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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人的笔记小说里记载过这样一件事。 某次，有一个书生蹲在草丛里观察两只蚂蚱正修炼阴阳和合大法，正看着入迷，突然窜出来一只硕大的蛤蟆，伸出舌头把两只行为不端的蚂蚱全吃了，书生就地领悟了一个道理，搞婚外情是不对的，蛤蟆是代表上天来审判他们的。 这是一则浅显的道德寓言，表明那个时代的人对于婚外情咬牙切齿的态度。援引小S的话就是：“第三者都要死！”不过现代人早已不这么想了，在这个时代，做道德上的君子已经不会得到尊重，经济上的软弱才会被人嫌弃。 而且我们都已心里有数，这个社会可以容忍行为不端，但是早已经容不得贫穷。金钱和地位可以让一切黯然失色，而如果没有这两样，只能等着被社会遗弃。 朋友的妹妹小周知道我去出差，告诉我她要去接我，跟我唠唠嗑。我说好，我还是在上次的马路牙子边等你。 按照小周上班的方向，她应该骑着小电驴沿着非机动车道自南向北驶入我的视线。我剥开一颗口香糖，塞进嘴里，然后密切注意着打我眼前经过的任何小电动。想起上次她赶来见我，还是去年冬天，她秀美的脸蛋被风吹得满面通红，长发因为烈烈寒风的关照而打结，薄薄的耳廓带着点冻疮。还记得那时我说，“你买一个代步的车吧。”她说，“一个月两千来块钱，请个领导吃饭就快没了，买什么车呀。” 等了二十多分钟，她给我打来电话，说，“有点堵车，马上就到。”我说好，我已经到了。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奔驰E230停在了我面前，里面的人儿冲我使劲挥手道：“快上车呀！” 我惊得差点把口香糖吞了。 我坐了进去——真皮座椅，高档内饰，环绕立体声交响乐，一只爱马仕黑色小号皮包静静的立在副驾驶座位上，很难让人觉得不是在炫耀什么，又像是在诉说着故事。小周转过脸来跟我聊天，我发现她的脸蛋比之前红润许多，像是又吃胖了些，眼角眉梢带着笑，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小周说这车是一个有妇之夫送给她的。那人说自己和发妻没有感情了，只有和小周才是久别重逢的真爱。 他在工作中指导她，谁是董事长小舅子，谁是投资人女朋友，总监忌讳听什么话，经理又有哪些软肋。业务考试哪些题必出，巴结谁才会被快速拔擢。这个人也偶尔代表公司高层到小周的办公室露露面，表扬这个新来的女同志有能力，有眼色，必须重点培养。半年时间里，曾经对她颐指气使的小官僚再不敢随意呵斥她了，过去没事就踩她几脚的同事也腆着脸过来套近乎。 小周现在和那帮一起入职时灰头土脸的大学毕业生已有了云泥之别。她是周总监，是公司最年轻的中层管理者，是伸直手臂就能够得着最高决策者的大红人，是开奔驰拎爱马仕的优质白富美。 她的成就让新人嫉妒，让老人愤怒。她有时想到这些也会害怕，不过她必须要把这些不愉快的念头从脑海中排挤出去。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我问。 “没什么感觉。不过之前陷害我，不甩我的那些人，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迁到一线工地去。” “那你还会找男朋友吗？” “现在他们都不敢找我啊，觉得我又有钱又厉害！不过和大叔在一起后，我再也看不上同龄人了，他们简直太幼稚了。” 后来我们彼此分开。再后来，我在另外一个场合听到了关于小周的另一个版本。他们都说小周的生活看起来疑点重重，她不到二十五岁，却有着三十五岁的老练；她每月挣着白领的工资，却享受着与地位不相匹配的财务自由。 再后来她跟我说，她发现那人还有另外的女人。 我说：“那你赶快全身而退啊。” 她想了想说：“不能了。这段关系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 不少人年轻的时候都向往着高级的虚荣，金钱、特权，美酒，名牌。穿着貂皮大衣，挽着价值不菲的手袋，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所到之处全是山呼万岁，这样的日子才是年轻女孩该过的日子。可这些东西常常不能够通过短暂的努力而获得，只好去寻求有爆发力的捷径。 威廉·霍尔曼·亨特有一幅名画叫做《觉醒的良心》，画中的女子是一位已婚男士的情人。有一天，在男士富丽堂皇的家中，男士弹着琴，姑娘坐在他的腿上，耳朵里传入曼妙的乐曲，却无心欣赏。窗外的阳光洒进窗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些邪恶。 姑娘，你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你在享受与年龄不相符的繁华，就意味着用青春和良知同魔鬼做交易。而年轻时做选择脑子里进的水，恐怕会要用漫长的一生来赎罪。这是一个很多人都玩过的游戏，而在这个游戏中，没有真正的赢家。 1880年葡萄牙作家埃萨·德盖罗斯在当地的报纸上连载了一部名叫《满大人》的虚构小说。 在小说里，男主人公特奥多罗本是卑微的政府抄写员，有一天，魔鬼给他了一个改变现状的机会——他只需要摇动一下铃铛，就可以杀死遥远中国的一位垂死的满大人狄金福，获得万贯家财。特奥多罗摇动了铃铛，他变得富可敌国，可是狄金福那穿着马褂、咯吱窝里夹着风筝的影子却一直阴魂不散。后来特奥罗本受不了精神折磨终于自杀，把财富全部献给魔鬼，在生命的终点写下这样一行遗言：只有靠我们的双手挣来的面包吃起来才舒服。 如果别人说你幼稚，就去增长见识；如果有人看不起你，就去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要在唾手可及的虚荣前沉醉，也不必在辛苦的生活中感到憔悴。我绝不是要女孩子们在年轻时候安于不咸不淡的清苦，也不是说对于金钱和地位冷淡，只是说，趁着还年轻，少调皮，多奋斗，想要面包，自己去挣。 永远要记得，不要为了面包去杀死满大人；更要记得，自己挣得面包比别人给你的吃起来更踏实。 承认失败，接受碰壁，虚心在暗中等候，你的未来会是美丽的。 正经婶儿是最近新发现的作者，她文章写的太好，于是，我感觉自己说点啥都有点狗尾续貂。狗尾就狗尾，大小也是条尾巴嘛！ 这篇文章，前面写的挺不正经，结果越写越正经，写到最后，让我忆起中学时代的文史哲老师。嗯，三位一体的正能量，婶儿，你真够厉害。 我没开玩笑。其实入社会后才知道，虽然勾股定理记不得，世界历史年代表也全还给了老师，但为人处世那些基本的真善美的原则，还真是老师打小就教过的。上幼儿园老师就说，饭前便后要洗手；上小学，老师要求升旗时唱国歌敬队礼；初中当卫生课代表，于是眼保健操一辈子忘不了；高中面临高考，懂得每个人都有通过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社会是个大染缸，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压力大，诱惑也多。有时，我们在人山人海中茫然四顾时，不妨回头想想学生时代端着扑克脸的老师们，想想他们曾教我们的那些大道理，想想我们的初心，或许，你就有了新的向善的勇气。
正经婶儿，文史哲爱好者，非著名鸡汤婊，豆瓣读书签约作者。爱讲故事，好混逼格，假装有点高逗萌，乐于推进女性的自我觉醒。微信号ID：zjshener。原文标题《靠自己双手挣的面包吃起来才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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