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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祭

 墨画书香 2015-10-25
        28天来,这是第一个没有《琅琊榜》的夜晚,也许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心里没有太多的不适应,我一直知道:总有一天,它会结束的。接档而来的轻喜剧,我也看得很欢乐,好像也进入了他的下一个角色,可是仍然会想起那部刚完结的剧,想起那位清秀风雅的江左梅郎,相较之下的落差难免会有一种失落感。

会无所适从,会不知所措,甚至舍不得再点开她,想把她留到以后再看第二遍、第三遍。何况良辰美景奈何天,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点觐见她,才不算辜负了她。是的,【觐见】,心怀虔诚与爱慕地,去见她。

想用文字记录下这份思念。不知道要写多久,要写多长,要写什么,只想着在她离开后想起她的时候就写一点吧,写到哪里是哪里,像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不问终点在哪,只求能游历沿途的风景。

“小殊走后第 天,想他”每次想刻意将他暂时忘记的时候,总有人以各种的方式提起,忽然间发现原来爱琅琊爱长苏的人大多是长情的人。曲终人未散,多少人执着地守着这个故事不肯离开,沉湎于这个故事不舍告别。

就像此刻正在敲着键盘的我,突然想到等了三年、念了三年内的一部剧已然结束,往后再无可等可念时突然地泪流满面。是,之前也不乏经典,后面还有很多精彩,也还有可期之物,可那终究是不一样的。这部剧这么的沉重,梅长苏这么的沉重,需要我以仰望的姿态小心“供养”。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为了翻案,梅长苏舍弃了许多东西,舍弃了任性飞扬的个性,舍弃了冰壶澄澈的内心,可他仍然爱憎分明。有些人,有些事,该如何,便当如何,毫不含糊。夏江誉王提到祁王的时候,他平素再云淡风轻的脸上都会出现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他厌恶自己景仰的皇兄的名号从那些宵小口中吐出。他会与你周旋,但绝不会阿谀,就算是对梁帝,他都始终有一种傲气在。但是对值得尊敬之人,他确是真诚相待、以礼相敬。年下欲请言侯帮忙,拖着病体造访侯府,道明缘由之后,长苏连问三次:侯爷可愿意?言侯未多言语,“愿意”。很喜欢这段情节,起初长苏的请求几近荒唐却为多做解释,只是坚定地向言侯询问答案,言侯推出一连串托辞后却点头答应,回答的神色亦是坚定。石破惊天语。细想起来其实并不稀奇,长苏料定了言侯是正义赤诚之人,否则不会请他帮忙;而这个请求的理由无需多做解释,慧眼识珠的言侯自会明白;言侯不清楚长苏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却仍想帮助这股清流在浑水里淌得更远更久。言侯也是那种宁折不屈的人吧,纵使享极荣耀,仍不忘故人情义,不忘是非曲直,宁可不被理解,也绝不与奸佞之徒同流合污。

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太子誉王竞相招揽这位麒麟才子,熟料他从未把夺嫡野心之辈放在心上。拣尽寒枝不肯栖,所谓的辅佐都是手段,自始至终他只是为了心中清明的理想。寂寞沙洲冷,可是血仍殷,心犹热。长苏如是,言侯亦如是。

【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

不敢轻易写苏凰的感情,怕笔力不逮稍有不慎玷污了这段感情的纯粹与深沉。

场景转到那年“花市灯如昼。元宵还是那个元宵,旧时人也还是那个人,不同的只是此间境况。年少时可以共执花灯,而今只能在灯下遥遥知意,相望无言。经了这十载雨打浮萍,回忆已成了轻易不提及的伤,尘埃未落定的时候,谁还敢奢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霓凰的情难自禁是在后来遇见静妃,隐忍多日,终于遇见一个同样识出旧人身份可以共诉衷肠的人。她也是委屈的,那个人明明已经从地狱归来,可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一步步朝死亡迈进。无法阻拦,不能阻拦。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种反复无常的痛苦,大起大落的欢喜悲哀,交错着覆上心头,比起一开始的失去,更令人难以承受。

   第一次真正了解长苏的身体状况,是借蔺晨之口,“碎骨拔毒,内息全伤,多冰多伤,不能享常人之寿”,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可是当场的人都知道那是怎样的噩梦。蒙挚也是第一次知道真相,当下怒气冲冲地质问这个一直隐瞒得很好的当事人。而霓凰只是忍着,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忍不住地落下来,紧紧地抓住长苏的胳臂。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因为她懂他,懂他的身不由己。“当你在遭受这些痛苦与折磨的时候,我在哪?”是自责,是心疼,是侵入骨髓的痛心,那是她青梅竹马的兄长,是她牵挂了十三载的伴侣,隔着数十年的生死,此刻,他在她的面前,可是,他年寿难永。她没有追问更多的真相,她只想知道:他,还有多久。十年。他承诺她,十年。她说,够了,十年足够了。她这样容易满足,不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求往后的每一刻常伴兄长身旁。可是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十年,是不是奢望,是不是自欺欺人。

最后林殊重回战场,出征前,她与飞流同坐在阶前,难得那个一向不爱与人亲近的小男孩会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其实他是明白的罢,看似一无所知,心里却能隐隐地知道:对于苏哥哥而言,眼前的这位姐姐与其他人不一样。霓凰压抑了太久的情绪,莫名地想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倾诉,她说“其实他这次重回京城,大家都觉得他变了,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他永远都是金陵城内最明亮的少年。”她第一个认出他,凭着直觉认出他,容貌会变,但感觉是不会变的。姓名更替,但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她的林殊哥哥。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又是一句承诺,可是会有来生么?“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但愿吧,如若有来生,但愿下一世的上元佳节,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但愿下辈子的因果轮回,上天可以还他一个硝烟散尽的太平盛世。

【此情可寄,琵琶弦上说相思】

    看书时最喜欢的女性角色是宫羽,一方面惊叹于她倾国的美貌与才华,一方面与其对长苏的仰慕之情有某种共鸣。其实宫羽想要的很简单:如果可以,想见见宗主;如果见不到,就希望他安好;如果他有危险,她拼死也要保护他。较之于霓凰,宫羽的感情显得有点微不足道,甚至从一开始,她的感情就注定没有结果。无论长苏活着与否,她都没有机会。她清楚这一点,却依然选择沉迷,尽自己所能帮助他;她也明白他的冷漠是不给她希望,不教她绝望。最后的三个月,她陪他在战场上度过,也算是圆满了吧,即使他走了,那个人也会永久活在她的回忆里。宫商角徵羽的宫羽,妙音坊的宫羽,重理琵琶,以弦寄相思,只怕那个人却再也听不见了。

【只今袖手野色里,迎新来,又报胡尘起】

“我永远只能是梅长苏,不可能再做回林殊了”,他说。可是我一直都记得在郡主回云南前,他明明在廊下说“我也一直盼着我做回林殊的那一天”,做回林殊,不是不想,却不能。金殿之上,被逼得几近疯狂的皇帝同意重审、重判,却只提了一个要求“林殊,永远不能再立于朝堂之上,站在朕的面前”,他早已料到,咽下喉咙滚烫的硬块,没有犹疑地“好”。梅长苏,对得起所有死于那场灾难的冤魂,独独对不起湮没在梅岭的林殊。七万男儿,天地为墓,林殊比他们多活了十三年,这十三年的光阴只是为了那七万冤魂得以昭雪,十三年的时间,没有一刻是为了林殊自己而活的。梅长苏只是一个符号,他的身上背负的是整个赤焰军、整个祁王府、整个林府的清白与名誉。梅岭藏殊,活下来的只能是梅长苏。用“纵死犹闻侠骨香”形容林殊显得轻浮,林殊的信念不只顾念于“侠”字上,也不执拗于“死”字上,他的义无反顾源于根植于内心的军魂,否则也不会有这马革裹尸的结局。

书里记得最深的一句话是“我一定活过四十岁”,活过四十岁,对于常人来说“不足挂齿”的愿望,却成了他的遥不可及。他的许诺,有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把握,那样的信誓旦旦,大概只是为了让他人安心。

赤焰昭雪,林家宗祠重建,他前去祭拜,红布遮住林殊的牌位,他以林家后人林殊的身份向祖辈行礼。气氛虽悲,但那时的未来还是可以期盼的,至少,林殊可以以另一种身份活下去。可是谁能想到,三个月后,连梅长苏都不能存活。阴风猎猎,红布落下,牌位复现,“骁骑将军林氏殊之灵位”,寥寥数字,字字珠心。

【知我者 谓我心忧】

“因为人的心会变得越来越硬的,你知道吗?”苦笑无言,对面的男孩无辜地瞪着眼睛,一时间,无处话凄凉。他变了吗?何曾变过?纵使誉王罪恶滔天,他还是在其死后设法为其留住血脉;夺嫡之路充满艰险,他尽自己全力不去伤害纯良之臣;即使因为身体原因而倒下,也要在吩咐好所有事情后才安心地昏厥过去。为什么要把自己逼那么紧,为什么思维缜密考虑周到却独独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仅仅是因为他是赤焰主帅,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赤焰翻案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蔺晨所说:他就是在这一点上太过执念了。

以蔺晨的绝世之才与性灵透彻,他原可以一直逍遥山水,继续经营琅琊阁,在江湖上自成一段传说。直到十三年前遇见梅长苏,成为他的知己,从此后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他原可以没有任何烦恼,却偏偏为长苏的翻案之事劳心劳力,为长苏的病弱之躯夙夜操劳。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吧,蔺晨看重这个朋友,世上难有像他这么聪慧狡黠的人,唯有才冠绝伦的长苏可以被引之为知己。高山流水遇知音,而长苏也只有在这位朋友面前才会真正放开,露出那种恶作剧式的促狭的笑。蔺晨说:“我不认识林殊。”他不要认识林殊,林殊有太多的责任,那样活着太辛苦。可是梅长苏只有在蔺晨面前才是最像林殊的,最后长苏说“你总说你不认识林殊,我保证你认识他以后一定不会失望。”蔺晨那么想挽留他,想留住这个朋友,可这个朋友,最后还是做回了林殊。他没见过林殊,却能从长苏病弱的身上看见属于林殊的强抵外掳保家卫国的决心,除了无可奈何,他只能尊重长苏的决定。

【一卷风云琅琊榜,沉稳飘逸两相宜】

    就《琅琊榜》这部剧本身来说,将正剧与传奇剧结合的相得益彰,且兼具两者之长,沉稳飘逸两相宜。

从画面来看:琅琊阁上风景清灵俊秀,苏宅内典雅精致,悬着的书法长绢更添书墨之气。再不消说长苏出场时烟波浩渺,一叶扁舟,横短笛,盈满了诗情画意。

从情节来看:《大秦帝国》有战火硝烟却少隐忍爱情,《孔雀东南飞》有浪漫唯美却无家国大义,独《琅琊榜》兼两者于一身。其慷慨激昂如三国之战与曹公煮酒,其悲怆凄美似红楼之梦看黛玉葬花。

长苏最后与梁帝的一段对话差不多是全剧的主旨,“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而梁帝心里多是自己的利益与权力,权衡的是自己的皇权利弊,少有爱民。多疑让他对亲近之人皆缺乏信任,自私使他不在乎别人的冤屈与痛苦,长苏的一番话给他当头棒喝,原来专注自我的下场就是众叛亲离。皇权可以决定每一件事情的结果,改但变不了事实与真相,改变不了天下人对良心的定论。同样地,邪,永远压不了正。

【梅长苏几行,暖暖白月光】

说实话,最终呈现在荧屏上的梅长苏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幻想中的梅长苏是比较罗曼蒂克的,时常披发,素手调琴,或者是像小川那样温润如玉蓝颜薄命。一直到看长片花时,都没能觉得这样的梅宗主有多少惊艳之处。第一次让我心旌摇摇的,是《红颜旧》的mv,我看见他眼里噙泪,看见他回眸凝视,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梅长苏。不需要刻意雕琢容颜,不需要苏化人物造型,明明超出我原有的审美范畴,却让我不可自拔的喜欢上。

以往遥想三国公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孔明只身过江东舌战群儒,期待胡歌有一天能演一个这样才比谪仙令人倾羡的角色。所以我那么期待他的梅长苏:一举一动,皆美如画。无论是夜里披发举着蜡烛在密道里徐行,还是静日里手捧书卷页页翻读,哪怕是遭到小人算计在狱里被折磨的落魄模样,都散发着某种独特的魅力,一点一点地吸引我。在狱中探望夏江时,手指轻轻敲打栏杆,足足的气定神闲,嘴角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虽是病弱之躯,却显出十足的霸气与英豪;在殿堂之上与梁帝对质时,拉下脸说出一串令人惊骇的话,竭力地遏制自己的情绪,语气里仍透着愤慨与激昂,可知这段话在心里憋了多久;在苏宅与飞流逗乐时,却又是另一副神色安然岁月静好的模样。他的身上带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古典气息,或者说,他真的就是从那个时代走来的。一静一动,仿佛划过的空气里都沾染着长久岁月的尘埃。

四年前有人问胡歌“对于即将三十而立的你,你觉得什么是最珍贵的呢?”他回了四个字“赤子之心”;今年有人问他“到目前为止觉得人生最大的成就?”他依旧四个字“我还是我”。觉着他与梅长苏总是有着重重叠叠的缘分,他成就了最圆满的梅长苏,梅长苏造就了更好的他。不谈相似的经历、契合的形象,单看这始终如一的“赤子之心”,梅长苏只能是他。而我所看见的梅长苏,没有任何胡歌以往的影子,这个角色与胡歌是脱离的。看剧的时候,会忘了他是胡歌,我觉得他就是梅长苏。以前看他的剧,是冲着胡歌这个演员去的,这次看《琅琊榜》,看的是梅长苏这个角色。相与忘形,他的确将这个角色诠释到位了。

第一次接触《琅琊榜》是源于阑珊的视频,那时小川cos长苏,后来,有了真正的长苏;第一次遇见胡歌是源于《神话》,她的主角叫小川,后来,小川演了梅长苏。总是喜欢絮絮叨叨地提起这些旧事,总归是缘分吧,正如这么多人能够喜欢同一部剧也是缘分。每想起一处情节,忆起一个画面,都会牵扯出很多的情感,会不能自己地落泪。曾经一起等待过的光阴,一起感动过的泪水,一起惊艳过的岁月,这段经历是属于你我的“鸽子蛋”大的珍珠,是隽永在记忆里的别样温暖。

(后记)这些天各种精彩的剧评层出不穷,其实写到后面很心虚了,但是既然开了头,总不能中途弃了。尽管除去这篇,今年为《琅琊榜》写的文字已过万字,可我还是觉得言不达意。每晚看《琅琊榜》的时候,总会有万千感慨,却总是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该如何精准地表达。所以一直搁着,想等到全部结束后再细细地写,然自愧于水平限制终究不能尽述。一直忍着没再去看剧,所有情节皆是凭印象而写。《琅琊榜》的大多角色都是可爱的,可写之处还有很多,只不过才力有限,就此搁笔吧。鄙言累句,只为纪念追了三年的《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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