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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给Rosse的最后一封情书——白痴天才梦

 MrZheyan 2015-11-01

一  

  

   在标榜自由、平等的国度,士兵爱上了公主。

   

  清晨,爱的勇气引士兵来到公主尊前,单膝跪地。地位悬殊的俩人独处在花园小径边上。

   

  雪纱裹肩、皇冠即冕的公主维持着高贵迷人的笑容,她天真的目光落在士兵涨得通红的脸上。士兵含蓄地表达了那份痴缠在心峦上的爱慕。士兵不曾奢求公主的理解,他话音悲戚地说“哦,美丽的公主,我无法抑制爱慕您的感觉。请原谅我的爱意。”

   

  公主轻轻抖动眉毛,反应却并不惊讶。她声音甜甜地说“哦。士兵先生,请起。”

   

  公主弯腰领士兵站起来平视自己。士兵明明已经看到了到佳人眼眸浅处那抹湛蓝色天真的消失,但他却仍旧燃烧着心底每一分勇气大声地说:“美丽的公主!您带走了那个孤独少年的灵魂,使他渴望成长为男人!我爱上您,深深爱着您!”

   

   公主装作被他深情的话语所打动,她轻声呢喃在士兵的耳畔:“如果你能等我一百天,且日日夜夜在阳台下等我,百日之后我就是你的。”

   

   自此,士兵日日夜夜呆立在宫殿阳台下的角落,等待着心爱之人那句俏皮承诺的兑现。风吹乱他的头发却动摇不了他的决心,蜜蜂叮肿他的脸颊却撵不走他信任真情的心,他终于奇迹般地熬过了九十九个清晨与黄昏。

   

   消瘦异常、脸色惨白的士兵,一点点地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气力,却仍旧目光如炬地盯在阳台深处那块牢牢闭合的酱色玻璃上。眼泪终究还是从失神的晶眸中溢出,他支撑不住了,轰然倒下。

   

   公主这时候推开了窗玻璃,士兵竟然又奇迹般地站立起来。等到黄昏逝去,士兵却最终消失在了拂晓的暗色中。

   

  清晨起来,准备结束一句任性玩笑的公主,懒洋洋地望向阳台底下空荡荡的石砖。突然,她若有所失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士兵知道,他永远配不上国王的女儿。他想到了:自由只是抚慰底层角色迷茫绝望心境的文明说词,平等从来都不可能平等。所以士兵只能可怜地哀愿公主能够一辈子记得自己,他便主动放弃遥不可及的诺言。

    

   被公主捉弄的士兵心上卡着一团无可奈何的东西,他疲倦地离开,但有把拥抱爱情幻影的忧郁眼神留在石砖上。

 

   

 

   润色这段爱情悲剧之初,有从士兵的声音中听到同样属于自己的卑微心境,有了想要篡改故事悲凉结局的冲动。但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思考之后,最终的结局还是那个出人意料的结局。或许,无论是在童话还是在现实里,公主都只能永远沦为王子手心上的琉璃物。我很无奈,唯有加上一两句必要的感慨,把我和士兵共有的眼神留在清凉的石砖上。至此,通过九十九天忘我地凝情,士兵紧紧拥抱了透在晨曦和晚霞之上的爱情余辉。他终究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

   

    可以作为士兵知己的我没有爱情,从来都没有爱恋谁的感觉。生活充满变数,同机遇捉迷藏的孤独者,疲倦时,惆怅时,对天使产生的浪漫想象,尽数是对她美丽的赞扬,而从未有过不礼貌的爱欲。真实印象已经十分模糊的天使,我寂寞得无人思念,便全情流于美得拥有“朱莉·德尔比的红唇”、“奥黛丽·赫本的眼神”的她。

 

     其实第一次写信给她,我就想到了“士兵公主”的故事。三五年内,她将大学毕业,我却一片茫然,我们的定位很可能不对等,给她写信因此成了一件很悲壮的事。我写信想要获得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

 

       我曾获得几许弱不禁风的甜蜜,接着一封一封地投递到银河对岸,夜却无声无息地落下漫长的寂寥,教人想躲也躲不过地落寞黯然。在那些迷茫、恐惧的日子里,我唯有坚持孜孜不倦地阅读,方可用知识来填充空虚的内心。那份简单的热情其实一直都在,与她虚幻的美丽一齐占据着我心里重要的位置。

 

   

     我在十八岁时,多么想要昭告全天下:我终于找到自己愿意付出一生光阴来追寻的理想啦!可是家人听到一半就不耐烦地向我表示了否决,他们直截了当地说,“你不配!”

   

      是的。我不配。作为小学生和货真价实的精神病人,我连小学毕业证都被遗失在了某一中学的教务处,就像父母补充说的:“你一个小学生,有什么资格做梦?打酱油去吧。”

   

      是吧。我不配,我被定义为小学生,没有资格高谈阔论,也没有资格拒绝做家务。我没有资格要求衣服、鞋子,没有资格要钱买书,没有资格要求早餐吃五个肉包子。我欠父母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所以,我没有资格再吃他们的粮。从我辍学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失去了作为未成年人全部的快乐。

    

       我曾经对教育体制抱有无尽地期待和信任,最终却被疾病和自负毁掉了整个青春。那段时间,我害怕死亡却又渴望逃避不能接受的现实。那时候,我不能接受自己精神出现障碍的事实,不能忍受疲倦和乏味的学习,不能抚平与星沙中学校风格格不入的傲慢心境。因此,我背弃了最初的理想,背弃了自己在亲朋好友面前夸下的“誓要考去MIT”的海口,撤下了架在书桌上的钱学森遗照,划去了镌刻着书桌上的“知行索真,博学立人”的座右铭。我失去了一切。

   

      我会将自己的多数选择归为一种无奈。我出生在质朴到粗俗不堪的家庭,在呱呱坠地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昨天那一系列悲剧的发生。薄弱的体质、孤僻的心灵、贫瘠的物质条件,这是我的命。似乎我从来就不应该却追求知识和文化,因为我只是两个半文盲工人的儿子。父母总会将学习与前程、地位挂钩,他们不能理解我被撕裂理想时的绝望之望,一直将我辍学的选择当做是一种任性,将我颓废归为懒惰,将我读书看报视作附庸风雅。久而久之,连我都相信了他们的丧气话。

   

       这段错位的青春,和自己不真实的成熟面容一齐欺骗了我自己,我都快忘记自己才不过十八岁。原来我只是个不成熟的小鬼,却打工去了广东那么远的地界。在厨房当过学徒仔,在五一路摆过摊,在梅溪湖卖过饮料矿泉水,在农业银行管过一个月的监控却因学历造假被扣一半的工资。在餐馆当过一大半个月的经理,却浑浑噩噩丢了家长的面子。我的青春,青春两字让人哽咽。迷茫慌乱的脚步,和小心翼翼的拒绝逃避,我拒绝一切沉沦的名字,因此成了清高、不合群呆子。

  

      没有文凭的我读着不该读的《国富论》,其实是心里恐惧着没有文化的将来。父母不赞同我学习,他们鄙视赚钱不努力、拿薪水买书而不买衣服的呆子。读书有什么用?写小说怎么养得活老婆?他们早给我定好了命:星沙房子给我,明年开始接班长途司机舅舅,到广汽顺捷混个十年八载,拿一万左右的薪水,娶乡下远方表叔的俗货女儿,平平淡淡立足社会。父母认为他们很伟大,他们认为满脸麻子的乡下表妹很标致,认为我和那个讨厌学习的村姑将来会安逸幸福。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父母认为自己是在关心我、爱我、施恩于我,可我却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否定我的人格。

   

      我反驳不了他们。曾经的我做了很多失败的选择,Rose你都知道。我曾是个懦夫,又是个自我可怜的愤青,一直都像个罪人想要救赎自己的心灵,我的心路,都有写给你听呀。

 

       三年前的懦夫,饮咽着同龄人难以理解的苦涩,自怜自哎地躲在黑暗里。

 

      两年前的愤青,以仇恨一切地方式,作弄着自个本该淳朴的良心。

 

      一年前的救赎者,背着迷乱的幻想,漂泊在社会底层的街巷。而那些懦夫、愤青都不曾等来洗清躁郁的声音,罪人似乎等到了,我等来了“永远保持奔跑的姿态”,你的声音是我绝望时能握住的最踏实的稻草。遗憾我永远得不到父母的慰藉。

   

       父母看不到我的积极变化。他们粗心地对待着脆弱敏感的我,将我比作白痴、呆子,将我成为小说家、诗人、电影人的理想比喻成“白痴的天才梦”。所以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拉我走进他们裁剪成的狭窄小路。他们拒绝我逃离他们的阶级,事实上却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我能成就一番事业,害怕我白痴做着天才梦摔得粉身碎骨。

 

        被父母怀疑的人,不可能不痛苦。但我长大了,不会再和父母争执。我只能默默地忍受那些莫名被剥夺了尊严的咒骂,到难过至极的时候,我没有倾诉的朋友却能看到遥远星河上最亮一颗星。

 

 

 

       Rose,你还记得吗?

 

        十三四岁时,你不存在于任何幻想当中。

 

     “ 十三岁的‘小小粒子’你还在听吗?”

     

      “ 十四的‘Lemon tree’你还相信我对你的评价吗?”

    

    “你美丽、聪明、可爱而迷人。我喜欢你。”

     

      只因恋你。在我长久沉浸于恐惧和绝望,感到孤独无助的夜晚,不记得了,我还告诉过谁,我爱上了一个人,是不曾遇到过的另一个阿锦。所以,至此开始奢望得到属于知己的馈赠。“知己”自然是白痴一般的托词,它应该被“爱人”或“心上人”替换,只是事实上,我拥抱的感觉却一点都不浪漫。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不懂得表达。男生嘴都很笨的,却还以为你能够听懂没有任何色彩的声音。离开时,因为羞涩,因为乌云密布,因为心情复杂到莫名地沉痛,我只留下了失落而狼狈的背影。其实你并不曾抬头来瞥过我一眼,甚至不曾为我祝福或者咒怨,不曾有过任何遗憾地表情。如我预感得到,如我及时鼓起勇气用一两次回眸来否定我自己,那就不会再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吗?不一定的!我只是中了青春的毒——任性且自负的天真,让我以为想念一副俏丽的侧容即是想念一份切实的爱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渴望被你偷去自己的影子,渴望被你认识,被你理解,或许还渴望得到你同情——那可真是可悲!我也多么渴望进到你的梦里与你共同收获梦中才有温馨。

 

     不知不觉,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我依然黑不溜秋地哽在你心上。孤独的刺猬幻想想搂住小丸子的腰,一起去到南郊公园——有柔软舒适的早坪,我们打滚好吗?

 

     或许,你还是觉得,不行呀!因为我不幸被寂寞吻成了煤球,你看着,像是在说:“瞧你这个讨厌的样子,浑身都插满了偏激的刺头。好讨厌啦你!”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牵一次手,然后说些符合年龄的甜言蜜语,让人们觉得我看上去真的只有十七八岁——也就意味着我不必在承载那么多地繁琐的心事,意味着我可以坦然地任风拂过我的前额,去相信隐退的彩虹又会升起在叫做未来的河畔上。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颜色的句落,用怎样气味的颜料才能表达这一份美丽的期待,因此我不能接受被心上人否定的事实。我接近你,我扭曲身姿来亲近你,很艰难地挤出了笑容,和抑郁作战的每一份勇气都显得那么地来之不易。

 

    你看,我手舞足蹈地在虚拟的空间里踮起了脚尖,我只为心上的女孩舞蹈。可是······那并不幽默。我把痛苦的词语调转成相反的论述,所以真挚而孤单的“牧羊犬”变成了“赖皮狗”,所以,守护一份纯真的刺猬看上去是猥琐不堪。我的灵魂之舞以文字的形式展现在你面前,那姿态既不滑稽,也不可爱,我的嘴脸被忧郁的夜色抹黑,我笑也不是,动情也不是,总之你觉得无比厌烦。我迟迟不能超脱于痛苦,没有砸在脑门上的苹果,将人与真理之间媒介巧妙呈现,还需要多久,才能解开所有的误会呢?直到我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好吧。我这才找回了在绝望中被淡忘了的宝贵本质,是义正言辞的宣言可以击碎一切障碍。而反调的论述,只会永远地加深我同彩虹的误会。就在这一电光火石的悲望中找到了人与人相处的道理。那时候,我内心感到无比地详静。

 

   我说过:我绝不生情绪,因为你是激励我成长的女神。也是在那一刻,擦掉心酸的泪痕,我终于在旧相片上看到了最真实而又最为陌生的自己。原来,在日常生活中,被我正视的光影,是一直都不曾折射的虚像,它摇曳在我心上最为虚幻的画框里,轮廓和神态都与真实相反。就如我反相地修辞,什么都表达不清,却隐藏了最笨拙、也是最真实贴切的心意。

 

   我欣赏在镜中反射延伸的自我——自拍的感觉哦!但它并不是你眼中的我,不能和相片里的摸样重叠,不能和你所遇见的我相对应。你我都无法看到与镜面相对的疲倦的影子。我所有的期待反而疏离了我自然、天真而足够纯洁的灵魂。

 我始终不能放弃关键的回忆,很多名字和名词都不能忘记,因为我坚信,你能让我真地笑出声来,让我含泪在夜窗前看到繁星最为温暖的光亮。那时,我早已经理解了你,理解你眼中的自己。

 

   Rose, 你给我拒绝,使我不允许自己沉沦和迷失,我所期待的镜像便会在我的晶状体内产生二次延伸,于是我所迎接的叫做现实的明天,展现出了五颜六色的风景——那都是能够堆砌在未来、能够被我实现的理想。

 

   如果我是白痴,那我一定会固执地追寻完成天才梦。

   

   我很孤独,那么可以定义为我孤独的白痴,孤独的白痴虽一无所有,却能够嗅到两份甜梦摇曳尾巴时滴落的芬芳,孤独的白痴更应该坚持走完那段孤独无助的追梦路。

   

   白痴简单地重复着沉缓的步伐,心中燃烧着炙热的勇气,誓要将每一寸青春铸成闪闪发光的“天才梦”。因此,白痴是可爱可敬的。白痴可以追梦,无数聪明人更应该追梦。人们在不在意我是不是白痴都不重要了,因为:伸手摘星未必如愿,至少不会弄脏你我的手。

   

   所以,我又错了。虽然我没有过爱情,但却有拥抱过爱情最本质的真挚。

 

   那我就等到那么一天再来追逐你的笑痕。慢点长大吧,阿锦。我不介意你的懵懂和你一生一世的任性,哪怕要到很久以后,你才能看透我,认清楚不断自我否定而不断自我超越的Mr Zheyan。或者,叫我一声VZ(威仔)更合适。那你就释然了。我何曾欺骗过你呢?一直是我个人的逃避而已。有段遥远的路程,已被我踏去了一大半,许久以后,我们不成熟的虚伪都会被彼此充实和幸福的眼神所融释。我说,你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浪漫,却足够令人为之期待。或许,上帝也留不住你我十三、四岁的粉嫩童真,但那时候的你给我的所有的温柔,永远都不会被光阴冲淡。你始终是我认定了、能够给我带来一生之幸福的彩虹糖果,因此你即是西西弗斯许给自己的光明正大的承诺——令人为之涅槃如凤的承诺。

   

 

 五

 

    某人曾像远空闪闪发亮的繁星,与我远隔一条遥不可及的银河,某一时段她就是公主。人们都知道士兵永远带不走公主。但我有告诉过自己:士兵勇敢的活下去,他终会找到属于他的国。成为国王的每一天或许都是极致孤独的,但极致极致再极致的孤独日,或许就是他盖世本领练成的那一天。

  

   一切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往后除了意味着独立,还意味着,男子汉开始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

 

                                                                                                                                                                  —— The End ——     

                                                                                                                    

   这其实只是一篇小说,虚虚实实,心碎、心醉与悲哀,一切真情皆已成过去。勿与当下本人所经历的现实生活相带入。 

 

                                                                                                                                                                                    —— 孙哲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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