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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敛兵聚谷,屯田避祸

 寒夜煮雨 2015-10-23
汉中盆地,作为蜀汉的北伐前线基地,北临秦岭南靠大巴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魏武帝曹操当年救出夏侯渊残部后都称汉中为“天牢”。而汉中对于蜀汉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当时就有“无汉中则无蜀”的说法。在北伐暂停休整养兵的四年中,姜维认真考察了关于汉中的防务情况。



敛兵聚谷,屯田避祸
《又一孔明》作品系列第六章,刘炜(著)


汉中向北穿越秦岭即可到达魏国关中地区,穿越秦岭的道路是由从西向东的箕谷(今陕西褒城西北)、斜谷(陕西眉县西南,褒斜道的斜道部)、骆谷(今陕西城固西北至眉县)和子午谷(陕西西安以南至四川汉阴以北横跨秦岭的要道)这四条山谷中的谷道和栈道组成。其中子午谷中的被称作子午道,长约六百多里,可以直抵长安;骆谷中的被称作傥骆道,长约四百多里,能到武功;箕谷与斜谷共有一条主干叫褒斜道,也有四百多里长,出斜谷口可威胁魏国重镇眉县,出箕谷口可威胁魏国重镇陈仓。反过来对于防守汉中来说,这些谷道、栈道同样有着及其重要的作用。


汉中历任负责防务的太守魏延、王平等所采取的“实兵诸围”策略,就是让汉中守军充实各营垒的兵力,扼守这些谷道御敌。如果魏军来犯,蜀汉军队可提前占据谷中的险要地势以逸待劳,让敌人在谷中进退两难。如果再极端一些,甚至可以效仿楚汉之争时高祖刘邦的做法,烧毁栈道让魏国彻底断了攻打蜀汉的念头。当年诸葛丞相第一次北伐时派赵云、邓芝佯装主力部队,在箕谷牵制魏国大将军曹真,后来赵云撤退时就烧毁了褒斜道山谷中一百多里的栈道,那些栈道都是横柱一端嵌入山壁中,另一端立在河水中,一旦被烧毁,重新建造十分困难(此事见于《诸葛亮集·与兄瑾言赵云烧赤崖阁道书》)。


姜维在汉中休整期间对这个“实兵诸围”的策略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首先实兵诸围的防守策略还是十分奏效的,当年的兴势山防御战就是一次颇为成功的战例。但实兵诸围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这种战法从一开始就把敌人堵在山谷里,敌人根本就进不来,所以这种战略只能退敌,却不会有什么较大的战果。在这种情况下,姜维提出了“敛兵聚谷”这个颇为大胆的新式防守策略。



(图)姜维雕像


敛兵聚谷就是指放弃骆谷、箕谷等险要谷道,故意把魏军放进汉中盆地,但放弃山谷的同时必须加强汉中各个城堡关隘的防御力量,将部队收缩在当年丞相在汉中建造的汉城(今陕西勉县西南)和乐城(今陕西城固东,三条谷道之一的骆谷即在城固西北)之间,魏军进入汉中后攻不下险要的城堡关隘,时间一长也要面临后勤供应不上的窘境,最后只能选择撤退,到那时各个据点的守备部队和机动部队再一齐反击,魏军拥挤在谷道口无法迅速脱离汉中最终只有被瓮中捉鳖的份。所以,在经得刘禅同意后姜维按照敛兵聚谷的防御体系撤回了谷中的守军,在汉城、乐城之间重新布置汉中的防御部署。先不论敛兵聚谷这一策略的效果如何,但放弃山谷就好比自己把家门口的篱笆拆了一样,本身就是件大胆而又过于危险的行为。

当年在董允去世后,宦官黄皓慢慢的开始干预朝政。右将军阎宇因为巴结黄皓而获得提拔,两人背地里相互勾结,黄皓打算夺取姜维兵权让阎宇接任。姜维自然是十分痛恨操弄权柄的黄皓,从芒水前线返回成都后便奏请刘禅除掉黄皓,刘禅没有同意。姜维看出黄皓党羽众多,自己再呆在成都会有性命之忧,便借口陇西沓中地区土地肥沃适合开垦,一来麦熟以助军姿,二来便于继续攻取陇西,以屯田为由远离是非之地的成都。君臣不和,国之砥柱为避宵小之辈而远行种地,看来蜀汉离亡国之日也真就不远了。



(图)姜维雕像


沓中,隶属于陇西,当年姜维救援治无戴的时候曾来过这里,那时夏侯霸还是魏将,也率军到沓中追击姜维,不经意间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试想一下,在广阔的陇西大地上,已是花甲老人的姜维眺望着远方,看着脚下这片征战半生才夺得的土地,回想着自己的戎马生涯,很多往事如过眼云烟般历历在目:身患重疾的张嶷将军奋勇杀敌最后以身殉国,全军将士无不痛惜;爱将王嗣为流矢所伤,在苦苦坚挺了几个月后同样恨恨而去;还有那年秋风萧瑟的五丈原,自己看着老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是毫无办法,只留下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心中如刀绞般的痛楚。现而今呢?自己苦苦维系着蜀汉政权,十伐中原戎马半生,盼来的却是朝中昏庸的君王,得志的小人,打压的反对派,以及愈发强大的敌人,就连张翼、廖化都不满北伐了,这可真是“腹背受敌”的凄凉啊。


这种凄凉感与当年在五丈原时的情形又是何其的相似……但是,有一个念头始终在姜维心中定格了下来:“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对不起张嶷,对不起王嗣,对不起北伐牺牲的将士们,更对不起恩师诸葛丞相!撑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只要三寸气在,就绝不容敌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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