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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校园里结实累累的金银木，心里就会涌起不可名状的感受。在这样静寂的秋天，偶尔啁啾的鸟鸣让我想念生命里若过客般的金银木和有金银木却再也没了我的地方。 人皆以为春花美，可金银木的美却是在秋季，它的花白白的，在斗艳的春天里算不得有特色，但到了秋季，万物凋零、草木摇落，秋叶在地上安静地躺着，告诉你何为死亡时，金银木却用红红的果实诱惑着世人和鸟儿，宣告着，秋冬两季是它的主场。 金银木的果子很小，一根枝条上挤挤挨挨的成串，将本来纤细的枝条压得低垂快亲吻大地了，这时如果有馋嘴的鸟儿来，往枝条上一跃，那枝条向下一颤，再向上一弹，一个美丽的舞步便跳完了。 这样的舞步在我的人生里出现过很多回。 大学宿舍旁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间有条小路，每次走过这条路，我都忍不住要在它旁边的金银忍冬边上驻足一下，是的，那里有一个吊牌，写着：金银忍冬（金银木），和后者比，我更喜欢前一个名字，我不知生物学角度的忍冬到底有何意义，但单单“忍冬”二字，就已经征服了我。 那株忍冬有六米多高，我不知它在那个小花园呆了多少年，听说忍冬高达六米似乎已经是这种植物的极限了。这么看来，它估计是母校的元老，我没见过的教育家成仿吾可能从它身边走过，给我上文章写作学课的何明教授也许正从它旁边走过，我们都是过客，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忍冬的果实对于人的口味来说实在算不得美味，我小时候就品尝过，而且不止一次，它的果实实在太会勾引人了，其实忍冬想勾引的不是我这闯入山林的不速之客，而是整天呼朋引伴的鸟儿，是的，它的果实是鸟的美味。在冬雪漫天的冬季，只有忍冬的红才是严寒中的一抹温暖。 大学校园里的那株忍冬元老的果实会在冬季被鸟儿吃光，我常常驻足树下偷看那些鸟儿享受冬日里的盛宴，它们用长长的喙衔住果实，然后用力地扭转自己的头……我心怀嫉妒了。不知那些鸟儿还在不在。 小时候爱去转转的荒山里的忍冬也不知还在不在，那时我还不知它叫忍冬，就称其为小红果。如果还在，应该少不了像我一样贪吃的孩子和享用美食的鸟儿。 去年听在春城的同学说我们大学时住了四年的一舍没了，读书、上课、抢座位的文学院也拆除另建了，不知那株挨近一舍的忍冬还在不在那条小路旁等着我。 今年开春，听母亲说，附近的荒山早已被好多人开垦了，不知我品尝过果实的那株忍冬还在不在。 今天，无风，教室里平时常常传来的琅琅书声也没有，只有红红的金银忍冬在风里轻舞，只有黄叶簌簌凋落时发出的哀叹，静秋又来了。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有一株常驻心间的金银忍冬，有一天，在静秋来临时，如我一般，想念一个地方时，也能有可想念的树友，你知道，它也许永远会在原地等面目全非的你。 邹海兰于2015年10月22日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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