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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对后世的影响

 尤里蒙提 2015-10-23

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对后世的影响 

   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在中国文学史上居于显著的地位,以他为主创作的《楚辞》与《诗经》并列,被视为中国诗歌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两座高峰。屈原的作品有着奇特的构思,丰富的想象,高度的夸张和大量的神话传说,极大地丰富了文学的表现力,成为我国积极浪漫主义诗歌创作的开端。后世许多优秀文学家和诗人都继承和发扬了屈原这一优良传统,从而汇成了从李白、李贺、汤显祖、吴承恩、蒲松龄、直到现代郭沫若的浪漫主义文学巨流。屈原作品中的浪漫主义精神对后世文学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本文仅就其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对后世的深远影响进行浅显的分析。

 

一、     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

(一)神话传说是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源头

神话是在母系氏族繁荣时期原始人类对自然现象和社会生活的原始描述和解释,它用虚幻的想象来反映人类战胜自然的愿望。如《女娲补天》、《精卫填海》。传说是父系氏族的产物,是以一定的史实为基础,经幻想加工的口头故事。如关于黄帝、炎帝、尧、舜、禹的故事。在文学史中,神话和传说常常融为一体,一般把传说归入神话,或者将二者并称为神话传说。神话作为原始时期的一种口头文学,具有较强的地域性,大体可分为西方昆仑神话、东方蓬莱神话、南方楚神话及中原神话。远古神话丰富多彩,是浪漫主义文学的萌芽。但由于受“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家思想影响,在古籍中仅保存着一些零星片段,其中记载神话最多的是《山海经》。袁珂先生在《山海经校注.序》中说:“《山海经》匪特史地之权舆,亦乃神话之渊府。”其中“渊府”,即宝库之意。此书从战国初年开始经多人创作集成,作者大都是楚地的楚人。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与新奇奔放的幻想,启发了屈原的想象力,为他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文学题材和艺术形象。

  屈原生活在战国后期的楚地,因他的祖先莫敖是管天文、郊祀的官,所以受其影响较深。他少年时聪颖过人,饱览古籍过目成诵;他还喜欢充溢着神话色彩的祭祀歌曲,每得一首,便如获至宝,少时便接受着楚文化的哺育。从政之后,由于治国壮志难酬,便借助于神话的奇幻想象抒发其奔放的政治抱负和济世激情。例如,《山海经·海内经》载:“ 洪水滔天。舜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舜舜于羽郊。舜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而屈原在《离骚》就为舜鸣不平: “舜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殀乎羽之野。”屈原在创作中大量地引用了来源于古籍和祭祀歌曲中的神话传说。

(二)屈原作品中的神话

屈原作品共有23 篇,包括《离 骚》、《天 问》、《招 魂》和《九 歌》十一 篇、《九章》九篇。现仅以《离骚》、《天问》、《九歌》为例予以简析。《离骚》大量地使用了神话素材,如羲和、望舒、虙妃、西皇、昆仑等。每一个素材都包含着一个感人的故事,如昆仑在远古时期的神话传说中,被认为是极为高耸的世界中心点,是黄帝与女神西王母所居住的神山,凡人不能沾及其边缘。《天问》中几乎都是神话,其中仅女神就有七个。如“女娲有体,孰制匠之?”女娲是化万物、抟土为人的原始女神;“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传说禹在南方治水时娶涂山女为妻,台桑是禹与涂山氏幽会的地方;“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女歧是神女,无夫而生九子;“胡射夫河伯,而妻彼洛嫔?”洛嫔是洛水女神;“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何喜?” 简狄是有娥国的美女,常喾娶她为妻生契,为商的始祖;“尧不姚告,二女何亲?”娥皇和女英是尧的两个女儿,尧在事先未征求舜父亲同意的情况下,将二女嫁给舜为妻,后来又让他摄政。《九歌》中有4位是女神:“云中君”是月神,“少司命”是爱神,“湘夫人”是湘水女神,“山鬼”是山林女神;她们又分别是“东皇太一”、“湘君”、“大司命”、“河伯”的配偶神。

(三)运用神话抒发浪漫主义激情

屈原在其作品中引用大量的神话,目的不在于叙述僵化的“典故”,而在于抒发强烈的浪漫主义激情。他通过丰富的想象使自己直接参与到神话中去,让现实中的人连同自我悲愤的情怀与神话融合在同一时空里,让人们不觉得有神人相隔之感。这种巧妙地运用神话的技巧,是屈原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创举。例如,屈原为了抒写自己的心情,在其代表作《离骚》中通过自己奔放不羁的自由想象,把原有的神话演绎成新的生动情节和魅力画面,并使它服从于一个新的抒情主题。在诗中诗人写了三次上天下地的神游。第一次他让日神羲和为他驾车,月神望舒为他领路,从苍梧出发,终于到达天庭,上叩天阍,求见天帝,却被拒之门外。第二次诗人下求佚女。他请雷师丰隆帮他追求洛水女神宓妃,请鸩鸠为他做媒追求神话中帝喾的妃子有娀氏之女,最后又去追求传说中少康的妻子有虞氏之二姚。第三次诗人让飞龙驾车,从天津出发,想要去遨游太空。这三次神游的描写想象大胆丰富,神话中的神灵作为活生生的形象参加了诗人神游的过程。《离骚》将诗人排山倒海的浪漫主义精神表达得淋漓尽致:诗人驾龙车翱翔去寻求理想之所在,前有凤凰警卫,后有风神追随,蛟龙为他搭桥,西皇背他涉水。在现实中,诗人是一个斗士;在幻境中,诗人成了一切神力的“君王”。诗人火热的思想感情,正是通过这种手法,得到了尽情的倾泻。这样壮观的天国漫游,如果不借助于神话,并把神话素材加以重新改造和构思,是很难达到的。

 

二、     作品中运用神话对后世的影响

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后世文学的影响是深远的。在中国古代和现代的著名浪漫主义作品中,几乎都能品味出他那种神话中奇幻的想象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一)李白和李贺是明显的继承者

李白仰慕屈原的作品和人格,他在《江上吟》一诗中说:“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用鲜明的对比肯定了屈原的不朽。李白的诗歌具有鲜明强烈的激情,把夸张的比喻和丰富的想象同神话传说巧妙地结合,使浪漫主义的诗篇因为笼罩着浓厚的神话色彩而具有豪迈的气势,昂扬的情调,奇特的想象和非凡的意境,这一切都和屈原的作品非常相似。例如他的著名的诗篇《梦游天姥吟留别》,那离奇曲折、瞬息万变的梦境,那描写梦境的《九歌》式的语言,毫无疑问是创造性的学习屈原作品的杰作。再如从他的名诗《日出入行》中,也不难看出和屈原《天问》的那种哲理式的怀疑思索精神有相似之处。另外,李白的爱国与报国激情以及在政治上的不得志、遭排斥的境遇和屈原雷同,因而与屈原一样借助神话来追求个人的自由和解脱,抒发自己壮怀激烈、愤懑不平的情怀。如《梁甫吟》一诗中,“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帝旁投壶多玉女。三时大笑开电光,倏烁晦冥起风雨。”。他为了求见“明主”,依附着矫健的飞龙来到天上。然而,凶恶的雷公擂起天鼓,用震耳欲聋的鼓声来恐吓他;他想求见的那位“明主”,也只顾同一班女宠作投壶的游戏;他们高兴的大笑时天上闪现出耀眼的电光;一时恼怒又使天地昏暗,风雨交加。尽管如此,诗人还是不顾一切以额叩关,冒死求见。在这段描写中,诗人的感情表现得那么强烈,就象浩荡江水从宽广的河床突然进入峡谷险滩一样,旋涡四起,奔腾湍急,不可抑制。诗人在天国的遭遇,实际上就是在现实生活中的遭遇。再如《远别离》:“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还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那流不尽的潇湘之水、浩淼的洞庭、出没在云水间的两位帝子、被她们眼泪所感染的斑竹,使作者的心完全沉浸在悲怆的氛围之中。他孤独的心境借用神话表现出来,构成深邃的意境和强大的艺术魅力。诗歌中凄婉迷茫的意境,与作者在政治阴暗的现实中不被重用而遭排挤、不满现实又反抗无效,无奈之中只有远别离的思想感情完全一致。又如他著名的《把酒问月》,作者在营造出美丽的仙境之后,又插入联想的翅膀,探及月亮的神话传说:“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月中白兔年复一年不辞辛苦地捣药,为的什么?碧海青天夜夜独处的嫦娥,该是多么寂寞?语中对神物、仙女深怀同情,其间流露出诗人自己孤独的情怀。另外,月是崇高、永恒、美丽而又神秘的象征,作者写月含蕴着自己的超凡脱尘、与众不同的谪仙人的气质。

从以上数例中我们不难看出,李白在诗歌当中运用神话,以神话入诗,造成强大的艺术感染力。也正因为神话故事的穿插与点缀,使他的诗篇流光异彩,楚楚动人,魅力无穷。另外,李贺的诗歌,也非常接近屈原的《九歌》的境界,除了《湘妃》、《帝子歌》直接以《九歌》人物为题材,发挥自己独特想象的诗篇以外,象《神絃》、《兰香神女庙》等诗也是以神话传说为题材的。

(二)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对古代小说创作的影响

屈原的作品是我国古典文学浪漫主义的源头。他在作品中融入神话传说的积极浪漫主义精神不仅对古代的诗歌形成直接影响,对古代小说的创作也具有深层的影响。在我国古代的文学家中,许多作家借助于神话的奇特想象,利用神话形象或神话情节进行再创作。例如,唐代李朝威创作的著名爱情小说《柳毅传》,叙写了一个优美的爱情神话。作品叙述了龙女的不幸遭遇,描写了落第书生柳毅见义勇为、仗义传书,营救洞庭龙女最后与之结为夫妇的故事。其中龙宫的细节描写细腻生动,情节虚幻神异、十分曲折离奇,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再如,明清神魔小说对神话的采用和重塑,达到了此类文学的最高点,其代表作是《西游记》。可以说这部小说描绘的是一个神话世界。开头七回叙述孙悟空出世。通过大闹天宫、大闹龙宫、大闹地府的故事情节,展示了凌霄宝殿、蟠桃园和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等虚幻境地和神仙人物。在神话的意境中,孙悟空喊出了“凌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的口号。书中所写的天宫玉帝、地府阎罗,实际上都是现实社会中各种人物的写照。小说塑造孙悟空的叛逆形象,意在抒发作者吴承恩不畏强暴、抨击邪恶、蔑视权贵的胸中激情。此后叙述唐僧师徒历经八十一难,一十四载寒暑的西天取经。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一路腾云驾雾,降妖除魔。从他的身上,我们不难看到“石中生人”的夏启、“铜头铁额”的蚩尤、“与帝争位”的刑天以及淮涡水怪无支祁的影响。又如,《聊斋志异》、《镜花缘》、《封神演义》、《红楼梦》中也有不少发人深省的神话情节。其中《聊斋志异》就是一部积极浪漫主义的典型作品,其典型性一是表现在对正面理想人物的塑造上,特别是表现在由花妖狐魅变来的女性形象上。二是表现在对浪漫主义手法的运用上。穷困潦倒一生的蒲松龄善于运用梦境和上天入地、虚无变幻的大量虚构情节,冲破现实的束缚,阐发他对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封建仕途的黑暗的深刻认识。可以说,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不仅是将神话看作素材,而是当成全部的精神寄托,是对现实社会的厌弃和对神话感情、神话世界的皈依。屈原运用神话展现浪漫主义精神的创作风格,在上述诸多小说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三)屈原对现代文学创作的影响

借助于神话的奇幻想象抒发自己奔放的政治抱负和济世激情,是屈原积极浪漫主义精神的本质特征。中国现代文学处于我国由半封建半殖民地向社会主义挺进的历史时期,这一时期民族灾难深重,反帝反封建斗争形势复杂,因而在多种文体中张扬屈原的积极浪漫主义精神,运用神话鞭笞邪恶、伸张反帝反封建的大义,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是许多著名文学家的不倦追求。鲁迅、郭沫若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他们的特点是批判地接受,在继承的基础上发展。

郭沫若自幼便接受浪漫主义风格的感染熏陶,8岁开始学做对句和五七言诗,屈原、李白等历史上的浪漫主义大文豪一直是他心中的偶像。郭沫若不仅仰慕屈原的文才,还十分敬仰屈原的人格,他于皖南事变之后创作创作的历史剧《屈原》就是明证。在此剧中,他将屈原与雷电同化,把屈原不屈不挠,为真理斗争到底的思想和性格集中地表现出来,成功地将时代的愤怒复活到屈原的时代里。在东皇太乙庙这座黑暗牢笼里,屈原以磅礴宇宙的气势,喷涌出毁灭诸神的愤怒,“把你这东皇太一烧毁了吧!把你这云中君烧毁了吧!你们这些土偶木梗,你们高坐在神位上有什么德能?你们只是产生黑暗的父亲和母亲!” 周恩来指出:“屈原没有也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这是郭沫若同志借屈原之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愤怒。”是的,历史上的屈原抱石投江而死,他的爱国表现为“愚忠”,确实写不出此类诗句;而郭沫若的爱国表现为对黑暗势力的反叛,他不仅能写出此诗句,而且将结局改为屈原大踏步走出庙去要和人民一起继续坚持斗争。这可以说是在继承的基础上的发展。

郭沫若运用神话传说、反抗丑恶现实、追求美好理想的创作风格,同古代诗人屈原之间深层的关联。屈原的风格在《女神》的诗篇里得以继承和发展。在神话传说的运用上,《女神》中的《女神之再生》、《凤凰涅槃》、《天狗》等体现的十分明显。例如,《凤凰涅槃》以有关凤凰的传说作素材,借凤凰“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的故事,象征着旧中国以及诗人旧我的毁灭和新中国以及诗人新我的诞生。除夕将近的时候,在梧桐已枯、醴泉已竭的丹穴山上,一对凤凰飞来飞去地为自己安排火葬。临死之前,它们回旋低昂地起舞,凤鸟“即即”而鸣,凰鸟“足足”相应。它们诅咒冷酷、黑暗、腥秽的旧宇宙,把它比作“屠场”、“囚牢”、“坟墓”和“地狱”,质问它“为什么存在”。它们从滔滔的泪水中倾诉悲愤,诅咒五百年来沉睡、衰朽、死尸似的生活,在这段悠长的时间里,有的只是“流不尽的眼泪……荡不去的羞辱”;它们看不到“新鲜”和“甘美”,看不到“光华”和“欢爱”,年轻时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于是痛不欲生,集木自焚。在对现实的谴责里,交融着深深地郁积的诗人心头的民族的悲愤和人民的苦难。

对于鲁迅这样博古通今的文学家、政治家来说,对屈原反抗精神持否定态度。他在《摩罗诗力说》中评屈原的诗:“然中亦多芳菲凄恻之音,而反抗挑战,则终其篇未能见,感动后世,为力非强。”然而,在反抗精神上存在差异,丝毫未妨碍他对宝贵文学遗产的继承,在鲁迅的《故事新编》中多处闪现着神话的浪漫主义色彩。

《故事新编》中的《补天》、《奔月》、《铸剑》等都取材于神话传说,其突出特点是:绝不“博考文献,言必有据”地把古人写得更死,而是紧密联系现实斗争生活,从神话中摘取“一点”,“随意点染”,因而在历史故事里穿插着大量的现实内容,并赋予新的意义,为现实斗争服务。例如,《补天》中通过女娲的抟土造人和炼石补天的故事,塑造了一个远古时代人类创始者女娲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歌颂了创造的伟大。他在女娲两腿间增添了一个小丈夫的形象,用于讽刺封建卫道者增加了作品针砭时弊的特色。再如,《奔月》巧妙地将“后羿射日”、“嫦娥奔月”两个神话联为一体,刻画了为民除害的后羿形象,但还插入后羿艺徒逢蒙暗中射杀师傅未逞的情节讽刺了好逸恶劳、以怨抱德的丑类逢蒙和嫦娥。《铸剑》则通过眉间尺为父报仇雪恨,赞颂人民反抗暴虐的大无畏精神,其目的是为赞扬现实中的彻底革命精神。归结起来,浪漫主义作为一条基本线索,既是《故事新编》的特点,也是鲁迅整个文学生涯及其创作心理的一个重要特点。

综上所述,屈原作品中神话的浪漫主义精神是我国文学艺术宝库中的宝贵遗产,它不仅对我国古代诗歌、小说的浪漫主义创作风格形成了直接与间接的影响,而且在现代文学中也得到有益的继承与发展。作为我国文学的浪漫主义源头,其影响在今后仍将得以延续与传承。

 

参考文献:

[1] 于非主编:《中国古代文学》,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年6月第一版

[2] 邹远修 臧宏彬等著:《中国传统文化概要》,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年12月第一版

[3] 党秀臣主编:《中国现代文学》,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年4月版

[4] 褚斌杰主编:《诗经与楚辞》,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11月第一版

[5] 葛晓音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注》,北京大学出版,2002年5月第一版

[6] 张少康主编:《中国历代文论精选》,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8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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