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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谈谈死亡,你怕吗?

 木木书阁 2015-11-04

在我们国人的心里,好好的一个人说死亡是一件隐晦、倒霉、不吉利的事情。每个人无意识触碰到这件事情都会慌乱的猝不及防打着圆场绕过去,倘若实在无法绕行,也会用“哈哈”、“哦”等等虚词一笔带过。即使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也顶多用“走了”、“去世”等等词语代替。

死亡在我们从小的教育体系里都把他屏蔽掉了,成为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所以大多数人当近距离触碰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束手无策、不知所措。除了走的人无比恐惧之外,让生的人很难走出阴霾。

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件事情,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与其措手不及,不如坦然的接受,用一颗敬畏的心面对死亡,或许更能懂得活着的珍贵和死亡的从容。

我想谈谈死亡,你怕吗?

我7岁那年,毫无准备的突然面对这件事情,我还不太清楚死亡意味着什么,只是从大人的惊慌面容看出一点不祥,我以为就是出一趟远门或者放一天的羊而已,后来就成了永远。决绝的分开,有段时间,活着比死更可怕,那种无助和想念会把一个少年的心一夜之间拽大,像一个迷路的人行进在茫茫夜色,不知道黎明还有多长。

我一直后悔没有从容的和他们好好的告别,记住他们的容貌,假如有来生好一眼认出他们来。以至于我现在都活在混沌之中,依稀记得一点模糊的影子,似是而非,常常在梦里看见他们也是远远的站着,不语,转身消失的茫茫的星空。你知道那种抓不住的想念是一种多么深的煎熬。想念是一件多么让人心疼的事情,可能终其一生。死亡最初对我而言就是想念。

后来我的大爸过世,其实从春天就知道大爸的病情,一直都没告诉他。我那时候,下班老去看他,魁梧的大爸被病魔一点点侵蚀,大爸像一个小孩每每就等我过去能给他带来一丝外面的消息,大爸最无助的时候就是一遍遍小心翼翼的问我:你给大爸说说,还有希望没?我就告诉大爸,那么壮的身体,只是一个感冒,很快就好了,春风一过,天气暖了,寒气就过去了。大爸就很相信我的话,随即嚷着让大妈给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我能感觉到,希望就像清澈的泉水,浇灌在干渴的禾苗上,眼看着蔫儿坏的叶子活泛起来。我们都很高兴,谈谈大爸喜欢的草原、关心的政治,谁谁上台了,谁谁又出国访问去了。大爸大有指点江山社稷的感觉,给我们讲一套一套他的谋略。后来,姐姐们心疼大爸的煎熬,就把实情说了,很快,几天的时间,大爸就没了。这一次我基本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从容的端详着他的面容,和他讲那些明媚的事情,描述那边的景象,谁也无法挽留渐行渐远的离开。大爸是安详的,临走时候,反而像一个纯净的婴儿,静静的睡去,我想这是一种尊严的走,幸福的走。死亡对于我的理解就是倔强的离开。一次依依不舍的告别。

今年,母亲也走了。其实从去年母亲生病我们姊妹几个就有意无意谈论父母的离开,我曾经无数次想象他们离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父亲还是比较能接受死亡这个事实,常常主动和我们说起他走的景象和准备,反而妈妈从来不和我说,他还担心这些儿女的生活。想不到,母亲就在头一天还打电话让三姐和我回去吃他种的柿子西瓜。一夜之间,就再没有醒来。我不能接受这种仓促的离开。一个人的时候全是母亲,最难怅的事情,就是无论你悲伤还是喜悦,再没有那么一个人无条件的,真心的和你分享和分担。尤其喝完酒的时候,走长长的夜路,那种想念,无边无际,随时随刻。死亡于我而言是铭心刻骨的孤独。

但是,母亲的离去,也让我更坦然接受死亡这个事实。他不再是恐惧和阴冷,也不再是避讳和躲避。

坦然接受了,死亡突然不觉得可怕。死亡不过是一盏一盏地熄灭,带着满怀的温暖合上双眼。

活着的时候,拨开禁忌之幕。更珍视活着的遇见和在一起,活着的幸福,所有的来临都能从容的接纳,譬如孤独、委屈、不理解、诋毁和诽谤。当一个人变得从容,一切都变得柔和和温暖,放过那些芥蒂,不再那么尖锐和义愤填膺。

父亲说得好,恐惧是因为你没看清楚它。植根在一般人内心深处的那株恐惧树,使我们对死亡抱持投射式的非理性态度。离开可能就是休息,是解脱,是酣睡。它是一部交响曲的尾声,它是一本书的最后一页。

死亡也是裁决,是过渡和更新。它是警示和箴言,告诉你青春美好、生命丰盈。客观才能获知生命的真谛,洞悉生存的意义,丰富生活的内容,实现自身的价值。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直面死亡,才能懂得生的意义。活着是为了遇见美好。相遇总是猝不及防,而离别多是蓄谋已久,总有一些人会离开,你要学会接受而不是怀念。

从容的活,看一朵花开,迎一阵清风徐来,等一个人来。都是大事,美事。没有纷扰,立地成佛,就是对死的最好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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