜的街头唱着歌。异国的情侣在迈锡尼文明的断壁残垣间深深热吻，将历史的刀光剑影和无限荣耀都化为背景。在古老的埃皮达鲁斯剧场烈日的强光下，风猛烈地吹过，踩着已被风吹日晒过几千年的重重石阶，你会恍惚于时光的魔力，不知道是太强大，还是它已消失。 苏尼翁角日落是希腊著名风光之一，在每个晴天，夕阳余晖洒在这历经了无尽岁月的海面和海神庙上，相当壮美。（图/李伟） 就像几千年来希腊一次又一次经历的挑战和磨难一样，今天，这个有着惊人之美的国家，正在经历着“艰难时刻”。近四年GDP缩水25%、全国失业率25.5%、倒闭企业25万家，每天都有中小贸易公司倒闭关门。在过去的5年中，希腊发生了约6000起自杀案，很多年轻人远走他乡。 公务员安德瑞妮和导游达芙妮用了同样的词来形容目前她们的生活：difficult。问及她们为什么不离开希腊，她们也有相同的理由：她们的家和亲人在这里。亲友们的相爱互助能让她们度过一切难关。 希腊阿提卡州州长伊莲娜·杜若说：“金融危机确实影响了希腊人的日常生活，但这种对历史传统的归属感，正帮助希腊人民用建设性的方式克服今日的困难。” 一对在公共免费沙滩休息的闺蜜。据说希腊有三宝——大理石、阳光、沙滩，其实还应该加上美女。（图/阿灿） 希腊神话中，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会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和痛苦，但最后剩下的，是一样东西——hope，希望。 雅典的神庙、神殿、卫城、迈锡尼文明遗址，甚至最好的餐厅都采取了居高临下的姿态，在高高的地势上俯瞰众生。在那些历史的遗迹和建筑之间，你能望见一个完整的白色城市，在蓝天碧海间，层层叠叠地被烈日照耀着，就像几千年来希腊所仰仗的众神，俯视着每个时代的希腊人——荷马史诗里的希腊、一次、二次大战里的希腊，被纳粹占领的希腊，民主国家的希腊，和今天正经历艰难时刻的希腊。 能俯瞰全雅典的山顶餐厅，最吸引人的不是菜品，而是那壮阔的视野。（图/李伟） 雅典卫城博物馆馆长潘特马利斯说：“遗址就在脚下，文明遍布周身，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希腊可以重新振作？” 古代的希腊，曾为全世界探索出一种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今天的希腊，也期待着再一次的涅槃和重生。 去希腊吧，那些灿烂的遥远的属于历史的故事还未讲完，今天的故事已经开始。 本文经新周刊公众号授权发布。 时代如此面瘫，生活怎能没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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