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反复跟你们讲佛陀和摩柯迦叶的故事,不过它具有多重的含义。据说,曾有一天早晨,佛陀坐在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朵花。他就要说法了,僧侣们在等待着——一万名的比丘,等啊等啊,天气越来越热,太阳升高了,佛陀还是静静地注视着那朵花。突然,有一个名叫摩柯迦叶的门徒突然笑起来,一阵开怀的大笑。 每个人都盯着摩柯迦叶:他疯了吗?而且今天早晨好象很奇怪,佛陀也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以前总是到了之后便开始说法。今天他却拿了一朵花来,坐在那里看花,好象忘记身边还有一万名比丘似的。 然后,瞧!现在这个摩柯迦叶正在捧腹大笑——没有人听见他笑过,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事实上没有人“了解”过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有所举动。他原来总是那么安静,谦逊,象一个影子似的活着。甚至没有人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完全没有侵略性,因为,当你设法使自己的存在(presence)被感知的时候,那就是暴力。你在试着引人注意。而这个人是没有人了解的。他怎么了?一定是疯了! 佛陀看见了,把摩柯迦叶叫到身边,把那朵花递给他,并对他说:“能用语言传授的,我已经传给别人了,不能用语言传授的——我给你,摩柯迦叶。” 在禅宗里,称这为超越经文的传递,超越语言的传递[译注:即“教外别传”]。 佛陀给了摩诃迦叶什么了?至今他们还在禅堂里继续询问,佛教徒还在继续沉思。从那天早晨起,二十五个世纪过去了,大哲学家们仍一直在思考:那天早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被传递了?那不是一朵花的传递,花只是象征而已。那是佛陀的整个存在向摩诃迦叶的传递。不是佛陀进入摩诃迦叶了。他还是原来那样。这只是——你把一盏点燃的灯移近另一盏未点燃的灯,而突然间,火焰从点燃的灯跳上未点燃的灯。点燃的灯还是原来那样,没有失去什么,一点也没有,但是一个新的光明出现了。这是一次飞跃,真理的飞跃——这就是那天早晨所发生的。 佛陀以花为象征传给了摩柯迦叶。在印度,至今这种花还被做为觉醒完全盛开的象征。一朵莲花就意味着当觉醒完全盛开的时候,它的芳香散入了宇宙。那天早晨佛陀飞跃了,佛陀的火焰跃人了摩柯迦叶。这就是真理的传递。 所以仅仅愿望,是没什么用的。你必须渴望它,深深地渴望它,以至于自己就变成了渴望本身,只是一团火焰,一种渴望,渴望的、燃烧的火焰。要亲近师傅,做一团渴望悟道的燃烧火焰,然后突然有一夭,它就发生了:超越经文的传递,超越语言的传递,一个存在向另一个存在的传递,而不是一个头脑向另一个头脑的传递。那就是佛陀所说的:“能够用语言说出的,我已经传给别人了:头脑向头脑的传递。不能被说出的,我把它传给你,摩柯迦叶。”——存在向存在传递。其他人是学生,摩柯迦叶是门徒。摩诃迦叶成了第二个佛。 ——选自《正是那朵玫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