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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妓来了 几多真爱?|作家|译本

 sanmin 2015-11-05

原标题:苦妓来了 几多真爱?

“活到九十岁这年,我想找个年少的处女,送自己一个充满疯狂爱欲的夜晚。” 《苦妓回忆录》开篇第一句话就把我紧紧地抓住了。这是我期待了很久的一本书,从2004年西班牙语出版,就在盼望中文版的面世,这一等就是11年。

《苦妓回忆录》是马尔克斯最后一部小说,此前他已经十年没有出书了。人们急不可待,正版没有盗版也要看。2004年出版前一周,小贩抢先在哥伦比亚首都大街头兜售此书的盗版,还有好几个版本呢。逼着出版社将原定发行日期提前,一下子印刷了130万册,希望挤掉盗版的市场。没想到市场需求强烈,一周内再加印50万册。

消息传到中国,被各种非正式授权的《百年孤独》哺育过的作家、文艺青年无不翘首以待。可惜老马对中国人盗版深恶痛绝,发誓“死后150年都不授权中国出版其作品,尤其是《百年孤独》”。据说,自1992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后,曾有100多家中国出版机构向马尔克斯提出版权申请,但都未得到回复。直到2011年,新经典文化公司终于拿下了《百年孤独》的版权,价钱号称绝对配得上这部伟大的作品,之后陆续买下了老马所有的作品。但是《苦妓回忆录》始终攥在手里,拖拖拉拉就是不出中文版。

没有正式版本,一些爱好者自己动手翻译,其中最有新闻性的是因酒驾入狱的高晓松,高晓松在监狱里很脆弱,把翻译当做一种疗救,“他曾是我们年轻时射程最远的灯塔,如今凑近了沐浴一下风中之烛凄冷的温存,也是好的。” 高晓松把书名译成《昔年种柳》,并用了北京方言翻译,第一段就是:“日子翻回我九张儿那年,那时我打算送给自己一份生日好礼,找个雏儿,过个夜,撒点儿野。我想起了罗莎·卡巴卡斯同志,一个有了好果儿就立马发给熟客的地下老鸨……”高晓松出狱后确实到处找马尔克斯的版权代理人、中文版权方,毛遂自荐翻译此书。他说得很动情:“一个热爱他的犯人,在监狱里用柔软的笔芯在极其昏暗的灯光下,也没有桌子,只有一块板,坐在板上,抱着两床被子,边翻译边写,希望他能给予出版的许可。” 之后,高晓松的校友、才女蒋方舟也在微博上贴出自己温婉的翻译文章。蒋方舟评论说:“对小妓女近乎绝望的爱,是一次对自己迟来的革命,交付了自己扣押一生的全部灵魂与爱恋。”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从英译本转译而来。出版方要求必须从西班牙语直接翻译,这样才能忠实原著。在没有正式译本出来前,高晓松和蒋方舟完全是出于个人感情和爱好翻译马尔克斯,虽然可能在法律上有侵权的嫌疑,但是也可以从侧面看出马尔克斯对中国几代文艺青年的深远影响。

现在《苦妓回忆录》正式出版了,对于这个译名,《百年孤独》的翻译范晔认为并不准确,西班牙文直翻应该是“回忆我悲伤的婊子”。主题在“悲伤”,而不在“婊子”。现在这样翻译,文雅了许多,但是也失掉了 “孤独”和“悲伤”、“苦涩”和“疯狂”。

再补充一个小花絮,也是翻译范晔说的。老马在80年代就想写老人和少女这个题材,但一直苦于找不到要写的调子。他手边有两本常看的书,一个是川端康成的《睡美人》,一个是福楼拜的《情感教育》。他跟家人吃饭时聊天,两个儿子还给他一点建议。一个儿子说应该看看《少年维特之烦恼》。另一个儿子说你应该等几年,用你自己的心态去写。他看不动《少年维特之烦恼》,但是等了二十年,写成了。卷首还特意引用了《睡美人》中的一句话:“客栈的女人叮嘱江口老人说:请不要恶作剧,也不要把手指伸进昏睡的姑娘嘴里。”

因为《百年孤独》这一标杆,也因为老少恋这一题材的敏感,评论者或许会对此书有种种不满意,但是对我来说,读到一个年近八十岁的作家用如此幽默的语言谈论衰老,回首生命,追求真爱,依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正如书中所说:“事实上,这也是一种生命的胜利:老人们在无足轻重的事上失去了记忆,但对真正感兴趣的事却很少迷糊。” 李峥嵘

《苦妓回忆录》,(哥伦比亚)马尔克斯著,轩乐译,南海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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