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小说从开头西门庆出场28岁,写到暴死才33岁,这么短短5年时间,西门大官人创造了轰轰烈烈的辉煌人生,玩弄女人19人,未遂3人,官场上呼风唤雨,纵横捭阖,从一介药材商到进京面圣的提刑所官员相当于省厅级干部。西门庆号四泉,暗含酒、色、财、气四全,他的辉煌在玩弄女人、升官发财三个方面是同步的。没有经济基础是不行的,而在官场商界纵横捭阖之间,西门庆的财富滚雪球一样快速扩张,可以和当今世界上任何一位富豪排行榜上的人媲美。所以研究西门庆的发家史或者理财人生是很多研究者感兴趣的话题。
西门庆家产大约相当于今天的1.5亿到2亿 什么是“放官吏债” “放官吏债”就是专门给官吏提供高利额回报借债的特种高利贷行业。这是一项具有“官吏制度特色”的高利贷业务。我国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早完整创建“职业官吏体制的国家”,对于所有官吏的俸禄津贴发放那可以算得上是精打细算了:所有官吏的俸禄都是按照职位依次发放的,简单的说那就是一种“岗位津贴”而已,只要官吏不在职位上,就没有俸禄可拿。当然不在岗位上就不能‘谋其政’,这就意味着也就没有了“贿赂和回扣”可拿。只要没有在职位上的官吏就等于立刻没有了收入,当士大夫通过科举考试后要到北京去选官,或者官吏因为任满、服丧等原因离开职位后再到京城参加铨选,就都没有正常的经济来源。而要到京城选官,就要准备旅行费用,以及准备拜见座师、上司等等之类的在京城的应酬交际费用。就这样一来二去,支出大于收入那是必然的趋势。如果在京城选到的是外官,也需要筹备赴任的旅费。虽然理论上国家给予一定的赴任旅费补贴,可是由于朝廷给予赴任官员的旅费补贴实在是少得可怜:比如按《典故纪闻》的记载,明清时知州赴任,给三十五两“道里费”,知县为三十两,县丞、主簿为十五两,典史为十两。赴任时不得使用朝廷的驿馆系统,理由是已经给了道里费了。只有赴任里程在一千五百里以上,才可以由驿馆提供脚力;赴云南、贵州、四川、陕西边远地区的州县官才可以由驿馆提供交通工具:陆路驴车一辆,水路红船一艘,但仍旧不得由驿馆提供伙食。因此长途跋涉的旅费还是要官员们自己设法筹措。迫不得已的选择为了应付这些开销,除了本身已经是大富豪的官吏外,大批的普通官吏只好举债。于是“放官吏债”营生就此兴隆,成为中国古代金融业最主要的业务。早在唐宋时京城里就有这样的特种高利贷行业,也称之为放“京债”。到了明清时此业更盛,不仅是京城,当时中国南北交通干道的大运河沿岸城市也出现了这一行当。《金瓶梅》故事发生的清河县当时是大运河上的一个大码头,所以西门庆以此为业也是很合理的。 奇怪的是按照明清时的法律规定,放官吏债是违法的:“听选官吏、监生等借债,与债主及保人同赴任所取偿,至五十两以上者,借者革职,债主及保人各枷号一个月发落,债追入官。”所以实际上这项营生是一件违法交易。可是对于广大的官吏来说,不举债几乎就没有办法去做官,法律的规定几乎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这样一来,这件明确违法的营生有着很宽广的“市场需求”。当然有高风险和就有高收益,由于这项放贷根本就是违法交易,所以商人为了这“风险投资”,就要收取更高的“风险利息”。官吏债一般都是“五分起息”,就是按月计算利率为百分之五,年利率为百分之六十。或者是“九扣”或“八扣”起算(预扣百分之十或百分之二十)的本钱,然后再按年“加三”(每年百分之三十利息)或“加四”的利率收利息,实际利息也高达年利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而合乎当时管理制度规定的利率最高不能超过 “月利三分”(每月百分之三,全年利百分之三十六),一般的当铺月利是两分(百分之二)。而且历代的法律都规定,放债不准利上滚利、利息累计不得超过原本(号称“一本一利”),官吏债由于本身就是违法债务,所以也都是利滚利“滚算盘剥”,就是所谓的“驴打滚的利”。作为放债的一方来看,这项投资的回报也是相当可靠的:利息收入丰厚,债务人也不敢赖债:一来是怕被揭发违法借债而丢官,二来是如果得罪了债主下一任再到哪里去借债?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债的官吏到了任上,都是靠加倍搜刮百姓来偿还债务的。 正如清朝中期小说《歧路灯》第84回里所说的:“说起这一官利(吏)债,三个月一滚算,作官的都是求之不得,还要央人拉纤(介绍说合)的。犯了原要过刑部治罪,其实犯的少,拉的多。……若不拉,怎治得行头?讨得美妾?无非到任以后,侵帑克民,好填这个坑。”这也就成了一个贪官的滋生母体,实际上贪和不贪慢慢地形成了一种良心所为,不谈就得受穷和债务的压迫,时代也就造就了这一行当的必然发展。
《金瓶梅》里西门庆放官吏债的事例,可见第31回“琴童儿藏壶构衅 西门庆为何凌驾于官吏之上
成了债务人的官吏往往就此受债主的控制,比如明末清初小说《鸳鸯针》第四回“成进士债主冤家齐证罪 “放官吏债”的角色
“放官吏债”的商人除了要有足够的本钱外,更要有足够的胆量,以及和当地官府有很好的关系。因此当时人只要听说某人是“放官吏债”的,就说明这是个非同小可、能量很大的人物,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这实际上是明清小说中常见的人物,比如明代小说《拍案惊奇》第22回“钱多处白丁横带
在所有世情小说中,《金瓶梅》是涉及经济金融信息最多的作品,据说,毛主席阅读此书就对明朝的商业非常感兴趣。此书成为人们了解封建社会底层生存状态的最生动读本。百度沂河前文层专门撰文论述,当时一两白银相当于今天(据2010年6月23日的国际金价计算得出)人民币约700元;当时房价物价与现在的临沂非常接近。(有的文章讲一两白银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200元或300元,都是不准确的,百度沂河是根据人民币汇率计算出来的。2004年时一两银子相当人民币300元。升值如此迅猛,主要是今年通胀和金价上涨造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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