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襄（台湾） 文/图 新家位于四楼，拥有一宽阔阳台。因为面向东边，阳光容易照射进来，规划的景观公司建议我，最好种一棵树遮挡，避免客厅太过明亮。 我接受其建议后，随即决定了好几种适合的树种，其中最惬意的是桂花。但桂花长得慢，若从幼苗栽培，不知何时才能及肩。我希望那棵栽种时，就能有大人的高度。 如是要求下，景观公司不得不提醒我，这样一棵高度恐怕要半甲子岁数，价钱不菲。后来仔细探问，据说去年要价便达上万元，说不定现在又翻倍了。何以如此，据说华人偏好财运，桂花取其音类似富贵发达之意，因而特别受到宠爱。再者，桂花耐种，造型允中，晚近更加受到青睐。 那天了解后，每回看到住家或公园栽种有桂花树，都会特别停下脚步驻足。我从未像此时那么认真凝视。看什么呢，大概就是观其长相和枝叶的茂密，进而揣想可能的岁数。甚而以此判断，主人栽种的心意，还有对桂花的态度。 大体说来，公园里的桂花树多半不高，乡下环境或许较为壮硕。至于一些老宅庭院，往往最为苍劲挺拔，想来跟土质、时间和照顾都有关系。桂花全年都可见开花，单顶丛生或簇生。淡黄之花，细小而繁多，经过时，常散发浓郁香味。许多巷子，常因一棵桂花而满巷飘香。桂花由于连续绽放，花期颇长。但印象最深刻的时节在秋天，此时亦最能闻到花香。 一般善于经营民宿或餐厅的业者，都懂得利用桂花作为各种食品的料理，我在旅行时常吃到这款主题的点心，或者获得此类赠品。诸如桂花酿、桂花炒蛋、桂花酵素，或者桂花醋等等。以桂花为主题的茶，更常喝得到。 尤其是台湾北部的郊山。原来过去的文山包种茶，常以桂花作为香料，因而一般茶园旁都会栽植桂花。半世纪过去，有些茶园消失了，但桂花仍以老欉之姿，巍然矗立。 看到这些高度长至一楼的老桂花树，我自是羡慕。期望自己有生之年，也能看到这么高大的老树，与自己相伴。只是想到买一棵就得花这么贵的代价，一时真的很难决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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