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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贤哲“禁侈尚俭”摭谈

 昵称12061330 2015-11-04

齐鲁贤哲“禁侈尚俭”摭谈 [2005/9/20 10:09:00 | By: zyj]

 

作者:张英基

关键字:齐鲁 贤哲 禁侈 尚俭

 

    从管仲、晏婴,到孔、孟、墨子,齐鲁贤哲历来强调“禁侈尚俭”,倡导合理利用资源、取之有度、用之有止、量力消费、强本节用。他们身体力行,为后世之楷模。

    有人误以为《管子·侈靡》“把奢侈挥霍放在第一位”,提倡奢靡挥霍,说管仲“倡导高消费”,云云。其实不然。《管子》也是大力倡导尚俭节用的,主张量力消费,精心理财,强本节用。诸如:“取于民有度,用之有止,国虽小必安;取于民无度,用之不止,国虽大必危”(《管子·权修第三》);“辨于黄金之理则知侈俭,知侈俭则百用节矣”(《管子·乘马第五》);“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故曰,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之急也”(《管子·八观第十三》);“人惰而侈则贫,力而俭则富”(《管子·形势解第六十四》);《管子》明确提出“强本节用”的思想(《管子·轻重乙第八十一》),等等。

    据《说苑·反质》载,齐桓公对管仲说:“我们的国家很小,而可供使用的财货也并不多,然而众臣们穿的衣服、乘的车马却奢侈得很,我想加以禁止,可以行得通吗?”管仲答道:“我听说,君王品尝一下味道,众臣就会大吃大喝起来;君王喜欢穿戴的服饰,群臣便会跟着盛行开来。现在您吃的是桂花羹,穿的是纯紫衣、狐白裘,这就是群臣生活奢华的原由啊!有诗曰:‘不躬不亲,庶民不信。’既然您想禁止这种奢靡之风,何不从自身做起呢?”桓公说:“好!”于是重新制作了纯布衣、普通的帽子,并穿戴着这样的衣帽上朝。一年之后,齐国上下,大兴节俭之风。

    春秋末期,各诸侯国君王和贵族大臣,无不争豪斗富,竞相追求奢侈豪华的生活,风靡一时,齐国尤甚。当时齐景公大兴土木,筑路寝、长庲、柏寝之台,观赏台榭池苑之美,喜欢穿戴华丽的服饰。例如景公穿的鞋子,饰以金银、珠玑、美玉,沉重到难以举足。冬天他就穿着这样的鞋子上朝(《晏子春秋·内篇谏下》)。

    上行下效。齐国的权贵们无不沉湎于高台深池、听歌看舞、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之中。晏婴对此深感忧虑,于是便鲜明地提出:“廉者,政之本也”(《晏子春秋·内篇杂下》),并且从自己的衣食住行做起,穿缁衣,吃粗粮,居陋室,驾驽马,多次辞绝君主赐予的衣裘、车马、封邑、新宅,“以节俭力行重于齐”(《史记·管晏列传》)。晏子平时穿的是“缁布之衣,麋鹿之裘”;吃的是“脱粟之食、炙三弋、五卯、苔菜”;其家人也是“食不重肉,妾不衣锦”;居住在条件差、潮湿喧嚣的闹市附近;出行时,“栈轸之车,而驾驽马”。

    《左传·昭公三年》《晏子春秋·内篇杂下》均载,晏子的住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齐景公想在高处为他另建大宅,晏子则以“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而辞绝。后来,景公便趁晏子使晋,为他在原址扩建了一所豪华住宅,并把周围的老百姓驱赶了。晏子返国后,面君坚辞,拒不进住。最后只好恢复旧居原貌,又把老百姓请了回来,仍与民同邻。

    晏子“乘敝车,驾驽马”以朝,景公要赠送给他“辂车乘马”,被辞绝;景公屡次要赐之封邑,予之“千金与市租”,也均被晏子再三谢绝,始终不受。晏子说:君主让我统领朝廷百官,我节制自己的衣服饮食之养,是先考虑国家人民;这样还担心他们(百官)侈靡而不顾忌其行为呢。

    晏子正是从自己的日常生活做起,耻贪抑奢,清廉自守,以自己的行动为表率,为百官垂范,为国人楷模,以纠正弥漫全国已久的奢侈之风。因此,每当齐景公有所赐予,他总是再三辞绝,以君子之行自律。晏子认为“节受于上者,宠长于君;俭居处者,名广于外”(《晏子春秋·内篇杂下》)。晏子深知,富贵财货虽为人之所欲,但过度的追求,则会走向反面;应该以德行为节制,克勤克俭;为政清廉,国泰民安;为政污贪,不战自亡。

    有一次,齐景公问晏子说:“廉政而长久,其行何也?”晏子回答说:“其行水也。美哉水乎清清,其浊无不雩途,其清无不洒除,是以长久也”(《晏子春秋·内篇问下》)。在晏子看来,清澈的流水是美好的,它混浊之时,无所不被涂污;其清洁之时,无所不能洗涤,故而长流不息。为官者若能像清清流水那样洁净,清廉正直,他的声名便会永驻人间。

    《论语·八佾》载: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论语·述而》载,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孔子对“奢”与“俭”的态度,非常明确:宁俭不奢。

    孔子主张“政在节财”,反对奢侈淫佚。子贡问于孔子曰:“昔者齐君问政于夫子,夫子曰:‘政在节财。’鲁君问政于夫子,子曰:‘政在谕臣。’叶公问政于夫子,夫子曰:‘政在悦近而远来。’三者之问一也,而夫子应之不同,然政在异端乎?”孔子曰:“各因其事也。齐君为国,奢乎台榭,淫于苑囿,五官伎乐,不解于时,一旦而赐人以千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节财。(《孔子家语》卷三·辩政第十四)

    孔子曰:“中人之情也,有馀则侈,不足则俭,无禁则淫,无度则逸,从欲则败。是故鞭朴之子,不从父之教,刑戮之民,不从君之令,此言疾之难忍,急之难行也。故君子不急断,不急制,使饮食有量,衣服有节,宫室有度,畜积有数,车器有限,所以防乱之原也。”(《孔子家语》卷四·六本第十五)孔子倡导节用,“使饮食有量,衣服有节,宫室有度,畜积有数,车器有限”。

    孔子曰:“圣人之设防,贵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为至治也。凡夫之为奸邪窃盗靡法妄行者,生于不足,不足生于无度,无度则小者偷盗,大者侈靡,各不知节。是以上有制度,则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则不犯。”(《孔子家语》卷七·五刑解第三十)

    墨子倡导“节用、节葬”,反对“厚葬丧久”(《墨子·节葬下》)。他认为,执政者在“宫室、衣服、饮食、舟车”等方面,应适用而止。“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去无用之费,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墨子·节用上》)。墨子论及“宫室”、“衣服”、“饮食”、“舟车”、“蓄私”五者,认为古之民“其用财节,其自养俭,民富国治。”“凡此五者,圣人之所俭节,小人之所淫佚也。俭节则昌,淫佚则亡,此五者不可不节。”(《墨子·辞过》)。

 

参阅书目:

 

    《管子集校》,科学出版社1956年版;

    《说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晏子春秋集释》,中华书局1962年版;

    《孔子家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墨子閒诂》,中华书局1986年版。

 

2005.9.20

张英基2015-11-4收集整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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